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
掉落的東西竟然是一根針。
方牧抬起手,運用夢中的力量將針移動到手中,仔細地觀察着。
這根針表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並沒有出彩的地方,就像是普通的針。
但是出現在這裏,再普通的針也不會普通。
以前就了解過,厲鬼死亡之後會有幾率掉落東西的, 掉落的東西和他們生前經歷的事情有關。
現在看來,這根針極有可能是線索。
「話說才三道黑氣,看來很弱。」
方牧摸了摸下巴,再也感受不到灰白色陰氣,但是他並沒有放棄,繼續切換夢境。
在夢中時間過得緩慢, 也許在外界就只是一瞬間。
方牧不知道自己切換了多少次, 來來回回經歷了多少時間, 總之也沒有再出現異常之後,他暫時放棄了。
「這個東西不知道能不能帶出去。」
看着手上的針,方牧進行嘗試,退出了夢境。。
外界。
周青一直在旁邊等待着,突然他發現方牧身上的氣息出現變化,明白要醒過來了。
他連忙坐正身體,眼睛放在方牧的右手。
右手處發出一陣光芒,緊接着一根針出現。
「這是……」
周青盯着方牧手上的針,陷入沉思。
方牧睜開眼睛,從睡夢中醒來,第一時間發現周青的異常。
「怎麼,你對這東西感興趣,還是認識這個東西?」
晃了晃手上的針,方牧雙目微微眯起。
看這情況,周青應該知道什麼。
周青反應過來,急忙道:「姐夫,這個東西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是一時半會又想不起來。」
見過卻又想不起來,這並不是正常的。
換做一個普通人, 看到這種東西,但是之後卻忘了,或許很正常。
但是對於覺醒者來說,這種記憶力的漏洞不會出現。
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漏洞,那就只能是中途遭到了什麼手段。
更何況針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很常見的,周青卻能一眼看出這根針的不同之處,並且見過類似的東西,說明裏面有蹊蹺。
方牧皺眉道:「見過,但是想不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吧?」
「我知道。」周青顯然也明白,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情況:「我想我是不小心着了道。」
方牧沒有再說什麼,仔仔細細打量的手上的針。
從睡夢中就能夠帶出東西,這是很神奇的一件事,當然發生在這種事件中,一切都習以為常。
方牧略微思考,準備將針收起來。
現在線索幾乎沒有,再怎麼思考也無濟於事,過後再說吧。
「叮——」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鈴聲卻打斷了他們兩個。
周青一愣,將手機掏了出來,剛才的鈴聲是他手機發出的。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個未知號碼,一般看不見電話號碼,是採取了特殊的手段,比如說虛擬撥號。
這個時候來這麼一個電話,就很值得深思了。
周青直接選擇接通,並且按了免提鍵。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緊接着傳來一道無法分清楚男女的聲音。
「我的幾個寶貝被人給殺了,看來血屠已經到了,果然不愧是年輕一輩第一人,一來就想到了解決方案。」
雖然從音色上分不清男女,但是話語中帶着一股挑釁的味道,除此之外,更多的就是不屑一顧。
表面上是對方牧的恭維,其實更多的是種諷刺。
「還行吧,設計的漏洞百出,解決起來當然很簡單。」
方牧直接回了一句,語氣同樣不屑。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聲音:「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沒在一起,看來我又失算了,不過真的很有意思,可惜了,我的寶貝被血屠給宰了,不過我真的挺好奇,血屠究竟會做什麼夢呢?」
方牧哦了一聲:「要不你出來,咱們兩個好好交流一下,這樣不就能夠充分了解對方了嗎?」
「喲,看來血屠也會威脅人啊,不過不用使用激將法,我是不會出來的,既然已經敗了,那我就走了,死鄉要開了,我很期待在裏面和你碰到。」
從話語的內容上分析,對面慫的很徹底,表面上好像有理有據,其實言語之間透露出一股味道,那就是不敢。
