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李洺倩說完,才發現,鍾璃一張臉紅得幾乎滴血,瀲灩的水眸里也滿是羞赧,她嘿嘿笑了笑,「又沒有旁人,不必害羞呀,這是我手帕交偷偷傳授給我的,她是上半年成的親,她新婚時,沒少遭罪,如今才體會到這事的妙處。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鍾璃忍不住伸手去捂她的嘴,「快別說了,若被你母親知道,咱們私下偷偷議論這事,成何體統。」
李洺倩用一種得意的小眼神看着她,「這你就不懂了吧,成親前,不少長輩都會偷偷教導咱們房事,我手帕交,她母親就教了她,她因為羞赧,捂住了耳朵,不肯聽,婚後才吃了苦頭。」
李洺倩也是清楚,鍾璃沒了母親,才跟她說的這些。
將李洺倩送走時,鍾璃一張臉仍舊燙得厲害,她肌膚如玉,眉若遠山含黛,眸似盈盈春水,本就生得極美,臉上暈上一層薄紅時,平添了一絲媚意。
李洺倩一個小姑娘,瞧了都想捏捏她的小臉,走了走了她還忍不住附在鍾璃耳旁,嘰嘰呱呱,「你美成這樣,皇上肯定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咱倆婚前估計見不成了,成親當日肯定沒時間說體己話,你切記我的話,能少遭點罪就少遭點。」
鍾璃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快上馬車吧。」
以為她還在害羞,李洺倩嘿嘿笑了笑,莫名覺得很有成就感。畢竟,未來的皇后,竟是她教導的房事這種隱秘的快樂,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見完李洺倩,鍾璃心中的不安也散去了大半,畢竟,她與裴邢之前雖未成親,其實跟夫妻也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之前沒名分,該怎麼相處,怎麼相處就行。
這般想着,她再繡嫁衣時,動作也快了許多,第二日下午,便繡好了。
嫁衣上繡着精美的牡丹圖案,花紋繁複,做工精緻,裙擺處還綴着上百顆珍珠,瞧着異常華美。
秋月和夏荷愛不釋手地摸了摸,「姑娘,您快穿上試試吧,還剩幾日,若是不合身,還可以再改。」
做之前,鍾璃特意量過尺寸,雖說不會不合身,鍾璃還是穿上試了一番,少女膚如凝脂,眉目柔美動人,穿上嫁衣後,如枝頭上的梅花,清麗嬌艷。
丫鬟們都瞧呆了,一個勁兒瞧着她,也不說話。
鍾璃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裙擺,「有何不妥嗎」
秋月和夏荷這才回神,秋月笑着搖頭,驚嘆道「姑娘這般顏色,當真是天仙下凡,也唯有皇上才能配得上您。」
鍾璃搖了搖頭,「就你會說。」
她正要換下嫁衣時,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尚未靠近,小傢伙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姐姐、姐姐,今天夫子教我們的字,我們默寫時,承兒贏了」
鍾璃聞言,眸中也閃過一絲喜悅,她沒着急換下嫁衣,緩步繞過屏風走了出來,「真的假的呀是不是弟弟和小香姐姐讓你了」
承兒已經跑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張大字,聽到姐姐的話,他連忙辯解,「才不是,弟弟沒有讓我承兒自己贏的和小香姐姐一起贏的」
鍾璃忍不住彎了彎唇,拿起他的大字看了看,這是今日夫子教給他們的字,一共五十個,他竟全寫對了。
擱在之前,他一天最多記十個字,邊記還邊忘,如今都能記五十個了,只要一想到,他興許已經恢復了正常,鍾璃就開心得不得了。
