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千盼萬等,望眼欲望。詞字閣http://m.cizige.com終於看到月白衣袍的趙瑗,出現在園子門口。劉法眼低聲對於允文說「你只有這一次機會,一次說服不了他,你這輩子別想再見他的面。還有,千萬被他和善的外表迷惑了,惹惱了他,他可是比王大人還要狠的。」
這道理於允文十分明白。
此刻大皇子正對陳正獻滿腔的怒火,自己跑來對他說,你別弄死他。趙瑗聽從了他的話,對他另眼相看;若是沒聽,火會燒到他身上。
這也是王知府沒想着,找人直接向趙瑗求情的原因。
找不着合適的人呀。
幫助別人,是在對自己有利,或是不損害自己利益基礎上,才會去幫。誰會主動為別人的事,給自己惹一身麻煩。
王知府是脫不掉身了,他若是早知道這麼棘手,根本就不會去招惹。
隨着趙瑗離他們的距離,一步一步的縮短,於允文又緊張起來。
趙瑗穿了身普通的居家錦服,烏黑的墨發用湖綠色的玉簪綰在了頭頂,發冠都沒梳。普普通通的裝扮,卻遮掩不住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再加上他凌厲的眼神和冷峻的神情,令於允文的壓力倍增,後背瞬間潮濕了。
趙瑗掃了一眼斂眉垂目的布衣青年,望着劉法眼清淡問「何事?」
看到他入園子,劉法眼和於允文就站起了身。正常情況下,接下來主人家該讓坐了,再接着是上茶添茶,再往下就是入正題。
趙瑗背手站在涼亭的入口處,他自己沒坐,也沒有讓客人坐的意思。
說一個人和善,並不一定是真的和善。那要看是對誰,在什麼時候。此時的趙瑗渾身上下都透着冷漠,哪裏有一絲劉法眼說的看起來的和善。
劉法眼原是要恭喜他喜得貴子的,看到趙瑗這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堆了滿臉的笑容,訕訕的減退。
既然來了,硬着頭皮也得上。這是為了他好啊!因為私情,把新科狀元給殺了,不但會被御史們彈劾,更是要記入史冊的。
本朝尊崇的是儒家思想,倡導「仁」「義」,崇尚「和諧」。
這事鬧大了,對他非常不利,將會影響到他在皇帝和眾臣心目中形象。
衝冠一怒為紅顏,是會被百姓們津津樂道。
但一個易怒、感情用事、報復心強的人,不會是一個好君王。
劉法眼跟趙瑗的關係一向很好,對他十分了解。知道他對那個位置的心思淡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所以在王知府的人找上門的時候,誠心的給他指點。
就是希望王知府能找着什麼辦法,把這事給緩和了。
沒料到他跑回來的這麼快。
正在劉法眼苦思冥想怎麼勸解趙瑗時,隨從領着於允文找上了門。他立馬就應了下來。
此時,劉法眼臉上的笑意,收斂得乾乾淨淨。他按於允文給他交待的介紹方式,開了口「這位兄弟是陳狀元的仇人,聽聞殿下回來,獻計來了。」
趙瑗的心思全不在朝政上,礙着二人深厚的私交,才來跟他照個面,想着等他說了事,就趕快打發他走。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
「二位坐。」
又對旁邊立着的香草說「上茶。」
王知府再三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讓陳正獻那廝正常的活着,才終於把張伯這尊瘟神送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隨從回來了。
什麼叫絕境逢生?此時就是。
什麼叫快到手的鴨子自己飛了?此時就是。
王知府卻沒有一點絕境逢生的喜色,反倒心裏是七上八下的不安。若是換上其他人,即使失敗了,也損失不了什麼。
但於允文就不一樣了。他若真是說服了趙瑗,那他的膽色和才能將不容小覷,或許是將來的一個勁敵。陳正獻既使活着,早晚也得栽他手裏。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仇誰不想報仇?不報仇那是時機不到。
就在王知府焦燥的坐立不安時,一名中年捕快慌慌地跑過來。
「有人在陳府門口罵街,看樣子是普安王府的人,大夥也不敢擅自抓。特來問問大人,抓還是不抓。」
王知府不耐煩地說「這小事也用專門跑回來稟報?讓他在那裏罵吧,讓陳府的人出來給他端碗水,免得罵得口渴。」
捕快是王知府的遠房親戚,原來是個書生,多年苦讀,鄉試都沒過,在杭州府里尋了個捕快的差事。
讀過書的人,跟大老粗說話是不一樣的,描述事物的時候,特別的形象。
捕快書生苦臉說「小的從未見過罵人這般慘烈的,罵得鮮血淋淋,地動山搖,風云為之變色。」
他說的話,聽着有些誇張,在現場的人,非但不覺得誇張,還會認為形容的太貼切了。
秋葵趕到陳府門前,看到陳府厚重的朱紅大門關閉得緊緊的。宋小寶騎坐在門口右邊的石獅子上,背對眾人面朝大門,跟發了瘋的鬥雞似的,扯滿嗓子地罵
「你陳家不是牛嘛,今日我才知道了,原來蝸牛。瞧這縮頭關門的熊樣,咋不讓鐵匠打只鐵箍,把你們家祖墳箍住,省得我給罵裂了,你們祖宗跳出來,跟我一起罵你們這幫狼心狗肺孫子。」
不關門不行啊!