方牧無語,怎麼聽這意思,總感覺自己就好像招風的大樹,每一次都有人過來挑釁,還是自以為是的那種。
電話已經掛斷,顯然對方也不想多交流,怕露出破綻被發現。
「能查到根源嗎?從這個電話上。」方牧直接問了一句。
哪怕是虛擬號碼,也得試試看,讓周青發動他那邊的人,盡力破解一下,畢竟怎麼也算是個線索。
周青給出答覆:「我盡力,儘量查出來吧,希望有效果。」
方牧點了點頭,又拿出手中的針,再確認了一遍:「真的一點都沒有印象嗎?」
周青仔細觀察,搖了搖頭,表示真的想不起來了。
方牧摸着下巴,暗中思索着。
能夠輕而易舉的改變周青的想法,並且還不被發現,這份實力相當了得。
最主要的就是,對方好像無意於殺周青,不然以這種實力,應該能夠輕而易舉的解決掉周青。
而且從剛才談話的內容上看到,這個傢伙佈置的東西,很明顯就是在對付自己,不至於造成傷害,但是能把自己搞得焦頭爛額。
「儘量查到線索。」
方牧也不再多說,站起身來,準備回家去。
離開了這麼久,家裏面也沒個人打掃,估計已經灰塵遍地,他回去之後還要親自打掃。
久不回家,突然回家一次,說實話方牧心中還是很激動的,雖然他基本上是獨自一人居住,但是家總是不一樣的。
周青知道,再談下去也找不到線索,又和方牧聊了幾句之後,就任由方牧離開。
……
離開了超市,方牧徑直回到家中。
用鑰匙打開家裏的門,迎面而來的就是很特別的氣息。
久不回家之後,家裏都會有股怪味兒,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
家裏的家具都是灰塵,方牧進來之後把門關上,擼起袖子開始打掃衛生。
以方牧現在的速度,打掃衛生很快,不多時就已經打掃完了。
做完一切家務,他就回到沙發上坐着,開始無聊。
確實很無聊,以前還有很多事情做,現在反而像無所事事一樣。
本來他是想去找那幾個器官,但是想了一下,自己過去無形中還會給他們帶來壓力,所以暫時放棄這個打算,讓他們自主發育。
「嗯……給小若打個電話,算了,萬一在閉關的緊要關頭,反而會打擾她。」
這次周若回去,主要的目的是鞏固當前的境界,也就是說會涉及到閉關之類的事項,這個時候打電話容易打擾到。
但是手機已經拿出來了,再放回去有點麻煩,方牧乾脆打開了很久沒有瀏覽的恐怖論壇。
還是老幾樣,裏面沒啥東西,大多是些無意義的水帖,還有做得很逼真的故事。
瀏覽了一會兒之後,方牧覺得頗為無趣,正準備關掉手機時,突然瞥見一個最新發的帖子。
這個帖子和那些有很大不同,既不是一個恐怖故事貼,也不是其他水帖,而是一個招聘帖子。
一般情況下,招聘帖子都有一個自己獨有的論壇,但是現在卻跨論壇發佈招聘,這就讓方牧產生了好奇心。
《招聘嚮導,目的地蠻巡山,要求懂一些古代的玄學,最好還要懂些禁忌之類的》。
很奇葩的一個招聘帖子,包括上面的內容,都充斥着各種離譜。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招聘的目的很簡單,也很直接,就是要招那種能人異士。
方牧摸了摸下巴,在好奇心之下點開了帖子,入目之處,倒是被一個經常水帖的人搶了二樓。
這是正常操作,一般情況下,論壇總有一些人,就好像住在裏面似的,有人發帖子就會去搶個二樓。
但是自古以來,帖子中就有一個非常奇葩的理論,自古二樓不簡單。
事實證明,二樓確實不簡單。
一張圖片,還有大量的文字,讓方牧瞬間來了興趣。
圖片是一片山脈,看着山清水秀,綠草如茵,充斥着白蒙蒙的霧氣,給人一種飄渺的感覺。
從外人的眼中看,就好像是仙家福地似的,但是在方牧眼中卻不盡然。
圖片上,那些白霧之中隱藏着灰白色陰氣,雖然能夠逃過普通人的眼睛,卻逃不過他的觀察。
有鬼!
光是灰白色陰氣,就能夠看出個大概。
方牧暫時壓下好奇心,又看着下方的文字。
「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要去這座山,沒看到這些白霧嗎?以前是從來不會長時間出現的,但是最近出現了,我問過老人,老人們都說山上的山神開始哭泣,就是因為太多的人過來旅遊,打擾到了山神。」
懸懸乎乎的一句話,配合這種圖片反而相得益彰。
再往下看,就是招聘的具體事項,還真別說,只有一星期的時間,卻給了三萬塊錢,這個招聘挺富有的。
「攝影愛好者?」
看着招聘方的名字,方牧瞬間明白了,能夠開出這麼多錢也很正常。
再往下看,除了聯繫方式之外,就是其他人的水帖,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自己的聯繫方式。
這年頭騙子多,尤其是在網上,這種情況出現也很正常,沒有人願意去賭會不會上當受騙?
