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婉清就以這個笑話講給陳松濤聽,陳松濤,「這是幾個意思,是嫌我問這個問題問多了嗎?我是關心你好不好?真是不識好人心。」
「是啊,多謝首長關心,我不是嫌棄的意思好嗎?只是想到這個事就說與你聽,你想多了吧。」
「你今天上夜班,是不是明天後天都休息呢?」
「是的,未來三天都是我的休息日,首長有什麼指示嗎?」
「沒有只是問問,休息時你都做什麼呢?」
「那你休息時都做些什麼?我能做什麼,還不就是那樣。」
「我休息時與你不一樣,我可以去找女朋友,而你不能去找個男朋友們吧?條例規定當兵期間你們是不能談戀愛的。」
「喲,你有女朋友了啦?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呢?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婉清的小八卦之心瞬間被激活了。
「我什麼時候說我有女朋友了,我只是說我可以去找個女朋友,意思是可以找個人做我的女朋友,不是說已經有了女朋友。」
「又摳字眼。好,沒有就沒嘛,不過嘛,這個可以有。」
「這個真沒有。要不你給張羅一個。」
婉清一笑,怎麼一小心把趙大爺的經典都說出來了。
「你是讓我犯錯誤嗎?」
陳松濤開起了玩笑「讓你犯錯誤,難道你打算做我的女朋友不成。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可以替你保密。」
「我可不敢毛遂自薦。您要是說我不夠格的話,或是不喜歡我這樣的,那不是自討沒趣,自個找虐嘛。你讓我給你張羅一個,我認識的大部分都是戰士,如果介紹給你當女朋友,不說你看不看得上,你剛說了戰士不讓談戀愛,我還給你找一個戰士,不是犯錯誤是什麼。」
陳松濤故做輕鬆的語氣「這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還以為你要做我女朋友呢?」
「唉呀,我可不敢高攀啊?你可是首長,我可是小兵一個呢?」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到也過得很久,一直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算結束。
陳松濤下班後給婉清說了一下就回去了,婉清也自是上她的班,然後第二天早上下班。
婉清也搞不懂陳松濤問她這些話的意思,以為只是平時的閒聊而已,也沒有在意,反正現在他們兩人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開些不傷大雅的玩笑也是很正常的。
這天晚上,婉清在張林的宿舍里和老鄉聊天。還有石松林也在,他們也就是瞎聊,沒有什麼特定的事,只是在走廊遇見,老鄉之間聊聊。不多時聽到有人在走廊里喊婉清電話,婉清跑去接電話,一聽原來是陳松濤,婉清問他有什麼事。
陳松濤就問「小老鄉,明天你可有事要做?」
婉清想了想:「沒有吧,我不上班,也沒聽主任說明天有什麼安排。幹什麼,明天你有什麼事讓我做麼?「
「是啊,想讓你做點體力活?有沒有興趣?」
「我還以為有什麼好事呢?幹活你想起我了,還體力活,把我當農民工了?」
「怎麼不行啊?不幫老鄉的忙啊?」
「幫,敢不幫嗎?是洗衣服還是被單呢?不過事先聲明,我不會縫被子的。」
那時候,部隊發的軍用床上用品是那種棉被和棉被套是分開的,每次都要拆下來洗,然後再用針線縫上,很麻煩的,不是那種被套拉開拉鏈裝進去就好了,方便省事。
不過部隊上的男兵好多都會縫,而且還縫得不錯,婉清當兵三年卻對於此不在行,縫得一點都不好。大多她也求別人幫她縫,好在後來,可以用被套,當然是平時,如有檢查就得把被套收起來,只能露出海軍特有的深藍色被子。
現在到好了,還有人求她幫忙,就不知她的那點技術拿出來別人笑話不笑話了,不過心意到了就好了,結果就不有想太多了。
「好,明天准九點在我樓下等我。」
說好以後就掛了電話,婉清心想洗過被子還得挑個黃道吉日不成,還准九點,早了或是晚了就不能洗了?還是過了吉時就洗不成了,又不是結婚。
婉清回到張林房間繼續和他們侃大山,天南海北胡侃一通,然後熄燈休息。
第二天,婉清到也準時出現在陳松濤的樓下,看到陳松濤已經在那裏等着她了。
她走上前去弱弱的說了句「我可沒有遲到,看現在還差三十秒呢?」
「心虛了,我又沒有說你遲到,怕什麼。」
說着推了個自行車出來讓婉清扶着,然後他又推了個自行車出來,自行車上還有一個大包,也不知裝有是什麼。
「去哪兒啊?就走,洗個被子還騎車,是要哪裏去洗啊?水房沒水?」
「話還真多,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讓你走就走吧。騎上車走了。」