小香和小泉也跟了進來,小香學習相當認真,每次夫子佈置的功課,她都能很好地完成,夫子還特意找鍾璃誇過她,覺得這小女娃,日後必定不簡單。
小泉錯了兩個字,此刻正耷拉着小腦袋,沮喪地不得了,連頭都不敢抬。
鍾璃笑着表揚了承兒和小香一句,隨即摸了摸小泉的小腦袋,「小泉也很棒呀,你年齡最小,都快追上哥哥和姐姐了,真厲害。」
小泉怔了怔,見姐姐沒有怪罪他,他心中暖暖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是小泉粗心,才寫錯了,明日我一定認真」
孩子們願意努力是好事,鍾璃笑着誇了夸。
她剛夸完,就聽到承兒「哇」了一聲,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穿的衣服好漂亮呀承兒也想要」
小香和小泉,這才抬頭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瞬間被驚艷到了,兩張小臉與承兒的一樣,滿是驚嘆。
鍾璃有些忍俊不禁,「這是嫁衣,你要來作甚新娘子才能穿」
承兒歪了歪小腦袋,吃驚地睜大了眼,「姐姐要提前當新娘子啦」
他早就知道了姐姐要嫁給三叔的事,小傢伙經常掰着手指頭算日子,因為姐姐說啦,等他們成親時,要讓他給姐姐壓轎。
他每日都在盼着這一日的到來,想體驗一下壓轎究竟是什麼感覺,承兒突然有些慌了,白嫩的小手趕忙拉住了姐姐的手,「哎呀,轎子呢,怎麼壓轎呀,承兒還不會」
秋月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鍾璃也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試一下嫁衣而已,不是要成親了。」
承兒急得都要出汗啦,聞言,才鬆口氣,小傢伙一屁股坐在了榻上,拍了拍小胸脯,「嚇死承兒啦」
小模樣精靈古怪的,是鍾璃從未見過的鮮活。
鍾璃忍不住彎了彎唇,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不用怕呀,壓轎不難的,轎子從三叔那兒出發時,承兒只需要往裏一坐即可,等你下來,姐姐再坐進去。」
承兒嗯嗯點頭,小手仍舊忍不住上移,摸了摸華美的嫁衣,再次感慨道「真好看呀,承兒不能有一件嗎」
這下連小泉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小香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謹,笑道「男孩成親時,穿的是新郎服,也很好看,等承兒長大就知道啦。」
承兒嘟嘟小嘴,他現在就想長大
鍾璃不忍讓他失望,笑道「等到姐姐成親時,承兒如果能將千字文全部默寫下來,姐姐就賞你一件如何姐姐成親時,承兒也可以穿紅衣。」
他年齡尚小,穿紅衣,自然正是好看的時候。
承兒眼睛瞬間亮了,他已經學了好久好久的千字文,會默寫很多啦,再努努力,應該可以完成。
他還鄭重地與姐姐拉了拉鈎。
翌日清晨,裴邢再次來了鍾府,臨近過年,朝中有不少事,裴邢過來的次數都減少了些。
承兒瞧見他時,還是第一時間飛撲了過去,裴邢的傷如今已經結痂了,他伸手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小傢伙分享很強烈,小嘴叭叭個不停,瞧見三叔,就將姐姐要給他做「新郎服」的事,告訴了他。
裴邢從他話中,弄清了前因後果,他眸色不由加深了些,「姐姐試穿了嫁衣」
承兒乖乖點頭,興奮道「嫁衣真漂亮,姐姐穿嫁衣真好看」
她穿那件海棠色衣裙時,都異常漂亮,更何況是嫁衣。裴邢幾乎無法想像她穿上嫁衣時,該有多美,他一顆心不由火熱了起來。
