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能三個月平遼 第五十五章 科技一根小拇指的力量

    

    清軍在城內埋伏着的那一隻兵馬,絕非如阿蘭柴所認為的那樣,是一支什麼精銳。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若是尼堪還活着,看見了這一隻兵馬,他會覺得在這一支兵馬中,一個勇士都挑不出來。

    這裏面,不是年老的,&bsp&bsp便是殘廢的。

    勇氣固然有,但是打仗這種事情,任何一個合格的將領都知道,光有勇氣是遠遠不夠的。

    想要以命換命,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真到了戰場上,凡是有這種想法的人,往往會死得很快,而且死得毫無價值。

    也只有阿蘭柴這種莽夫,才會以為自己麾下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哪怕前面有千軍萬馬,阿蘭柴也能帶着自己的兩個扈從,勇敢地衝上去。

    明軍的火器那麼兇猛,如果需要一個人堵上去,岳托相信,阿蘭柴一定會那樣做的。

    這就是阿蘭柴!

    可愛的阿蘭柴!

    可敬的阿蘭柴!

    清軍並不擅長守城之戰,依託北京城牆堅守,實在是萬般無奈,情非得已。

    當此之時,若不倚城堅守,出城野戰,清軍只會敗亡得更快。

    當日豪格領着十萬新生的八旗精銳,於濟南城下與明軍野戰,最後幾乎全乎覆沒;

    勒克德渾和博洛聯手,設置好了那麼大一個陷阱,&bsp&bsp最後依然被明軍絕地反殺。

    岳托並不認為自己比豪格更勇猛,&bsp&bsp比勒克德渾更睿智。

    他能指揮的兵馬,&bsp&bsp如今也都是精挑細選之後的八旗殘餘,&bsp&bsp莫說比這幾位貝勒麾下的本旗兵馬,&bsp&bsp便是連普通的漢軍八旗,大抵也是不如。

    如此實力,又怎麼可能與明軍野戰?

    唯一的勝途,便是守在北京城內。

    明軍總是要進城的。

    等明軍進了城,大家再白刃相見好了。

    火器再利,三步之內,總能捅你一刀。

    到時候誰生誰死,各安天命吧!

    南人的兵法中有個『佯攻』,岳托覺得,自己這一招,應該叫做『佯守』!

    來吧!來吧!

    明軍快來吧!

    岳托都有些等不及了!

    他有些盼望着明軍趕緊來,可是另一方面,他卻知道,明軍其實來的越晚越好。

    他是守城大將軍。

    可是,在他接過多爾袞的任命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也是斷後大將軍!

    此時,在遙遠的北海,那裏冰天雪地,寒風如刀。

    他的族人們,應該正穿着厚厚的棉襖,扶老攜幼,登上那一艘艘大船。

    族人們要去另一塊遙遠的大陸,那是岳托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的地方。

    小的時候,海西那邊的野人總是會帶來北海的消息。可是,連海西野人都不曾知道,北海的另外一邊,有一片廣袤的大陸。

    傳說,那是上古的殷人遷徙過去的。

    岳托知道,自己大概是沒有機會去見識那邊的風景了。

    他必死在這裏。

    只是,死得越晚越好!

    ……

    天空上那一艘『大船』動了起來。

    經過了這麼久,清軍都已經發現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大船』,而是用一個孔明燈吊着一個吊籃。

    清軍一開始還害怕它會飛到自己的頭頂上朝自己扔石頭,可是觀察久了才發現,『大船』似乎更害怕他們。

    不但遠遠地離着城牆,還用一根繩索緊緊地牽着它,生怕它亂飛。

    此時的天空,萬里無雲。

    可是,明明吹的是東南風,那『大船』卻向着正北方向飛了過來。

    岳托好生不解。

    難道說,天空之上的風向與地面的風向是不一樣的?

    然而他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一艘『大船』緩緩地從北京城上掠過。

    然後『大船』到了另外一邊,又放下繩子,由下面的人牽住繩子,將『大船』給重新拉住。

    在這個過程中,也有不甘心的蒙古哲別往天上射了幾箭,離着那『大船』遠遠地就掉落了下來,拿它絲毫辦法都沒有。

    如此一來,城中的情況,明軍怕是都看清楚了吧?

    岳托想。

    幸好,這裏是在城中,埋伏好的清軍都藏在房屋裏面。

    那大船再厲害,還能看透屋頂不成?

