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牆有馬 第一百九十六章

    測試廣告1並沒有什麼聲音，蕭夫人和女官一個眼色，女官走過去來了門，只見小宮女跪在外面，蕭夫人有些詫異，不過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也能夠猜到八九分。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奴婢……奴婢昨晚取紙有些回來晚了，聽娘娘吩咐剛奴婢早些安置，就忘了……忘了……」還未曾說完，蕭夫人就遞給女官一個眼色，女官立刻心領神會的將小宮女扶了起來，小宮女有些不解的望着女官，女官清了清嗓子說道「別在這裏礙着夫人的眼，夫人這還要給太后娘娘抄經書祈福呢，還不放下紙趕快出去。」

    小宮女立刻放下手中的紙，慌慌張張的就退了出去。「既然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蕭夫人輕輕的說道，雖然女官聽不懂蕭夫人說的話，可是還是能從蕭夫人的臉上才到個七八分，莫不是蕭夫人有什麼好的計謀？

    蕭夫人昨夜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此時此刻不正好是自己家的兒子去皇帝陛下面前的機會嗎？這樣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果不其然，陛下這裏臉色陰沉着難看着呢，順子公公望了望陛下又望了望地下跪着的玉溶，此時此刻，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個僵局，索性還不如明哲保身呢。

    順子公公的不發言，更讓陛下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於是沉着聲問道「這大清早來理政殿跪着做什麼？」雖然語氣是沉着的，可是語氣中難難以掩飾的寵愛，讓順子公公覺得自己剛剛的明哲保身簡直是最明白之舉了。

    「兒臣有罪，請父皇責罰。」玉溶重重的在地下磕了兩個頭，陛下的神情更加深沉，一時半刻竟讓身旁的順子公公有些猜不出陛下的心思。

    身旁的小太監匆匆走過來，趴在順子公公耳旁說道「這順貴儀那裏還派人來催呢，說陛下答應陪她……」順子公公擺了擺手，示意那個小太監不必說下去了，他看着陛下和玉溶的場景，心裏已經有了打算，只怕這次陛下的行程會因為玉溶皇子的出現，而有新的轉機。

    「起來！」陛下的聲音仿佛一聲驚雷，將順子公公都嚇得抖了一下，這陛下是震怒了嗎？玉溶只是跪着，「父皇難道怕兒臣說什麼嗎？」玉溶不為所動的看着陛下，即使他看到陛下的眼中已經快要噴出怒火了一般，他也無所畏懼的看着陛下，他知道這一步他絕對不能退，而且退無所退！

    「說！」陛下並沒有再堅持於玉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還是沒有拗過自己的兒子，選擇聽玉溶的話。「皇祖母一病不起，讓蕭夫人去寶華殿抄寫祈福經書，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出來了，這後宮沒有主理之人，父皇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玉溶說完以後，覺得自己的胸口之間似乎鬆快了許多。

    陛下只是陰沉着臉看着玉溶沒有再說一句話，這空間靜謐的空氣仿佛都要讓玉溶窒息一般，其實面對死亡人們害怕的不過是懸在頭上的那把刀，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落下來的恐懼佔了大多數。

    「來人！」陛下終究還是打破了這場寧靜，玉溶不由得低下頭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最最無情帝王家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從來都不曾改變過。

    「讓他好好兒去反省一下！」說完，陛下就走了，留下一地不知所謂的人，這陛下吩咐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別說留下的那些人不知道陛下的旨意是什麼意思，就連跟在陛下身邊的順子公公也是頗為為難的樣子，這問吧，只怕陛下立刻就會把火氣放到他身上，不問就這麼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個解決的辦法。

    正思索着，漫無目的的跟着陛下的步伐，一抬頭，居然到了寶華殿。這陛下恐怕是要看看蕭夫人究竟打的什麼算盤吧？順子公公知趣的讓閒雜人等留在原地，跟在陛下周圍的人也是將腳步放輕，然後眾人就仿佛做賊一般，生怕自己的喘息聲會驚到屋內的人。

