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趙瑗回想起,傍晚時對郭儉說的那番話,就大讚自己。筆神閣 bishenge.com去哪兒找他這樣殷勤備至的好女婿?
飯桌上表現的也極好。
晚飯擺在院子裏的石板上,他一趟又一趟的跑灶房端菜端飯,郭思謹對他說,放在托盤上,一起端不燙手。
他說,我這大男人不怕燙。把手燙得直摸耳朵,一句話沒吱聲。
長這麼大,啥時候幹過這跑腿的粗活。
呵呵,不過挺開心的。
無酒不成席,女婿孝敬岳丈的日子裏,當然有酒,還是特意從杭州帶過來的杏花村。
整頓飯,郭儉和徐縣令二人,就沒摸到酒罈子。杯子裏的酒剛喝下,趙瑗就站起身添酒。起初,大家不習慣。爭了幾次後,看趙瑗執意的很,實在拗不過他,也就由他了。
郭儉的喜悅的心情,用言語表達不盡,只能表達在酒盞里,他和徐縣令二人,一杯接一杯的喝。
徐縣令也很興奮,因為趙瑗問他,想不想去杭州當差。
想,非常想,想的很。
徐縣令摁下激動的心情,穩穩地說「我這般年齡,早已看淡功名利祿,只有情誼是唯一的掛懷,能與老哥晚上坐一起喝一杯,這人生還有什麼可圖的呢?」
趙瑗問「戶部郎中有一空缺,是從六品,比縣令高一級,徐大人覺得如何?以大人的資歷,官位有點低了,但那是個肥差,一般人放上去不放心。」
徐縣令已經喝興奮了,再加上這件事本身,也讓他興奮。上下級之禮,全拋在了一邊,連連擺手說「皇帝之位給我,我也不稀罕,我就想去刑部,查案審犯人,這個我擅長,又極喜歡。」
趙瑗沉思了片刻,有些為難地說「刑部當前是滿員,而且很多人盯着那些位置。」轉話又說,「你等我消息吧,等金使一走,我就着手辦這件事。」
得了這話,徐縣令興奮啊,差點就手舞足蹈了。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出了頭。這事對於郭儉來講,比聽說自己官升三級調杭州,還高興。老哥倆又是一頓推杯換盞。
若不是郭思謹阻止,估計得喝到倒頭趴下才會停止。
徐縣令一步三晃的走後,郭儉的頭也直不起來了,晃晃悠悠的進了屋。
院子裏剩下了極為清醒的年輕的夫妻二人。
郭思謹是一杯沒喝,趙瑗只喝了兩杯。
趙瑗在心裏竊喜,礙事的人喝多睡去了,那這個院子,就是他的天下。
他斜眼看着郭思謹說「我今日這表現無可挑剔吧?是不是給你夫君我些獎賞?」
郭思謹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碟說「在榕樹園,伯母說,每次伯父吃完酒席,都不讓她收拾殘局。」她輕搖了一下頭,「伯母若是知道,你在宮裏長成這麼嬌氣,一準後悔當初把你送進宮。」
趙瑗趕忙站起身,把手邊的碗放在郭思謹拿的盆子裏。低聲說道「偷偷告訴你,當年我一點也不想進宮,哭成了一個小淚人掙着身子不走,宮裏的人又壞又凶,硬把我拖走了。我若是在秀州長大,一準比你爹爹還好。」
郭思謹嘿嘿笑道「你這個撒謊精,伯母告訴過我,你雖然走得一步一回頭,但根本沒哭。」
趙瑗抱着郭思謹的胳膊,把頭靠在她肩膀上說「裝可憐,求安慰的嘛。」
郭思謹琢磨了一下方才他說的話,不確定地問道「你說的爹爹是誰?」
趙瑗理所當然地說「你?樹園的爹爹啊。」接着又問出了他一直納悶,又有點生氣的問題,「原來你叫爹爹,為什麼現在叫伯父?」
郭思謹笑道「以前小不懂事,以為成了親就是一家人。世子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現在懂了,世子還會再娶的,若是世子另立了正妃,我這樣子稱呼不妥。」
哼哼,到睡覺的時候了,說這糟心的話做什麼,小思思太不懂事。趙瑗伸手去奪盆子「我去洗,你先去把床鋪收拾了,我困的很。」
「你淨添亂子,我自己洗的快。」
趙瑗本來還想再爭爭,聽到快字,他立即鬆開了手。連聲問道「在哪裏沖澡?一會兒你把我晚上要穿的衣服,給我送過去。」
人一旦有了目標要追求,速度便會很快。
趙瑗沖了澡,擦着頭髮出來時,郭思謹才收拾完。
「我在床上等你?太困了坐不着了。」
月光透過窗欞撒在小床上,趙瑗躺在床上不禁感慨萬千。時間過得真快呢,一晃快一個月了,上次睡在這張床上時,是五月十五,月亮比這還亮。
那時候在想着怎麼教訓她。
自己的小娘子,怎麼要想着去教訓,疼着還來不及呢。趙瑗美滋滋地想着,待會兒甜思思來了,就假裝睡着。趁她一個不注意,把她抱在懷裏,然後裝着夢遊,脫她的衣服,再然後那什麼
那什麼以後,再裝着迷迷糊糊的醒來,並表示完全不記得方才發生的事,不記得跟誰在一起做了那事。
讓她也生氣,然後,再把那晚上的事,拿出來問她。問她,把自己當成誰了。若是不好好說話,就擰她的臉。
趙瑗突然覺得,自己又想偏了。想好的,不再欺負她了。
這不是又欺負嗎?
