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將剩下的酒喝完,菜吃光之後,這才各回各家。
劉久沒有去方牧家,他在渝市也有房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他得回家去把房子打掃一下。
方牧帶着小霧回到家之後,又把文檔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撥通了老王的電話。
不愧是隨時都能接通的電話,即使到了深夜,老王那邊幾乎也是秒接。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畢竟現在老王和芸釀的關係,基本告別單身狗的生活。
「喂,方牧, 看來你都知道了。」
還不等方牧開口,老王先發制人, 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喝了酒之後有點口渴, 方牧讓小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去之後,這才開口說話。
「你咋不早和我說,要等到劉久來告訴我。」
這個決策不是短時間內下達的,一定是很早就已經通過,經過長時間的完善,才公之於眾。
文檔所列舉的規章制度,有很多細節的地方令人驚嘆,短時間內很難讓制定。
老王給了回復:「事情沒有落實,我也不好講,落實之後,反正你要過來,我就讓他和你說一下,最近我這邊很忙,確實沒時間。」
方牧翻了個白眼:「忙着結婚呢?」
他調侃了一句。
本來以為只是簡單的調侃,沒想到還真被他給說中了。
老王詫異的道:「欸?你怎麼知道的,我這確實是忙着結婚, 辦的事情挺多的,還得通過組織的各項程序,所以最近一直在跑這些程序,哎呀,我們兩個都快忙瘋了。」
方牧:「……」
合着老王和芸釀真得閃婚,這也太快了吧。
不對,聽老王話里的意思,好像挺無奈的。
明白了!
破案了!
方牧笑眯眯的道:「是芸釀說的吧,老王啊,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步入愛情的墳墓。」
老王嘆氣道:「我倆都走到這一步了,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這麼多年,經歷無數年月下來,也是時候給她個名分了。」
說的大義凜然,而且彰顯了男人負責任的一面,但是在某個地方,某個男人的耳朵正被女人扯着, 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
老王那邊頓了頓,換了個話題:「既然電話打過來了, 我也剛好借這個機會和你說一下,如果開了青年堂,你那邊可能會有不少熟人投奔你。」
「熟人?」方牧摸了摸下巴,道:「哪些人?」
他熟人不多,但是也不少,老王搞得神秘,他也搞不懂是哪些人。
老王解釋道:「渝市那邊吧,其實覺醒者方面的力量比較弱,各個區縣只有一兩個人,這也是我當時為什麼在那邊待着的原因,我本來是想在那裏發展發展覺醒者的計劃,剛巧就碰上了你。」
方牧點了點頭,這話沒錯,覺醒者這方面渝市確實比較弱,不是弱在實力,而是數量。
有的區縣只有一兩個覺醒者,甚至會出現管理周邊五六個區縣的情況。
拿一份工資,干四五個人的活,很貼切的形容。
老王繼續道:「但這次不一樣,青年堂的消息一旦散播出去,你這裏可就成了香餑餑,你想一下,血屠的家鄉,肯定會有人慕名而來,而最多的,就是伱的學生。」
學生?
方牧先是一愣,還沒搞懂這個詞的意思,緊接着就反應過來。
他知道所謂的學生代表着什麼,之前組織搞了一次培訓計劃,培訓了不少家族的覺醒者,當時方牧就在裏面當老師,專門講授所謂的江湖學。
等到這些學生回去之後,那可就真是出了名的。
為什麼出名?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群學生完全繼承方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特點,甚至於效果很好。
下毒,做陷阱,各種陰招頻出,簡直給傳統的覺醒者家族帶來了嶄新的一面。
別開生面的特點,其實很容易衝擊年輕人的內心。
雖然說這群學生使的都是很不光彩的招式,但是效果卻出奇的好,也帶動他們家族其他年輕人。
都是年輕人,雖然出生於古板的家族,但是接收新鮮事物的能力很強,也就導致方牧的各種理念,瘋狂的傳播着。
有毒!