「正合我意。」
方牧想了想,也沒回覆帖子,直接出了門。
已經知道事發的地點,也清楚這件事情確實和厲鬼有關,那就沒必要去參加什麼招聘,他自己敢過去不是正好嗎?
按照常規思維有可能會參加什麼招聘,但是對於他來說,這都是累贅。
出了門,方牧先開着車去加油站加了油,不得不說油價挺貴,最近經過漲價之後,一箱油得貴四五十塊錢。
「有點心疼。」
雖然還算富有,但是陡然面臨着一個東西漲價,怎麼着也會有點小心疼。
方牧結了賬,用地圖導航之後,就朝着目的地趕去。
蠻巡山,在渝市不遠的卯市,開車最多七八個小時就到了。
方牧很快就上了高速,駕着車朝着目的地趕去。
整個過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在上高速之前和周青通了電話,這邊要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車輛在高速飛速行駛着,開了七八個小時之後,他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蠻巡山風光獨好,山清水秀,也因此被當地開發出來,變成了一個旅遊景區。
由於風光好的原因,引起了很多旅遊愛好者和攝影愛好者的注意,甚至連一些喜愛繪畫的也在這裏來採風。
一旦旅遊勝地的名頭打出去,那就會帶來豐厚的收益,當地找了明星,作為這個旅遊勝地的代言人,更是帶來了巨大的名聲。
車停在開發出來的停車場,收費還挺正常。
做完這些之後,方牧這才徒步登山。
他臉上戴着墨鏡,墨鏡之後的瞳孔已經發生變化,變成了血紅色的月牙形狀,在微微旋轉着。
他趕到之後天色已經很晚了,好在這片山開發出來,就算是夜景也做了很好的規劃,到現在仍然有好幾個人在登山遊覽。
方牧左看看右看看,做出遊客的樣子,可是步履快到令人眼花。
在他的視線中,依山而建的台階佈滿了腳印,腳印由灰白色陰氣組成,密密麻麻,非常雜亂,就好像有鬼在這裏跑動。
一路延伸,沒有盡頭。
方牧順着這道腳印,開始沿着台階而上……
……
另一邊。
蠻巡山有一座湖,算是這裏的特色。
湖面清亮,白天的時候,給人深邃的感覺,而到了夜晚更是迷醉。
由於湖邊的樹木稀少,月亮直直的照射下來,讓湖面泛起盈盈的白光,美不勝收。
此刻,正有十幾個人在湖邊,拿着相機不斷拍照。
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上拿着的相機都很昂貴。
攝影愛好者的設備可不得了,花費還是挺大的。
這十幾個人中,有一個女孩兒正在唉聲嘆氣,她的胸前掛着一個相機,但是卻沒有拍照。
眼中的憂慮很明顯,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
「怎麼了,小悠?」
一個男孩拿着相機,正在笑嘻嘻的詢問着。
幾個人自發組成的攝影愛好者團隊,他們兩個原先就認識,畢竟是校友,所以在這裏面關係還挺好。
「我挺擔心的,之前你聽過老人說的話,他說了,這裏面肯定隱藏着……」
小悠話語中帶着憂慮,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男孩打斷了。
「不要相信這些,都是騙人的。」男孩滿不在乎的道:「哪怕有什麼山神,我們為這座山貢獻了這麼多收益,他也不會怪罪我們,況且我們只是拍照,把這座山的美麗宣揚出去,不是更好嗎?」
說的有理有據,但是卻並不讓人信服。
小悠眼中的憂愁沒有減少,她是信這些的,因為曾經經歷過。
很久以前,在高中的時候,由於中學離家裏還是有段距離,她又沒有選擇住校,是個走讀生,所以每天上完晚自習之後,父親就會騎着摩托車帶她回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
還記得那天晚上,照常是那一條小路,不過燈好像壞了,忽閃忽閃的。
當時經過那條路的時候,她好奇的看着那忽閃的路燈,結果在忽閃的時候出現了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吊在路燈上。
頭顱雙眼睜的很大,嘴角帶着恐怖的笑容。
不過這幅場景只是一閃而逝,小悠甚至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之後的每個晚上,經過那條路的時候,都能夠看到那顆頭顱,她告訴家長,他們都說小悠肯定看花了。
但是她很清楚,一次兩次或許是眼花,天天看到那就絕對是真實的。
