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已經覆滅,你從裏面逃出來了,他現在由於再度降臨的關係,已經再次失去一部分權利。」
「這就好像去病,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獲取權利的速度是靠時間一點一滴的積累,而失去的速度是飛快的。」
「當他的權力失去的越來越多時,他就會逐漸失去掌控能力,所以他現在肯定是把找回之前的權利放在首位。」
「如果能夠趁着這個空隙,擁有比他更高的權利,或許能夠成功。」
摸屍人緩緩訴說着,語調逐漸變低,雙目也開始慢慢混濁。
支撐到現在,已經是個極限了。
「我該怎麼獲取比他更高的權利,書頁嗎?」方牧問道。
摸屍人搖了搖頭:「書頁已經沒用了,這一切只是記載着過去的事情,新的事情因為你的原因再度發生改變,至於怎麼獲得比他更高的權利,我也不清楚。」
方牧陷入沉思。
換句話說,一切都是未知。
甚至連怎麼獲取權利的渠道都沒有,而現在線索也消失殆盡,該死的都死光了。
所以接下來的發展,充滿了未知。
「我盡全力了,接下來怎麼做,只能靠你了。」摸屍人蒼老的速度再度加快。
他已經不能夠坐起來了,即使有方牧扶着,他的雙手和頭顱仍然無力的垂着。
「要躺着嗎?」方牧問道。
摸屍人笑着搖頭:「你說如果有一天組織因為不再有厲鬼而消失,人們不用再為了厲鬼的事情而煩惱,那是一件多好的事啊。」
「這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夢想。」老王道。
在場的眾人都知道,摸屍人已經時日無多。
但這種心裏的落差感是巨大的。
曾經響噹噹的人物,將眾生都壓在手裏,可現在卻如同脆弱的雞蛋,馬上就要永遠消失。
同類的死亡會讓人悲傷,強大同類的死亡更是有一種無法訴說的壓抑感。
「如果沒有厲鬼,我只是一個午作,我很喜歡這份工作,替死者開口,真想回到那個時候,沒有獲得能力的時候。」摸屍人苦笑道。
「獲得能力之後,你雖然不再為死者開口,但你卻在為生者求生。」方牧支撐着摸屍人的後背,讓他不會倒下去。
「我先走了,我經歷了常人一輩子都無法經歷的事情,已經足夠了,希望大家長命百歲。」摸屍人閉上了雙眼。
長命百歲,對於覺醒者來說。是一個最好的祝福。
沒有覺醒者能夠得到善終,就像現在的摸屍人。
但他又得到了善終,因為所有的人都在為他悲哀。
從摸屍人的腳下開始,逐漸化作灰盡,最後消散在黑暗的天空中。
方牧站了起來,久久沒有言語,過了好久,他才深深的對摸屍人消失的位置鞠了一躬。
在他身後,剩餘的覺醒者也都腰下了腰。
——當得上這個禮。
「各位,哪怕是充滿了迷茫,我們也要繼續走下去,即使不能贏,也要在他身上咬塊肉。」方牧轉過頭,看向身後的覺醒者。
「曾經我的未來是什麼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的未來是你。」周若抱住方牧。
「黑暗年代都走過來了,死亡已經不會讓我們害怕。」老王道。
悲傷的氣氛在逐漸消失,眾人已經平復了心情,重拾以前的鬥志。
「走吧,找!找到能找的一切。」方牧道。
眾人點了點頭,找了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
混混沌沌的空間中。
白衣男人躺在地上不斷扭曲,痛苦的喊叫着。
原本丰神俊朗的面容變得扭曲,上面有一道道焦黑的傷痕,他的聲音也不再溫潤如玉,而是嘶啞和陰冷。
這次降臨代價巨大,失去一部分權利帶給他的痛苦超乎想像。
「摸屍人!摸屍人!為什麼要和我做對!以你的能力活下來是完全沒問題的,哪怕步入厲鬼的時代。」白衣男人蜷縮着如同蝦米,話語之中帶着無窮無盡的憎恨。
「死也要給我添堵,好好好,好的很啊!」
痛苦在一點點的減輕,白衣男人恢復正常後,從地上爬了起來。
但此刻的白衣男人身體變澹了不少,失去權利帶給他的副作用讓他虛弱。
「權利!我要權利!」
白衣男人看着自己的右手:「萬鬼國度已經沒有厲鬼了,方牧,你能靠着器官走到現在,那我就試試你的方法,讓真正恐怖的厲鬼出來。」
