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可以,硬菜就是秤砣、鐵球啊,那是人吃的玩意兒麼?」高鋒沒好氣的罵道。
胡炎撓頭皮:「不是人吃的麼?」
「沒聽說過。」
胡炎換主意了:「那咱換,我給您燉牛肉烙大餅吧?」
「這成,這解饞。」高鋒又滿意了。
胡炎掰着手指頭:「買它五斤牛肉,要肥瘦。」
「我吃不了這麼多。」高鋒擺手。
「吃不了剩下!」胡炎愣頭青似的一揮手,「我有一個朋友在山西陽泉剛回來,帶了一個山西陽泉大砂鍋。」
「哦。」
「咱砂鍋燉牛肉,烙點兒螺絲轉兒餅,撕着吃着解悶兒,喝點兒冰糖水,刮刮腸子去去油膩。」胡炎說得很熱鬧。
「太好了!」高鋒咽着口水。
誰料,胡炎又搖頭:「可是有一樣,砂鍋燉牛肉,就一個菜太單調。」
「唉,少點兒沒事,夠吃就成。」
胡炎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成,我請您,是為了賠禮道歉,必須得有誠意。」
「那怎麼辦?」
胡炎抬眼望天,隨後咬牙切齒道:「為了賠禮道歉,狠了狠了吧。」
「啊。」高鋒不明所以。
胡炎表情更猙獰:「舍了舍了吧。」
「嚯,您這是要把我給燉了,是怎麼着?」高鋒往後退了半步。
「哈哈哈~~噫噫噫~~」觀眾再次起鬨。
胡炎一揮手:「嗨,我燉您幹嘛,我是準備宰了家裏那隻老母雞。」
「哦,殺雞用得着這表情麼?」
胡炎滿臉不甘:「唉,這隻老母雞啊,我告訴你,這個牛肉甭說五斤,二十斤我都舍的!這隻老母雞,要不是好朋友,說什麼我也捨不得給你吃。」
「這是為什麼?」高鋒很不解。
胡炎解釋道:「聽我說呀,我這隻老母雞個兒又大,又肥,下蛋又多,年頭又老。」
「嚯~」高鋒驚呼道。
「老母雞啊,老得簡直……噗嗤……」胡炎原本還在正經的介紹着,說到這裏不知想到了什麼,實在忍不住,突然自己樂了,嘴裏的話還沒撂下,「哈哈……老得簡直……哈哈……老得太可愛了!」
這動作來得有些突然,詐詐唬唬的,直接把眾人給笑懵了。
而且他還說什麼「老得太可愛」,哪有人這樣形容一隻老母雞的?
不過,胡炎此刻的動作表情倒是很可樂,部分笑點低的觀眾被他逗樂了。
觀眾莫名其妙,高鋒也不明白,可他的興趣倒是全被勾搭了起來。
「特別老?」高鋒忍不住猜測道。
胡炎捂着肚子點頭:「嗯。」
「這有什麼可樂的,您直說它老到什麼程度吧。」高鋒相當納悶。
胡炎開始收斂情緒,搖頭道:「老到什麼程度,連我也不知道。」
「啊,這什麼意思?」高鋒聽不明白。
胡炎解釋道:「我奶奶跟我說過,說這隻老母雞比她自個兒才小兩歲。」
「嚯!您這是雞精啊這個!」高鋒眼珠子都被驚掉了。
胡炎點頭:「要是論輩兒,我還得叫它二姑奶!」
「嘿,好嘛,你倒成了雞孫子。」高鋒適時的捧道。
「哈哈哈~~」
觀眾們又樂得不行,這回是爆笑。
無論台下樂成什麼樣,台上兩人半點沒被影響。
胡炎又道:「這回為了請您,我宰雞,再買它一斤毛栗子,咱就黃燜栗子雞,砂鍋燉牛肉,烙點兒螺絲轉兒餅。」
「好,我等着吃。」高鋒點頭答應。
事情談妥,胡炎又開始碎碎念。
「張家胡同口兒……十二號……十點半……不見不散……再見。
「不見不散……我准去……行……就這麼辦了……再見。」
倆人又上演了一出好友道別。