    屋內的蕭夫人還是一筆一划的抄寫經書，雖然外面天已經大亮了，可是屋內光線卻並不怎麼充裕，索性就一直點燃着蠟燭。

    小宮女在一旁不禁抱怨道「夫人，在這麼下去只怕陛下會不記得夫人的……」說罷，還不禁蹙起了眉頭，想想也是難受，蕭夫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失去了陛下的寵愛，她也是悽慘的可憐，有皇子又如何？平常人們總說母以子貴，現在看看，子以母貴才對。

    想着想着不由得抱怨着自己的蠢笨，當時花了大價錢才讓自己費勁力氣到了蕭夫人身邊只是做一個灑掃的宮女她都已經心滿意足了，可誰知道半路殺出一個順貴儀，她這看着蕭夫人的寵愛還沒幾天就煙消雲散了，心裏更是又氣又惱，想着若是晚一步，她不就成了順貴儀的人了，到時候一定比現在要風光多了。

    女官呵斥道「夫人在這裏抄寫佛經為太后祈福祝禱，少讓你那些不堪的腌臢心思來玷污了這清淨的地方，若再有半句多言，少不得給你一頓板子，讓你長長記性！」說着就要揚手扇她一個耳光。

    小宮女立刻就縮了一下，然後低低的抱怨道「奴婢……又……沒有說錯……」女官立刻瞪着眼睛，「還敢狡辯！」說着揚起手就要給小宮女一個耳光。

    誰知蕭夫人說道「既然覺得沒錯，那就堅持自己就好了，何必一面說着沒錯一面又想要逃避懲罰呢？」聽蕭夫人說完，女官立刻回道「夫人，千萬別和這碎嘴子的小宮女一般見識，一會兒就賞她一頓板子，打發了她，不再惹您生氣。」

    說着就要衝過來拎着小宮女出去，只聽門外面響起了兩聲拍手的聲音，女官立刻就警覺起來，這裏是偏僻的寶華殿，怎麼會有人出現在這裏呢？「何人在此打擾蕭夫人抄經祈福？」女官鼓起勇氣問道。

    「蕭夫人果然是個適合管理六宮的人……」蕭夫人一聽，這不就是陛下的聲音嗎？立刻將自己手中的筆放下，然後恭恭敬敬的說道「臣妾不知道是陛下駕臨，臣妾罪該萬死。」

    陛下走進屋內，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的確這裏實在太破了，「這寶華殿怎麼會如此？」陛下這麼一問，順子公公立刻賠笑着說道「這寶華殿也是年久失修了，陛下年前不還想着把寶華殿重修一下嘛，只是未曾想到蕭夫人先來這裏為太后抄經祈福了……」

    聽了順子公公這話，蕭夫人立刻說道「是臣妾思慮不周，只是想到為太后抄經祈福要來這清淨之地，卻未曾想到其他，是臣妾失算了……」蕭夫人這柔柔弱弱的聲音，這麼將罪責都攔到自己的身上，就算是陛下再想說什麼，也都無法開口。，只好將跪在地上的蕭夫人扶了起來，「愛妃如此單純，怎麼會思慮那麼多，只是關心則亂。」陛下寬慰着蕭夫人，又對順子公公吩咐道「還不叫管事的來回話？這蕭夫人來這裏就是如此照顧的？」

    小宮女看着從天而降一般的陛下，又見到陛下對蕭夫人如此的細心呵護，不由得揚起了一抹笑容，這不就是所謂的時來運轉嘛，沒想到跟着蕭夫人還能有如此收穫，只怕這蕭夫人眨眼之間就要重新得到陛下的盛寵了。

    「就是你剛剛在蕭夫人面前伺候的？」陛下看着角落裏的小宮女問道，「回稟陛下……是……是奴婢一直盡心竭力的伺候蕭夫人的。」陛下沉吟了一下，「嗯，你如此的盡心竭力，一直在蕭夫人身邊伺候……」小宮女一聽，頓時就有些喜上眉梢了，這是不是就說明陛下也對蕭夫人身邊的人開始重視起來了呢？小宮女更加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可誰知，陛下語氣一轉，「還不忘挑唆着主子，想讓後宮不得安寧不成？！」陛下這斥責的語氣和剛剛的語氣截然不同，小宮女立刻跪下求饒道「陛下，奴婢不敢啊，就算給奴婢幾十個膽子奴婢也是萬萬不敢的啊！」