御史中丞是御史台的頭頭,三品官,平日裏門口是有兩名府衛輪班值守的。起初宋小寶是站在府門前罵,一邊罵一邊撿地上的石頭瓦塊往門上砸。
手頭不准,時不時的砸到府衛身上,再加上陳夫人已經氣暈倒了。陳御史就吩咐府衛撤到院子裏,把門封死。
被人這樣當街罵,哪還有臉面再走正門,以後出入,走後門吧。
與陳夫人相反,陳御史聽到宋小寶的罵聲,雖然氣結得吐了兩次血,但心裏反倒輕鬆了一些。看普安王府的這架式,暫時不會要他兒子的命。
在生死攸關的時候,他才發覺功名利祿都是浮雲,他兒子的命才是最金貴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陳家三代單傳到他這裏,血脈不能斷了。
只是這狗崽子究竟要罵到何時?看他這勁頭,再有一個時辰也不會罷休。
陳御史從門縫裏看到一個小姑娘,一邊小跑的往他家門前趕,一邊大聲喊「宋小寶,你給我下來。誰讓你來罵的,讓殿下知道了,當心把你的皮剝了。」
宋小寶扭着頭說「我自己想來的。主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陳家勢大,我見不着那個該死的人,只有來這裏罵他家出氣。不出口氣,我都要憋死了,橫豎都是死。我宋小寶今日準備罵死在這裏。」
宋小寶今年十五歲,正處於男子的變聲期,聲音原本就有些憨啞,加上一路奔波,乾渴的嗓子猛灌了四碗水都沒緩過來勁,接着就跑過來罵人,扯滿嗓子發出來的聲音,嘶啞又尖厲。
他穿的仍是入城時的衣服,太累了嘛,張伯拉着去洗澡換衣服,他死趴在地上不動彈。
一身灰塵,蓬亂着頭髮,髒兮兮的小臉,加上眼睛赤紅。秋葵看到他這個樣子,腦袋蹦出三個字魔怔了。
宋小寶沒回頭前,看他的精神勁,秋葵還以為來早了。此時,一看他這副模樣,立馬指揮跟在她後面的人,「快把他拖下來,別讓他在這裏發瘋。」
宋小寶一聽要拖他,立馬趴下身子,雙臂抱着了石獅子的後腰,急聲說「我不走,你們別管我,我以後不是王府的人了,跟你們沒關係,你們沒資格管我。」
秋葵剛出現時,看熱鬧的人有些失望,要收場了啊。看到宋小寶正面的樣子,再加上聽了他跟秋葵搭的話,又心疼他起來。多好的孩子,知恩圖報,捨身的相報。
從方才宋小寶的罵聲里,大家已經知道了他是自願來的了,此時,聽他說要罵死在這裏,紛紛感動。尤其是其中一部分人,是知道宋小寶剛過來的樣子,機靈靈的眸子黑白分明。這才過了多久,憋氣得眼睛都變紅了。
宋小寶原來是個無法無天的人,進王府的當日,趙瑗就警告他,把以前的江湖習氣全部丟掉,敢犯一次小錯,趕出王府,犯一次大錯,要他小命。
為了不被趕出去,宋小寶夾緊了尾巴做人,一言一行都十分的注意。當他聽到皇妃娘娘的馬車被陳狀元撞了,恨不得飛回來,把陳狀元踩扁剁圓了扔河裏餵鱉。但他不敢表現出來。表現出來,主子就防備他了。他準備回到杭州,想法子慢慢整他。
張伯一說讓他來罵人,立馬把骨頭縫的力氣,都調動出來了。罵過四五聲後,他發覺罵人比打人還解氣,就越罵越起勁。
看到陳府的門關了,氣憤得想撓門。如果不是張伯說只讓他在門口罵,他就要跑到陳家的祖墳上去罵了,非把他陳家的墳罵冒煙不可。
還沒罵夠呢。宋小寶死死地抱着石獅子,不願走,秋葵帶的兩個人都沒把他扯下來。
突然人群里有人說「姑娘,你就讓他再罵會兒吧,再罵一刻鐘。你不想聽,把耳朵堵上,到時間了我叫你。」
立馬好幾個人附合「對對,再罵一會兒,這小子也怪可憐的,滿足一下他的願望嘛。」
看熱鬧的大都是平頭老百姓,就喜歡看富貴人倒霉,反正這會兒陳府關着門,也不知道都誰在外面說話。