他總拿那雙漆黑深邃的眸,一直盯着她,目光十分炙熱,鍾璃有些扛不住,最近他再來府里時,鍾璃都有意避着他,總以繡嫁衣忙為由,躲着不出來。
裴邢怕耽誤她,也沒敢去尋她,說起來兩人已十幾日不曾見面,見她繡好了嫁衣,裴邢就沒了陪承兒的心思,他只陪小傢伙待了一會兒,就對秦興道「你帶他們去冰上滑冰吧。」
秦興兩個月前已班師回朝,裴邢本想將他提拔成禁軍首領,秦興卻想多陪他一段時間,如今後宮無人,他又剛剛登基,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他想待他與鍾璃完婚後,再離開,裴邢已經允了他。
承兒眼睛眨了眨,「三叔不去嗎」
裴邢臉不紅心不跳道「三叔的傷還沒徹底好,下次再陪你。」
承兒很愛運動,一下子就被哄走了,完全沒察覺到三叔的用心不良。
裴邢來到她的住處時,鍾璃正在室內給承兒做衣服,小孩的衣服比較好做,幾日就能做完。
丫鬟瞧見他,趕忙跪了下來,欲要開口喊「皇上萬歲」時,被裴邢制止了。
他抬腳入了室內,丫鬟不敢攔,只得任他走了進去。
鍾璃繡得很專注,加上他走路向來沒聲音,根本沒瞧見他,直到他走到跟前,擋住她面前的光後,鍾璃才抬頭,「皇上」
她放下手中的衣服,站起來欲要行禮時,裴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不是跟你說了日後都不必向我行禮。」
鍾璃只得站直了身體,他收回手時,手指觸碰到了她的,饒是冬季,他的手仍舊很熱,被他碰到時,鍾璃不自覺蜷縮了一下手指。
裴邢深深看了她一眼,唇邊不自覺泛起一絲笑,最近這段時間,他眉宇間的戾氣徹底消散了,整個人都明朗許多,五官也顯得異常俊美。
鍾璃以往向來不看重相貌,此刻都覺得,他很好看,她沒敢多瞧,眼睫輕輕顫了顫,垂了下來。
她肌膚雪白,眼睫又長又密,側臉格外恬靜。
裴邢眸色暗了暗,壓下了想要親吻她的衝動,只笑道「聽承兒說你的嫁衣繡好了,穿上怎麼樣合身嗎」
鍾璃輕輕頷首,「挺合身。」
「皇上坐下吧。」
比起皇上,裴邢更希望她喊三叔或知涵,她偏偏重規矩,裴邢也沒再糾正她,順從地在榻上坐了下來。
他最大的改變,就是聽話許多,許是被她的出逃嚇到了,以往的暴脾氣皆斂了起來,起碼錶面上如此。
鍾璃往桌邊走了去,伸手拎起一旁的白玉壺,給他倒了一杯水。裴邢伸手接過,輕啜了一口,臉上露出一絲享受來,「味道不錯。」
說完,他放在了一側,鍾璃哪裏瞧不出,他的「敷衍」,裝得再享受,他也不是真的享受,以往他喝茶時,根本不管她泡的什麼茶,端起水杯皆是一飲而盡,不管什麼茶,對他來說,都只能解渴罷了。
京城貴公子追求的那些雅致,他通通不喜歡。
鍾璃也沒拆穿他,畢竟,比起之前,他這個模樣,起碼好相處一些,哪怕是裝的,只要他能裝一輩子,於她來說,也是好事。
裴邢簡單寒暄了幾句,才暴露他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嫁衣呢我瞧瞧什麼樣。」
鍾璃已讓丫鬟將嫁衣收了起來,見他要看,就讓夏荷取了出來,裴邢像模像樣地摸了摸,眸色一點點暗沉了些,隨即,才啞聲道「繡得不錯,穿上如何合身嗎」
鍾璃微微頷首,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真下一刻,就聽男人狀作漫不經心道「穿上給我看看。」
鍾璃咬了咬唇,腦海中無端又躥起了,他之前想讓她穿各種服飾的事兒,她只覺得他打一開始,心思就不單純。
鍾璃不想慣他,低聲道「皇上,這不合適。」
裴邢心中痒痒的,語氣帶了一哄的意味,「有何不合適我只是幫你把把關,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罷了。」
