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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亮。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和昨晚在陌生的環境中甦醒的時候不同,這次她當然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自己無疑是躺在神代家裏璃緒的床上。
【以前也有在這裏留宿的時候,不過……】
自己一個人睡在這裏的情況,這是第一次。
【璃緒大人……您什麼時候可以醒來呢。】
微微偏過臉頰,看向了床頭櫃旁邊的一張相框——那是在璃緒還沒出事前,三個人一起去海洋館照的照片。
照片上的璃緒一手摟着自己,另一手硬拉着不肯配合的凌牙,臉上是少見的,發自內心的燦爛笑容。
和她身邊的神代兄妹不一樣,初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很陌生——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這麼一副樣子嗎?
照片裏的自己,眼神看着的不是攝像頭,而是身邊的神代兄妹。那個眼神里,總是帶着懷念以及傷感。
【說起來,昨天又夢見了他們……】
儘管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把那兩個人當成他們的替代,但在極度虛弱的時候,潛意識裏的習慣還是會冒出頭來。
【一直以來沒有好好地正視他們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問題,但是……】
她真的很想念那兩位大人。
儘管這些年因為忙於尋找「那個傢伙」,忙於自己現在的任務和生活,但在非常疲憊的時候,總會在意識最深處的夢裏,渴望着回到過去的樣子。
輕輕放下相框,想試着坐起身體——胸口還是有些悶疼,但幸好現在終於不在吐血了。巴利安人強悍的自我恢復能力在這種時候總是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
躺着的時候沒有發現,坐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了違和感。
璃緒的房間不算小,甚至可以說是神代家空間最充足的臥室,所以,原本空曠的地板上突然多出一個人,很難讓人注意不到。
「……凌牙?」
被她注視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藍色的瞳孔里還帶着些困意,「你終於醒了啊。」
「嗯。休息了一個晚上,感覺總算是……活過來了。」
初無奈地笑了笑,看起來神代凌牙是因為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在這裏打地鋪了吧。
【真是羞愧……讓他特地費心了。】
「哈,不是一個晚上。準確來說——你睡了一天一夜。」
少年一手支撐着起了身,另一手隨意捋了捋他有些凌亂的紫色長髮,「要不是你還有呼吸,我真的會以為你真的已經死了。」
「……那還真是恐怖啊。」
「唉……你知道就行。」
神代凌牙沉重地嘆了口氣。
如果說那天晚上找到她的凌牙對半死不活的初完全是束手無策的樣子,看起來現在的他好像冷靜許多了——當然,至少在初看來是這樣。
對於神代凌牙來說,如果他真的像他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麼冷靜,也根本就不可能選擇像這樣在璃緒的房間打地鋪——然而對於初而言,她在這種事情上總是遲鈍到讓人嘆氣的程度。
「總之,你既然好點了,我去煮點粥當早餐吧,你應該現在可以多少吃點東西吧?」站起身來往門口那邊走,凌牙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問道,但是等了半天沒人回應,他疑惑地看向了還愣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初,「……初?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嗯。不過比起那個——」橙發少女抬起眼睛,表情看起來很是迷茫「我身上為什麼是璃緒的睡衣?」
本以為自己現在身上肯定還是那身染血的校服,正準備掀開被子下床到璃緒的衣櫃裏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替換衣服,沒想到自己身上已經換好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難道是我自己潛意識地不想弄髒璃緒大人的床單,所以在夢裏自己把衣服換了??】
