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春分。
春分到,蛋兒俏。
上頭光,下頭圓,頂天立地保平安。
「立蛋」的習俗,在華夏傳承了幾千年。
立住了,好彩頭,好寓意。
立不住,便得拜神破解。
之後被傳到國外,老外想了不少辦法,都研究不明白其中的科學道理,於是把它歸為「東方最神秘的遊戲」之一。
一顆小小的雞蛋,都能被老祖宗們玩出花兒來,不得不說,他們真的是……閒得蛋疼!
當然,除了老祖宗們,還有小師爺。
胡炎做完早課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也買了三隻生雞蛋,上面粘着雞屎的那種。
分別在蛋上寫下:胡、德、柳,代表自己、德芸社和柳家三口。
結果另外兩隻都立住了,只有德芸社那隻怎麼都立不住。
而胡炎的破解方法,很簡單,就是把「德」給煮了吃了。
別說,帶雞屎的雞蛋,味道還真不錯!
早上多花了些時間,但胡炎還是準時到了園子。
只是他一進後台,心中當即有些疑惑。
以前這個點,老少爺們都不干正事兒,早餐不還等着他帶麼?
可今天卻一反常態。
不但李青沒在,眾小也散在四處乖乖溜活兒做功課,整個後台安靜得不行。
看不到燒餅繡花的場面,着實詭異不少。
胡炎將袋子放桌子上一放:「早餐在這兒,沒吃的自己拿。」
眾小輩見師爺來了,紛紛停活兒見禮。
「師爺辛苦!」
只是依然無人碰早餐,干瞅着咽口水的倒是不少。
胡炎幾步來到燒餅身後,朝他屁股上就是一腳:「說!」
燒餅瞬間破防,揉着屁股道:「嘿嘿,師爺,那個我師父來了,在休息室呢。」
胡炎當即醒攢,難怪一個個都跟轉了性似的?
只是徒弟們怕師父怕成這樣,真的好嗎?
他朝眾人招手:「把早餐都吃了,吃飽好幹活!」
師爺說話,那是很好使的,眾小這才紛紛撲向早餐。
「好耶!」
「早餓了。」
「謝謝師爺!」
胡炎不管他們,徑直朝休息室而去,同時臉上開始笑了。
這可真不錯。
自己這邊剛歸置完孔芸龍,另一頭的郭德剛便及時送上了助攻。
胡炎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
郭德剛一到,便代表張芸雷也到了。
打從把人領回來,到如今,自己可是盼了有十來天。
現在好了,引爆器終於來了,廣德樓也能被掀個底朝天!
等廣德樓起來,那德芸社的三條半腿,就算徹底安上了。
後面再花幾個月時間加固,到時甭管是園子,還是一眾老少爺們,必將更好。
以如此態勢面對「八月風波」的衝擊,影響能不比前世更小?
外部底細,胡炎還摸不清楚,但至少內部能更穩定,也算好事。
想罷,他忍不住在心裏,給郭德剛點了一個贊!
片刻,胡炎來到休息室外。
「咚~咚咚!」
沒有聲音傳出,反倒門從裏面被拉開。
胡炎抬頭,便看到門後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是張芸雷。
張芸雷躬身拱手:「師爺辛苦,您請進!」
恬淡的語氣,配上一張憂鬱的臉,確實很有民國風味,難怪能把不少小姑娘迷得五迷三倒的。
「好,不錯!」胡炎抬手拍拍他的肩膀,點頭回應。
屋裏不只有郭德剛,還有三陪人員李青。
倆人一見小師叔露面,趕緊起身。
「師叔辛苦!」
「師叔辛苦!」
胡炎進門拱手笑道:「郭老師,李老師辛苦,來得挺早哈!」
「之前您歸置湖廣的時候,我不得空去看,今兒得着機會,順便來瞧瞧上午的後台。」郭德剛解釋道。
胡炎反而意有所指道:「您是班主,是該多來指導指導工作。」
郭德剛一愣,當即醒攢。
旋即搖頭苦笑道:「師叔,您取笑了,不敢說指導,不過您提點得對,往後我儘量抽時間吧。」
胡炎點頭坐下,接過李青遞上的茶。
響鼓不用重錘,點到為止。
不過,說實話,他倒真希望郭德剛,能多些時間在班子裏。
他是德芸社最大的蔓兒,又是班主,又是眾多小輩的師父。
瞧瞧外面幾個小輩剛才的反應,就知道他的影響力有多大了?
其他人,比如自己和李青,即便有心,即便花更多時間,依然達不到那程度。
當然,事無盡善,人無盡美,到了還得看郭德剛自己的選擇。
哪種選擇都沒有錯,只是會走出不一樣的路罷了。
三大坐定,一小關門。
郭德剛卻突然對張芸雷道:「少爺,你先去熟悉一下環境吧。」
「好的,師父,師爺、師叔,您二位歇着。」
張芸雷動作沒有遲疑,語氣依然恬淡,說完,拉門離開。
只是胡炎手裏茶杯,卻不知何時開始頓在嘴邊。
什麼情況?
聽這爺倆的話頭,不對勁呀?
人都已經帶過來了,難道哪個環節又出了問題?
胡炎放下茶杯,笑問道:「怎麼,郭老師,事兒不順隨?」
「唉,他不樂意上台。」郭德剛點頭。
胡炎皺眉道:「那他想幹什麼?」
「打雜。」
胡炎眉頭皺得更緊,打雜難道比唱小曲兒更香嗎?
再說,你不唱曲兒,人家那麼多小姑娘怎麼辦?
工廠生產的熒光棒賣給誰去?
這不是耽誤人家發財麼?
好吧,開玩笑。
主要是自己的廣德樓怎麼辦?
胡炎不知道前世張芸雷回來後,內心煎熬了多久才上得台?
又或是因為什麼東西觸動了他,才重新鼓起勇氣上得台?
但是,他知道,如今這個問題,被推到了自己面前。
果然,事情往前推,新的問題也跟着出來。
蝴蝶效應,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連鎖反應。
郭德剛看着小師叔久久不語,滿臉無奈的解釋道:「我跟慧兒開導了幾次,連他家人也特意從津城來了一趟,可這孩子心思太重了,話不肯多說,聽也聽不進去。」
「他說他就在園子裏跟着打打雜,既盡徒弟的本份,也不給我添麻煩,有口飯吃就成。我琢磨着這樣也好,多給他一些時間緩緩,人在跟前,我也放心……」
從他的表情、語氣中,胡炎知道郭德剛是真疼自己徒弟。
既為師,也為父。
只要孩子能少吃點苦,做父母的就已經很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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