    ……

    地面,一支三人騎隊呈前後箭頭形狀從遠處疾馳而來,跑到閻應元的面前。

    為首的騎士從背上取下一個布包裹着的黑色方塊,教了上去。

    「都督,這是熱氣球拍到的實景圖,和熱成像圖!」

    閻應元掀開那個方塊的蓋子——那是一個小型的筆記本電腦。

    靠在馬背上,他先打開那份實景圖看了一下。

    只需看一眼,他能發現這一張圖和自己之前所看見的圖形沒有什麼兩樣。

    北伐之前,朱由檢親自拿着地圖給他講了半天,哪裏是什麼門,哪裏有什麼山,宮牆從哪裏破,宮門從哪裏出。

    朱由檢還親自用西洋筆法畫了一副抽象地圖交給閻應元。

    這番苦心,閻應元只能虛心受着。

    兵部自然另有地圖交給他,遠比朱由檢手繪的要細緻,全面。

    北伐以來,閻應元每日都在琢磨,是以,他人雖然未到北京城,可是對城內的一街一巷,卻都已瞭然於胸了。

    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比較讓他訝異的是,清軍並未如自己之前預料的那樣,在城中大肆拆卸,街道也沒有清空,房屋也都如之前一樣,並沒有用力修築什麼工事。

    這倒讓他奇怪了。

    難道說,清軍還真想在城外與自己決戰不成?

    拋下這個在他心中一閃而過的狐疑,他隨手看了一眼那副熱成像圖景。

    只見沿着城牆這一圈,都是紅色的不規則曲線。

    這倒是很能理解,清軍在守城,自然會將人手大量佈置到城牆上去。

    可是,為何京師九門附近,這紅色的曲線會特別厚?

    而且,自己目前正在集中兵力進攻的永定門,更是有厚達一指的紅色不規則圖形。

    難道說,清軍在城牆上人重人,人擠人,密密麻麻地站在哪裏嗎?


    閻應元想要繼續放大,但是圖像的解像度太低,不可能看得更清楚了。

    他切換到實景圖看了一下。

    只見實景圖上,沿着城門附近,有許多低低矮矮的房子。

    這與他之前得到的信息不符。

    且不說兵部交給他的地圖,便是朱由檢也從來沒有提到過,在城門附近會有大量這種低矮棚屋的。

    「來人,去請王公公過來!」他並沒有放過這個細節,隨口便令人去請王承恩去了。

    論起對京師的熟悉程度,朱由檢或許會有疏漏的地方,但是像王承恩這種時常外出宣旨、監軍的太監,應該是比較清楚的。

    王承恩不一會兒便打馬跑了過來。

    他單手執轡,純靠兩雙腿控制馬首方向,這等操作放在後世,也就是名副其實的單手開法拉利了。

    人的適應性實際上是很強的,特別是在心有執念的情況下,更是能做出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對於王承恩來說,只要能夠讓大明還都燕京,莫說讓他一個之前連騎馬都不會的太監學會騎馬,如果有需要,他甚至願意去練習在馬背上倒立,轉體三百六十度再平穩落地!

    像王承恩這樣的,實際上在此時的大明,也是常事。

    如今的夔州,許多農人只有單手,但一樣能挑水種地、養牛割草。

    在金陵,也有許多之前連大字都不認識的人,現在卻能流利地背誦乘法口訣表!

    那個有名的浪蕩子弟候朝宗,如今開始研究起了星象,打算將宇宙星象和人類命運相結合,開創出一門前所未有的占星術來!

    有人研究化肥……

    有人研究微積分……

    當然,也開始有人研究永動機……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其堅韌、勇敢,遠遠超出了許多人的想像。

    哪怕是在最絕望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希望。

    從橫掃亞歐的蒙元,到四百年後以農業國對工業國的『逆維打擊』,從來就沒有放棄過!

    這就是為什麼,同樣是飽經戰亂,同樣是歷經滄桑,巴比倫、印第安、古埃及、古印度都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中,但只有這片土地上的文明,能夠一以貫之,香火不絕。

    從最遠古的遠古開始,在世界還處於黑暗的神話時代中的時候,這是一個唯一以凡人之軀,完成『弒神』偉業的人群。

    他們的勇敢,遠遠超出了尋常的定義。

    匹夫之勇,不過是血濺五步。

    而真正的勇敢,是敢於面對命運的嘲弄!