    蕭夫人自然也是未曾料到陛下會如此轉變的，可是她咬了咬唇，心裏暗暗告訴自己要鎮靜，此時此刻太后已經將前面都鋪墊好了，只要能夠下好這步棋，還會在乎這無關緊要的幾條人命？為主盡忠本來就是她們最後的結局。

    但是蕭夫人依然裝作有些不解，眼中立刻蓄滿了淚水，有些哽咽的說道「陛下是在責怪臣妾嗎？」陛下一回頭見到蕭夫人這梨花帶雨的樣子，哪裏還會有一句重話啊？可是他又不得不敲打敲打身邊和後宮的人，尤其是要給她們背後的主子提個醒，還是說道「愛妃的心意，朕是最清楚不過得了，只是……」陛下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宮女說道「愛妃心思單純，容易受到挑撥，可惜朕就不會如此！」

    陛下揚了揚手，立刻走進了兩名侍衛，小宮女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慌張的開始向蕭夫人爬過來。蕭夫人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的情況，渾身已經有些發涼了，她克制住了自己的驚呼，然後輕輕的退了兩步，避開了小宮女向她撲來的手。

    「既然如此能挑撥，那就割了她的舌頭，然後交給宮正司，打五板，若是沒死就讓她再回來侍候，若是死了，就扔去亂葬崗吧。」蕭夫人聽着陛下涼薄的語氣，耳邊什麼都聽不到了，只能夠聽清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陛下剛剛的那番話，陛下是在告誡自己嗎？如果自己再興風作浪，這就是自己的下場？

    小宮女還想呼救，已經叫侍衛堵住了嘴，拖走了。看着小宮女的身影，蕭夫人不由得踉蹌了兩步，女官在她身後立刻扶住了她，使她在陛下面前能夠保持常態。

    可是，終究是一條生命在她眼前消逝，蕭夫人就算再強撐着，也終究還是暈了過去。

    「太后娘娘，陛下果真去了寶華殿。」嬤嬤一邊給太后捶着腿，一邊說道。「不稀奇，畢竟玉溶都去了怎麼都得過去看一眼。」太后還是翻着書，沒有絲毫受這個消息的影響。「奴婢還聽說了一件事。」嬤嬤有些神神秘秘的說道，「既然是重要的事，就不用偷偷摸摸的說了，這裏又沒有外人。」

    「陛下去了一趟寶華殿，處置了一個小宮女，蕭夫人還暈了過去，是被陛下抱回去的。」太后將書輕輕的放了下來，然後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確定是寶華殿的宮女？」

    嬤嬤想了想，然後說道「嗯……似乎不是，好像是蕭夫人身邊一個侍候的小宮女。」太后有些玩味的笑了笑，然後拿起自己那串佛珠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有趣，真是有趣，咱們的這個皇帝陛下確實出乎人的意料啊！」嬤嬤有些為難的問道「可若是如此。豈不是對我們更加不利了嗎？」太后又拿起書來，邊看邊回答道「若是陛下的心思都被猜出來了，那陛下豈不是岌岌可危的？不論怎麼樣，只要我們是乾淨的就行。」

    嬤嬤點了點頭，「太后還是小心防範着吧，畢竟這玉溶皇子和蕭夫人哪個看上去都不太靠譜。」太后深深的看了嬤嬤一眼，然後問道「怎麼？你覺得哀家會輸？」嬤嬤搖了搖頭，太后向來就是如此的自負，只怕終究她會敗在自己的自負之下。

    「蕭夫人怎麼樣了？」陛下在蕭夫人的床邊握着她的手，不住的問太醫，「陛下，蕭夫人應該只是有些心力憔悴，稍稍休息一下就好了。」陛下揮了揮手，示意太醫可以退下了，太醫鬆了口氣立刻退了下去。

    陛下握着蕭夫人的手，是一刻都不肯送來，女官看着這樣的場景心裏不由得鬆了口氣，只怕蕭夫人的春天馬上就要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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