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夢想號上,斯諾在一群舔狗殺人般的注視中,跟着艾德雯娜一起鑽進了船長室,隨着大門的緩緩閉合,他略顯意外的道:
「真是稀奇,想不到你居然會主動找我,我本以為你這段時間應該會在蘇尼亞海給那些反抗軍輸送物資呢!」
「……」艾德雯娜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用流轉着奇特光芒的雙眼注視着斯諾,片刻後,才深吸了一口氣道:
「祂降下了神諭。」
「神諭?」斯諾眉角上揚,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你說的祂是指哪位?」
「知識與智慧之神。」艾德雯娜直截了當的說道,完全沒給斯諾玩梗的空間,隨着神靈的尊號被報出,船長室內一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作為知識與智慧教會經略海洋的黑手套,黃金夢想號的船長,冰山中將艾德雯娜確實算得上是知識與智慧教會的中高層,職稱相當於主教,考慮到蘇尼亞海算是她教區的關係,她的地位甚至接近大主教。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她就有資格接收神諭。
或者說,知識與智慧之神是神靈中對於信仰最「無所謂」的那個,就如之前艾德雯娜說過的那樣,知識教會的信徒只信仰知識本身,知識與智慧之神甚至不要求他們足夠的虔誠。
不過這也就意味着,知識與智慧之神,很少降下神諭,實際上,從第五紀以來,知識與智慧之神明面上下達的神諭,甚至不超過十條,而其中大部分都在背誓之戰前,當倫堡三國獨立,成為政教一體制國家後,知識與智慧之龍似乎就再沒怎麼「動彈」過。
在短暫的沉默後,斯諾像是理清了思路,表情也略微嚴肅了幾分,他伸手摩挲了一下食指上的王冠戒指,開口道:
「神諭的內容?」
「整個知識教會高層同時得到神諭,是關於倫因之戰的細節,和鐵血十字會的合作,以及戰鬥方略的。」艾德雯娜簡單的說道,斯諾點點頭,「這個我大概才能猜到,不過你說同時得到,那就是說,你還得到了另外的神諭?」
「沒錯。」艾德雯娜點了點頭,「知識與智慧之神,賜予了一件物品,交給『悖論』的物品。」
「……」斯諾眯起眼睛,似乎是在懷疑自己聽錯了一般,他沉吟片刻,問道:
「有什麼特別的話嗎?什麼都可以。」
「沒有,只是讓我舉行賜予儀式,然後將那東西賜予了我,並讓我交給『悖論』。」
艾德雯娜的語氣非常彆扭,因為她現在也陷入了一種迷茫之中,她現在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戴上那枚戒指本身,也在兩位偉大存在的計劃之中。
自己以為自己冒着巨大風險成為了雙料信徒,結果卻發現只是變成了兩家大佬的聯繫人?
「所以你找我來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想把東西交給我吧?」斯諾看着艾德雯娜的表情,越發奇怪起來,就算得到了神諭,艾德雯娜也應該鬆口氣才對,直接舉行獻祭儀式,將東西獻給悖論才是正理,為什麼會找自己?
「我擔心會觸怒『悖論』,但我看不出來。」艾德雯娜在這種時候表現的意外的坦率,或者說……慫?
不過仔細想想,這就好像對人來說,舊印看起來並不是什麼壞東西,但是如果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以為是什麼好用的魔法道具,然後把它祭祀給神……
好吧,好像還有點道理。
斯諾頓時秒懂了艾德雯娜的想法,掏出一枚金幣向上一拋,整個船長室被封閉起來,艾德雯娜見狀,不等他多說什麼,便從船長室的書桌抽屜中,取出了一個被靈性之牆層層封閉的盒子。
當靈性之牆被打開,盒子中卻並沒有如斯諾想像中那樣,泄露出某種源自亘古的氣息,又或者放出強烈的污染,就好像什麼變化都沒有似的。
但斯諾的眼神卻在看清楚盒子之後,發生了變化。
因為這盒子,有問題。
它不是承載非凡特性常用的鐵、錫、銅之類的金屬材質,也並非是骨骼、玉石甚至塑料之類的玩意,而是一種仿佛岩石般灰白,卻又帶着細膩紋路的角質結構,如果斯諾沒猜錯的話,這很可能是龍鱗……
或者進一步說,它很可能是屬於智慧之龍的鱗片。
神靈用自己的鱗片製作的盒子,其中盛放的,會是什麼?
斯諾的表情變得嚴肅,三個豬頭人忽然出現,在本就被悖論的權柄所增幅過的靈性之牆上疊加更多的防護,而艾德雯娜也愕然發現,船長室內所有的非凡物品都陷入了失活狀態,哪怕是她自己,也處於一種無法外放靈性的狀態。
雖然她的靈性,她的特性都還處於身體之中,但哪怕只是開啟靈視,都已經無法做到。
外有咫尺天涯+三隻小豬,內有連鎖反應+混亂氣場,斯諾在做完了這些之後,取出了兩枚金幣,金幣的正面都是惡魔,但另一面,一枚刻畫着一個無瞳之眼與扭曲之線結合的圖案,另一個則是有着∞雙瞳的眼眸。
哪怕無法使用靈視,艾德雯娜也能夠憑藉直覺感受到那兩枚金幣上屬於高位存在的力量,隨着白馬非馬與源堡兩大源質力量的釋放,斯諾伸手輕輕拂過隱藏在領帶下的天堂製造,這才終於將手伸向了盒子。
咔嚓……
由巨龍鱗片打磨而成的盒子被開啟的瞬間,一種比玻璃與塑料泡沫摩擦更讓人難以忍受的聲音從中傳出。
哪怕沒有一點超凡力量影響,那聲音仍舊讓任脊椎發冷。
雖然盒子看起來比鐵質捲煙盒也大不了多少,但內部的空間卻遠比想像中更大,而在那虛無一片的空間中,一柄懸浮在半空中的無柄彎刃,正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彎刃長度接近一米五,黑與紅的流光在刀鋒流轉,它的形狀略顯扭曲,單面開鋒的樣子有點像是斷掉的鐮刀,但卻比鐮刀的刀鋒更加狹長,抽象點來說,甚至有點像是沒有刀柄的大弧度逆刃武士刀。
而且隨着斯諾的注視,這柄彎刃正在一點一點的將自己「掰直」,雖然幅度非常的緩慢,甚至幾十年也不見得能掰出1度,但它確實在動,而那令人牙酸的聲音,正是這種強硬的「形變」所產生的。
「居然是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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