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胡堂主。」陸時元向少女打了各招呼,「你又晚上出來遛彎了啊。」
「本堂主可沒那閒功夫,這不,特地來這裏撈人了嘛。」胡桃攤了攤手道。
說話間,她已經來到兩人身旁,看了看兩人桌上除了一壺茶外,什麼都沒有,不由驚奇:「鍾離沒錢也就算了,但時元你難道連一壺茶錢都付不起嗎?」
「當然不是。」陸時元搖搖頭。
「那是為什麼?」鍾離和胡桃異口同聲的問道。
「因為我……喜歡白嫖。」陸時元認真道。
「噗——」胡桃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而且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得拍起了桌子,「哈哈哈,不愧是你啊,陸時元,我的好兄弟,你幹的事實在是太有趣了。
有趣,真是有趣。」
鍾離也笑着搖搖頭,他心裏還感覺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小子腰間掛着那麼一大袋摩拉,卻硬是不願意借他,原來是這麼離譜的原因嗎?
笑過以後,胡桃大袖一甩:「老闆,他們多少錢,我付了。」
夥計剛要報個價錢,卻聽旁邊的田鐵嘴說道:「不要算陸先生的賬,算我請他的。」
夥計立馬改口,報了一個很便宜的價格。
胡桃隨手取了一把摩拉遞給對方,口中嘖嘖稱奇:「看來,我們的陸先生是有自己的門路啊,若不是和鍾離在一塊的話,估計聽膩了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就成。
哎哎哎,能不能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做到的啊?你教給我,我再傳授給鍾離,這樣我就不需要老是來這邊撈人了。」
「這是……秘密。」陸時元眨眨眼,神秘兮兮的道。
「那好吧,我不問了,你也趕緊回家去吧,千紙肯定早已經做好了飯,就等你回去呢。」
「知道了。」
說着,陸時元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肚子頓時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說起來,今天為了跟鍾離較勁,他午飯晚飯都沒吃呢。
「餓了,回家去嘍。」
「一起走吧,反正順路。」胡桃提議道。
「好啊。」
於是三人結伴同行,為這片寂寥的夜色增添了不少歡樂。
「明天見嘍。」站在往生堂的門口,胡桃向陸時元揮了揮手,走進了堂內。
「回見。」陸時元應了一聲,隨後,走向了離往生堂只有幾步遠的一間亮燈的房子。
那裏,就是他的家。
敲開門後,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張熟悉的冷冰冰的俏臉。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陸千紙有些埋怨的說道。
陸時元摸摸頭,笑道:「今天田鐵嘴講得故事太有趣,一不留神就這個點了。」
少女張了張嘴,正想要數落幾句,卻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只是嘆了口氣,「那傢伙講的故事都是瞎編的,不要被糊弄了。
飯在鍋里,趕快去吃吧。」
「嗯,知道了,千紙,你吃了沒。」
「還沒有。」
「那就趕快坐下一起吃。」
飯桌上,陸時元正大口扒着飯,卻聽妹妹說道,
「哥,我有幾個朋友發現了一處秘境,在翠玦坡附近,明天我準備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陸時元愣了愣,問道:「會有危險嗎?」
「未知的秘境,誰也說不準。」陸千紙笑了笑,抬手指了指自己髮飾上的一個石質鈴鐺,道,「不過我還有這個呢,靠着這個鈴鐺與周圍岩元素力的共鳴,可以實現回聲定位的效果,有問題我也會儘快退出來的。」
「也對。」陸時元點點頭,又有些感慨,「不一樣了啊,真的不一樣了,六年前,你還是一個只會哭鼻子,需要我保護的小姑娘,現在居然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實力,比我都要厲害了。」
「哥!」被說到小時候的糗事,陸千紙臉色微微一紅,連忙轉移話題道,「哼,如果不甘心被你的妹妹超過的話,那就趕快努力起來啊。」
「等雞吃完了米,等狗……」
「停停停,不要再說這段話了,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彼此彼此。」
「那先不聊這個,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注意穿衣保暖,零用錢我也會給你留好,隨用隨取,不要亂花,務必在香菱那兒吃些好的。」
「嗯。」
吃過飯,兄妹倆一起收拾了餐盤。
洗着餐具,陸千紙似有所感,嘆道:「要是哥哥你也有神之眼該多好,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探險了。」
陸時元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惆悵之色,「是啊,那樣該多好。」
