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林晗玉輕輕皺眉,直言以道「建梯田、建水庫是個大工程,村民齊心也許幾年還能有小成。筆硯閣 www.biyange.net」
聲音雖然小,但已經足夠滅掉了村民們剛剛燃起的激情。
幾天也就罷了,幾年?還小成?
幾年只是上山去做這種無收益的事情,家裏老小都得喝西北風不可。
誰耗得起?
漸漸地,人群越來越稀,最後只剩下在河邊有水田的幾家人了。
李翠花靠近林晗玉小聲道「先教這幾戶把水渠建起來再說,既然是長久的事,那咱們長久地做,不急在一時。」
林晗玉望着李翠花點頭,「嗯,我明白的。」
林晗玉先指導着那幾戶人家把水渠建起來,林家村的村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地,里正家並沒有人在場,修渠的時候,他們也沒有避開。二十畝地的水渠而已,再加上有林家三兄弟一起動手,水渠只用了一天就挖建好了。
林晗玉將水車的瀉水點重新調整了一下,那汲來的河水就瀉進了水渠里,水渠越來越滿,林晗玉下令,將面向水田的那一邊開放,頓時,渠里的水順着通道咕咕咕流進乾涸的田裏。
村民們雖然雙腿雙手甚至臉上都是泥,身上衣服也被汗濕透了,可是看着一塊塊乾涸的水田轉眼便被河水充盈了,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玉兒,你太棒了。」
「妹妹,你就是神女!」林二桌激動得將林晗玉抱起轉圈。
其他村民也都朝林晗玉走來,紛紛道謝。其實一個謝字怎麼能代表他們此時的心情,要知道,以前雖然有時也能引河水灌溉,但非得河水漲潮的時候,若是漲得不夠高,也是得一桶一桶地挑水灌溉的。
若不是林晗玉是個小姑娘,他們非得眾人抬着把她抬進村,抬回家去。
王效班和他一起來的幾個大漢一整天也幫着大家建渠,這會兒完工了,林晗玉便請他們去家裏吃飯。
王桂香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好菜好飯,眾人一進門,也不客氣,都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吃完飯,林晗玉還帶着王效班參觀她的磨房。
王效班先是對那個石磨着實稱讚了一番,然後又道「你這個磨房太狹小了,又磨豆子又做豆腐的,你看這架子也不夠用,我給你重新建幾間屋吧,將磨房,煮豆腐,鍊石膏這幾件事都分着房間來,而且我剛才看你們家……全家都擠一間歇息,這樣長期可不妥,你剛才還說你大哥眼看就要訂親了麼,這新房也得準備着了。」
林晗玉吐舌,她當然知道家裏有點擠,可她別的還會點,建房子不會啊。這個時代沒有專業的建築師傅,想要房子都是自己動手。家裏這五大間屋就是李翠花的公公領着三個兒子一磚一瓦地建起來的,熟手的現在都不在,林大灶有力氣卻不會磚瓦活兒。
「你不會建房子是吧?」王效班居然有那麼一點得意,就因為人家小姑娘不會建房子,而……他會。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手底下那幫夥計正嚷着最近沒活干閒得慌呢,就接你這一單了。」
王效班說完,朝那幾個夥計吆喝,「走啦走啦,回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開始過來這邊建房子。」
林晗玉一愣,她剛才下單了麼?