秋葵衝着人群氣惱的樣子說「你們想讓殿下也剝我的皮的吧。我家殿下一向慈悲為懷,寧願自己難受,也不願傷害他人。這個不懂事的小鬼在這裏亂喊亂罵,讓陳大人以後怎麼抬頭見人。」
說着轉身對拉扯宋小寶的兩個小廝說「不行就把他敲暈,抬走。」又朝向人群問「有搭把手的嗎?這裏離王府遠,我擔心他倆抬不動。」
秋葵這句話,又在陳御史血淋淋的心口上撒了一把鹽。想裝着不在意一個不懂事的小兔崽子罵人的話,都不行了。大家在她的引導下,都覺得他該沒臉見人。
有人在陳府門口罵人的事,此時皇帝也知道了。他比王知府和劉法眼知道的晚一些,是因為皇宮離陳府距離遠。杭州城裏,四處都是皇帝的耳目,宋小寶罵第一聲,就有人跑去告訴他。
皇帝緊皺着眉額對宋羿說「以前我一直認為大殿下身邊人幹的不體面之事,都是你的騷主意。」潛台詞是,原來是他本人的主意。
宋羿接話道「以前那些事,確實是臣的主意。這次的事,依臣的了解,應該是宋小寶的個人行為,跟大殿下無關。」
皇帝冷哼了一聲說「我信你的話,別人會信嗎?明日早朝,等着聽御史們的罵吧。今日挨罵的可是他們的主子。」
宋羿說「官家您才是眾臣的主子,陳文忠只是個御史中丞。」
皇帝又冷哼了一聲,「在這個朝堂上,你們還是嫩了點。感情用事,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只會把自己帶入兩難的境地。着人去普安王府,讓大殿下進宮,商議明日怎麼應付那些御史們。」
普安王府書房。
趙瑗聽了於允文的一番話後,問道「陳狀元會接受這個提議?」
哈哈,成功了。於允文壓抑着內心的喜悅,穩聲說「草民去說服他。一定會讓他心甘情願的去做這件事,並且對殿下以及娘娘沒有一絲的怨念。」
趙瑗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件事是需要保密的,是保密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殿下是心胸寬廣之人,不會因為封口而置人於死地。」於允文頓了一下說「草民是聰明人,聰明人知道什麼事要爛在肚子裏,對媳婦孩子都不能說,死都不會說出去。」
「無利不起早,你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
「事成之後,草民有兩個所求,還盼殿下成全。」
「講。」
「草民希望能恢復於允文的身份,三年之後,能用於允文的名字參加科考。」於允文說着起身跪在了趙瑗面前,額頭俯地,哽聲說
「於允文有大恩於我。我答應他,他不在了,我是就他,做他爺爺的孫子,做他父母的兒子,做他妹妹的兄長。活着庇護他的家人,死了埋在他家的祖墳里。」緩了口氣,又說「另一個請求是,我以前做過的事,無論好壞,既往不咎。」
「都做過什麼壞事,撿最壞的說兩件。」
趙瑗以為他要斟酌一下再說,沒料到於允文沒有絲毫遲疑,「因為報家仇,殺過六名金人。因為一件私事,殺過一個縣令。」
「什麼私事?」
「那縣令把我一個兄弟拉走,頂死刑犯了。」
「洪山縣縣令?」
「是。」
「好。」
------題外話------
11月26日24點之前,猜出來於允文計策的獎888幣。後面章節里會有答案。提示一下,後文里會寫到與金國的戰爭,於允文和陳狀元都參加了。陳狀元雖然活着,前期活得很艱難。戰爭結束的時候,這本書也就結束了。
這個有歷史原型的故事,結尾準備架空不按歷史走向。小說嘛,圖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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