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心裏一直不安,便袖佔了一課,」羅乾象回答,「也是主公祖上庇護,又上應天星;要不然,羅乾象再怎麼也改變不了天命喲!」
羅乾象扣籃說着話,一邊用手把奢崇明扶着走向那匹烏鴉馬。讀書都 m.dushudu.com
那匹馬似乎還有些驚慌未定的樣子,噴着鼻息,兩隻前腳在不停地踢踏。
「也不知我奢崇明是何德何能,會得到羅先生這樣的賢士輔佐呢,」奢崇明剛剛跌得不輕,走路一瘸一拐,被羅乾象扶上馬背後,卻又回過頭問,「羅先生沒有騎馬來嗎?」
「騎來了,只是在幾十仗開外時便聽到野豬的叫聲十分狂怒,便只得棄了馬,藉助這些樹木一路騰挪了過來呢!」
「原來羅先生還有如此了得的輕功?你真的是神人啊!」奢崇明抬頭看着那些蔥鬱的樹木,「當年我忙着去水西參加我姐夫安疆臣的葬禮,你曾對我說過有把握在擂台上贏得樊鳳的芳心抱得美人歸的,偏偏張彤在那時出現了,你又念及師兄弟的情誼……唉!」
「哪裏只是為了念及師兄弟情誼喲!在擂台上我可以和張彤師兄打一個平手的,可是要論馬上衝殺,我這個單薄的身子,真的不敢奢望贏他一招半式。我是在為主公爭取一員大將喲!」羅乾象趕緊說道。
「這個我知道!」奢崇明感激地說,「羅先生真是我奢崇明的諸葛亮喲,不只是足智多謀,還忠貞不二!」
「不敢!主公謬讚亮呢!」羅乾象把腰弓成了一個半圓,「不過為了永寧,在下倒是願意像諸葛亮一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羅乾象說着話,一手提着剛剛殺死野豬的鋼叉,一手拉着奢崇明那匹烏鴉馬的籠頭,走向了自己的坐騎。
「哦!」奢崇明卻又問,「我們家兒子奢寅從小頑劣,不知先生教導他這麼久了,有沒有一些長進喲?」
「這人啊!什麼好都不如命好!」羅乾象回答,「小主人的未來不可限量,這個時候也不敢對他要求過高了喲!他天生聰慧,只是偏向於喜好武功。文化方面的長進不是很大,射箭的本事卻已經爐火純青了!」
「除了文化和武功,還要麻煩先生在德行方面多多教導,要不然這個孩子性格暴虐,令人堪憂啊!」
奢崇明說得一本正經,化名羅乾象的楊珍嘴裏唯唯諾諾。
羅乾象從野豬的口裏救了奢崇明時,渝州那邊,秦邦翰在衙役的指點下找到了被草草埋葬的馬千乘。
看着亂墳崗上新添的一抔黃土,秦邦翰悲憤交加,正要讓自己僱傭來的人動手刨開泥土,卻被趕到這裏的一個衙役模樣的人阻止住。
「怎麼?」秦邦翰一臉怒氣,「難道我把妹夫的屍體挖回石柱安葬也不行嗎?」
「四川巡撫兼兵馬總督徐可求有令!在馬千乘屍體未完全腐爛之前,誰也不許動他的墳墓!」
「為什麼?」秦邦翰怒氣衝天。
「不為什麼?」那個衙役回答,「馬宣撫使死於肺癆,這病已經傳染了審理案子的渝州知府張文炳和渝州府衙十幾個衙役!牢房裏也有犯人倒斃了!」
「這——」秦邦翰有些不信的樣子。
「真的呢!」那個衙役回答,「巡撫大人已經從成都來到了渝州,讓軍士把渝州衙門包圍起來了呢!」
「把衙門包圍起來!然後派郎中進入醫治嗎?」秦邦翰問。
「你說得輕巧!」那個衙役接着說到,「幸好你們還沒有把馬宣撫使的屍體挖出來,要是真挖了出來,渝州衙門所有人的命運就是你們的命運了!」
這個衙役的話還未說完,卻見一隊官軍到了,成一圈把埋着馬千乘的土堆圍了起來。
秦邦翰感覺到事態嚴重,便混在人群里,往渝州衙門方向來。
渝州衙門已經被徐可求所領的三千軍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這位巡撫大人和軍人們全都用絹布蒙住了嘴巴和鼻孔。
一個富商模樣的人正在向巡撫徐可求喊話「徐大人,張知府病得不輕里呢!得趕緊派人進去治療呀!裏面唯一的郎中也都染病了呢!」
「你怎麼知道衙門裏的事,曉得張大人病得不輕呢?」徐可求問。
「在下乃天官府主人蹇義後代蹇德,前兩天才承蒙知府大人召見過呢!」那人見巡撫大人有問,趕緊堆了一臉的笑弓身作揖,「知府大人真的病得不輕喲!」
「那這樣吧,蹇先生!」徐可求笑容可掬,「先生既然見過知府大人,就麻煩您前去通報一下張大人好不好?叫他把縣衙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囚牢裏去,其它地區不要有任何人。我們這裏一處處都消毒了,才好安排出郎中進去治療啊!蹇先生既然叫蹇德,以後渝州人一定會感謝你的大恩大德的!」
「這——」蹇德一下子語塞,抬頭卻見徐可求的笑容漸漸褪去,怒氣卻漸漸爬到了臉上來,只得點着頭,「巡撫大人之命,小人怎麼敢不從啊!」
徐可求沒有說話,眼睛如同鷹隼一般盯着蹇德,蹇德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回頭往衙門裏邁開腿就跑。
蹇德一邊奔跑着,一邊啪啪地抽打自己地嘴巴。
「知道多嘴的好處了?」徐可求的親兵中有人說了一句,接着大家都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巡撫大人卻只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接着便是長時間都沉默,太陽扯一片雲朵揩着汗在空中慢慢走過,漸漸偏西了。
蹇德終於走出了衙門,卻被兵丁拉開弓箭讓他不要繼續往外走。
「張……張大人已經……已經按照巡撫大人所說的,把人都集中到牢房裏去了呢!」蹇德撲通一身跪倒,「巡撫大人的命令在下已經完成了,求徐大人開恩,放在下回家去……」
「回家去傳染家人,還是去傳染街坊鄰舍?」徐可求一聲大喝,「讓你回老家還差不多……」
「什麼?」蹇德忍無可忍,終於勃然大怒,「老子無罪,無非就是多了一句嘴而已,就算你是朝廷大員,還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要我這條命了不成?」
「不要了你這條命,那就是在要渝州百姓的數萬條命呢!再說你這條命也是『撿得』的,死了有什麼可惜得啊?」徐可求說完了,又用鼻孔哼了一聲,便命令身邊的一個親兵放箭。
「你這個狗官真……」蹇德才說了半句話,便聽見嗖的一聲,一支箭矢插進了他的喉嚨,把他要罵出的髒話給堵了回去。
「用火炮往衙門裏四處拋撒了生石灰粉末後大家再進去,然後把集中在牢房裏的所有人全部射殺!」徐可求接着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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