鍾璃沉默不語,眼睫微微垂了下來,露出一小截兒修長白皙的脖頸。
見她實在抗拒,裴邢也沒好強迫,他摸了摸鼻尖,略顯遺憾道「成吧,那就讓丫鬟給你把關吧。」
少女再次頷首,她靜靜立在原地,今日的她上身是淺紫色紋牡丹夾襖,下身是雪白色棉裙,頭髮隨意綰起,微風透過窗縫,吹進些許,她臉旁的髮絲,調皮地蕩漾着。
裴邢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烏黑的髮絲上,手也有些癢。室內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想到離成親不過還剩五日,裴邢胸腔中無端湧起一絲渴望來。
他起身站了起來,伸手將她的發挽到了耳後,「婚前雙方不宜見面,接下來幾日,我會一直待在宮裏,大婚那日咱們再見。」
他靠得很近,將鍾璃整個人都罩在了身下,鍾璃呼吸不由一窒,她勉強穩住了心神,垂着眼睫道「婚期確實不宜見面,皇上來回跑也浪費時間,您就在皇宮待着就行。」
鍾璃本以為,他會離開,誰料他依然站着沒動,她正欲抬頭看他一眼時,他突然喊了她一聲,「璃兒。」
他頭一次這般喊她,聲音低沉沙啞,無端透着一絲纏綿悱惻。
鍾璃心中不由一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男人正深深注視着他,目光深邃漆黑,眸底的情緒複雜難測,無端令人緊張。
下一刻,就瞧見他一點點靠了過來,鍾璃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男人的吻落在了她的唇角,吻得克制又溫柔,僅一下,就移開了身體,「等我。」
他說完,揉了揉她的後腦勺。
鍾璃猶有些懵,反應過來後,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少女羞赧的模樣,格外動人,裴邢心中瞬間湧起一股衝動來,想將她壓在榻上狠狠親吻,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怕將人嚇跑,終究是克制住了。
再等等,左右不過幾日時間,他已經忍到現在,不該功虧一簣。
等他轉身離開後,鍾璃才吐出一口濁氣。
接下來幾日,鍾璃都在給承兒做衣服,她女紅向來出色,在廣西時,又曾繡過山水繡,速度也練了出來,成親前一日,成功將承兒的小衣袍趕了出來。
鍾璃也記掛着小香和小泉,雖沒有時間給他們親手做,卻讓繡娘給他們一人做了一件。
鍾璃給他們請了兩日的假,沒讓夫子過來,她親自考查的他們,默寫千字文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足足一千個字,小傢伙們默寫了好久。
等他們全部默寫完後,是鍾璃親自檢查的,承兒小腦袋蔫蔫的,一瞧結果就不太理想,鍾璃都以為,他全忘了。
改完才發現,小香依然全部正確,承兒和小泉一個錯了四個字,一個錯了五個字。
鍾璃說不出的高興。
早在三年前,她就在教導承兒千字文,他總是邊學邊忘,每年進展都不大,這還是頭一次,將千字文默寫下來,哪怕有錯字,鍾璃眼眶也有些發酸。
她彎了彎唇,將三件火紅色的衣服,拿了出來,笑道「喏,獎勵給你們的,明日姐姐成親時,你們也穿新衣。」
承兒瞬間「哇」了一聲,高興地原地蹦了一下,開心地摟住了姐姐的腰,他剛剛有的字不會寫,胡亂瞎編的,本以為姐姐不會再給他獎賞,誰料竟然給了。
承兒好感動呀,小傢伙嗚嗚嗚叫了幾聲,小奶狗似的,小臉貼着鍾璃蹭了又蹭。
小香和小泉也很高興,根本沒料到,姐姐會給他們獎勵,小泉也忍不住撲過去抱了一下鍾璃的腰,眼睛亮得猶如黑濯石,饒是一貫文靜沉着的小香也笑彎了眉眼。
承兒和小泉的是件火紅色的錦袍,小香的則是夾襖和長裙,同樣是紅色,三個小傢伙笑得小臉紅撲撲的,鍾璃笑道「快去試試吧,看看合不合身。」
