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金,雪林。
那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群峰,似隱似現。
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冰雪覆蓋着,在巍峨之中顯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見超逸。
雪山不僅氣勢磅礴,而且秀麗挺拔,皎潔如晶瑩的玉石,燦爛如十三把利劍,在碧藍天幕的映襯下,像一條銀色的矯健玉龍橫臥在山巔。
後金地圖規模之大,堪比大燕和趙國之和,其中總共分為三大版塊。
其一便是與燕國接壤的平原地帶,那裏居住着不少同化的燕國,後金百姓,地域風貌,人文十分雜亂,雖然是後金領土,但是大體與後金草原部落也有一些差別。
其二便是後金真正的統治者後金草原部落,這些部落是如今後金王朝真正的貴族,他們佔據了後金幾乎所有的富饒的草原,也是人們認知當中的後金人。
最後一個便是草原之後的大雪山,這裏常年冰天雪地,物資匱乏,人煙稀少。
但是此地卻佔據了後金三成的土地面積,而且在雪山當中還生活着少數異族。
後金一直想要收服這些異族,但是因為惡劣天氣的影響,再加上異族卻是有着不少能人異士,幾次討伐都是以失敗告終。
對於異族的說法十分籠統,有人說這些異族與先秦有關,原本這些人也是祖地之人,後來因為躲避戰亂流落到了天涯海角。
也有人他們本質就與祖地之人有區別,因為他們的習性和信仰在史書當中沒有任何記載。
對於異族之人,眾說紛紜。
巍峨雪山中,有着一處冰窟。
冰窟門口屹立着數個堅冰打造的冰像,在璀璨的陽光下,冰像熠熠生輝,絢爛奪目。
周圍匯聚了數十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為首一人滿頭白髮如雪一般,面容蒼老異常,身軀都是微微佝僂着。
「有人闖進去了?」
滿頭白髮的老者詢問道。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低聲道:「那人實力很高,一掌就打死了懷池,隨後從容的進入了秘地當中。」
這中年男子正是雪山族族長。
白髮老者凝眉問道:「什麼來歷能夠查清楚嗎?」
雪山族族長回道:「我方才觀察了懷池屍體,有黑氣的氣機環繞,像是魔氣,極有可能是東羅關魔教之人。」
白髮老者眉頭皺的更深了,「我們雪山族和魔教向來沒有恩怨,為何這魔教之人突然要擅闖我族禁地?」
雪山族族長沉聲問道:「老祖,現在怎麼辦?」
「雪山族曾經對天地發誓,雪山族任何人都不能進入這冰窟當中。」
白髮老者冷漠的道:「我倒要看看這敢擅自闖入之人到底是何人。」
說着,老者盤坐下來。
而原本空中呼嘯的風雪一剎那都是停了下來,周圍雪山族的高手看到這眼中都是帶着一絲尊敬,隨即紛紛向着遠處退去了。
冰窟外一片冰寒,冰窟內更是寒冷徹骨。
一個身穿紫色,鶴髮童顏的老者手持一根火摺子向着深處走去,在他的腰間還掛着一枚令牌,正是魔教傳承之物,天魔令。
這人正是魔教上一任教主江尚。
火光熠熠,照在他面無表情的臉龐上。
冰窟很長,走了兩炷香的時間都沒有走到盡頭。
地上大多是一些凍成冰雕的屍體,這些屍體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是十分古舊,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
江尚認得,這些都是秦朝服飾,因為此地太過冰寒,所以這些人即使死了千年依舊沒有腐化。
又是有了數十息,一道幽冷的戾氣從其前方撲面而來,江尚的內心陡然微微一抖。
「嗯!?」
江尚雙目如電,向着前方看去。
只見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冰雕,足有一丈高,兩丈長,仔細看去那冰雕並非是一個生靈,更像是一團幽冷,猩紅的氣體。
「不死血!?」
江尚瞳孔猛地一睜,眼中帶着一絲炙熱,心臟都是劇烈跳動了起來。
從這巨大的冰雕當中,他能夠感受到絕妙至極的氣息,這和當初在渝州城當中感受到血液是一樣。
這說明這冰雕當中,一定有他想要的不死血。
「不死血,我終於再次找到不死血了,哈哈哈哈哈。」
江尚大笑了起來,眼淚甚至都流淌了出來。
在不死面前,半仙又如何?
他若不死,莫說是半仙,就是真正的仙人也可到達。
很快,江尚冷靜了下來。
想起上一次煉化不死血的經歷,此刻他並沒有着急出手,而是看着冰雕靜靜思考了起來。
陡然間,他有了一個想法。
只見江尚上前一步,左手拿着火摺子,右手則是向着前方拍去。
轟!
