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希夷執掌恩科,但試卷卻不歸她擬,她自己心知肚明,什麼四書五經她就算是讀過,讓她去考只怕連鄉試都過不了,更別說大考了,陳祚顯然也清楚這一點,只是與她客套分工,請她負責保證試題與答案不外泄。詞字閣http://m.cizige.com
恩科歷年來舞弊之象難禁,今年希夷與離衛盯着,倒是無人敢動什麼手腳,人人自危,她是什麼人啊?柳氏滿門抄斬時刑場砍了三天,洗地花了幾天,真沒必要往她面上去犯。
她雖不識四書五經,至少辦事還算得心應手,而且她這個職位,既然是聞秩宇設立,必是聞秩宇授意做事,但凡她主動干點什麼,朝臣們都要猜猜這是不是那位的意思,便不太敢與她對着幹。
因此今年貢院這般戒備森嚴,風都難透出些來,傳到京城待考的考生耳朵里,希夷的名聲平白就好了許多。
畢竟大多都是寒門子弟,若是有人資質平平不過多個一百兩銀子,卻能高中一甲,誰能服氣?
等陳祚與一眾老臣擬完了考卷,做個樣子給她看一眼,她看着就頭疼偏還要顧着表面功夫,仔細審閱一番,再微微頷首說一句「善。」
而後封好試卷,準備待考。
八月十二。
希夷走下馬車,貢院早已人滿為患,雖未開考,考生早已開始搜身入內,見她露面,都好奇的打量起這未經考試,與虞瑾瑜一般直入青雲的一品女官。
但與虞瑾瑜不同的是,虞瑾瑜畢竟是東臨名門出身,就算後面家逢變故,她在京也是久負盛名,可是希夷這個人,從冒頭到現在,誰聽過她年歲幾何,是哪人士,從何而來?
她往裏走,一步一步,襯上那威儀無比的官服,負着手,寬袖雲肩,紫雲髻垂在身後,除了一些脾氣臭些的老臣和陳祚,誰不要對她俯首作揖?
她與陳祚行了個同僚之禮,在主位坐下。
開始考試前,總要有些長篇大論,希夷不愛出這個風頭,更討厭念那些晦澀難懂,湊在一起她便全不識意思的詞,清清嗓子淡然道「陛下登基,朝中國內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際,秋試恩科提前舉辦,皇恩浩蕩,特予有才有志之士報銷朝廷的機會。望各位盡數夜夜寒窗苦讀的本領,才幹盡顯,待榜上有名,與各位一齊報效陛下,本官將榮幸之至。」
「開始吧。」她對邊上說道。
看她完全不按稿子來,陳祚辛辛苦苦幫她寫的稿子便打了水漂,等她坐下,對陳祚輕聲道「國公爺年事已高,如今雖然入秋還是有些暑熱,國公爺不如早點歇息,這兒總有人輪着看。」
陳祚知她是給自己個台階下,解釋下不按稿子來之事,但至少表面上是一派體恤他的樣子,他便笑着受了,象徵性的坐了一陣,由着門生扶起來離席。
恩科監考,哪用得着這些老骨頭整日盯着,便是希夷也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這是聞秩宇登基後第一次科舉,她這個聞秩宇的心腹自然要從頭坐到尾,彰顯聞秩宇對本次恩科的重視。
三天下來,見射卿片刻不離,一眾學子不由感到皇恩浩蕩,只是希夷出來貢院,反倒氣色不佳,一上了車架便累得慌。
她三日不曾午休,在外面還不敢露出一絲睏乏之意。
如今考卷封存待改,已經沒她什麼事了,總不能期待着希夷來改卷子,聞秩宇派她來本身也是因她如今沒什麼政績,總要給她添點彩頭,畢竟彈劾政敵拉人下馬,威是立足了,名望還是塊臭抹布。
轉眼就是中秋了啊。
最近白家也差不多了,政事堂閣老名亡實亡,朝野之間,徹底洗牌,射卿勢大不假,皇黨自然也根深蒂固。
如今秋試過了,希夷又怎不會多多安插自己的朋黨到各處,但凡明眼的人,都該知道巴結她,不論她名聲如何,她如今手底下確實有大把的機會。
人人都知射卿是皇黨嘛!朝堂上陳家與皇帝同進同退,陛下怎麼選,他們怎麼選,朝堂上老臣與射卿意見不合時,陛下也多聽取射卿的意見。
就算不如當年虞瑾瑜,這份權勢也是列國頭一份了啊。射卿大人手掌半壁離衛,東千騎也是她的人,哪怕岐王也稍遜一籌。只是最近,西邊杜家要回來了。
中秋佳節,東長鳴一如既往的跟她匯報各地動向,講到最後,神神秘秘的掏出一封信給她,並道「陛下手裏,也有一份。」
她拆開來看,眉頭緊鎖,怎麼偏偏和杜家扯上了關係?