三人嗯嗯點頭,回屋換了一下新衣,再次跑出來時,一個個都神采飛揚的,小香和小泉原本還有些黑瘦,如今兩個小孩,都養得白白嫩嫩的。
三個小孩站在一起時,一個比一個好看,承兒美得不行,轉着圈讓姐姐看。
他的五官與鍾璃像個四五成,今年個頭又抽高一些,不知不覺竟有了一點小少年的模樣,穿上紅衣後,頗有種丰神俊朗之感。
鍾璃彎了彎唇,笑着對承兒和小泉道「雖然給了你們獎勵,不過你們倆卻有錯字,今晚要把錯字,一個抄五十遍,抄完徹底會寫後,明日才能穿哦。」
承兒的小嘴瞬間撅起來,委委屈屈道「好吧。」
小泉也蔫了,他錯的最多,怕抄不完,也不玩了,拉着承兒去了書房,承兒還沒美夠,一步三回頭,看得鍾璃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因為三個小傢伙的存在,鍾璃這一日,也沒太緊張,直到夜深人靜時,才又有些失眠,想到明日一天肯定很累,她乾脆讓秋月點了安神的薰香,勉強算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鍾璃是自己醒來的,外面尚且黑蒙蒙的,天上綴着幾顆星辰,雖不甚明亮,卻努力散發着自身的光芒。
醒來後,鍾璃本以為自己會很緊張,誰料,她竟出奇的沉靜,有條不紊地讓婆子給她開面,上妝。
府里沒有長輩,周氏一早就趕了過來,幫她招待了一下賓客,方氏等人也過來了,怕她給鍾璃丟臉,出發前,鍾隱好生敲打了她一番。
方氏多少有些不高興,直到進了鍾府,她臉上才掛上笑,不管日後,皇上是否會重用夫君,單憑他是鍾璃唯一的舅舅,他們日後的日子也絕不會差,如今出門時,都有許多婦人,在向她示好,想到這些,方氏心中才又激動起來。
鍾璃認識的女眷不算多,她本以為,除了周氏、鄭氏,也就李洺倩等人會來,誰料,這一日,京城有頭有臉的婦人竟都來了,每個人還都給她添了妝。
考慮到裴邢的身份,鍾璃也沒大驚小怪,她打小就在與老太太和二太太等人打交道,母親去世後,更是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應對這些婦人時,也處變不驚,進退有度,任誰都不由高看她一眼。
吹鑼打鼓聲,伴隨着鞭炮聲響了起來,昭示着迎親隊伍的到來。裴邢是皇上,迎娶正妻,自然是大事,禮部為了籌備這場婚禮,足足用了三個月時間。
饒是一宿未合眼,此刻,他依然神采奕奕。
他騎在駿馬上,模樣雖懶散,唇邊卻染着一絲淺笑,火紅色的喜服,襯得他俊美的五官,比皓月還要耀眼。
皇帝成親,自然有不少百姓圍觀,大家跪下行禮時,還不忘偷瞄一眼他的神采,見他生得這般俊美,一個個都險些看呆,只覺得天神下凡也不過如此。
承兒也很激動,小傢伙很乖,雖然好幾次,都想掀起窗簾,瞧瞧外面的熱鬧,卻依然穩噹噹坐在喜轎內,想到日後他不僅能天天瞧見三叔,姐姐還會給他生個小外甥,他唇角高高翹了起來。
尋常人家成親時,男方入了女眷的府邸後,首先會迎來對方的考驗與刁難,皇上成親,自然沒人敢為難他,裴邢暢通無阻地入了後宅。
聽見腳步聲時,鍾璃一顆心才不自覺提起來,透過蓋頭,她率先瞧見了男人的黑緞厚底靴子,他步伐很穩,一步步朝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裴邢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直到這一刻,親眼瞧見他後,他怦怦亂跳的心,才逐漸平復下來。
裴邢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行至她跟前,牽住了她的手,「我來了。」
離的近的貴婦,皆聽見了他這句話,見他竟在鍾璃面前,自稱我,眼中除了鍾璃,再無旁人,眾人眸中都露出一絲詫異,望着鍾璃的目光也帶了一絲震驚,根本沒料到,裴邢竟如此看重她。