雄渾的真氣如潮水一般而去,頓時前方的冰雕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起來。
冰雕越來越小,而其中的猩紅氣體似乎也在被不斷的壓縮,使得那冰雕也是越來越紅。
原本一丈高,兩丈長的冰雕瞬息間變得只有水缸大小,而且還在不斷融化,變小。
而且其中猩紅氣體也是瘋狂壓縮,原本就猩紅氣體變成了紫紅色,甚至到了最後都泛着一絲黑光。
隨着江尚真氣不斷涌動而去,最終那冰雕只剩下了雞蛋大小,就在這時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真氣。
「咻!」
那雞蛋大小的冰塊被江尚吸到了手掌當中,其中猩紅色的氣體被壓縮到了極致,呈現黑紅之色。
「不死.」
江尚握着手中的雞蛋大小冰塊,呼吸都是有些急促起來。
這千萬年來,多少人追求永生不死,最終都是死在了這滾滾歲月橫流當中。
永恆長生,這就像是一座大山,擋住了古往今來所有的大宗師境界的高手,而如今他江尚就要邁過這座大山了。
江尚深吸一口氣,隨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那冰塊咽了下去。
冰塊落入他的腹中,瞬息間就融化了起來,隨後從中黑紅色的氣體全部釋放了出來,就像是火山爆發一般,衝擊着江尚的天靈。
「啊——!」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疼痛湧起,七竅都開始流出鮮血。
江尚面孔也因為這巨大的痛苦變得扭曲起來。
這種痛苦,就像是將他架在火焰之上燒烤一般,他的皮膚,血肉,經絡,每一根神經都在忍受着這巨大的痛苦。
但江尚強大的心性卻始終冷靜無比,在這種巨大痛苦之下,他的嘴角甚至流露出一絲笑意。
真氣從他的丹田當中湧出,向着周身各處而去,想要壓住那如火山噴涌而來的紅色氣體。
因為江尚知道,這才是剛剛開始而已。
東羅關,幽靜的別院中。
香軟的床榻之上,趙青梅長長的睫毛微微一眨,就像是烏雲散去,月亮浮現一般。
「都這麼晚了。」
趙青梅猛地坐起身子,隨後發現身上只穿了一件內衣,當下臉色一紅,連忙蓋住了被子。
「醒了?」
安景聽到屋內的動靜,緩緩走了進來。
趙青梅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自責道:「天都這般亮,你吃過了嗎?我現在就起來弄些吃的東西。」
安景淡淡的道:「躺下。」
聽到這話,趙青梅頓時看了看安景,隨後乖巧的躺到了床上。
安景給趙青梅蓋好了被子,「這別院中沒有灶房,我便讓檀雲去街上買了一些吃的,想來她一會就回來了。」
說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趙青梅作為魔教教主,她的內心抱負讓安景都為之詫異,揮一揮衣袍便想着踩在江湖之上。
但有的時候,她更願意去做飯洗衣,照顧安景這些日常瑣碎的小事。
在她的骨子裏,既想做依偎在安景身邊的小女人,同時也想做能撐起一片天地的魔教教主。
又或者說,她更想把每件事情都做好。
仿佛要把所有的苦和累都肚子吞下。
安景看着床上的趙青梅,問道:「你知道你是怎麼了嗎?」
趙青梅想了想,柳眉微蹙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有些昏昏欲睡,不知道怎麼就睡着了。」
以她修為,斷然不可能出現精神萎靡不振的情況,這說明其中肯定是有問題的。
安景說道:「是你的丹田,我想應該是修煉《九幽煉獄魔典》出現了問題。」
《無名心經》乃是玄門,魔教,佛門武學融合,其中有完整的《九幽煉獄魔典》,《大日如來禪經》
「丹田,難道是魔種?」
趙青梅想到了什麼疑聲道。
安景問道:「你說的是在封魔井中凝練出來的魔種嗎?」
趙青梅點了點,頭道:「《九幽煉獄魔典》修煉到第八層,必須要凝練魔種,當時以我修為想要凝練魔種最少都需要數十天,那封魔井下的南前輩協助我,只用了八天的時間就凝練出了魔種。」
「南前輩修為是大宗師,而且修煉的也是這《九幽煉獄魔典》,想來應該知道一些原因,我等會前往封魔井下詢問一下她看看情況。」
安景思忖了片刻,道:「你已經從封魔井當中出來就不要去了,還是我去吧,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
對於神秘至極的封魔井,修為到達大宗師之境的高手,他的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
趙青梅看着安景,輕聲道:「你一人去的話我有些擔心,那封魔井分比尋常,想要到達最深處很難」