柳家鐵礦的事,明面上不敢來查,暗地裏卻仍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離衛如今稍見起色,自然少不了諸多線索,可這網撒下去,魚卻大的他們不敢收網啊。
不是說聞秩宇動不得他們,至少現在形勢未穩,大權還沒完全掌握,是絕不能輕舉妄動。中央軍有六十萬,都是聞崇正時留下來的,可聞秩宇需要時間拉攏他們,最近柳氏倒了以後,查抄的大量錢兩,初步穩固的朝堂,都給了聞秩宇足夠的金錢和精力。
「罷了,先不要輕舉妄動,盯緊了就是,你派人去查查,杜氏的兵馬到底有沒有二十萬。」還是更多?
「是。另外,大人讓我查的三途,最近的確殺了擒了不少,只是我們還碰到了另一伙人與三途敵對」
希夷沉吟了片刻,道「遇到那伙人,若是觸犯律法照抓不誤,若是沒有,發現了不要置之不理,全部編輯成冊送到我這,檔案留在我手上就夠了,只要我手上這一份。」
「那伙人可有什麼特徵?」他問道。
她又拿起筆,畫了三個圖案,道「白木腰牌,圖案如此。其餘武功特徵詳要,晚些時候我寫給你。」
「是,大人。」
柳子墨很無聊,中秋不能出門玩,和囚犯有什麼區別?
壞蛋就是壞蛋!
柴福正想說要不我去問問,迎面就碰到一個女子,穿着淡藍色的直裾,五官柔和得沒有一絲稜角,他立馬拱手問道「姑娘好,請問能否勞煩姑娘通報射卿大人一聲,公子想去外頭玩玩。」
她微微蹙眉,見柳子墨循聲望過來,點頭道「奉大人之命,我來陪二位上街遊玩。」
「呀哈!」柳子墨從椅子上蹦起來,柴福也喜上眉梢,忙問道「何時出發?」
「只要二位願意,隨時可以。」她淡淡道。
主僕二人高興的逛在前面,她則落後一些,跟在後頭,柳子墨見她只是看着二人興高采烈的看着中秋的燈籠畫,便走了回來,靜靜看她。
她以為是他們缺銀子買,伸手拿出了個鵝黃色的錢袋,遞給他,道「裏面的銀兩,可隨意使用。」
她用左手,把錢袋給他,她的右手若是離得近了,還能看見淺淺的牙印。
比如現在把手湊到他面前這種距離。上次在茶樓有寬袖遮掩,她並不怕被聞橫川瞧見。
她是壞蛋的手下,自己不應該多管的,可她把錢袋給自己的時候,他抿了抿唇,道「你不玩嗎?」
她靜靜的看着他,搖了搖頭。
柳子墨問道「為什麼?」
「在下僅是陪二位出來。」
「既然如此,那就陪我們一起玩啊!柴福,你說是不是?」
柴福點了點頭,心道那位大人的手下都是如此冷淡嗎?