「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換的!」
還沒等她再問些什麼,凌牙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紅着臉後退了幾步。
「因為你身上都是血所以——我拜託了鄰居家的阿姨幫忙了,就是這樣!」他別過臉去,僵硬着身體伸出手打開了門,「——總之我先去做早餐了!」
璃緒房間的門砰的一聲在眼前關上了。
「……其實我想問的是我原本的校服放哪了?」
對凌牙有些過於激動的反應感到更加迷茫的初小聲說道,當然,現在也不會有人回答自己。
【我倒是沒考慮過是不是凌牙大人幫忙換的這種事情……】
不過,不管是誰幫的忙,並沒有什麼區別,處於深度昏迷狀態的自己,也沒有辦法去自己動手換衣服。
「鄰居家的那個好心的阿姨嗎……等會兒吃完早餐再去問問看吧。」
自己這次真的是給不少人添了麻煩。
雖然很想備上謝禮,但是現在的自己手頭上也沒有錢(甚至昏迷前還想找天城快斗借錢),姑且先口頭上道個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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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動了。」
因為是很簡單的一頓早餐,凌牙沒花多少時間就做好了。初也趁着這段時間稍微洗漱了一下,因為找不到自己那身校服(而且那身就算找到了也全都是血),她目前還是穿着那身璃緒的睡衣,就這樣坐在飯桌和凌牙一起吃着早餐。
【這種樣子……就好像璃緒也在這裏一樣……】
一邊慢慢地把熱乎乎的粥吹得涼一點,她一邊默默地想着。
「等會兒一起去醫院看璃緒吧?」
因為每吃一口都要花不少的時候,她稍微墊了墊肚子之後,這麼對從剛才開始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抬起頭的凌牙說話。
「……哈?」
大概是她這句話出乎了他的意料,埋頭於早餐中的凌牙終於抬起頭,這個時候初才發現他的耳根好像還有點紅。
「你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還想着出門去嗎?!」
「我已經不吐血了,應該基本沒關係了吧。」
「——『不吐血了所以沒關係』??「神代凌牙看起來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照過鏡子嗎?你現在的臉蒼白得跟紙一樣!」
「?我一直都很白吧。」曬不黑是初的個人特點之一。
「你這傢伙……現在根本不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
像是想罵髒話,但又覺得在初這種傢伙面前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畢竟她從來是聽不懂人話的。神代凌牙用手按住額頭,胳膊重重地按在桌子上。
「你……知道那天晚上我帶你回來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嗎?」
因為他用手遮住了臉,初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這個語氣和狀態的凌牙,她並不是沒見過——三年前,璃緒出事的時候,一直在他身邊的自己,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的。
「當時你的體溫幾乎低到嚇人——就算是昏迷的時候,你還是一直在吐着血。」凌牙的聲音里隱忍着某些情緒,「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你才終於看起來有點像是還活着的人——這種情況,你覺得這是一句『不吐血了所以沒關係』就可以解釋的嗎?!」
那個晚上,凌牙根本不可能回自己的房間去睡覺,不如說,他根本不敢閉上眼睛。
從認識初的那個時候直到現在,因為她一直在璃緒和自己的身邊,支持着他們,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覺得,初一直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有所影響。
但是o出現了以後,事情發生了變化。
一直對決鬥沒有興趣的她,突然自己主動去接近和o卡有關的人,明知o卡的危險性,卻依然把自己暴露在這樣的危險中。
那天晚上,天城快斗說「她的病人類醫生是治不好的」之後,初說的那句「和璃緒一樣」的話,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在璃緒還沒有完全好轉的現在,如果初也出了什麼事情呢?