裴邢根本沒管旁人的目光,帶着鍾璃去辭別了老太太,老太太泡完藥浴後,身子骨雖好了一點,仍舊精力不濟,她索性充當起了鍾璃娘家人,來這兒送了送鍾璃。
裴邢帶着鍾璃來到老太太跟前時,老太太心中百感交集,一時眼睛都有些發紅,她自然是高興的,伸手牽住鍾璃的手,將她正式交給了裴邢,低聲叮囑道「璃丫頭性子和善,又蕙質蘭心,你若娶了她,就務必用心待她,若是讓她受了委屈,我第一個不同意。」
裴邢鄭重點頭。
鍾璃鼻尖有些發酸,忍不住伸手抱了抱老太太,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鍾璃沒有父兄,鎮北侯府的繼兄,與她又沒有血緣關係,最終是她的舅舅鍾隱背着她上的花轎。
鍾隱已經四十多歲,背已經有些岣嶁,趴在他背上時,鍾璃鼻尖又有些發酸,這一刻,她又想起了她的親生父母,若父母還在,肯定捨不得她嫁人吧
察覺到少女的眼淚砸在脖頸上時,鍾隱一顆心提了起來,他有些手足無措,因不會說好聽的話,只是低聲道「丫頭,大喜的日子莫要落淚,日後若受了委屈,只管跟舅舅說。」
鍾璃吸了吸鼻子,輕輕頷首,清楚他看不見,她才低聲道「舅舅,您別擔心,我沒事。」
直到來到花轎前,鍾隱才將她放了下來,鑽入花轎前,鍾璃又忍不住往後看了一眼,她在新府邸住的時間並不算長,可這裏卻承載了她許多歡樂。
日後入了宮,肯定沒多少出宮的機會。
鍾璃多少有些不舍,裴邢也察覺到了少女的低落,他壓低聲音道「想回來時,可以隨時回來。」
鍾璃聞言,眸中不由閃過一絲驚喜,雖然不清楚,他這句話有多少水分在,鍾璃還是生出一絲期待來。
她沒有過多耽誤,丫鬟掀起帘子時,她便抬腳鑽入了轎子裏,承兒等人自然是要觀禮的,三個小傢伙都在馬上,由侍衛牽着,跟着裴邢入了皇宮。
道路兩旁來瞧熱鬧的自然不止尋常百姓,福佑堂的孩子們也來了,他們仗着個頭小,身手靈活,都搶了個好位置,大家一眼就瞧見了小香和小泉,見他們身着華服,坐在威風凜凜的小馬駒上,一個個都羨慕壞了。
小香和小泉也有種不真實感,兩年前他們尚且在街頭乞討,飯都吃不飽,如今竟搖身一變,認了當今皇后為姐姐,真真是走了狗屎運。
承兒的心思最最單純,他還是頭一次在街上騎馬,小傢伙的胸膛挺得直直的,小模樣驕傲的不行,見道路兩旁的孩子們皆用一種羨慕的眼神望着他,小傢伙心中更美了,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迎親的隊伍,迎着夕陽的餘暉進入的皇宮。大片的雲霞將整個天際染成了暖色,裴邢那張俊臉,也更加俊美了幾分。
皇家舉辦婚禮,禮儀自然相當繁瑣,等走完一切流程被送入洞房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婚房裏除了有二太太等人,旁的皆是皇親國戚,連三皇子妃也前來觀了觀禮,三皇子如今已不是皇子,他早就被封了秦王,如今也還是秦王。
室內雖有觀禮者,卻沒人敢造次,裴邢進來後,大家更是不敢說話,唯有二太太笑着打趣了一句,「老太太一直盼着您能早日成親,如今終於盼到了這一日,你們倆可得抓緊,爭取明年就添個大胖小子。」
鍾璃一張臉紅得滴血,比天邊的晚霞還要璀璨耀眼。
承兒也牽着小香和小泉入了婚房,他還是頭一次進皇宮,只覺得巍峨的皇宮,壯觀得令他震撼,他一雙眼睛都看不過來啦,聽完二嬸的話,他才咧開小嘴笑了笑。
喜娘說完吉祥話,才將刻着龍鳳呈祥圖案的喜秤遞給了裴邢,裴邢伸手握住了喜秤的細杆,他一雙手白皙修長,金色喜秤都被襯得更加好看了幾分。
裴邢不錯眼地盯着她,蓋頭被挑開時,少女那張美若天仙的臉,也一點點顯露了出來。裴邢曾幻想過好幾次,她身着嫁衣的模樣,卻依然沒料到她竟能美成這樣。