他開始想,為什麼自己總有暴力方面的傾向,想了半天,想了個半明白。之所以說半明白,是他不確定這個想法,是否正確。
答案就是,因為他內心恐慌。
他擔心,他的甜思思說的話,不是他想聽的,他要威脅她,讓她說自己愛聽的。
追根求源,是因為他在意,他太在意她說的話,太在意她的想法。
生怕她心裏沒有他。
想到這個答案,趙瑗覺得有些委屈。想要得到一個人的全部太難了,不要說是心,身也不容易得到。
昨夜他睡下後,聽到院子裏沒了動靜。又悄悄地起了床。
他想的是,沒了院牆的阻攔,要進到女主子的臥房很容易嘛。
反正抬腳就能進,出門也就不用再穿戴整齊了。散着頭髮,及着鞋,躬腰在門前搗鼓了半天,也沒把門給撥開。他當時急得一頭火,想把門一腳踹開,緩了半天的氣,決定繼續撥門。
他還就不信了,一個小小攬月閣主臥房的門都搞不開,又搗鼓了半天,結果仍是沒開。
趙瑗是個不服輸的人,他信奉的是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搗鼓一會兒,坐在門前歇着氣一會兒,直到天色微亮,他才極不情願地回了自己的房裏。
這一天忙的,竟然忘了問她,是不是最近門栓換了機巧。要是問出來,是誰搞的事,非把他拉出來,打死不可。不打死,也得攆出杭州城。
趙瑗躺在床上東想西想,想得快睡着了,他的甜思思也沒來。
他出門一看,院子裏靜悄悄的沒人。
一定在另一間房裏。
哼哼,一個小破院,跑哪裏我找不着你?
扒着窗戶一看,沒人。
難道是在照顧喝多酒的岳丈了?輕手輕腳的去看另一間房。
仍舊沒人。
不,有人,不是他要找的人,郭儉一個人趴在床上。
趙瑗方才的一點困意,立即跑沒影兒了。
這深更半夜的,死女人跑哪裏去?難不成是跟誰私會去了?
趙瑗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郭思謹從外面進來。
「世子,怎麼沒睡?」
「你去哪裏了?」
「剛去了一趟徐大人家裏,給徐伯母送了些東西。」
趙瑗上前拉了她的胳膊便往屋內拖「馬上天快亮了,趕快去睡覺。」
「早着呢,戌時還沒過,有的人家晚飯還沒吃。」
男人的力氣大啊,即使他是個小白臉,也比女子的力氣大了許多。趙瑗不想再跟她廢話,連推帶抱,就把郭思謹拖進了屋,摁在了床上。
「你先睡,我去沖個澡。」
「我不嫌棄你。」
「剛才走的急裏面的衣服都濕了。」
趙瑗雖是極不情願,摸着郭思謹被汗水濕了的後背,只得讓她出去。
為了防止找不着她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在浴房門口蹲着等。他觀察過了,只有這一個門,雖然有窗戶,又小又高,是爬不出去的。
聽着裏面嘩嘩的水聲,又想着她現在的模樣,趙瑗十分後悔,方才應該執意進去幫她洗澡了。
為了不浪費時間,郭思謹對他提出搓背的建議拒絕後,他立馬不再堅持。
趙瑗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一會兒,又支着耳朵聽一會兒。等待的時光,緩慢得如同步履蹣跚老人,讓他急得直跳腳。
等到水聲終於停止了,看着擦着頭髮拉門出來的郭思謹,趙瑗上前一把抱着了,語速極快地說道「我們趕快去睡吧?」
「我們這裏出嫁的姑娘,在娘家與夫君同房,會被笑話的。你也不想讓我被人笑話吧?」
趙瑗哼哼嘰嘰道「你家就只有一張床。」
「可以打個地鋪。」
都行的什麼臭規矩,有這規矩,女婿們誰還來岳家。
這點難題,難不倒足智多謀,英明神武的普安世子。他低聲悄悄地說「陌生的地方,我睡不着,你先陪我一會兒。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還未等郭思謹答話,他又說「你要不同意,我就在院子裏坐到天亮,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數星賞月,熬過這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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