自己到底能做些什麼事情,到底該怎麼做——那天晚上的凌牙,直到天亮都想不明白。
就算幫她擦掉嘴邊的血跡也好,拜託鄰居幫忙換掉沾滿鮮血的衣服也好,打地鋪徹夜待在她的身邊看着她的情況也好。這些都沒什麼實際上的意義。
不管怎麼叫她的名字,都不會有回應。不管做任何努力,她都不會睜開眼睛。
——就像那個時候的璃緒一樣。
【既然你不想去決鬥,總得由我想辦法去面對這些潛在的危險吧?】
在那天她帶着一年級的學妹跑走之前,她是對自己這麼說的。
【是因為我選擇了逃避這些事情——才會讓她下定決心自己去面對的嗎?】
雖然一直從未從內心考慮過彼此之間的關係,是否真的好到這種地步——但是神代凌牙並不是那種冷漠到會無視掉這種程度的好意的人。
這些年來,如果沒有初的幫忙,璃緒不可能得到救治,自己也不可能開始從痛苦中走出來。
【初不是會把精力花費在沒用的事情上面的人。】
也就是說,她判斷o這件事情並不是逃避就能躲開的危險,選擇了自己主動去面對。
但是,在說完那句話的當天晚上,自己看到的就是身受重傷的,渾身鮮血的她。
說不感到震驚是假的。
比起驚訝,他對自己心裏當時湧現的假設,感到難以形容的恐懼。
【之前她說過,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裏——從那以後,我已經對這件事情有了心裏準備。】
但那也是在她「只是離開」,其實還是在好好過着自己的生活的情況下。
別離本身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雖然,或許會感到寂寞。
【但是如果她……】
不管是作為朋友也好,或者是家人也好。
整整四年,從未認真思考過彼此之間關係的凌牙,在那個失眠的夜晚,下定了決心。
【承認吧,神代凌牙,對自己來說——她是重要的存在。】
這一單方面獲得對方付出的扭曲的關係——是時候該結束了。
儘管不知前路如何,但是神代凌牙決定,不再逃避自己本該去面臨的事情。
這是為了璃緒,也是為了——只能就那麼看着吐血的她卻無能為力,整個晚上無法入眠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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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當然是不知道神代凌牙到底想明白了些什麼。對她來說,雖然這次是傷的有點嚴重,但在來到人界之前,比這嚴重幾倍的傷都有過,自己作為那兩個人的護衛,性命垂危的時候也並不少見。——但就算是那些,對巴利安來說也都是家常便飯。
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情況,既然她可以從床上起來,還能像這樣吃着東西,不管怎麼說,身體機能都已經回復一大半了。這種時候她一般也不會選擇靜養,因為要做的事情堆積如山。曾經的她,這個時候往往早已身處於奔向下一個任務的路上了。更何況,自己現在只不過是去醫院看看璃緒而已。
儘管如此——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當然會完全不考慮凌牙的情緒,把璃緒的事情放在所有事情之前。不過現在的她多少能夠理解人類的一些感情,至少現在,她知道凌牙確實因為她的做法感到頭疼。
「凌牙……你是在擔心我?」
稍微思考了一下,她這麼問道。
「……這種事情還需要問嗎?」
長嘆一口氣,神代凌牙看起來是頭更疼了。
「你之前不是說了,我們是朋友嗎?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覺得,我不會在意你受傷的事情?」
【以前這種程度傷你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吧?……不,不對。】
那不是現在的「神代凌牙」。自己是因為難得的受重傷,腦袋有些迷糊了。
【那是「他」,不是你。】
「嗯,說的沒錯——抱歉,我現在腦子有點不太清醒。」
她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對不起,凌牙。這兩天給你添了很多麻煩,真的很對不起。」
感覺自己突然也沒了胃口,她放下勺子,慢慢站起身子來。
「正如你所說,我是該再去休息一下了——璃緒的事情,今天也還是麻煩你了。」
「哈啊……照顧璃緒本來就是我的責任,你沒有必要對我道歉。」凌牙終於抬起頭看她,表情看起來還是很無奈的樣子,「等你恢復以後,你想什麼時候去看璃緒我都可以帶你過去。」
「是啊……」初用手攙扶着牆壁,緩緩移動着腳步,緩過神來以後,感覺身體還是有着難以掩飾的虛弱——這個狀態,確實並不是非常適合出門的樣子,「看起來還得繼續在你家休息一下了,這樣沒關係嗎?」
「讓你就這個樣子回家的話,你哥哥們可能會殺了我吧。」凌牙也站起身,對她伸出手,「你能老老實實待着養傷,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走吧,我扶着你回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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