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讓我意外,我還以為你會借着我開聚會的時候逃跑呢。」聚會結束後,斯諾並沒有急着回到家裏向愚者先生例行祈禱,而是來到房間二樓,伸手關上了之前一直在循環播放喀秋莎的留聲機。
「你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有能力逃跑嗎?」蘭爾烏斯靠坐在沙發上,雖然沒有任何約束,但看得出,之前他的身體一直處於僵硬狀態。
對於無時無刻不在和真造的意識爭奪身體控制權的蘭爾烏斯而言,能夠讓真造情緒高漲的喀秋莎,就是對他最好的束縛。
只是……
「哦,那還真是可惜。」斯諾輕笑着搖了搖頭,隨意的揮了揮手後,便朝着門外走去。
蘭爾烏斯的眼神變得陰鷙,他開始懷疑,斯諾是不是又看出了什麼。
「不,他很可能只是在虛張聲勢,之前他給我植入了『他什麼都知道,並且喜歡在計劃開始時默不作聲,等到獵物以為能成功時再打破一切欣賞獵物絕望』的印象,就是為了只要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就讓我產生懷疑,沒錯,他一定是在詐我!他不可能發現的!」
蘭爾烏斯儘可能的轉動着腦筋,讓自己平復下來,幸運的是,現在的真實造物主雖然在不斷的取代他,但兩者並不共享思維,倒也不擔心這個「小真實造物主」會將他的計劃主動暴露出去。
……
另一邊,回到家裏的佛爾思按照慣例將自己丟在了床上,一邊聽着休講述那個金色面具的男人給她提出的條件,一邊緩緩的放任睡意的侵襲。
休對於好友這幅做派也早已習慣,等到佛爾思雙眼合上,她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臥室,不過沒多久,床上的佛爾思便如同恐怖片中的場景一般,「唰」的一下猛然睜開雙眼,赤足踩在地板上,躡手躡腳的朝着門口移動。
……
書房裏,休已經用靈性封閉了房間,點燃了三根蠟燭,開始準備香草和精油。
雖然她這個仲裁者並不擅長儀式,但佛爾思卻多少懂得一些儀式魔法,這讓兩人的家裏並不缺少這樣的材料。
只是,就在她用銀匕製造靈性之牆,封閉書房的時候,她身後的牆壁上,忽然打開了一扇光門:
「休,你在做什麼?」
「啊!」休被佛爾思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差點沒把面前的蠟燭打翻,她猛的回過頭,眼神有些躲閃的看着佛爾思,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佛爾思嗅了嗅房間裏的氣味,確認休還沒有開始焚燒粉末,添加精油,這才上前吹熄了蠟燭,一臉鄭重的道:
「你是想要向那位存在祈禱對吧?」
「反正我已經被注視了,乾脆幫你先探探路。」休梗着脖子說道,佛爾思卻搖搖頭道:
「你探路又能做什麼?現在你只是被注視,萬一真的建立了聯繫該怎麼辦?向偉大存在祈求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我也想詢問我父親的事情……」休仍舊維持着那副倔強的樣子,找來了自己萬用的藉口,可佛爾思卻嘆了口氣:
「兩件事不一樣好嗎?你父親的事情是人間的內幕,偉大存在怎麼可能會知道,除非祂或者祂的信徒本就是這件事情的參與者,但如果是參與者,又怎麼會告訴你?而滿月囈語是神秘學上的事情,那位那位存在不知道,也可以隔斷聯繫。」
眼看着休還在遲疑,佛爾思少見的硬氣起來:
「今天晚上你和我待在一起,哪也不許去,明天晚上我會向那位偉大存在祈求庇護,就這麼決定了!」
……
清晨,在例行對愚者進行叫早服務之後,斯諾來到了勇敢者酒吧,看着好像一天到晚都在打桌球的卡斯帕斯,斯諾沒有廢話,直接道:
「我有事找你身後那位,幫我引薦一下。」
「你確定?那傢伙可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非凡者,他甚至不怕子彈!」卡斯帕斯有點擔心的說道,斯諾卻是露出了一副燦爛的笑容道:
「放心好了,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的,而且我不是來找茬的,你就告訴他,我手裏由他無法拒絕的東西。」
「聽起來你好像認識他……算了,你們非凡者的事情,我不想參與。」卡斯帕斯揉了揉那發紅的大鼻子,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桌球室。
大約十分鐘後,他才再次回到了斯諾面前,沉聲道:
「他同意見你了,不過我要提醒你,他的心情看起來並不好。」
「這並不是問題,相信我,他的心情馬上就會變好的。」斯諾自信的翹起嘴角,跟着卡斯帕斯來到了一間棋牌室前,卡斯帕斯用與他粗魯外表不符的動作輕輕敲響房門,直到得到允許之後,兩人才走進門內。
房間裏打牌的人不少,不過每一個都缺乏「活着」的感覺斯諾並沒有開啟靈視,而是給了卡斯帕斯一個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卡斯帕斯用有點擔憂的目光看了斯諾一眼,不過還是轉身離開了房間,直到房門被關閉,白襯衣黑馬甲的男子才站起身來。
他的眼中仿佛充斥着濃郁的惡意,一群活屍為他烘托氣氛,但斯諾卻仿佛完全不受影響,大大咧咧的抽出一張椅子,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不過二十八九歲的男子。
似乎是有些意外斯諾的態度,不過對方並沒有收斂起他的惡意,而是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備後,用低沉的嗓音問道:
「你想見我?」
「不用緊張,我只是一個商人,而我覺得,你們應該會很需要我的商品。」斯諾的笑容仍舊燦爛,【誰都以為自己能看穿】則給他披上了一身親和力極佳的外衣。
雖然這種親和力並不足以讓敵意消除,卻至少能保證大部分腦子正常的非凡者不會把他當成是在挑釁。
「你打算賣什麼?」男子警惕的看着斯諾,他懷疑這個人已經了解到了他的真實身份,而對方,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能夠讓囚犯途徑不受滿月影響的符咒。」
「嘩啦!」
房間中所有的活屍幾乎同時站了起來,男子的身上更是散發出了足以讓地面凍結的寒意,他用那雙仿佛隱含着無窮惡意的眸子注視着斯諾,冷冷的說道:
「你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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