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艾東一激將,燒餅一賭咒,觀眾們的興致直接被勾搭起了十成。
而後台的胡炎,此刻心裏既滿意,又疑惑。
滿意的是,技巧不錯,知道怎麼勾搭觀眾的注意力。
疑惑的是,把話頭繞到自己身上,後面的包袱他倆該怎麼抖?
史艾東信了,來了興致:「喲,那你倒是說說?」
燒餅眼睛瞪得鋥亮:「這事兒就發生在昨天。咱是周二到周末演出,周一休息,剛好昨天就休息。平時上班很辛苦,這好容易歇一天,總得找點事情放鬆放鬆吧?」
「沒錯。」史艾東點頭。
「我一尋思,乾脆逛街去吧。可一個人逛街沒意思,我就上師爺家約他去,誰知他一聽逛街,直接把我趕了出來。」
「為什麼?」史艾東皺眉。
「他隔着門縫就說啦,『逛街太耽誤練功了,不去。』」
「嘿,還真用功。」
「我都上家來了,得勸吶,『師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得勞逸結合。咱上街去瞧瞧熱鬧,下下館子。春天來了,也得置換點應季的衣服鞋襪不是?』」
「這是好話。」
燒餅雙手一攤:「誰說不是呢?可我師爺隔着門兒又說了,『不買衣服,買哪門子衣服,不得花錢吶,一件洗,一件穿,一件即將干,三件夠穿了。』」
「嗨,他就是典型的光棍。」史艾東笑罵道。
燒餅點頭:「對,就是光棍,都當上師爺了,也不知道給我搶……娶個師奶回來。」
「嗨,這你可說清楚嘍,德芸社可不是土匪窩子。」
「啊,不是嗎?」燒餅一愣,旋即小聲嘀咕,「那我師娘怎麼來的?」
「哈哈哈~~」
台下動靜再起。
「你死不死啊?」史艾東白了他一眼。「甭操心師娘了,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燒餅一擺手,滿不在乎道:「我操啥心,就我這長相,就我這氣質,對不對?」
「倆好詞,全被你糟賤了。」
「不論這個,就說我這肌肉,那也是鼓鼓的!」燒餅說話擼袖子,對着搭檔緊鼓手臂,「瞧見沒有?」
史艾東打眼一瞅,不屑道:「你這全是肉,哪來的肌?」
「有肌啊,大老爺們能沒肌嗎?」燒餅來勁了,梗着脖子,將手臂鼓得更緊,「您瞧,這麼大,這麼粗,這都瞧不見,您瞎呀?」
「去你的,那玩意兒有從手臂上看得麼?」史艾東笑罵道。
燒餅一愣,疑惑道:「不看這兒,那看哪兒?」
史艾東剛想回懟,旋即揮手:「算了,咱還是說點別的吧,小心被舉報。」
「哈哈哈~~吁吁吁~~~」
觀眾心中會意,笑聲、起鬨身隨之即來。
燒餅撓頭,更加疑惑:「大伙兒這是笑什麼呢,我沒抖包袱呀?」
觀眾的笑聲更盛。
史艾東也嘿嘿笑道:「你還小,不懂,說你逛街的事兒。」
燒餅壓下心中疑惑:「對,我琢磨到師奶的事兒,有了主意,又敲門勸我師爺,『師爺,您這二十郎當歲,老大不小的也沒個女朋友,街面上站着的姑娘多,咱上街去看看,興許能落個媳婦回來。』」
「什麼,街面上站着的姑娘?」史艾東驚疑道。
燒餅再次一愣:「怎麼啦,姑娘逛街,不是在街上走,在街上站麼,有問題嗎?」
「呃,沒問題。」史艾東表情尷尬。
觀眾們又會心一笑。
燒餅繼續道:「我這剛一說完,『哐當』一聲,我師爺開門出來,抓住我的手臂便急赤白臉的問,『姑娘呢,在哪兒呢,姑娘在哪兒呢?』」
「嚯,這得憋多少年?」史東艾驚訝道。
燒餅臉色稍變:「我被他嚇得一跳,『姑娘都在街上站着呢。』師爺二話不說鑽回屋裏,披上衣服,踢踏着鞋子,再出來後跑得那叫一個快,狗都……不對,我都攆不上。」
「甭糾正,一個意思。」史艾東悠悠道。
「哈哈哈~~」觀眾的笑聲再次響起。
燒餅不管不顧,繼續道:「逛街嘛,當然得挑熱鬧的地方逛,我們一琢磨,乾脆上王府井吧,那兒熱鬧。」
「真會挑地方。」史艾東點頭。
燒餅眼睛一亮:「嘿,還真讓我說着了,街面上站着的姑娘那是真多啊,什麼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應有盡有,隨便挑。」
史艾東攔了一手:「不是,你們確定是去了逛街?」
燒餅點頭:「當然是逛街了,不然還能去幹嗎?」
「街面上站……站着的姑娘,還能隨便挑?」史艾東依然疑惑。
燒餅也很疑惑:「不能嗎,喜歡哪個類型的,隨便挑着看,不喜歡的就不看。」
「噢,這麼個隨便挑呀,我還以為……」史艾東恍然大悟。
誰料,燒餅卻追問道:「您以為什麼?」
史艾東一愣,嘿嘿直笑:「我也以為是挑着看。」
「哈哈哈~~~吁吁吁~~~」
觀眾還真懂,演員說得不清不楚,他們倒是樂得不行。
燒餅白了搭檔一眼,恢復表情:「我跟我師爺就站在街面上看姑娘。可我師爺不是一般人,看姑娘的眼光高得很。」
「人家有追求。」
燒餅點頭:「那是,就算他心裏再憋得慌,也非得挑到出眾的姑娘才看,光看不算,他還上去找人家搭訕,問個姓名,要個聯繫方式什麼的。」
「談朋友嘛,都是從這開始的。」史艾東捧道。
「沒一會兒工夫,打我們眼前就走過去十個姑娘,我師爺這邊也已經搭訕了十回。」
「嚯,一個不落,就這還眼光高呢?」史艾東詫異道。
觀眾們又笑。
燒餅道:「我師爺相聲說得好,口才一流,跟姑娘搭起訕來,那簡直是口吐……」
「口水?」史艾東搶先墊詞。
燒餅被搶詞,一下差點沒被噎死:「『口吐口水』像話嗎,那是口吐蓮花。別說,一通忙活,還真讓他要到了不少聯繫方式。」
「那些姑娘今天也是忘記帶眼睛出門了。」史艾東搖頭笑道。
燒餅兩眼放光:「收穫頗豐,我師爺高興啊,『呀,這回好了,有得挑了』。不過,就是有一樣不好。」
「哪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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