「搞么子嘛?還神神密密的,好,不問了,走就走吧,一會你要是把我賣了記得賣個好價錢,要是你數不清的話我幫你數,十以內的加減法我還是算得清的。」
「好,到時我就賣九塊好了,以免你還數不清了。」
陳松濤也覺得奇怪,只要和婉清在一起,他就會覺得很輕鬆自在,不知不覺音自己也變得和她一樣了。
兩人說笑着離開大院,陳松濤在前面帶路,婉清也不知他要到什麼地方,但是管他呢,反正都出來了,她也懶得問了,總不至於他還真的要把她九塊降價賣了吧。
路漸漸走得有些偏了,怎麼感覺要去荒郊野外的樣子,雖然他們也就在郊外,但是看陳松濤要去的地方婉清看着比他們單位所在地景色要好些,但也沒有什麼人家。
婉清再也忍不住就問:「報告首長,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呀?」好在婉清真以為是幫陳松濤洗被子,所以穿的是作訓服,也就是和迷彩服差不多,只不過是藍色的。
陳松濤這才笑着「怕了,我們就是去騎騎車,看看這自然的田園風光,吹一吹這涼爽的秋風,看看這秋天的景色。怎麼樣?比你在房間呆着好吧!」
「這樣啊,你明說啊,我還真以為你讓我幫你做事呢?你看我都穿的作訓服出來。」
「我沒有說讓你洗被子啊或是其他的,是你自己想的,不關我的事。」
「你不是說了是體力活嗎?」
「你上次說騎車也很累人,是個體力活的。」
「是嗎?我說過嗎?不記得了。我說過的,我有老年痴呆,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不能負責的。」
陳松濤大笑,兩人邊說邊笑邊向前騎,時間很多,所以也不急着趕路,騎一會,婉清就叫着說要休息一下。好在不管婉清怎麼磨蹭還是在中午的時候來到一個地方。
眼前有一面湖水,雖然不是很大,但湖邊各種樹木花草點綴其中,湖面清波蕩漾,不時還有幾隻不知名的水鳥飛過。遠處的山被樹林染成了調色板,為這裏憑添了幾許的生氣。
「這裏太美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以前別人帶我來過,我覺得很適合秋遊,所以就想着帶你來看看。為了給你一個驚喜,才沒有說清楚的。這下不怪我瞞着你了吧?」
「真是很大的驚喜,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麼一處世外桃源,要是能住在這裏那好啊,呼吸着清新的空氣,看着這些花花草草的,真是神仙一樣的生活。」婉清滿是歡喜的樣子。
「那現在你就當一天的神仙吧!「
這時陳松濤從包里向外拿東西,婉清一看,有一個大的帆布,還有水果,點心,水,幾包零食。看得婉清眼都大了,這是哆啦A蒙的百寶袋嗎?
「我看你才是神仙,這是變戲法嗎?」
「當然要準備這些的,不然我們中午真的喝露水啊?再說了這大中午的也沒有露水可喝,還是得吃這人間煙火吧!」
「你還想得很周到嘛。」
「當然,要不然就不是驚喜,而是受苦了。再說了,我們出來看了美景,如果在有美食不是更好嗎?有了精神享受也得有物質享受吧。」
「那如果能再有點燒烤豈不更好。」
「這個就辦不到了,現在沒有那個條件。以後如果有好的條件我們可以再來。」
婉清吃了點零食就和陳松濤沿着湖邊散起步來,現在時間也還早,來到這個美麗的地方,總是要到處看看才不辜負這美景。
「婉清,我們聊天這麼久了,我對你也不是那麼了解,講講你的事來聽聽好嗎?」
「我一個平凡女子的故事有什麼好聽的,要不我給你講講民國時期的大美女陸小曼的事給你聽。」
「她的事有什麼好聽的,我又不認識她對她也沒有興趣,我就想聽聽你的事,你小時候的事,上學的事,新兵連的事都可以的。」
「你真想聽,可是很乏味,因為太平凡普通了。」
「平凡普通才是真,才是活生生在我面前的林婉清啊?」
「那好吧,你想從什麼時候聽起呢?」
「你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兩人邊走邊說
「我出生在一個很平常的家庭里,出生那天,天上既沒有祥雲,也沒有流星落在我家的屋頂。」剛說了這句,陳松濤就笑起來了「你好好的說。」
婉清撇了撇嘴「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好。好,言歸正傳。反到是因為我媽已經生了兩個女兒,爸爸看到又是女兒,心中還有些不快,他一心想要個兒子,但奈何天不如他所願。剛開始對我並不好,小時都很少抱過我,反到是爺爺還沒有這種思想,到經常抱着我玩,當然這是我聽說的,我也記不得了。所以我既沒有美貌,也不聰慧。其實我小時候並不善於言詞,當然現在也不善於。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說話,就算是家裏的親戚一樣,更不要說嘴甜了,對於不喜歡的人我是叫都不願意叫一聲的,為此沒有少挨媽媽的訓。但是我大姐就不一樣,能說會道,小嘴還很甜,所以我有個表姨父最喜歡她了,每次到他們家去,表姨父總是只看得見大姐,對於我和二姐好像沒有看到一樣,有好吃的總是留給她,而我和二姐只有干看着的份。上學以後,也不知道好好學習,上課時高興了就認真聽,於是那個時期成績就好,不高興了上課就不知道幹什麼了,成績自然是不好了。於是期末考試就差了,我老媽就會收拾我一頓。」