她猶豫了一陣,被他拉住手帶跑「走吧走吧!快來看看吧!中秋可熱鬧了!」
她跟着走時,察覺到別人的視線,眸色一冷,看向街邊一處窗戶。
「好敏銳的洞察力。」商天恆下意識的避開目光,不想惹麻煩,但他看了眼柴福和柳子墨,皺起了眉頭。
「東臨作為一朝之都,人口眾多人流巨大,魚龍混雜,當街遇到位江湖高手也並不稀奇,更何況還是這等節日。」聞橫川沏着茶道。
「不,那個高手身邊的孩子王爺可還記得我與你提起過的,射卿大人放了的那個柳家血脈?」商天恆說道。
「自然,據我所知,射卿是抓到了的,沒殺也不稀奇,上街玩」他想起了那女人的性子,真是無常,搖頭道「也不稀奇,她不想殺的話,放他們活着也無所謂。」
「射卿大人手下果然高手如雲,剛剛那女子僅是一瞥,也給我芒刺在背之感。」
聞橫川手上茶杯一頓,商天恆是人間巔峰的高手,他會有如此感覺,東臨城內有這份實力,不,哪怕天下間有這份實力的女子,也是獨一份。
這才是商天恆想強調的啊。
「你看清她的容貌了嗎?」聞橫川問道。
「不是射卿大人的容顏。」商天恆說道。「許是有易容面具,或是真認錯了人。」
「商將軍是在說天下間本就十指之數的先天不僅多了一人,還是個女子?」
商天恆搖了搖頭,他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怎麼理解又是別人的事了。
她看見了商天恆,不由有些猶豫,看着玩得開心的柳子墨,又不想打擾了,諒他也不敢插手這事。
柳子墨買了好多吃的,都讓柴福拿着,她看着街上燈火如晝,心潮卻一波不起。
人漸漸多了起來,她看着走遠的柳子墨,出聲道「小公子,慢一點,人多要走散了!」
柴福也被擠開了,呼喚道「小公子,慢點!」
一個轉眼間,柳子墨不見了。
柴福立馬丟了東西,連滾帶爬的擠過去,沒有看見人,急忙高呼「小公子!小公子!」
她輕功運起躍上掛着的燈籠引來驚呼,目光如隼尋找着柳子墨,一路向前看去,看着四周,終於發現不遠處暗巷有人抱着一個白衣孩子奔跑,她足尖一點,對柴福道「回府去!」立即追了過去。
可追到遠處,只見一個玄衣男人隨手打翻那個人販子,把柳子墨接住,拎着他的後領,把他放在腳邊,人販子連滾帶爬的跑了。
「律姑娘,又見面了。」他笑道。
「公子,不追嗎?」她抱起柳子墨,確認他沒有受傷,問道。
「跑不了。」聞橫川笑着,畢竟有黑羽衛,而且這人本就是他安排的。。「這是令郎?」他開了個小玩笑。
「表弟。」她道。這身份經不起細查,但明查是查不出問題的,正主的確也有個表弟,不過比這大很多。
「姐姐」柳子墨拱了拱,糯聲道。「這兒是哪啊?」
希夷揪着他的耳朵訓斥他,把前因後果告訴他。
「我我讓人拐啦!」他驚訝道,希夷把他放下,他突然在她飄逸的發間和脖頸處聞到一股氣息,渾身一僵,卻沒有多說什麼,乖乖站定。
「是這位公子救了你,你當說聲謝謝。」說完她先拱手行禮,等柳子墨也道了謝,希夷稱自己要回府了,與他告別。
聞橫川也不跟,看着她的背影,勾起笑意。
射卿啊你落給了我一個怎樣大的把柄!
她私藏柳氏餘孽,再怎麼得聞秩宇信任,這樣忤逆欺瞞的行為,聞秩宇絕不會容許,哪怕聞秩宇不會以欺君之罪治她,也會與她心生嫌隙。
他大可以拿着個威脅她,換得垂涎已久的禮部侍郎和參知政事的官位,可現在看着那個牽着孩子手的希夷,看着另一個這樣的麻煩上街來玩的希夷,他不介意暫且讓這成為一個秘密,因為只要柳子墨還活着,這就是她的把柄。
可他如果現在揭開這件事,就沒有不知名的公子與律心妍這兩個人了,他不介意等一陣子,還想看看她自以為他不知自己身份的時候,如何的與他虛與委蛇。
裝作從來都不認識,裝作一個平凡無比的商賈之女,帶着自己的「表弟」,讓他看清那冷厲威儀外皮下藏着的魂靈。
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因為她明明能殺伐果斷,卻又因一時心軟留下了致命的禍患。
這事兒,若非商天恆告知,他也全然不知曉,實在是巧合,而且若是現在和她捅破窗戶紙,唯一知曉這件事的只有商天恆,沒什麼人會去關注一個孩子,這樣反而會暴露他與商天恆的關係,得不償失。
「以後出門,不許亂跑,否則別出來了。」
柳子墨問道「柴福呢?」
「我讓他先回府,自己去追賊人。」她拉着他的小手一步步走着,說道。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你和若言姐姐不一樣呢。」柳子墨牽着她的左手,問道。
她愣了一下,輕聲道「我姓喻,喻子衿。不言而喻,青青子衿。」
「喻姐姐,我還不想回去,我想再玩一會兒。」他拉着她的左手,晃着道。