但眨眼間他又重新恢復大大咧咧的模樣道:「想那麼多幹什麼,我愚蠢的妹妹,洗完碗趕快去睡覺,明天你還得出遠門呢。」
「哼!臭哥哥。」
深夜,陸時元倏的睜開眼睛,整個人直挺挺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卻詭異的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夜深了,該去訓練了。」他輕聲自語了一聲,輕手輕腳的穿上衣鞋,將床底下一支用布包好的長槍拿在手中,慢悠悠的走出房間,鎖好房間門,在妹妹的房間門口聽了一會,沒什麼動靜後,便躡手躡腳的出門去了。
這個時候,街道上已經完全沒了什麼人,他只需要小心一點夜晚巡邏的千岩軍,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璃月港。
陸時元輕車熟路的來到璃月港和天衡山地界交界所在的一處木橋旁,直接翻橋而下,來到了橋下的河岸邊。
這裏人跡罕至,又有橋樑和山崖遮擋,哪怕真的有人經過,不去仔細觀察的話,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陸時元。
這是他足足六年來所總結出的經驗。
來到這僻靜處,他解開槍上的布,露出了一個平平無奇的鐵尖槍,握着槍,擺好架勢,陸時元臉上滿是白天時未曾擁有的專注與認真。
隨着揮槍時發出的呼喝聲,槍聲撞擊空氣發出的呼嘯聲,幾個小時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
此時的陸時元鬢角和額頭滿是細密的汗水,口中呼出的氣體都是熱的,但即便這樣,他的動作仍沒有絲毫走樣,足見其紮實的槍術功底。
旁邊的河面逐漸升起薄霧,時不時有游魚躍起。
陸時元停下了手中動作,目不轉睛的盯着河面,右手握緊槍桿,做出了一副宛如投標槍般的動作。
水面盪起漣漪,一條個頭不小的黑背鱸猛然躍出水面,像是要吞吐一口半空中的霧氣。
在黑背鱸露頭之際,陸時元雙目亮起,渾身肌肉發力,身體微微後仰,手中鐵尖槍猛然投射而出!
「嗖——」
伴隨着悽厲的破空聲,鐵尖槍化作一道漆黑的長線,眨眼間將躍在半空中的黑背鱸刺穿,去勢仍未減弱,槍頭直接沒入了對面的崖壁,發出鐺一聲巨響。
一槍得手,陸時元微微點頭,又忽然感覺渾身上下因為出汗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便乾脆脫了衣服,跳進河裏痛痛快快的洗了個冷水澡,順便游到對岸把鐵尖槍給拔出來,看着槍上掛着的肥美鱸魚,他不由自語道:「沒想到今晚居然能抓到魚,正好給千紙燉鍋魚湯。」
想到這裏,陸時元便穿好衣服,在河邊把這條魚洗剝乾淨,穿在槍上,從崖壁爬到了橋上,趁着即將消散的夜色,溜回了家裏。
回到家後,他便麻利的把這條黑背鱸燉了湯。
添足水,調小火,讓魚湯自行慢慢熬煮後,陸時元便直接脫了衣服,躺在床上蒙頭大睡。
鍛煉了一個晚上,都快累死了,再加上昨天早上也沒怎麼睡,今天必須把覺補足!
清晨,陸千紙起床洗漱之時,忽然聞到廚房裏傳來一股濃香,這讓她十分好奇,揭開鍋一看,一鍋奶白色的魚湯映入眼帘,香氣撲面而來。
陸千紙微微一愣,但馬上就明白了此為何人所為,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謝了,哥哥。」
陸時元再次醒來時,都到了黃昏,一抬眼,便看到床頭旁的桌子上壓着妹妹留下的紙條,他粗粗一掃,便知道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沒用的話。
「沒想到都這個點了啊。」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天空,陸時元不由嘆了口氣,「這樣日夜顛倒的生活可真不是人過的,所以說,雷神之眼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降臨到我身邊?」
說話間,他伸手一招,一部通體漆黑的手機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陸時元略帶煩躁的狂按手機電源鍵,但最終還是沒看到手機有開機的跡象。
他放棄了,心念一動,手機再次隱去。
他坐在床上,不爽的自語道:「為什麼當初這破手機徹底沒電之前,提示我必須用自己的雷屬性神之眼引導出的雷元素力給它充能才行啊?
提示給我雷神之眼的獲取方式也很不靠譜,說什麼需要成為一個特立獨行的人,或許會有可能得到雷神之眼?
為什麼會有這麼不負責任的提示啊?而且,我要是有神之眼,還要你這破玩意幹什麼?」
吐槽了一頓後,他又有些生氣的嘀咕道:「說到底還不是我這神之眼遲遲不肯來?
不是要成為特立獨行的人嘛,那我活了十八年,當了八年的神童,四年的勤勞好少年,六年的社會廢人,被人稱讚過,欣賞過,看不起過,都已經表現得這麼獨特了,神之眼怎麼還不發放?
我到底,是差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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