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應元愣了一下!
他沒有想到,就在他率軍渡江才過一個多月,大明竟然就多了一位兵部尚書?
而且,還是這位?
關於南明的歷史,朝廷從來沒有避諱過,尤其是對於他這種領兵大將來說,更是專門編撰了精簡版,&bsp&bsp集中培訓。一窩蟻 m.yiwoyi.com
閻應元自然知道李定國是誰!
可是,這位此時不應該還是在四川嗎?
「他……怎麼會……?」他驚訝地問到。
他還不知道高傑西徵到底幹了些什麼。
此時的大明,雖然已經有了無線電,但是基本是都是短波的步話機。而且都是徐勝從大夏帶來的進口貨,每一台都有特殊作用的。
用完即收回,下次用時再發放。
沒辦法,&bsp&bsp這玩意兒威力太恐怖!
徐勝就靠着這玩意兒,&bsp&bsp帶着幾百人就滅掉了大西國——當然,&bsp&bsp對外的說法是,高傑率領西征軍,一舉蕩平了大西國!
大明如今連『電』這個概念都還是模模糊糊的,更別說什麼『無線電』了。離他自個兒造出長波電台,即便是有人來手把手地教,也得是好幾年後的事情了。
是以,西征的戰果此時還沒有傳到閻應元的耳中。
「哈哈!」王承恩大笑了起來,說到「高傑率軍西征,滅掉了張獻忠!如今湖廣、四川俱已光復,李定國、孫可望等人皆歸順大明了!」
這一個消息,如一顆炸雷在閻應元的耳邊炸響。
「啊?當真?」他本能地覺得不敢相信。
「我怎會騙你?」王承恩說到。
是了,王承恩是陛下最貼身的欽使,不可能對他說謊的!
「這可真是……太好了!」閻應元說到。
中樞有了李定國的籌謀,料想不會再如之前一樣,一天之中給他傳了三封指令,一封要他先去攻太原,一封要他回師修鳳陽陵寢,一封要他去青州與郭升會師!
以大明如今的雷霆威勢,&bsp&bsp中樞位置上便是放一頭豬,大明也能贏。
更別說,是放上了一條李定國這等一流名將。
「可不是嗎?」王承恩跟着附和到。
王承恩說話之時,眼神片刻沒離閻應元臉上。見其神色歡愉,並無不服,這才放下心來。
說起來,李定國固然是此時的一流名將。
可是在王承恩看來,無論是見識還是武功,閻應元也未必便比他差了。
不過陛下自有考量,王承恩卻也不會說什麼。
論起察言觀色,王承恩作為崇禎朝廷的大太監,這份功夫自然是渾然天成的。
事實上,但凡能在明末的後宮裏混出點地位的太監,察言觀色就是基本功了。沒有這個本事就吃不了這碗飯,要麼去看皇陵,要麼倒一輩子的馬桶。
也許,正是因為這份本領在,年初的時候,才有那麼多自以為看懂了大勢的太監,順勢而降吧?
甚至還有那眼光特別好的,早在李自成兵過黃河的時候,就做了預判,拋棄所有,遠迎大順軍於黃河邊的。
常言道『負心多是讀書人』,這『讀書』二字,其實並非特意指文人士子,而是指那所有心思活泛的聰明人。
在任何世道,但凡這一類『聰明』人多了,骨頭自然便會軟下來。
即便是在大夏,亦是同理。
「以王公公所見,這位李定國如何?」閻應元單刀直入地問到。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反倒將王承恩這『聰明』人給問住了。
不過他轉眼便回過了神來。
這話若是高傑來問,王承恩只當沒有聽見,或者就是照着歷史書背來給他聽。
可閻應元來問,王承恩倒得好好回答了。
谷頋<spa> 「閻將軍,我就這麼一說,你且聽一聽,不可全信!」王承恩說到。
「嗯!」閻應元答到。
王承恩組織了一下措辭,說到「大西滅亡之後,這位爺也是無路可去,這才降了我大明。可要說他對我大明又有多死心塌地,卻也未必!」
「你是說他敢對我大明不忠?」閻應元低聲問到。
「卻也未必!」王承恩說到「只是,傳聞中英姿勃發器宇軒昂一少年,我見了他好幾次,總感覺脊背發涼,如蛇蠍一般冰冷……」
卻聽王承恩接着說到「忠誠自然是忠誠的,但是,不絕對……」
閻應元皺起了眉頭。
「自他來後,東西南北的戰事頓時一清,陛下讚不絕口!只是啊,以咱家看來,在他眼中,就沒將這大明軍士當做一條條生命,全是棋子,全是耗材……想必,你也能感受得到?」
閻應元看了看手中那一行字。
短短八個字『你和清軍,必死一個』。一副無論死了誰,他都無所謂,無論誰輸誰贏,反正都是他贏的味道。
「無妨!」閻應元想了一下,說到「等我打完這一仗,我去見見他!」
說罷,閻應元又和王承恩說了幾句話,便自下去安排去了。
……
第二日,閻應元於城中檢校兵馬。
全軍有機槍八挺,步槍三千。
炮三門。
馬兵五千,步兵三萬。
另有雜亂輔兵八萬。
這實力堪稱雄壯了。三百年後,有西洋八國聯軍從大沽口登陸,將那位西太后嚇得遠避西京。聯軍總人數也不過數萬人,手裏拿的還是燧發槍。
不過唯一可慮的,便是子彈不是太充足。
打仗這種事情,子彈就跟潑水一樣潑出去了。
過江的時候閻應元全軍上下帶着子彈十萬發,幾乎將金陵城中所有的子彈都帶走了。
如今打到真定,即將到了燕京城下。
子彈還剩下兩萬發。
這已經是閻應元節約了又節約的了。中間又補充過幾次,不過也杯水車薪。
說到底,沒有自己的子彈工業,再精妙的計劃,也執行不下去。
譬如一開始那樣,單刀直入破燕京,固然是乾脆利落,可是,沒有子彈,便也只是空談。
不過好在,像閻應元這種人,有子彈的時候打有子彈的仗,沒子彈的時候打沒子彈的仗。
北伐之勢已成,刀已出鞘,豈有不見血而還的道理?
當他登上高台,舉臂一呼的時候,應聲如雷鳴。
聲震入雲霄,天上黑雲化作滂沱大雨落了下來。
連站在台下的王承恩,眼淚頓時都崩了下來。
所謂名將,一舉手,一投足,自有萬千人甘願隨他赴死。
旁人做不來的!
古有,楚霸王背水一戰破秦軍,霍去病萬里奔襲滅匈奴,周郎赤壁一把大火燒曹營,岳武穆朱仙鎮大破金兀朮。
今閻應元誓師,與清虜決戰燕京。
時空各異。
意氣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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