這是那些家族老一輩人的想法,看着越來越跑偏的年輕人,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干預。
還好都是有底線的,雖然做法很陰,但是沒有違反法律,他們也說不了。
這種情況的誕生,也間接的讓血屠之名在老一輩之間傳開了。
這稱號在老一輩本來就已經挺響亮,這下更是如同洪水過境,一發不可收拾。
這個年輕人不得了,有他獨特的魅力。
看着自家子弟,狂熱的推銷方牧的理念,老一輩的覺醒者不約而同的想到這些。
實力強,有腦子,還不拘束規矩,假以時日,此人必成大器。
當然,這些消息也間接的傳到方牧耳朵里,讓他很頭疼。
這幫傢伙學就學,到處去傳播什麼?簡直是敗壞他的名聲。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堂堂正正的君子,現在好了,世人皆知,血屠不僅僅強大,還是個極其陰險的人。
最離譜的版本,說他為了對付厲鬼,竟然特製了那種對厲鬼生效的辣椒粉,打的時候滿天都是紅色的辣椒。
離譜媽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方牧聽到老王的話,臉瞬間就黑了:「這幫傢伙……我能夠選擇不收嗎?」
想到一群陰險的傢伙即將匯聚,方牧一個頭兩個大。
「嘿嘿,其實也很好,總比陌生人好吧。」老王安慰道:「世人對你的看法不重要,咱們這行的,哪能沒幾個惡名聲,很多老傢伙私下叫我暴食家,其實這也說明一個問題,一個稱號能讓別人害怕,那也是能吹一輩子的。」
話是這麼說,方牧卻聽出老王很開心。
或許是……方牧終於也變成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人了吧,老王覺得心裏平衡了。
方牧也只好接受,來的都是他的學生,那也是挺好的,畢竟大家都是熟人,而且互相的理念很接近。
「行吧行吧,等他們來了再說。」
兩人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小霧仍然躺在沙發上,一邊玩着手機,一邊喝着快樂水。
方牧看着外面的夜空,嘴角微微上揚。
「青年堂啊,聽着越來越有意思了,自己開公司當老闆,有趣。」
……
這邊在各自計劃着,另一邊也同樣如此。
鄭家。
一個以劍為主的家族,家族中的人全都痴迷於劍道,除此之外,他們對一切東西都不感興趣。
當然,就是這樣一個單純的家族,卻出來一個特殊的人,那就是鄭家當代的天才,擁有繼承家族實力的鄭悅聖。
一間簡單到極致的屋子,鄭悅聖睜開雙眼,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呼……」
在他身上有股強大的劍意噴薄而出,令人不敢直視。
門外,白髮蒼蒼的老人走了進來,看着鄭悅聖的目光很奇怪。
「悅聖,雖說有劍走偏鋒這個說法,但是你這次突破到天門境,用的方法也太古怪了一點。」
老人圍着鄭悅聖來來回回走了一圈,目光就沒有離開鄭悅聖的左手,左手上提着一把長劍,只是這長劍不同於鄭家的長劍,上面有五顏六色的光芒。
光芒漸漸消失,化作五彩斑斕的顏色,浮於劍身和劍鞘之上,看着就像彩繪。
鄭悅聖目光平靜,道:「老祖,我不想走鄭家的劍道,我想開闢出屬於我的劍道。」
鄭家老祖沉思道:「有感情的劍。」
鄭悅聖點頭道:「不錯,有感情的劍,鄭家的劍鋒利無比,強大到令人絕望,但是沒有感情。」
「嘩——」
伴隨着金屬摩擦的聲音,長劍被鄭悅聖拔了出來,就連劍刃上都有五彩斑斕的花紋。
鄭悅聖用手指撫過劍聖,道:「我出生後就與鄭家其他人不一樣,我有着無盡的興趣,對一切事物都充滿了好奇,這是感情豐富的寫照,那麼我便走出一條屬於我的道路,有感情的劍。」
「試試。」鄭家老祖說了一句。
即使剛才鄭悅聖說的天花亂墜,但是沒有經過檢驗,是不能夠成為真理的,說的再好,沒有實踐的基礎,也只是說說。
就像理論,和真正實戰,是有區別的。
當真正實戰的時候,某些特殊的姿勢很難擺出來。
鄭悅聖聽到自家老祖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將手中的長劍垂地,劍尖指着地面。
「唰——」
沒有過多的前搖,也沒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前奏,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劍。
劍如月,人如雲,雲遮月,劍鋒滲人。
這一劍,傾注感情,勢不可擋。
周圍的牆壁出現無數裂痕,搖搖欲墜。
很強……但是……
鄭家老祖伸出手,夾住這一劍,點了點頭:「不錯,我認可你劍道,做的很好,看來你真的走出了自己的路,但是這才是開始,自我開闢道,將會極其困難。」
鄭悅聖收回劍,剛才裝出的高手風範徹底坍塌,他崩不住了。
「哇,老祖,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啊!我都已經天門境了,還創出了我自己的劍道,你用兩個手指就給夾住了!」
打擊很大,他要忍一下。
關鍵是只出了兩根手指,甚至連退都沒有退一步,這就很難受了。
鄭家老祖瞪眼道:「我活了多久,你活了多久,今天就算是首席來了,我也是兩根手指,你能讓我動手指,已經很不錯了。」
鄭悅聖如同霜打的茄子,本來特別難受,突然聽到首席兩個字,好像想起了什麼,好奇的道:「如果是全盛狀態的方老師呢?」
他很好奇,如果方牧來了,老祖會不會多點動作?