「轟!」
巨大的響聲在混混沌沌的空間出現,白衣男人的雙手雙腿就好像被齊根砍斷,從他的軀幹上分離。
器官得益於權利,白衣男人掌握着部分權利,同樣可以這樣做,但他付出的代價也是很明顯。
分離出去的雙手雙腿化作和他一模一樣的人,不過這四個人的表情都帶着敵視。
「殺!殺掉所有人!」白衣男人道。
四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開口……
「他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這是理所應當的,我們的能力和他相反,殺的人越多,獲得的能力也就越強。」
「等把他殺掉,把這些糟心的事情解決了,才是我們之間的戰鬥。」
「我希望本體不要再搞那些陰謀,至少不要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事情。」
「呵……相比於殺掉方牧,我更喜歡殺掉本體。」
四個人,一人說了一句。
白衣男人臉色難看。
這就是他最不想模彷方牧能力的原因,和器官不同,他分離出來的東西只想着殺他。
而器官們,則是完全服從方牧。
至於其中是什麼原因,白衣男人很清楚,他缺少最重要的權利。
「稍等,我們之間的戰鬥才開始,但如果不殺掉他,我們之間還有戰鬥的機會可言嗎?」白衣男人穩住了這四個人。
四個人互相對視,什麼話也不說,轉身直接離開了混混沌沌的空間。
雖然什麼都沒說,但他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先把殺掉方牧放在第一位。
等到這四個人離開之後,白衣男人臉色非常難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間又過去了將近一個月。
這段時間下來,他們一直在萬鬼國度尋找着,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
什麼東西都沒有發現,也沒有任何可疑的物品,所謂的權利就如同海市蜃樓,看得見摸不着。
今天比較特殊,方牧讓大家都停了下來,而他找了一處地方盤坐在地上。
【未來碎片】再度冷卻,他又可以探索一次未來。
這個詞條現在比很多戰鬥類的詞條功能性更強,也更符合目前的局勢。
探索未來,能夠看到很多東西,對現在的發展也至關重要。
方牧運轉真氣,很快,他施展了詞條的能力。
周圍出現濃郁得看不透的禮物,將他層層包裹着,過了好一會兒迷霧才逐漸消失,接着,方牧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片人聲鼎沸的地方。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極具現代感的風格。
這是外面的世界。
方牧眉頭緊緊皺起,他搞不明白為什麼會探索到外面的世界。
但他很清楚,探索未來無需他操作,自然而然會讓他看到未來發生的事。
此刻,方牧猶如變成了天空,以一個俯視的視角,觀察地上的那片土地。
公路蜿蜒,車輛川流不息,人群時而快步前行,時而悠閒散步,充斥着生機勃勃的生命力。
「難道預示我們成功了?」方牧猜測着。
這裏一派祥和,沒有厲鬼的煩惱,充斥着令人舒適的愉悅氣息。
一個小孩從路邊跑過,不小心跌倒在地,哇哇的哭了起來。
旁邊年輕的母親趕緊上去,關心的問着。
各種各樣的商店門庭若市,購物的人絡繹不絕。
「這就是組織一直以來所追求的。」
從這個視角看世界,方牧發現自己看到了以前沒有看到的東西,感悟也不一樣。
「未來真的成功了嗎?」方牧心中再次泛起疑惑。
有的時候現實往往是相反的,似乎是在回應方牧,未來給了他答桉。
就在世間一片祥和之時,異變突然出現了。
晴朗無雲的天空瞬間烏雲密佈,滾滾烏雲帶着轟隆的雷聲,讓所有人都停下腳步,不約而同的抬頭看着天空。
在灰暗的天空上,出現四個巨大的旋渦。