既而一笑,這王大哥這是想幫她呢。只是水車的工錢還沒還呢,房錢又得加上了,還好這個時代的房子材料簡單,工價也不貴。她暗自數了數,曾明羽給她的錢就剩下些零頭了,看來,豆腐生意還得加緊做下去。欠人情可以,欠錢可不行,大家都是指着手藝養家餬口的。
第二天開始,王效班果然帶着大隊人馬過來給她建房子了,先是給她看了規劃圖,前院加兩四間,做普通房間,後院加四間,做磨房,豆腐房,倉庫和煉爐房。
林晗玉指着房子的東角,「這裏給我加兩間小房,一會兒給你詳細的裝修圖紙。」嘿嘿,這下洗手間和浴室都有了。
王效班果然有心,第一件事就是幫她把她設計的洗手間和浴室建起來了。這兩間與其他相比,除了比較小以後,還有一點大大不同。牆是由石頭壘疊起來的,頂上留有小窗,地下有挖渠,渠與後院的豬圈坑相通,有大小便經渠直接流入圈坑。
林二桌見了直笑,就是把原來蹲便的地方挪遠了一點,最後還是江河匯海,歸處都是一樣的。
林晗玉嗤笑,哼,沒文化真可怕。挪遠一小步,代表文明前進一大步好吧。
突然,她有點想林樓傑了。只有他聽得懂她的話,明白她的心思。
問了王效班幾次,他都說具體也不清楚,但好像是跟現在七國之間的緊張情勢有關。
林晗玉又納悶了,七國就算打起來了,林樓傑一介書生能幹什麼?莫非他要棄筆從軍?
她又開始擔心起他來了,不過又一想,這仗還沒打起來呢,就算參軍,一時半會兒也沒危險,於是又放寬了心。
建磨房的時候,林晗玉稍做了改進,因為她委託朱老闆買的小毛驢兒就要到了,到時推磨變成拉磨。林三櫃剛聽到小毛驢把他的活兒給搶了還有些不樂意,直到林晗玉告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才高興了起來。
更重要的事當然就是建水庫,壘埂挖渠建梯田。
其實林晗玉從來就沒放棄過建梯田。
林樓傑不在家,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想了想,還是去找了王效班。
王效班主攻木工,但這個時代的工匠分得沒那麼清,所學也雜,所以他在其他方面也有所涉及。
一出口,果然就顯出些專業的味道了。他道「憑空建一個水庫起來有些難度,但如果在山頂或山腰的低洼積水處擴大來建呢,必然容易多了。」
林晗玉如被棒喝,激動得站起,「對,我再去探查一下林家村各山的情況。林家村半山之下的田地的確易乾涸,但半山之山的樹木卻生長得蔥鬱,想來這半山之上一定有天然的水潭。」
她說完便走,王效班叫住她,「你和誰去?」
「我自己啊。」
王效班搖頭,「你還真是和傑弟說的一樣,天不怕地不怕。那山中猛獸毒蟲都多,你一個女孩子獨闖,不要命啦!」
林晗玉不以為然,「誰說我不要命,可是猛獸毒蟲我不怕,是它們怕我才對。說實話,那山林我可沒少去。」
「不行,你以前只是采草藥,入山不深,現在要探查水源,必定更往深處走。傑弟走前可是把你託付給我了,若你有什麼閃失,我可交待不了。你要去可以,我陪你一起去。」
王效班將手頭上的活交待了其他人,手裏拿了把削木用的砍刀,「走,我和你同去。傑弟叮囑我一定要多照看你,現在看來,他還真是沒白說這話。你呀,這膽子就不像一個姑娘家。」
又是林樓傑,林晗玉感動,這個大少爺也真是的,無端端地總是對她這麼好,害她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了。一塊豆腐肯定是不夠的,不然就讓他白吃一世的豆腐算了。
「謝謝你啊。」林晗玉朝王效班道謝,她並不託大,獨闖山林是無奈之舉,如果有既懂些水利知識又懂防身的王效班同行,那風險值反向降低,成功值則正向提高,何樂而不為。