胡炎走出去兩步,再次扭頭道:「我沒穿大衣來吧?」
正在擦汗的高鋒,猛得抬頭,沒好氣的喊道:「沒有。」
「哦,明兒見。」胡炎又走了。
「哈哈哈~~」觀眾樂得不行。
「哎呀,這人禮忒多了!」高鋒擦着汗嘀咕着,接着表情一變,樂道,「嘿,還真不錯,諸位瞧見了,這改了燉肉烙餅,還有老母雞吃。成了,先這麼着吧。咱繼續表演,大夥還是聽我說……」
「哈哈哈~~」
話沒說兩句,觀眾們再次爆笑。
不用懷疑,胡炎又愣愣地回來了。
「一個人是單口相聲,兩個人是對口相聲……」
「高老師啊!」胡炎這回的嗓門更高。
一聲吼,心肝顫。
高鋒被嚇的一下沒站穩,人往前一仆,半個身子直接趴在紅布桌上。
再扭頭,聲音顫顫地問道:「您,您還有事兒?」
「哈哈哈~~」觀眾都快要樂瘋了。
胡炎滿不在乎的揮手道:「咱甭吃燉肉烙餅了!」
「這怎麼也不吃了?」高鋒重新站起來,小心的問道。
胡炎老神在在道:「燉肉那個玩意兒它不爛啊!」
「你燉它,它不就爛了嗎?」
胡炎不接這茬:「我請你吃點兒好的,大伙兒一聽都挑大拇哥的!」
「什麼呀?」
「請你吃饅頭!
高鋒直接愣住了:「饅……餵……饅頭呀?」
一番推銷。
胡炎最後滿臉得意道:「所以我這叫八寶大饅頭,老少爺們都愛吃。」
「還真不錯!」高鋒又同意了。
胡炎更加得意:「別的地兒都做不了,我這是祖傳的獨門手藝。」
「啊……可是干吃饅頭他干點兒。」高鋒一琢磨,提出了意見。
「干點兒?干點兒給您熬點兒粥。」
「可以。」
「要是不愛喝粥給您煮掛麵,給您買五盒掛麵,六斤雞蛋。」
「雞蛋面?不錯。」
胡炎繼續道:「再來四斤紅糖,最後給您請個催生婆,您看行不行?」
「啊,這……」高鋒直接傻眼。
「哈哈哈~~」觀眾又樂。
胡炎一瞧高鋒沒反應:「不行啊,那把您送到婦產科醫院。」
高鋒緩過神來,接茬道:「對對對,回頭呢我再養活一大胖小子。」
胡炎大點其頭:「那就這麼辦了。」
高鋒一推胡炎,罵道:「什麼這麼辦了!我這兒坐月子呢!」
「噫噫噫~~~」觀眾起鬨得更大聲了。
「咱們就饅頭了……明天十點半……不見不散……再見……一定去啊!」
「饅頭吧……唉……饅頭掛麵……好吧您吶……回見……啊。」
第三回客套完,胡炎背着手又往台下走。
不時,他扭頭問道:「我沒騎摩托車來吧?」
高鋒氣得不說話,直接用快要噴火的眼神看着胡炎。
「呃,沒騎,我想起來了,明兒見!」胡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臉訕笑,最後逃也似的走了。
「哈哈哈~~啪啪啪~~」觀眾都要樂瘋了。
高鋒滿臉了無生趣,最後重整精神:「這位呀,連肝兒都窮了,大夥看見了吧,這饅頭也不一定吃得上,我也甭惦記了,好好演出吧我。這兩個人是對口,一個人是單口……」
「哈哈哈~~」觀眾直接樂瘋了。
果然,馬上就是一聲吆喝:「我說高老師啊。」
高鋒這回總算長經驗了,回頭看着胡炎。
最後,兩人異口同聲喊道:「咱甭吃饅頭啦!」
什麼包袱都沒有,但觀眾被倆人的表演,逗得根本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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