鄭家老祖輕輕咳嗽一聲,抬頭看着天花板,道:「也許我能動一動。」
「嘶——」
鄭悅聖倒吸了一口涼氣,方老師竟然恐怖如斯,能夠讓他家老祖動起來。
他家老祖說的話可不是蔑視,而是真真實實的誇讚。
鄭家老祖笑道:「這有什麼,這天下間的奇才多了去了,我可以告訴你,如果方牧生在我們那個年代,現在的十三首都得改名字。」
評價很高,可以說已經到了頂。
鄭家老祖說完這句話,也不管鄭悅聖怎麼想的,指了指門外,道:「閉關之前你就已經開始謀劃青年堂,現在你那幫同學都在外面等着,你到底什麼打算?」
鄭悅聖眼睛一亮,道:「來了嗎?太好了,那就可以出發了,得趕緊去渝市,抱緊老師這條大腿。」
他的臉上寫着興奮,有些迫不及待,就準備出門。
「等等,等等。」鄭家老祖拉住鄭悅聖,道:「你的意思是……去找血屠,加入血屠所在城市的青年堂?」
鄭悅聖點頭道:「嗯,我要去找方老師,加入他的青年堂。」
鄭家老祖收回手,摸了摸花白的鬍鬚,似乎是在思考,過了一會兒之後,揮手道:「去吧。」
鄭悅聖愕然道:「老祖,你就這麼簡單放我走了?」
「嘿。」鄭家老祖笑道:「人呢,活了一輩子,什麼都懂了,即使你再強,也得跟着天下大勢走,現在連組織都妥協了,天下大勢已經偏向於血屠那一方,你跟着他,家族也會有好處。」
話語之中,透出一股精明。
鄭家老祖也是獨愛劍道之人,但是沒有辦法,一個家族總得有人管理,光靠族長是沒辦法妥善管理家族的,因為鄭家的特性擺在這裏。
有的時候,就連族長也會情不自禁沉迷劍道,忘掉家族中的瑣事,他這個老祖就得站出來。
人是需要懂得犧牲的,如果連犧牲都做不到,鄭家不可能發展到現在。
正因為如此,鄭家老祖學了很多有關的東西,導致他也越來越懂得算計。
跟着血屠有好處,幹了!
就這麼簡單。
鄭悅聖見到老祖沒有阻攔,他也不再多問,直接出了門。
剛一出門,就看到遠處的空地上,已經有三十多個人在那裏聚集。
鄭悅聖數了一下,暗道:「有一半沒有來。」
這次是他一手策劃的,給當時所有的學員們都發了消息,但是只來了一半,說明另一半沒有打算去渝市。
每個人都有他的想法,鄭悅聖也不會挽留,更不會去勸說,在他看來,跟着方老師混,那才是最明智的。
人群中有人看到了鄭悅聖,對着這邊招了招手,其他人也順着看了過來,臉上都帶着笑意。
都是在一個地方學習了這麼久,大家彼此之間不說特別熟悉,至少沒有那種陌生感和拘束感。
鄭悅聖提着長劍,走了過去:「多謝大家給我這個面子,話不多說,吃個飯我們就馬上出發,前往渝市找到方老師,加入他的青年堂。」
其他人紛紛答應。
留在鄭家,吃了一頓便飯,眾人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
……
渝市。
方牧看着周青手底下的十幾個人,暗道:「果然和劉久說的一樣,渝市的覺醒者太少了。」
渝市的覺醒者少,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有的時候,一個覺醒者甚至要管兩三個區縣。
周青苦笑道:「姐夫,這是我最愁的一點,就怕大規模的詭異事件爆發,我這邊人手不夠,組織的增援沒有到,到時候就會出現大問題。」
在場的人全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方牧,畢竟是血屠,他們有很多人是第一次看見,所以都很好奇。
劉久站在旁邊,絲毫沒有感覺到人少,反而拍了拍手:「好事,那麼我就宣佈渝市青年堂成立了,你們要加入的話可以加入,現在我們開始選擇正副堂主。」
很簡單的儀式,組織的要求也是這樣,只要成立了,再給組織報備,那就算完事兒了。
一切從簡,但是必要的程序不能少。
所謂的選擇正副堂主,當然是投票表決。
這個世界上可不只有實力,人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更何況正副堂主掌管青年堂,如果連人際關係都處理不好,那麼青年堂的運轉必定會受到極大的阻礙。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看向方牧,意思很明顯。
這位站在面前,還有什麼選擇,除了面前的這位,其他人誰敢上去當?