少女鳳冠霞帔,珍珠流蘇下的臉蛋又嬌又媚,當真是傾城傾國,裴邢的呼吸都不自覺放輕了些,唯恐驚擾了她。
鍾璃自然察覺到了他炙熱的目光,她嬌艷欲滴的唇不自覺抿了抿,臉頰上逐漸蔓上一絲紅潮。
喜娘這才瞧見鍾璃的好顏色,她見過不少美人,卻從未有哪個能美成這樣,以至於連她都看呆了,被二太太推了一把,她才連忙回神,主持兩人喝合卺酒。
鍾璃從未喝過白酒,也不知道只需要抿一口就行,一飲而盡後,只覺得嗓子辣得有些撐不住,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還忍不住咳了幾聲,咳得小臉紅撲撲的。
裴邢同樣一飲而盡,他卻面不改色,見少女咳得厲害,他連忙拍了拍她的背,俊眉微蹙,「嗆到了」
他拍完,就拎起一側的茶壺,給她倒了一杯水,自然而然地端到她唇邊,鍾璃嗓子眼辣得厲害,瞧見水,也沒多想,就着他的手喝了下去。
以往他沒少折騰她,好多次,哭到最後她嗓子又干又澀,裴邢也曾給她倒過水,鍾璃直到喝完,才察覺到大家皆用一種極其震撼的眼神,望着他們。
她一張臉霎時紅了起來,這下連脖頸都染上一絲潮紅,她眼睫輕輕顫了一下,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這一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些個皇親國戚,自然清楚裴邢什麼樣,他向來對女人不假辭色,眾人印象中的他,要麼狂妄至極,要麼冷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如今他竟是降尊紆貴,親自給鍾璃端茶倒水,大家臉上的震驚,又拔高一個層次。
一個個心中都忍不住泛起了酸,饒是她們身份尊貴,夫君也不曾這般伺候過她們,這位鍾姑娘道行怎地如此深尚未成親,就將他拿捏的死死的,果真生得美,就是不一樣。
裴邢並不清楚旁人是怎麼想的,他向來我行我素,自然不會在意旁人的目光。
喝完合卺酒,就到了敬酒的時刻,他雖是皇上,成親的流程依舊不能減免,敬酒也是最後一步。
他深邃的眸,在少女身上停留了一瞬,才啞聲道「等我回來。」
說完,他才大步離開,早沒了平日裏的懶散和從容不迫。
他畢竟是皇帝,自然沒人敢勸他喝酒,不過他心情高興,也不介意敬酒,這倒是嚇壞了眾大臣,一個比一個惶恐,哪敢喝他敬的酒,最後也就幾位閣老和鎮北侯喝了下去。
裴邢已許久不曾碰她,內心的渴望和焦灼,早就積壓到一定程度,自然沒那個閒情逸緻一直敬酒,略敬了幾杯後,他就扯了扯衣襟,笑道「天色已晚,朕就不招待眾愛卿了。」
他說完,就揚長而去,自然沒人敢攔他,大臣們還躬身跪了一地,等他走後,還不自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實在是他有些難搞。
鍾璃本以為,要等上許久,頭上戴着的鳳冠實在有些重,她便讓丫鬟給她取了下來,又換了一身輕便的服飾,誰料她這邊剛卸好妝,尚未去沐浴,就聽到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鍾璃還以為是宮裏的嬤嬤給她送晚膳來了,便沒去沐浴,誰料下一刻,推門而入的竟是裴邢。
男人身材高大,身上帶着一絲酒味,一步步朝她走了過來,對上他灼灼生輝的桃花眼時,鍾璃一顆心不自覺收縮了一下。
她說話都不由結巴了一下,「皇、皇上,您怎麼回來了」
裴邢恍若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邁着輕盈的步伐,一步步朝她逼近,他唇邊不自覺泛起一絲笑,以往的溫和也退了大半,略顯邪氣,「已敬完酒,不回來,回哪兒」