此時陳松濤笑着:「是怎麼收拾的?」
「看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看我挨打很高興嗎?當然是屁股開花了,這個還好,屁股疼只有自己知道。(陳松濤轉頭去笑)有時我老媽也不打我,要不就是在臉上擰上兩下,她手勁很大,於是臉上就會青紫一塊,別人一看就知道是被老媽收拾了,還會笑嘻嘻地問,小碗,考試考糊了吧?(陳松濤已經抑制不住他的笑了。)你大方的笑吧,小心成內傷,我可不負責。有時考得更不好時,我媽就說不要上學了,乾脆跟着她去干農活算了。哦,小時候我家在農村。但就算是這樣,我也一樣成績時好時壞,一點記性也不長。但好在我不是那種調皮的孩子,讓我媽少操一點心。但是小時候我也過得很快樂,雖然爸爸想要一個兒子,但我到了四五歲開始他也就接受了或是承認了,對我也很好了。那時爸爸和別人一起開了個家俱廠,時常要去山裏拉木材,具體是什麼地方我就不知道了。我當時也還小,只知道爸爸出去以後回到家裏,家裏就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比如核桃,蘋果,桃子,還有不常見的香蕉,菠蘿什麼的。我記得那時連菠蘿怎麼弄來吃都不知道,後來直接像西瓜一樣切開,直接啃上了,多浪費。最好笑的是,那時候,吃這些東西時,每天我媽媽都給我們定好量的,只能吃那麼多,其餘的她都收起來。但是無論她藏在什麼地方,我總是會找得到。那時我家也還在農村,這些東西在那時候也算是稀罕物了,我們每天吃的時候,鄰居有個小孩就會跑來看着,於是我們就分一點點給她,後來為了不分給她我們就不定時不定點的吃東西,因為分給她了我們就吃得少了。但是不管我們換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她都會在我們準備吃東西的時候出現。有一次為了躲她,我們三姐妹跑到我家旁邊的油菜地里去偷着吃她也能找到,那時正是油菜花開得最好的時候,一大片油菜花地里藏幾個孩子是不容易看出來的,但她偏偏能找到我們。以至於我們長大些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陳松濤此時插話「她是不是一直在監視着你們。」
「還真是很奇怪,我們一直也沒有搞清楚這件事,到現在我們有時還會說起這個問題。」
「你的童年過得還不錯嘛,看樣子你愛吃零食是不是從那時就養成了。」
「可能是吧,那時我爸在我們縣裏都是名人,他們家具廠附近的一個餐館,他是長年在那裏吃飯的,不是他一個人,人數每天不同,有時一桌有時幾桌,熱鬧得很。這是我聽我媽說的,那時我才幾歲,這些是記不得的。我只知道我姐初中三年都沒有回家吃過中午飯,全是在我爸家具廠邊的餐館裏吃的。那時我姐上中學時穿的衣服在學校里是算是上好的,因為她好多的衣服都是從成都買回來的。那時候,我稍長大一些了,由於長得高些,所以雖然年紀上和姐姐差了些,但是衣服也是和她們一樣的。我爸去給我們買衣服從來都是一個樣式買三件,兩件顏色一樣,一件不一樣。因為我爸說我和大姐皮膚白些所以顏色一樣,二姐要黑一點就選另一個顏色。看他還很細心周到吧,而且他的眼光都不錯,挑回來的衣服都很好看,我們很喜歡。但是好景不長,我爸由於太相信人,也沒有個經濟頭腦,所以最後被別人騙得一無所有,那時我已經是小學四年年級的時候了。於是家裏只有靠做農活來維持生計了。我爸從此一撅不振,基本上就成了廢人一個了,農活也不幹了,也不好好的找事做,就這樣一直這麼過下去。別人是在哪跌到就在哪爬起來,我爸呢是在哪跌倒就在哪趴着,而且一直就那麼趴着,一直那麼不得志的過到現在。我初中高中這幾年是家裏最困難的時候,但是呢最風光的時候我太小,對於曾經的輝煌沒有記憶,所以也不覺得有多苦和不如意,只是聽到大人有時會講講當時我爸風光的歷史,才能從言語當中聽出來那時的不同,我只是想我怎麼就沒有趕上呢!」
「是不是因為沒有趕上過小公主一樣的生活而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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