    當命運斬斷你的手足,拿掉你賴以生存的技能,將前所未有的噩夢加諸你的身上,對你說「你不行」的時候,你要勇敢地說他說「且試試看!」

    可是對於身處其中的你來說,這種堅韌不過是一種本能而已。

    外人驚嘆、羨慕,對於你來說,只如吃飯喝水一樣尋常。

    王承恩從馬背上一翻下來了。

    旁邊有個軍士想要去攙扶,被他一把推開。

    「讓開!我又不是不能走!」王承恩不滿地說到。

    然後他徑直走到閻應元的面前,問到「閻都督,何事?」

    閻應元朝他拱了拱手,指着屏幕上那個實景圖,問到「王公公可曾記得,這永定門下,是有這麼多民居嗎?」

    王承恩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隨即說到「這永定門緊靠着天壇,以往的時候,哪裏會容許人們搭這麼多棚子?但是,這滿清會不會這麼搞,咱家就不清楚了。畢竟是胡虜,或許他們喜歡住在窩棚里呢?」

    「那你看這裏!」閻應元將那張熱成像圖給王承恩看了一眼。

    王承恩一下子便驚叫了起來「他們在城牆上堆了這麼多人?」

    「不!」閻應元說「我只是懷疑,他們埋伏在這裏!」

    王承恩想了一會兒,驚疑不定地問到「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會故意將我們放進城去,然後和我們巷戰?」

    「對!」閻應元說到。

    「真是歹毒!」王承恩罵到「果然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畜生!」

    自古以來,巷戰都是最殘酷最恐怖的殺人遊戲。

    其對攻方所造成的心理壓力,比之攻城更要艱難十倍。

    破城容易,佔領難。

    這就是為什麼,在原本的歷史上,清軍屢屢屠城的原因所在。

    漢人殊死抵抗,清軍難以佔領,到了最後,往往不分青紅皂白,全數殺了乾淨。

    及至屠得多了,再將史書一改。

    於是這等暴行,全都成了清軍的赫赫武功。

    「只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閻應元說到「若這是遼陽,滿城都是建虜,巷戰自然有得打。可這是北京,城中漢人沒有七成,至少也有一半吧?清軍拿什麼來和我打巷戰?」

    「呸!」王承恩罵到「那些漢人早降了滿清啦!一個個對咱們比那些真韃子還狠吶!屠城吧!沒說的!轟它娘的!」

    王承恩極力攛掇着閻應元開炮屠城。

    「別怕,閻都督!若是打爛了京城,往後陛下怪罪下來,自有我一力擔待!功勞全是你的,罪狀你統統推給我就行!」

    這一番言語,倒也顯得王承恩頗有些擔當。

    至少,他沒有兩手一攤,問閻應元「該怎麼辦?」

    不過以他的身份,雖然並未掛着個監軍的名頭,但他要自告奮勇地來監軍,還真是誰都攔不住。

    甲申年年初,李自成進京的時候,崇禎皇帝一口氣往外面派了十多個監軍。

    其中也有敢於任事的,如王承恩今日這般拍着胸脯打包票。

    可是打仗畢竟是一件專業性極強的事情,不是靠着幾個監軍太監腦袋一拍就能打贏的。

    「來人!」閻應元說到。

    「是!」

    「請王公公回去!」閻應元說到。

    「……」,親衛猶豫了一下。

    「還愣着幹什麼?請王公公回去!」閻應元大吼了一聲。

    親衛遲疑地走向王承恩,還沒有開口說話,倒是王承恩先說了起來「好你個閻應元,嫌咱家礙事了是吧?可有你的……」

    王承恩一句狠話都吐到了嗓子眼,最後冷哼了一聲,朝那個根本不敢靠近自己的小兵吼了一聲「我自己會走!」

    然後自己單手翻身上馬,打馬回去了。

    ……

    卻說王承恩如抹布一般被閻應元使用過後,又被打發回了中軍營中。

    幾個小太監急忙迎了上來。

    「王公公,怎樣了?」

    「沒什麼大事!」王承恩一抖袖口,說到「閻都督有一個關鍵地方看不明白,讓我去參謀參謀!」

    「哇!」小太監的眼中冒出了小星星,「之前他們都說王公公武能征戰殺敵,文可安邦定國,小的之前還不信,如今親眼見了,才不得不信了!」

    「王公公真是我輩楷模啊!」

    「厲害!厲害!」

    幾個小太監你一言我一語,直將王承恩誇得飄飄欲仙。他這才體會到,那位大名鼎鼎的魏公公,生前該是何等風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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