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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暮開心地說道,「小姐您的棋藝真厲害。雖然我與盼暮未曾在現場,但是也是有聽說的。後來謝六公子時常來府上找小姐您下棋,我也在旁伺候了好幾次呢。」
「我以前與人下棋也是如此不給人退路嗎?」顧蓉好奇地問道。
「這個倒不會,小姐您雖然棋藝高,但是懂得讓棋,不會給人難堪的。」盼夕說道。
由小姐一提起此事,盼夕便想起來了,那個時候自己也沒有想通小姐為何會如此不給謝六公子面子。
此事雖然可以襯托出小姐的棋藝,那日各家公子小姐都在,可幫小姐揚名。
但此事一分析便知弊大於利,先不說得罪了伯爵府六公子。
就算是大家明面在誇獎小姐棋藝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會暗自腹誹小姐的不知謙讓。
「那你們知道那日的具體的發生了什麼嗎?」顧蓉問道。
盼暮回憶道「那日是護國公六十大壽,少爺、小姐也跟着老爺夫人去了護國公府祝壽,後來有人提議說不若玩些個遊戲,便擺出了棋盤、投壺、畫桌等,供大家切磋一下。」
盼暮想了想,繼續說道「小姐您毫不猶豫就選擇了棋,淮南伯六公子從來都是自詡棋藝高超,便也坐下了,聽說是想在洛卿縣主面前掙得一番臉面,結果輸得一塌糊塗。」
「那日沒有發生什麼特殊事情嗎?」顧蓉接着問道。
「其他就沒有聽說了。」盼暮說道,「或者小姐您可以去問問老爺夫人和少爺,那日他們也在場的。」盼暮說道。
正在聊着,二門的小丫頭翠煙拿着一燙金的請帖推簾門而入,恭謹的作揖說道「小姐,通政司夫人李夫人邀請您參加今年的素秋詩會。」
顧蓉接過那份請帖,寶藍的紙張上確是用小楷端寫着顧蓉二字,便在腦海中開始思索有關這通政司的信息。
通政司李盛峻?朝中正三品大員,執掌朝廷中奏章,其長子已入仕途,二人明面上都是純臣。
而這李夫人出身清流世家,在未出閣前已有才女之名,嫁人後便熱衷於舉辦一些詩詞聚會,大家衝着這才女之名也都是樂意參加她所舉辦的集會的。
郭老事件過去不久,所有朝中官員都還在避免與顧府有過密的聯繫而引發不必要的猜忌,這通政司夫人趕在這個關頭邀請她參加詩會。
要麼是心中坦蕩,無懼他人的探查,要麼就是要在她身上有所圖求。
「小姐您要去嗎?」小丫環帶着探求的目光問道。
「我再考慮一下,你先下去吧。」顧蓉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因為她被這小丫環的不同尋常的目光勾起了一絲懷疑。
這小丫環是在二門處當值的,正常情況這請帖自然是交給內院的人來呈給自己,但是這小丫環卻直接跳過了內院直接進了自己的臥房。
而且這請帖現在也已送到,她的任務也完成了。現在突兀地問一句自己是否要參加,不似隨意,反而更像是,打探消息。
這衡星院怕也不若表面上這麼平靜,這尚書府中人口簡單,權力集中還能被人鑽了空子,那人或者那些人怕也是不簡單。
這鄴國,從自己第一天穿越過來,就已經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盼暮,你去打探一下,這個素秋詩會邀請了哪些人。」顧蓉說道。
才至晌午盼暮便回來了,顧蓉看着紙上的各府名單,名單上皆是一些名門望族,被邀請的則是各府中年齡適當得嫡子嫡女。
這些人將來無論是女子嫁人還是男子謀得一官半職,無論是靠着家族還是自己的能力,其還是依舊會在這京都發揮着巨大的能量。
這個詩會應該與其說是詩會,不若說是讓各府有個走動的由頭,聯絡朝中各方勢力,為將來前浪退居幕後,後浪居上時在朝中行事鋪路。
顧蓉慢慢的往下看着名單,一邊思索一下其身後盤附着的各種勢力,遇到之前盼暮、盼夕未與自己講到的便再問幾句。
一張有關於京都勢力分佈的格局圖在顧蓉的腦海中逐漸呈現、完善。突然,一個熟悉的名字赫然出現在了紙上。白紙黑色,十分顯眼。
簡侯府,簡鴻銘。
「盼暮、盼夕,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些困了。」手中拿着的紙被緊緊攥在手中,卻依舊冷靜的說道。
「是,小姐。」說完盼暮與盼夕便作揖告退。
待顧夕把房門最後關上後,顧蓉才走到梳妝枱前,輕輕打開了第二個柜子,拿出其中一雕刻着精緻桃花的紅木盒。
裏面安安靜靜地躺着那隻四瓣四蕊的桃花釵,顧蓉又一次仔仔細細地研究了紅木盒與這隻釵子。
還是除了這桃花四瓣四蕊異常外,其他都沒有不妥。
便按照剛剛記下的紅木盒與桃花釵之前擺放的樣式放了進去,這素秋詩會,看來非去不可了。
晚上,門房來回稟說大少爺回府了。這個是顧蓉特意吩咐的,等顧莛回府後來回報她,那日棋局之事顧蓉還是有所顧慮。
盼暮、盼夕那日也未跟在身邊,顧尚書和顧夫人也沒有參加她們小輩之間的打鬧,所以只能寄希於顧莛可以發現她妹妹當日是否有什麼不同了。
顧蓉端着廚房剛做好的如意糕來了顧莛的院子,院中書房中仍是亮着燈火,守在門口的桑宏幫顧蓉開了門。
顧莛正眉頭微蹙地研究着桌案上的公務,也未發現自己妹妹來了。
「哥哥,先吃些糕點休息一下吧。」顧蓉把如意糕端了過去。
顧莛抬頭發現是妹妹,清冷的面孔中帶着關切,說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呢。」
「哥哥你還記得我曾經在護國公壽宴上五勝淮南伯家的六公子這件事嗎?」顧蓉問道。
顧莛狐疑的看了顧蓉一眼,不清楚妹妹怎麼突然問起這事,說道「此事哥哥記得的,為了這件事,奇然沒少打着來顧府尋我的由頭找你下棋。」
「那……」顧蓉頓了頓,還在糾結着,若她當真問出口,那這個世界就多了一個人知道她在疑惑此事了。
但顧蓉還是問出口了「那日我是否有所異常。」
顧莛果然是讀懂了妹妹話中的意思,她是想知道自己非勝、而且非得大勝的原因,便說道「那日我也暗自想攔住你,但是你並沒有聽從我的勸阻。」
「但是。」顧莛看出了妹妹擔憂地神色,安慰地說道「事後我也曾問過你,你說是只是看不慣奇然囂張的樣子,想滅滅其威風。」
「真的嗎?」
「真的,不要多想了。很晚了早點去睡吧。」顧莛溫柔地說道。
「好。」
待顧蓉走出了書房,顧莛的神色卻比之前更加難看了。那日妹妹確實是跟自己解釋說只想滅滅奇然的威風。
但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在想其他事情,對五局都大勝奇然一點也不關心。
那為什麼還特意高調地做了這一出?
還有自己妹妹這個尚書府養在深閨的嫡女,是有什麼事情,能比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狠狠打了淮南伯府面子的事更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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