「不用謝我,把這份情記在傑弟身上吧。」王效班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真沒想到,那傢伙居然……」
王效班話說到一半,望了望林晗玉突然不說了。
「居然什麼?」林晗玉就討厭這種說話到一半還猜不着的。
「嗯,沒什麼。」王效班閉口不言,憋着笑,率先向外走去。
後來不管怎麼問,王效班都不說那說剩的半句話是什麼,再後來,林晗玉也忘記了。
林晗玉和王效班兩人穿着厚底鞋,扎着褲腳袖口,一手拿着驚蛇竹棍,一手舉着桐油火把,臉上塗着迷彩油料,懷裏揣着硫磺粉,在山林里穿來梭去。看到不少蛇蟲,卻無一接近撕咬。王效班暗暗地又對這個小姑娘佩服了幾分。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連幾天,在翻越了幾座山之後,他們終於在其中兩座山的山腰之間找到了一個較大的天然水池。只是因為林家村雨水不豐,池水並不太深。好處是這水池就在林家村的主要的田地之上,引水方便。
而且這天然水池也奇,在兩山之坳,盈時從山坳間的缺口涌下,形成一股瀑布一傾而下,但那瀑布之下卻是一條暗河,直接與外河相連,所以並沒有留下多少甘露滋潤半山下的田地。也就是說如果他們要利用這個水庫,除了挖渠引流,還得在隘口修築堤壩加深蓄水才行。
林晗玉蹲在水池邊愁皺了眉,這天然水池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用則需要築壩挖渠,是個大工程;不用,則再無其他選擇。
「那就築壩吧。」王效班道。
「築壩,不但要人力還要人腦,兩個都是難題啊。」林晗玉心想,要早知道自己要穿越到這種地方,就該棄醫從農從工,也不至於現在面對這窮山荒野無可奈何。
「我知道個人,他會築壩。」王效班又道。
「啊?」林晗玉倏地彈起,「是誰,快帶我去找他來。」
王效班一笑,並不回答林晗玉的問題,只是搖頭晃腦慢慢道「司空,修堤梁,通溝澮,行水潦,安水藏,以時決塞。」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楚國的司空?」
王效班哼了一聲,「楚國的那個司空不過是靠裙帶關係上拉,尸位素餐,哪裏真懂什麼水利。」
「那是誰?」
「榮國的司空,曾益。但我只知道他,卻不相熟。」王效班道。
「榮國……」林晗玉頓時像戰敗之犬,頹喪不已。
榮國呢,好遠……王效班還不如不告訴她這個消息,她連戶籍都沒入,通行文書更是拿不到,如何去遠在千里之外的榮國請一個堂堂的司空大人過來林家村這麼個小地方為她築壩?
「或者先考慮按你的想法改造梯田,暫時引這池水為用,或許以後自有契機也不一定。」王效班安慰她。
「嗯,也只能這樣了,況且光是把這坡石頭地壘埂築渠為田也至少要個兩三年,還要從水池的高度開始挖渠引水,也不是個小工程。所以,築壩還真不是迫在眉睫的事。
之前和村民提出來壘埂築築渠時,大家明顯已經打了退堂鼓了。林晗玉知道就算舊事重提,大家的難處還在,結果也是一樣的。試問,每家每戶的勞動力都不足,還要再派人手上山做公益,誰願意啊。自古到今,公益事業總是吃飽了的那批人站出來先做的。
林晗玉覺得自己至少算那批已經吃飽了的人。
她想了想,愚公帶頭移山感動了天神,那她也帶個頭,天神雖然木有,但感動嘛,可以有。
從想定那天開始,凡空閒下來的時候,林晗玉便拿着鋤頭上山。
從靠近水池下方砍伐樹木,開始挖渠,她也不貪功,有空就去挖,能挖多少就挖多少。
剛開始李翠花一家只是以後林晗玉是上山採藥,直到幾天下來,大家發現她每次回家手裏無藥,卻累得腰酸腿疼,全身是泥。後來,林家人都知道了,勸不過來乾脆跟着一起挖,各人等手頭上的事做完了,就拿着鋤頭上山。
