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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園那位主人,姓董,單名一個白字。道友閣 m.daoyouge.com
坊間盛傳,其艷麗無雙,不輸那位北上的名伶陳圓圓。其時消息閉塞,江南眾人還不知道陳圓圓已經於京中沒了。
只不過這位董白一向深居簡出,蘇州城中雖盛傳其艷名,竟無幾人見過其本來面目。
馬士英也是頗費了些手段,才打聽得到這位董小姐的身份。
一聽之下,又是驚,又是喜。
驚的是,這位董小姐竟然大有來頭!
崇禎十五年,大名鼎鼎的冒襄將之收入府中,封為『如婦人』。而這位冒襄,卻是正兒八經的江南才子,非是普通士子可比!
如皋冒氏,乃是蒙元皇帝忽必烈第九子脫歡的後裔。大明立國之後,並未追究其家族罪責,反而優賞有嘉,令其世代為官。數百年下來,冒家在江南好不富貴,光是在蘇州城中,便置下了五六處大宅,更別說在其老家如皋,有一整條巷子都被叫做『冒家巷』,還有一座水繪園,其規模繁華之處,不輸如今皇帝所居的東園!
如此顯赫的家世,即便馬士英如今貴為大明首輔,也不是說得罪就能得罪得起的。
而且,這位冒襄名聲赫赫,才名廣傳。歲時就刊印了一本《香儷園偶存》,文苑巨擘董其昌見之驚為天人,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點綴盛明一代詩文之景運」!
崇禎九年,時年歲的冒公子加入復社,成為復社的中流砥柱,與陳貞慧、方以智、侯朝宗共稱為「江南四公子」。乃是江南士林中的頭面人物。
如此優秀的青年才俊,馬士英自認是拍馬也趕不上的!
而這位董白,卻正是冒襄的那位『如夫人』!
這叫馬士英如何不驚!
然而,如今這位冒氏如夫人,卻通過中人傳出消息,願於白園中獻唱,謀些纏頭之資。
這叫馬士英如何不喜!
即便舉事在即,也得先把這事兒給辦一辦!
不耽誤!
人姑娘家家孤苦伶仃的,多可憐啊!
馬士英輕車簡從去了白園,卻不料在園裏竟然又碰到了熟人。
「你怎麼在這裏?」馬士英問。
迎面而來的這老頭,名叫錢謙益。
馬士英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按照大家商量好的計劃,此時錢謙益先生應該在東園的桃花塢陪着皇帝欣賞歌舞才對。
錢謙益捋了一下鬍鬚,「你怎麼也在這裏?」
兩人互看了半響,最終還是馬士英的養氣功夫差了一籌,忍不住追問到「你那裏可別出了問題?」
明日所圖大事,無論外間鬧得多大,最後的關鍵,還是要將如今東園那位,重新扶上南京的寶座。
所以,錢謙益陪着皇帝欣賞歌舞這件事,說起來輕鬆,其實幹系重大。換了其它人,馬士英都未必放心。
可是如今在白園裏見着了錢謙益,馬士英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
要是下一次還有這種大事,一定不能不能再找錢謙益了,得找阮大鋮啊!阮大鋮靠譜!
「哈哈!」錢謙益微微一笑,自信地說到「閣老勿憂,我來時已做了安排,東園的守衛外松內緊,桃花塢更是佈下了九星連環陣,管教它固若金湯!」
馬士英看着錢謙益信心滿滿的樣子,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擔心過頭了。
大家都是讀書人,可別把場面搞得太難看了。
於是點了點頭,說到「牧齋先生的手段,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說這些了,那就一起?」
「一起!」錢謙益大笑了起來。
兩人聯袂進了白園。
香薰輕浮,海棠濃艷。
饒是兩人見慣了大場面,這一路行來,也是心旌搖動不已。
冒氏兩朝富貴,數百年世家。董氏在這樣的世家大族裏侵染了數年,這規矩做派,比之秦淮河上那些庸脂俗粉,不知高到哪裏去了。
琴瑟相合之後,漸入佳境之時。
卻聽見白園的大門被轟地一聲撞開,一個聲音罵罵咧咧地響了起來。
「什麼董白董黑,不就是秦淮河上那位董小宛嗎!穿上衣服我就認不出來了?」
這聲音粗魯之極,庭院中的琴瑟、海棠什麼的,全都化作了雞飛狗跳。
「我倒要看看,是誰的面子,比老子的還大!」
那聲音響起的時候,已經強闖了進來。
門外的隨從侍衛阻攔不住,連報個信都不敢。
馬士英急忙正襟危坐。
錢謙益就省事得多,先前剛進入屋中,見得藕白細腰,他便一個哆嗦,進入了神思清明狀態,早已經回到椅子上坐好了。
兩人根本無需抬頭,便知道來人是誰。
如此耀武揚威只當自己是天下第一人,遍數江南,除了那位魏國公之外,還能有誰?
「咦?」
魏國公徐允爵,年紀也不小了。到底要了點臉皮,看了一眼屋子內那個正裾坐操琴的女子,失望地說了聲「原來不是,認錯了。告辭!」
仿佛沒有看見屋中的馬士英和錢謙益二人一般,轉身就離開了。
留下屋中二人,連番飲酒,以緩釋驚嚇。
……
琴聲撩人。
「牧齋兄,難道我等讀書人,還要學那粗鄙莽夫,上馬捉刀不成?」
「瑤草你實在是多慮了,你看你這年紀輕輕,頭髮卻都白了!打仗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就行了!咱們該管的事情要管,不該管的事情,就別管!不然就如北邊那位一樣,什麼都管,最後只能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唔……」,馬士英捉住柔荑,問到「那咱們到底該管什麼?」
「管風、管月,」錢謙益醉眼朦朧地答到「管眼前!」
「有道理!」馬士英大笑着,抓過那素手,說到「小宛,來,給哥哥說說,冒家從如皋逃往鹽官,到底在馬鞍山經歷了何等波折?細細說來,哥哥替你做主!」
原來年初時候,如皋遭賊兵劫掠,傳聞大順軍即將南下,冒氏便舉族南遷。
不料行至馬鞍山時,遭遇賊兵,殺掠奇慘。
冒氏幾近亡族。那位冒公子更是受了重傷,如今除了變賣族中房產,更是慫恿自家小妾重操舊業,以補貼家用。
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馬士英聽了一遍又一遍,淚落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當夜丑時,到底心中還是記掛着大事,遣人往滸墅關,去看一看朱大典拔營沒有。
不久後,那人回稟說「還沒有拔營。說是在等大人給的聖旨!」
「我何時說過要給他聖旨了?」
馬士英和錢謙益面面相覷,頓覺不妙。便借這白園做了臨時辦公地,遣人四處打探消息。
到了天將明時,才驚訝地發覺,昨夜一夜,不但朱大典沒有拔營,『推倒天』也沒有北上,鄭鴻逵率軍去了海上,趙之龍軍營中昨夜在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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