想要找到南衛萍,那可是要進入封魔井最深處,歷來這麼多魔教高手進入封魔井,都沒有幾個能夠踏入這封魔井石洞中。
安景笑道:「交給我吧,不會有任何問題。」
看到這,趙青梅也不再堅持,道:「那你把翻天璽帶在身上,有着翻天璽在身,你也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封魔井當中。」
「好。」
趙青梅又是交代了幾句,安景才拿着牆壁之上的鎮邪劍離去了。
封魔台在東羅沙漠當中,距離東羅關五百餘里,路程並不算近,若是沒有地圖的話想要找到此地都是十分困難。
沙漠上狂風襲來,沙粒飛揚,天昏地暗。
烈日炎炎,仿佛要將大地都給焚燒成虛無。
安景修為臻至宗師境界,再加上《無名心經》可以源源不斷的吸收真氣,一路行來速度極快,約莫五個時辰終於找到了那一片綠洲。
在那綠洲當中,有着一座瓊樓殿宇,典雅恢弘,宛如人間仙境。
這裏正是魔教聖地,封魔台。
此時天色暗淡,夜幕降臨,冷風又像是刀片刮來,讓人有種刺骨的冰寒。
安景收斂所有的氣息,悄無聲息的落到了封魔台中。
因為有着翻天璽氣息所在,似乎也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就在大殿不遠處,有着一口巨大的井。
那井口直徑有兩丈之大,在井口四方分別有着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異獸的石像,而這四個石像身上都捆綁着鐵鏈,鐵鏈向着井口延伸,好似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陣法。
在封魔井的周圍,有着極為濃郁的殺伐之氣,稍微靠近都會感覺頭皮發麻,甚至皮膚都滲出鮮血來。
封魔井!
安景來到了封魔井口向着下方看去。
封魔井中是一片幽暗,一眼望去仿佛看不到底。
安景深吸一口氣,向着封魔井跳了下去。
「咻!」
當身軀進入封魔井當中,周圍血煞之氣洶湧而來,就像是萬千鋼針刺來,不過這些衝擊還沒有靠近安景身軀,頓時就被護體真氣給盡數融化。
約莫數息,他才落到了井底。
剛落到井底,安景就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威壓襲來。
在這封魔井當中有着魔教高手坐化的天地靈元,但是近些年隨着江尚倒行逆施,魔教高手匱乏,使得這封魔井秘地當中天地靈元也是十分稀少,在加上之前趙青梅,江人儀等人來到封魔井下取走了一些天地靈元,便更加稀少了。
安景向着封魔井深處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魔教高手屍骸,這些屍骸體內的天地靈元皆被取走。
越向向着封魔井深處走去,那威壓也就越大,甚至到後來讓安景都是眉頭緊鎖起來,感覺到了一絲壓力,但隨之《無名心經》運轉而起,那一股威壓瞬間減輕了許多。
「這《無名心經》不愧是三門秘法合一的武學,竟然可以阻擋那洶湧而來的威壓,若是再得到《北斗七星決》的話,這完整的《無名心經》又會是怎麼樣的呢?」
安景心中暗道,腳步卻是越發加快了數步。
突然,前方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骸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沒有等到他上前觀察前方傳來了一道聲音。
「小輩,你修煉的不是魔教心法,怎麼進的這封魔井?」
「前輩應當就是南前輩吧,晚輩安景。」
安景心中一動,對着前方抱了抱拳道。
聲音再次傳來:「安景,你就是趙青梅的夫婿?」
安景沉聲說道:「沒錯,此次前來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南前輩,順便嘗試幫助南前輩斬斷這九天玄鐵。」
「有心了,那你進入石洞中來吧。」
安景點了點頭,繼續向着前方走去,隨着《無名心經》的運轉,他很快便看到了那石洞。
「哐當!」「哐當!」
隨着鐵鏈震盪聲音響起,南衛萍聲音傳來:「請進。」
安景雙眼一眯,拿出火摺子緩步走進了石洞當中。
就在這時,腦海地書之上猛地浮現出一道黑色的光華。
「提示三:宿主附近有黑色機緣。」
安景心中彷如有驚雷響徹,但是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南衛萍看着走進來的安景,心中暗暗一驚,忍不住道:「你就是那小女娃的夫婿,不僅長得不賴,一身修為也是驚人。」
原本以為趙青梅到達宗師便已經讓她為之驚嘆了,而眼前這青年年齡似乎不大,但也是到達了宗師之境,這讓她如何不驚訝?
