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到底是沒有上床睡覺。
主要是這床不對勁。
好在顧新還有備用床鋪,直接打了個地鋪。
雖然沒有很濃烈的女子香,但好歹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味道。
感受被窩的舒適感,顧新美美的睡了一覺。
這些天來顧新一直沒有好好休息,臨睡之前他打定主意,下次外出之前一定要帶上床。
月上三更。
尋常大戶人家夜裏都會有人巡邏,更別說六扇門是京師重地之一。
為了防止有武林高手夜探六扇門,所以六扇門內的巡邏很是頻繁。
幾個六扇門的捕頭正好從顧新住所前經過。
其中一個人偏頭看向顧新的房間,道:「聽說顧大人回來了,他還學會了仙法,成了一個仙人?」
另一個捕頭接話道:「錯了錯了,顧大人那不叫仙人,那叫修仙者。」
「仙人和修仙者有什麼不一樣?」
「這我可不知道了...」
尋常人哪裏知道什麼是修仙者,普通人臆測之中,修仙者會點石成金、化水為油,乃至兼職送子職責。
這不是京師人第一次見到修仙者。
上一個修仙者叫做金小希。
人家為了騙錢,在京師大肆展露法術,吸引人朝拜,甚至把自己包裝的很是神秘,就差說自己是九天仙女轉世。
在她還沒事發之前,家家戶戶都在準備材料給她做供奉牌位,還有大戶準備給她建廟著書,為此還差點打起來。
可惜隨着金小希跑路,他們恨不得抽死當時的自己。
不過比之金小希,顧新倒是沒有人前顯聖裝模作樣的意思。
幾個人正聊着天,一道冷風從背後而來,他們下意識一抖。
「見鬼,怎麼突然這麼冷?」
「噓,大晚上的不要說這個字。」
「怕個球,顧大人可就在旁邊,人家神通廣大,真有那些玩意,他能一掌打死一個。」
「聽說最近京師出的那幾宗命案,就和鬼怪有關。」
「可不是,頭都給摘下來了,可憐那幾個倒霉蛋。」
興許是想到最近發生的幾宗離奇命案,他們不由的靠近了顧新房間幾步,頓時感覺到了不少安全感。
最近京師發生了幾起命案,詭異非常,被殺者都是頭被撕扯下來,臉上表情很是驚恐,饒是六扇門的捕頭們處理過不少案子,當時見到現場也有些噁心。
死者們都是普通人,也不是江湖客,所以排除了很大可能的江湖仇殺,而且死者身份各不相同,讓人實在看不到什麼作案聯繫。
坊間傳聞,這是遭遇了鬼怪。
類似於這種鬼故事其實還不少,比如月圓之夜紅毛人、寡婦門前貓叫聲、小樹林不時傳來的詭異男女低吟音...
最近流傳的最廣的鬼故事是:
夜深人靜的巷道里,出現小孩的身影,他踢着球一邊哭泣一邊靠近落單路人,等到路人靠近之後,才驚恐的發現小孩根本沒有頭,這時候『球』滾回來,路人才發現,這就是小孩的頭。
小孩的頭會對着路人問道:『你有看見我的頭嗎?』,然後就會把路人的頭摘下來,頂在自己脖子上遠去。
顯然這是照着最近的命案現編的,每次京師發生離奇命案之後,總會有這些傳聞出現。
幾個捕快拐過一個彎,身影便消失不見。
而在幾個捕快沒有注意到的陰影角落裏,陡然滾出一個小孩的頭。
他看了眼幾個捕快的離去方向,咯咯笑的回過頭。
一個無頭小孩的瘦弱身體正四肢攀附在牆上。
緩緩的...
爬到顧新屋頂。
斷斷續續的哭咽聲響起。
還未走遠的幾個捕快悚然一驚。
帶頭的那個只覺得手腳冰涼。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走在最後的捕快聲音中帶着哭腔:「我聽到我背後有聲音了。」
帶頭的捕快道:「別回頭,繼續走...」
屋內。
睡的並不死的顧新睜開眼。
隨後...
他翻了個身。
「哪家瓜娃子這麼皮,大半夜,還爬人家屋頂嚎嗓子。」
屋頂的無頭男孩:「???」
隨後,
他帶着哭咽聲,緩緩的往下爬。
他附在窗戶上半部分,用着倒吊者的姿勢,透過窗紙盯着屋內。
月光打在他身上,在窗戶上形成一片人形陰影。
顧新當然注意到了。
他眼也不眨的盯着那片陰影,看着那片人形陰影從窗戶緩緩爬到門口。
咯!
咯!
咯!
敲門聲響起。
「你有看見我的頭嗎?」
顧新忍不下了。
起床。
開門!
門外,無頭的男孩微微抬高脖子,好似那裏有一個頭。
顧新眼角餘光里。
一個球狀物快速滾了過來,
直至撞到顧新腳上。
小男孩的臉上帶着血跡,兩隻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顧新,好似在盯着什麼獵物。
他用充滿陰森的聲音道:
「你有看見我的頭嗎?」
看着小男孩雖然稚嫩,但卻隱隱有些俊秀的臉。
顧新硬起來了。
他拽着咯吱作響的拳頭。
抄起地上的人頭。
眼對眼道:「我顧新自認寬厚待人,處處與人和氣為先...但得罪我顧新的人,通常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你今天不給我說出個一二三四五來,我就打爆你腦袋!」
小男孩:「!!!」
說完這些之後,顧新將小男孩腦袋放回他脖子上,虎視眈眈的盯着他。
被顧新注視,小男孩陡然察覺到一股危險感。
「抱歉,我走錯門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飯。」
「別急!」顧新按住了小男孩。
入手感覺冰冰涼涼的。
顧新臉上漏出一個帶善人的微笑:「我這人最喜歡和小孩子玩了,咱們要不要一起玩遊戲?」
小男孩只覺得不妙,咽了口口水問:「玩什麼遊戲?」
「蹴鞠會嗎?」
「你有球嗎?」
「我沒球,不過我看你腦袋挺圓的,不如借我用一下?」
小男孩身子一僵,腦袋就被顧新摘了下來。
顧新牽着他的手,來到院子裏。
「我先來!」
顧新腳上如有神,一腳將小男孩頭給踢了出去。
頭在地上蹦了幾下,滾到小男孩腳邊。
無頭小男孩脖子微微傾斜,似乎看了眼地上的頭,又抬起身子看向遠處的顧新。
顧新臉上帶着微笑。
「踢啊,你不踢,可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的人,通常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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