喻子衿看着他,道「好。」
「喻姐姐你真好。」柳子墨笑了,有什麼好話儘管哄着。這次倒是不敢亂跑了,且喻子衿左手牽着他,確保他不會走丟。
「我們回去晚了,你們的那個大人會不會怪你?」柳子墨問道。
「不會。」
「那我們去吃醬鴨腿吧,鴨腿最好吃了!」他笑着道。
「可以。」
柳子墨拿着醬鴨腿,喻子衿手上還拿着兩袋,他非要給自己買一隻,給柴福買一隻,她說她不在街上吃,就被包起來了。
「還想吃什麼?」她看着柳子墨,問道,手上提滿了吃食,這本該是柴福的活,自從知道柴福的東西掉了他就又買了好多。「買太多,你也吃不完,會浪費的,若想吃,以後可叫柴福出來給你買。」
「我我不是想吃」柳子墨道,說着慢慢哭了,手上的鴨腿也不香了。「我只是想和柴福,一起到街上玩」
喻子衿單膝跪下,輕聲道「我知道。」然後掏出了帕子,替他擦了眼淚,又去擦嘴。
「我也想和你一起玩」柳子墨看着她,哭得更厲害了。「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大壞蛋的味道」
他曾在府門前,撲向這個惡人,儘管只是一瞬,那似蘭似荷的香氣銘記在他腦中,他在她肩上醒來,在發間和脖頸再一次聞到了那股氣息。
他問她的名字,他拉着從出門起就不曾笑過的她玩,他裝作不知道她是誰。
柳子墨扔掉手上的東西撲到她懷裏,抱住她,捶打她,哭得泣不成聲,喻子衿放下了東西,輕撫他的背,任他發泄。
等他哭累了打夠了,不在意路人的眼光,拿起地上的東西,單手把他抱了起來,一步步走回府去,他還是趴在肩頭抽噎着。
柴福一直等在門口,一直不見兩人回來,和下人說了去問若言,若言只是回道「大人看到了就一定能追回來,追不回來離衛也會去找。」讓他少瞎操心。而此時柴福方才知那個冷麵美人竟就是射卿。
直到此時看見她抱着孩子,提着東西回來,才意識到可能是又去買東西了。
他鬆了口氣,趕忙去接,她剛要把柳子墨交給他,柳子墨卻四肢並用的爬在她身上。
柴福接了個滿懷的尷尬,倒也沒發現小公子哭了,只好去接吃的,她也沒把人從身上抓下來,走入府中,問了他的房間,讓下人去燒水。
她把人放下,剛要走,孩子又從後面撲住了她,抱着她的腿。
喻子衿摸摸他的頭,道「你該洗澡休息了,明早還要習課。」
柳子墨輕聲的道「你不是壞蛋。」
喻子衿搖頭道「好與壞不是這麼容易區分的。在外人眼裏你爹罪大惡極,在你眼裏他是你有着生養之恩的父親,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能完全用好與壞來判斷,在你眼裏,我既是壞蛋,也不是壞蛋。」
「這些,你得長大了,自己分辨。」喻子衿把他撈出來,另外叮囑他「以後只能叫我先生,不許稱呼喻姐姐,在外頭要叫律姐姐,律心妍。」
「這不是你的名字嗎?」他問道。「他們都叫你大人,射卿大人。」
「這是我的名字。」喻子衿對他道。「所以你不能叫,很多人都不知道,明白嗎?」
「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問道。
「只是不想讓它留在史書上。」喻子衿道。「我的名字是爹娘留下的寶貴的禮物,我不能讓它染上污穢。」
刺殺皇帝的罵名,女子在外盡失的清譽,虞瑾瑜那般的權臣。
「你乖乖的,我走了。」她叮囑道。
「醬鴨腿記得拿先生。」柳子墨道。
喻子衿微微頷首。
若言見她回來,問道「大人,沒出什麼意外吧?」
若言是知道她原貌的。
希夷搖了搖頭,把醬鴨扔在了桌上,若言看着她後背和肩頭,都是油漬,問道「大人這是怎麼了?」
柳子墨抱的時候打的時候把手上的油沾上了,她搖頭道「無事,備水沐浴。」說完,她把醬鴨拆了吃了。
若言總覺得今晚的大人有點不同呢。
------題外話------
女主的性格和她的身世有關。
男主的性格也是一樣的。
他們的童年都不一定完全美好,雖然有值得珍視的回憶,但都帶有陰霾。
有些人需要用一生治癒童年,他們二人雖然不至於如此,但那些童年的遺憾造就了他們的價值取向,也正因如此,兩個人最後能走到一起,是很合理的。
然而現在顯然他們不可能走得太近,但聞橫川已經開始了解希夷。
當他認識喻子衿這個人以後,他這裏包藏的禍心,這裏表裏的不一,將會有怎麼樣的改變?
他們的過往,隨着故事,隨着他們交集漸深,總會為對方所了解。
也將展示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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