難道這外面世間,宗師高手已經遍地走了嗎?
「前輩過獎了。」
安景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有着一個老嫗,她的身上佈滿着密密麻麻的鐵鏈,捆住了她的手臂,腳踝。
南衛萍感慨道:「你這般年紀,就算是在千年前,也是奇才,這並不是過獎,你此次來是有何事?」
這一對夫妻當真是一個比一個妖孽,都是有大宗師之資。
安景抱拳道:「青梅丹田當中魔種有些古怪,隱隱有魔氣催發,近些日子她更是昏昏欲睡,十分沒有精神,晚輩特意前來詢問一番。」
南衛萍擺了擺手,笑道:「此事當屬正常,這魔種已經生根,現如今正在發芽,到時候會噴湧出無窮生機,屆時便可到達第九層之境,甚至她的修為都會水漲船高。」
安景凝眉道:「正常?我觀那魔氣有些詭異,完全不受體內控制,這也屬正常?」
南衛萍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魔教功法向來如此,他能夠讓你突飛猛進的同時,也會帶來掣肘。」
安景點了點頭,魔教功法確實如此,修煉速度極快,但是卻有着極強的副作用,這話南衛萍倒是沒有說錯。
南衛萍輕笑一聲,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等到徹底發芽之後,便不會出現這樣情況了。」
安景微微頷首,嘆道:「好吧。」
南衛萍繼續寬慰道:「有我在,你放心就是了。」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那晚輩便履行夫人承諾,看看我手中之劍能否砍斷這九天玄鐵,救前輩出去。」
「滄浪——!」
隨着鎮邪劍拔出,石洞印的一片冰寒。
「好劍!」
南衛萍看到這,忍不住讚嘆道。
安景真氣如寬廣的江河湖水一般,灌輸在鎮邪劍之上,隨後向着前方狠狠劈了過去。
劍光呼嘯,快如閃電,帶着無盡鋒芒氣勢,仿佛要將整個山洞都劈開一般。
看到這劍光襲來的瞬間,南衛萍猛地心中一寒,雙手一伸擋在自己的胸前。
「鏗鏘!」
劍光狠狠砍在那鐵鏈之上,頓時爆發出振聾發聵的金鐵交擊之聲,仿佛要把耳膜都給震碎了一般。
「踏踏踏」
南衛萍腳步連連向着後方退去,臉色都是變得十分難看,冷冷的道:「小子,你這是要砍斷鐵鏈,還是要砍斷老身?」
這一劍哪裏像是砍向鐵鏈,分明是向着她人頭砍來,若不是她反應夠快,就算是半仙之軀也是難擋那一劍。
安景面無表情的道:「老東西,你騙得了我夫人,但卻騙不了我,《九幽煉獄魔典》乃是魔教教主才能修煉,就算你是魔教教主的夫人,怕是也沒有資格修煉。」
「而且,你到底是怎麼被拘禁在此地的,肯定是犯下了不一般的罪行吧。」
從地書提示的瞬間,他就一直提防着面前的南衛萍,方才那一劍便是試探,顯然南衛萍也早就有所準備。
南衛萍眉頭一挑,「小輩,這是老身的秘密,豈能這般輕易地告訴你?」
安景雙眼一眯,冷冷的道:「老東西,別裝了,那魔種到底是什麼?」
聽到安景的話,仿佛南衛萍最後一塊遮羞布被撕了下來一般。
「好,好個機靈的小子。」
南衛萍臉部肌肉抽搐了一番,只見五官都是變得扭曲,可怖起來,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安景看着面前陷入瘋狂的南衛萍,心中有些發寒,手中的鎮邪劍握的更緊了。
南衛萍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安景,喉嚨中聲音尖銳刺耳,聲嘶力竭的吼道:「你知道我在這裏待了多少年嗎?三百多年!那可是三百年!你知道三百年是一個什麼概念嗎?」
「我被困在這裏三百多年,你知道我這三百多年是怎麼過得嗎?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年都看着沒有光的石洞,我的這肉軀已經徹底歸於了這片黑暗,同樣的我的心也是融入黑暗當中。」
眼前的老嫗和方才冷靜,莊重的南衛萍仿佛是兩個人一樣。
血紅的雙眼當中除了冰寒之外,便是癲狂和扭曲,讓人看着便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這時間是世間上最可怕的良藥,也是最好毒藥。
三百年可以早就一個偉岸的聖人,同樣也可以造就出一個可怕的怪物。
三百年無聲無息的折磨,早就讓她體內的人性扭曲,淪為了一個極度可怕,噬人的怪物。
原來的一切,不過都是她的偽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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