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因為積累了足夠的幸運,萊特的晉升顯得是那樣的平穩而迅速,幾乎是在魔藥喝下後的幾個呼吸間,紊亂的靈性便已經被收斂起來。
那副遊刃有餘的模樣,甚至比起普通人喝序列九還要輕鬆一些。
「雖然沒有花時間去積累幸運,不過我晉升儀式中積累的幸運還有剩,靈性知覺也沒有什麼危險反饋, 可以出發了。」
萊特感應着自己的狀態,迅速適應着贏家的能力,說到底,贏家可以說是所有序列五中非凡能力最少的序列,因此不像其他序列那樣需要一定時間的鍛煉才能夠靈活運用,好運在「幸運兒」時期便已經明白該如何利用, 而厄運則被災禍教士所習以為常。
他只需要大致習慣被提升的肉體強度和靈性的增長,便可以快速的投入戰鬥, 而這, 通常花不了天多的時間。
「沒問題就好。」一直開啟靈視的斯諾看着萊特那平穩而柔和的靈性,輕輕點頭,三人便走出酒館,朝着通往一層甲板的通道走去。
此處的艙門同樣已經閉合,不過和第二層不同的是,這裏的艙門是從外面關上的。
在這裏躺着一具船員的屍體,他的雙手齊根而斷,鮮血撒在了艙門上,黏稠而血腥,他的背部有明顯的鞭撻痕跡,與這一層其他的死者沒什麼不同。
「感覺就像是這些船員把客人們關在下面之後,結果被潛伏在上面的人殺了。」
塞拉看似隨口的說着她的推測,斯諾則如之前一樣,直接法術開門。
雖然說這次可以直接轉動閥門,但如果可以的話, 誰也不想去摸那個沾着血污的把手。
艙門被吱呀的聲響中打開,露出深邃的樓梯口,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 下面居然還能看到點點的火光。
「不是着火,應該是煤氣燈。」塞拉簡單觀察了一下,便做出了判斷,而萊特則充滿了贏家的自覺,主動的走在前面開路。
一段短暫的樓梯之後,有些雜亂的一層甲板映入了三人眼中,和整潔的三層甲板、秩序井然的二層甲板不同,這裏顯得隨意很多,除了廉價食堂那個與船員宿舍,就只剩下一個個空蕩蕩的貨倉。
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甲板上,鮮血染紅了地面,他們穿着各式各樣的衣着,看起來應該都是乘客,和二層甲板中死的整整齊齊的水手服形成了明顯的差別。
「死因也不一樣。」作為一個別名偵探的守知者,塞拉主動承擔起了驗屍的任務,她翻開一具屍體,熟練的掀開衣物,搜索着致死的傷口。
片刻後,粗略檢查了七八具屍體的塞拉皺眉站起,表情嚴肅道:
「這些人死於自相殘殺。」
「自相殘殺?心智類法術?」萊特有些警惕的蔓延靈性,隨即便被靈性警告,讓他避免去看斯諾,對於這種情況,萊特心中多少有了些想法,意識到自己那忽然暴增的幸運源頭之後,他語氣也變的恭敬了一些。
「不知道,和上面那些屍體一樣,靈體全部消失了。」塞拉有些嫌棄的甩了甩沾滿血污的手套,但出於理智考慮,她並沒有立刻脫掉。
「這艘船到底是什麼情況?」萊特很想靠着跺腳來發泄自己的緊張情緒,但看到地面上積了一層的血水,他還是明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三人踩着已經開始變得黏稠的血漿繼續前進,比起二層甲板上那整齊劃一的死者,這一層的死法真可以說得上五花八門。
有被刀捅死的,也有被槍打死的,還有被鈍器敲死的和被硬生生掐死的,甚至偶爾還能看到幾個自殺的。
他們無一例外已經失去了靈體痕跡,表情或者猙獰,或者驚恐,看起來在生前便受到了強烈的刺激。
「如果不是船上那些異常,我會懷疑這是遭了教唆者。」塞拉看着這些自相殘殺的船員,眉宇間透着絲許恐懼,斯諾聞言,當即想到了特莉絲搞出來的那場慘案。
萊特一言不發的走在最前面,充當着他探路的職責,就在三人即將走到船尾位置的時候,他的腳步忽然一頓:
「我看到苔蘚了。」
「苔蘚!」
塞拉和斯諾立刻順着萊特指向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具青年的屍體,表情與其他屍體一樣驚恐而猙獰,不過和那些屍體不一樣,他的下半身已經生出了許多的苔蘚,那種滑膩的視覺感官,讓人忍不住想要嘔吐。
不過斯諾的注意力卻不在那些苔蘚上,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徽記——
那是由閃電與風暴的象徵符號組合而成的,代表風暴教會的聖徽。
「這是一個代罰者。」
斯諾肯定的做出了陳述,隨即,他的腦中冒出了一個疑惑——
為什麼沒看到非凡特性?
被人帶走了,還是……
斯諾的視線重新聚焦在那些灰綠色的苔蘚上, 心中升起幾分不妙的感覺。
「也許直接跳船是個不錯的選擇。」萊特似乎也聯想到了什麼,有些悲觀的嘀咕道,塞拉聞言搖了搖頭,「這艘船連祈禱都被禁絕了,如果真的可以逃跑的話,我不覺得這些代罰者會被一扇艙門阻隔。」
「說的也是。」萊特嘆息一聲,繞開那正慢慢被青苔覆蓋的屍體,隨着越來越接近前往底層的樓梯,路上帶有苔蘚的屍體也越來越多,其中,光是佩戴着風暴教會聖徽的屍體,就超過了五具。
「誰?」
忽然,幾乎重疊的三聲喝問自前方傳來,塞拉打了個激靈,差點一腳踩在旁邊的屍體上,萊特則是第一時間舉起了手槍,斯諾則是摸出了黑夜聖徽,靜謐而安詳的力量順着黑暗的蔓延擴散開來,而他那帶着斑駁暗紅色的影子,也順着黑暗的掩護,朝着前方蔓延開來。
一枚散發着太陽領域力量的火球緩緩升起,將一段船艙照得大量,帶有淨化效果的光芒驅散了黑暗的靜謐,同時也將三個互相對峙的人映照出來。
對於眼前這三個仿佛隨時都會開打的乘客,斯諾並不陌生,使用太陽領域能力照明的那個,是之前在賭場見過的藍眸中年人,看他此時佩戴的徽記,應該是風暴教會的代罰者。
站在他身側的青年,則是有着一張勉強達到極光會招新標準的帥臉,正是斯諾在塞拉那裏看到過的傑克。
不過最讓人在意的,卻是站在這兩人對立面,渾身散發着邪惡氣息的男子,那張臉,屬於一個應該已經死去的男人——
巴博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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