可惜的是,沒過多久她就沒看到了,反而是生了一場大病。
病好之後,她就在網上看到了一則消息,說是有人死了,從高空墜落的時候,腦袋被鐵絲網穿過,下落的時候,頭髮纏在路燈上,直接掛在上面。
至此,小悠便在心中種下了相信的種子,尤其是養成了一個習慣,逢廟必拜。
進來之前,遇到了這麼稀奇古怪的事兒,小悠本來是打定主意不進來的,但是在眾人的慫恿之下,再加上這夜景,她實在是壓抑不住,就忍着心中的恐懼進來了。
好在一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她自以為一切正常,沒想到來到湖面之後,她突然慌了起來,內心有一種深深的不安感。
湖面除了月光之外,遠處就是一片黑暗,黑暗中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盯着她,讓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搞得她現在連拍照的心情沒了,只想早點回去。
要不是天太黑,她都想一個人回去,但是她明白這麼黑的天,要是一個人回去,鐵定會發生點什麼。
「快!搞快一點!」
小悠在內心中不斷的祈禱,希望沒什麼事,忍不住往人群中多走了兩步,心裏才稍微安定。
周圍的人好像沒事似的,仍然在熱情的拍照,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眼前這幅景象實在是太美。
月光勝雪,景色如畫,湖面似鏡,如同身臨仙境。
恐怖的氛圍在發生,卻只有小悠能感覺。
小優越發不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好像有船誒。」
有人發現了湖面上的異常,伸出手指着,語氣興奮。
「我聽說一些旅遊景區為了搞收入,就會在有水的地方佈置船,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付點錢,坐船去湖中心拍呀。」
「對,對對,我以前旅遊的時候也遇到過,但是是坐快艇。」
「還等什麼?咱們趕緊招手吧,把船家喊過來。」
一聽到可以去湖中心拍照,所有人都激動起來,有人已經招手,大聲的呼喊着。
這個時候,小悠本來就處於那種緊張情緒,聽到很大的聲音,心頭微微收緊。
不遠處的湖面上,有一個影子正在微微晃動,從輪廓上看確實和船很像。
拍水聲和滑動聲齊齊響起,越來越近,影子也越來越大,露出了真正的樣子。
確實是一艘船,還挺大,坐他們這些人綽綽有餘。
船夫是一個帶着斗笠的老人,頭髮花白,鬍子也是花白,雙手如柴,正在費力的划動着船槳。
「哎,這裏這裏!」
有人還在招手,呼喚着船趕緊到來。
船上的船夫並沒有出聲,但是好像聽到他們的呼聲,搖動着船槳,讓船緩緩靠岸。
船上掛着一盞油燈,油燈昏黃。
「老人家,坐船去湖中心需要多少錢?」
有個攝影愛好者開口詢問。
船夫始終低着頭,斗笠壓的很低,只能看到半張臉:「過湖二十。」
聲音蒼老,聽不出任何情緒,就好像只在闡述一件事實。
攝影愛好者笑着說:「是這樣的老人家,我們只想停在湖中心,在那裏拍幾張照片,不用過湖的。」
「過湖二十。」
仍然是這句話,略顯僵硬,沒有其他變化。
有個人站了出來想說幾句,但是卻被攔住。
「這些老人家都古板的很,估計是不允許我們去湖中心,可能是安全問題,我們去對岸照一照。」
這麼一說,確實有道理。
沒辦法,他們也不可能游到中間去,不過能夠去到對岸,也能夠從新的角度拍不少照片。
其他人也默認了這個想法,唯獨小悠不一樣。
自從老船夫出現,小悠心中就越來越忐忑,就好像莫名其妙的慌亂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很慌。
「要不我們別去了,今天也照了不少照片,挺累的,咱們回去吧。」
小悠實在忍不住了,再次打起退堂鼓,想要勸說同伴們放棄想法,趕緊回去。
但是對於這些同伴來說,能夠從新的角度拍到照片,是非常好的事,他們暫時忽略了小悠的話。
「就到對岸拍幾張照片就行了,沒什麼的。」
「對啊,對啊,就拍幾張,我們就回來。」
「小悠,你跟着我們吧,這麼晚了,你也不可能一個人待在這。」
同伴們在勸說,小悠遲疑起來。
這個時候,一道腳步聲突兀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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