再說了,血屠當堂主,他們心甘情願,畢竟血屠之名雖然是凶名,但是也有很多粉絲的。
比方說面前的這些人,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渝市人,渝市出了血屠這樣一個響噹噹的大人物,他們內心是驕傲的。
讓渝市的驕傲當堂主,誰有意見誰不服,站出來,這些人要教他做人。
周青道:「姐夫肯定是正堂主,這沒什麼說的,老劉你當副的,你實力強,又是十三首之一的徒弟,也是名正言順。」
方牧還沒說話,劉久就上下打量着周青,覺得很有意思。
劉久表面上看很粗獷,其實粗中有細,剛才周青這幾句話,已經牢牢地穩住了正副堂主的位置。
正堂主的位置自然不必多說,百分百是方牧的,誰也搶不走,首席來了都搶不走。
至於副堂主,那不好說。
其實這裏除了方牧之外,最強的是劉久,再加上劉久的身份,當這個副堂主綽綽有餘。
但是他不好開口,這東西他不能夠自己說出來,不然給人一種用身份壓人的想法。
但是周青說出來,那就完全換了一種模式。
就好像誇獎,當你和另一個人說話時,猛的誇獎自己,在別人心中的印象反而不是很高,但是如果有第三個人從側面誇獎,那麼分量自然水漲船高。
果不其然,周青這麼一說,其他人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顯然也逐漸認可了副堂主的位置。
「我們沒有意見。」
眾人紛紛表態,都表示自己沒意見。
正副堂主直接敲定。
方牧摸了摸下巴,道:「既然敲定了,那我們就說一下接下來的事,文件裏面說過,除了正副堂主之外,需要設立區縣的負責人,但是我要加一個位置,那就是總負責人,現在我給周青這個位置。」
文件上是這麼說的,但是青年堂現在是他們自己的,他們能夠自己發展。
其他城市也有青年堂,怎麼弄他不管,他這裏要多設置一個位置。
以組織的精明程度,不可能不把職位設的更精細,很顯然是留給他們自己分配的。
當然,這件事情確實是方牧想多了,這一切只是因為鬼人覺得特別麻煩,就以自由度為理由,把這件事情甩給了青年堂。
周青當總負責人,誰都沒有意見,畢竟周青本來就是渝市的負責人,現在只是換了個位置,乾的活還是一樣的。
方牧繼續道:「還有,我還要細分各個部門,但是人沒有到齊,所以暫時先不忙。」
細分部門?
這個他們能夠理解,畢竟職位設置得確實不是很清晰,再細分一下也是正確的。
但是還有人沒到,他們就有點不太理解了。
有一個覺醒者舉起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堂主,難道還有人過來投奔我們嗎?」
「很多。」方牧看向遠處,道:「這不是來了嗎?」
眾人轉過頭,看向身後,發現有一對人馬正在趕來。
鄭悅聖提着長劍在前面帶路,他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過來,花了三天才到。
學員們臉上都露出激動的神色,再次見到他們的方老師,他們的心情除了激動之外,還有崇拜。
組織的覺醒者們看到這一幕,紛紛驚訝的說不出話。
原來,恐怖如同血屠,也有這麼多朋友。
嘶……和血屠做朋友,真是心態強大。
他們是這樣想的,很明顯,他們都有深深的恐牧症。
鄭悅聖走到近前,大聲道:「學生鄭悅聖,目前已經到達天門一重,帶領訓練營一半的同學,前來參加渝市青年堂,見過老師!」
「見過老師!」
學生們面色激動,大喊出聲,聲音排山倒海。
這些學生都不弱,畢竟都是各個家族的拔尖人才,所以身上自然流轉着一股強大的氣勢,結合到一起的時候,氣沖雲霄。
在場的人都感到震撼。
方牧表情平靜,揮了揮手,道:「不用多禮,來了就好,接下來我給你們分配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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