面對這樣的他,鍾璃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腦海中警鈴大作,她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你、你別過來,我還沒用晚膳。」
怕將她嚇跑,裴邢腳步停頓了一下,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室內的秋月和夏荷,「怎麼伺候的還不趕緊為你們主子備晚膳去」
秋月和夏荷本就怕他,對上他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孔時,嚇得連忙跪了下來,「奴婢這就去。」
兩人趕忙退了下去。
裴邢緩步走到了她跟前,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臉,他的手依然很暖和,因常年習武,手上略帶薄繭,被他觸碰時,鍾璃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他一眼。
下一刻,她就跌入了他深邃的眼眸中,他的手後移,托住了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鍾璃的心重重一跳,紅着臉往後躲了一下,以往他親她時,都是在床上,鍾璃根本不習慣被他這樣吻,忍不住小聲懇求道「皇上,我好餓,等一下好不好」
對上少女緊張的神情,裴邢才按捺住心中的急躁,幾個月都等了,沒必要臨到關頭,功虧一簣。
他又扯了扯衣襟,微微頷首,啞聲道「聽你的。」
丫鬟們進來的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將飯菜呈了上來,裴邢只喝了幾杯酒,也不曾用晚膳,陪着她吃了幾口。
他吃東西時,一直很優雅,哪怕此刻,沒什麼耐心,從外表瞧,依舊帶着一絲從容不迫的矜貴。
等丫鬟將飯菜收走,一一退下時,裴邢熾熱的目光,才再次落在她身上,他伸手將少女的身體,圈入了懷中,柔軟的唇,落在她脖頸處親了親。
鍾璃心跳漏掉一拍,緊張得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一年多不曾親熱過,她根本受不住他的挑逗,她鼓起勇氣再次推開了他,紅着小臉道「我、我還沒沐浴,您先等一下好不好」
洞房花燭夜,她不可能真正拒絕他,只能儘量拖延一下時間,好似唯有這樣,才能緩解一下心中的緊張。
裴邢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染上一絲火熱,他的唇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輕輕吻了兩下,啞聲道「我陪你。」
他說完,就一把將她抱了起來,鍾璃嚇了一跳,險些尖叫出聲,她連忙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眸中也閃過一絲赧意,「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三叔,您別這樣。」
「別哪樣」裴邢唇角微微勾了起來,腳下步伐不停,已經抱着她,走進了浴室。
鍾璃的臉臊得厲害,卻不知該怎麼說。
裴邢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浴室是他特意命人重新修建的,完全符合了他的喜好,他抱着少女一步步走入了水中,兩人的衣服也逐漸濕了起來。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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