這天,李翠花一家人像往常一樣在山上挖渠,太陽已經西斜了,眼看着今天的活兒就要結束了,林晗玉踩到一塊鬆動的石頭,腳下一滑,摔進剛挖好的一人高的坑裏。
手臂擦傷一大塊,血滲出來,頓時袖子都染紅了。
李翠花心疼得心都要碎了,急忙叫喚遠處揮鋤頭奮力挖掘中的大灶。
「大灶,快過來背你妹下山,她摔着了!」
林大灶和林二桌聽到都飛奔過來,林晗玉卻選了林二桌,對着李翠花道「娘,沒什麼事,我讓二桌背她回家洗洗傷口就好,大灶哥和你們還留在山上繼續吧。這條渠眼看要挖好了,先固土,沒等過兩天下了雨,又將咱們辛苦挖好的全部沖平了。」
李翠花含淚點頭,「嗯,都聽你的。」
又催促着林二桌,「快背你妹妹下山啊,平時叫嚷着老要背妹妹,這會兒倒傻了,愣着幹嘛!」
林二桌剛才是被妹妹手臂上的傷給嚇傻了,他怕血,見着血就有些犯暈,何況是妹妹身上的傷,見着是又暈又心疼。聽到李翠花吼他,這才醒悟過來。對啊,妹妹都受傷啦,這時候他犯什麼暈啊。
於是,趕緊背上林晗玉就往山下跑。
誰知剛離了李翠花,林晗玉便叫林二桌跑慢一點,從路邊折了根有帶刺的樹枝,然後叫他別轉身看,過一會兒又爬上他背,讓他先別回家,去棒子娘家借些艾葉燒炭來止血。
艾葉李翠花家也有,但都是今年新采的,這艾葉要好用,越陳越有效用。棒子娘喜歡喝艾酒,家裏年年都會采艾葉曬乾了放着,自然有陳艾。林二桌不疑有他,背着林晗玉就直奔林棒子家而去。
林二桌擔心妹妹,跑得飛快,差一點林晗玉就以為她被曾明羽背着呢。
不一會兒就到了林棒子家了。院門閉着,林二桌騰出一隻手來使勁拍門。
「誰呀,火急火燎地。」這會兒棒子媳婦正在煮飯,林棒子剛勞作回家正要拿水沖腳上的泥水。棒子娘聽到拍門聲,慢慢地走了出來。
「老嬸兒,是我,二桌,我妹妹摔傷了,說來跟你拿艾葉回來治傷。」二桌大聲吼着。
「哎呀,玉兒怎麼摔傷了?」棒子娘聽到是林晗玉摔傷了,心裏一揪,腳底下速度就快了,趕緊來開門。
裏屋的棒子媳婦和林棒子聽到了,也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急忙往外跑。林棒子家也有塊水田,位置和林晗玉家裏的那塊一樣,有些偏遠偏高,平時也得老挑水灌溉,因受益於林晗玉做的那輛水車,現在幾乎可以不用去管,只看着田裏的水的深淺合適就可以了。
少了這麼一項「重」要的工作,林棒子還可以把多出來的精力放在自己喜歡做的打石器工作上面。最近又打了些石缸賣給了隔壁村,一家人輕鬆了不少,還添了進項,心裏都記得林晗玉的恩情呢。
這一聽到林晗玉受傷了,都是發自內心的心疼和緊張。
棒子娘最先看到林晗玉的傷,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嘴裏哆嗦地直哎呦哎呦,仿佛自己受傷了肉疼一般。
林棒子和他媳婦緊跟着就跑出來了。棒子媳婦看到林晗玉,嘴裏也哎呀了一聲,忙把林晗玉從林二桌的背上抱了下來,往裏屋裏走。
林二桌跟着跑進去,看到被棒子媳婦放在長條椅上躺着的林晗玉更是嚇了一跳。
媽呀,剛才的傷口已經嚇人了,怎麼在他背上這一會兒,那原來的傷口的因非但沒止,其他地方還添了新傷。
幾乎半邊身子都是,臉上也劃了幾道,流出的血抹着滿臉都是,頭髮篷亂,又是草又是泥的,着實嚇人。
------題外話------
據記載,我國最早在秦漢時期就已經有梯田了哦。當然,建成大規模的梯田是一代人又一代人長期努力的結果,非一朝一夕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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