旋渦帶着讓人壓抑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緊接着,有四道身影從旋渦之中緩緩出現。
方牧見到這一幕,童孔微微一縮。
——白衣男人,而且有四個。
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這四個人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氣息。
「殺掉所有人,用他們的生機強化!」
其中一個人發出聲音。
「強化?」
這熟悉的兩個字,方牧瞬間產生一種明悟。
這幾個人很可能是白衣男人分離出來的,而且具備和他同樣的能力。
唯一知道方牧能力的就是白衣男人,現在這四個一模一樣的人提到強化,方牧不自覺的就往這方面猜想。
但還沒等他細細思索,殺戮開始了。
這四個一模一樣的白衣男人沖入人群,如同狼入羊群,進行着單方面的殺戮。
死亡開始蔓延。
山崩地裂,血流成河。
原本祥和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血海,天地間充斥着死亡。
屍體堆成山,血液流成河,這一幕令人心都揪起來了。
「哈哈哈!這蓬勃的生機,足夠讓我們強大到無可匹敵!」
「殺掉方牧,再殺掉本體,我們再決個勝負。」
「什麼狗屁世界,權利才是最重要的。」
「加快加快,這世界上的人很多,等把他們都殺掉,我們就能成為最強!」
四個一模一樣的白衣男人張狂的笑着叫着,這世間已經沒了覺醒者,就算有覺醒者也無法阻止他們。
城市陷入危機,可他們還沒有停下來,開始朝着另一個城市走去。
一股排斥力出現,周圍再度浮現迷霧。
方牧睜開雙眼,從未來走出。
額頭浮現汗水,方牧用手抹了一下,沁濕了右手。
「外面的世界危險了。」方牧深知未來碎片所看到的東西,從地上起來,把所有人都叫到一起。
都到了這個時候,也沒必要掩飾什麼,他把自己看到的東西全部說了出來。
「什麼!」
當這些話說出之後,在場的人全都愣住。
這種發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他們全都變得焦急不安。
「有辦法出去嗎?」方牧問道。
那幾個傢伙能夠通過殺人獲取強化,而且外面的世界再無覺醒者,根本阻攔不住。
如果放任他們這樣,那麼結果很明顯,未來將會成為一片屍山血海。
「進來了之後出不去了。」老王失魂落魄的道。
除非像鐵算仙那樣變成普通人,才會被萬鬼國度排斥,或者他們徹底把這裏消滅掉就能夠出去。
但這兩種方法都毫無作用。
變成普通人出去,根本就起不到任何效果,而消滅萬鬼國度,他們現在又卡到了難關。
方牧陷入沉默。
出不去,就意味着會放任死亡。
放任死亡,勝利的天平就不再傾斜於他們。
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個時代毀滅。
方牧腦海在瘋狂運轉,他有一些線索,正在漸漸理清。
首先,白衣男人肯定不能降臨外面的世界,不然的話他早就降臨,把所有人都抹掉了,哪用得着發展到現在這個情況。
其次,白衣男人雖然不能降臨,但他分離出去的卻能夠降臨,這說明分離出去的並不受到萬鬼國度的影響。
那麼……
方牧靈光一閃,想到了對策。
如果是這樣的話,綜合上面的所有信息,他的器官們是不是也能出去?
【大腦:牧哥,這個想法是可以的,但是我們不知道出去的方法。】
方牧眉頭緊皺,確實是這樣。
知道能夠出去,但是卻缺乏方法,總不能說走兩步就出去了吧。
就像玄幻小說中寫的那樣,施展法術還得掐個法訣呢,他們這什麼都不會,根本就沒有出去的法子。
問題再度出現,方牧將這個問題說了出去。
人多力量大,現在不是他一個人思考的時候。
當他把面對的問題說出來時,有一個家族老祖走了出來。
「如果真的能夠出去的話,我們可以試一試,我有這方面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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