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蘭有些愕然,雪梅為什麼要將這個鐲子送給她,當初她還因為這個鐲子和雪梅吵了一架。就因為這一架,她事後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雪梅卻是心裏有另一種打算。
既然這個鐲子她以後不能再戴了,那就只能放在首飾盒裏。可是放着也是怪可惜的,還不如給麗質或者翡翠。她一開始根本就沒有考慮到芳蘭,可是董宜人和她說過一句話,卻一直在她腦子裏盤旋。
董宜人說過,家族和睦勝過千萬兩黃金,尤其是出嫁之女,身後若是有一個強有力的娘家絕對比一個軟弱無能的娘家更有用。
她後來仔細一想,董宜人說的確實是非常有道理,現在這個社會講的是宗親理法,一個大家族絕對自己一個小家出去打拼要好。雖然她從心裏瞧不起大房,可是劉承志和刑氏卻是從心底還是認為劉承業是他們的大哥,在遇到大事方面還是願意找劉承業商量。
既然自己沒辦法改變,那就只好適應了。
正好也可以借這個鐲子的事情,告訴別人劉家二房和大房沒有起什麼糾紛,我們劉家依舊是家庭和睦。
再說,她一直認為芳蘭就是個沒養好的帶了公主病的小姑娘,沒有什麼害人的心思。她和自己不合,也不過是嫉妒和羨慕,應該是不會生出害自己的心思。
自己都二三十的人了,何必和一個十五歲還在叛逆期的小姑娘斤斤計較?她沒長大,難道自己也沒長大嗎?
芳蘭抬起頭,看了看雪梅,見到她托着鐲子,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似是真心實意要送給自己的。
不由得咬了咬嘴唇,低聲道:「你是真心要送給我?」
這個鐲子她是真心想要,老爺子和饒氏以前雖然是寵着她。卻沒有給她置辦過幾身像樣的衣服,也沒有置辦過什麼像樣的首飾,不是銀的就是鎦金的,她哪裏見過這樣純金鑲玉的首飾?
當初伍娘子一送給雪梅的時候。她便被這個鐲子吸引住了。若是能戴在自己手腕上?再配上一身好看的衣裳,那該有多漂亮?
可是伍娘子偏偏只送給了雪梅一個人!這也是她沒忍住在大哥婚禮那天鬧的原因。事後,她被劉承業用竹條打了一頓,這也是她自生下後第一次挨打。
自然,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是自己的錯。明明是雪梅不捨得讓她看玉,這完全是雪梅的錯。
雪梅聽到芳蘭這樣問她,便點了點頭,「確實是要給你一隻,給翡翠一隻。我和麗質都得了一個玉葫蘆,想着我們都有東西了。不能厚此薄彼,就把鐲子給你們。」說着便將袖子裏的一個玉葫蘆遞到了芳蘭面前,讓她仔細的觀看。
麗質見狀也忙從袖子裏將用帕子包得仔仔細細的玉葫蘆也拿了出來。
芳蘭的眼神黯淡了起來,若是自己那天不和雪梅吵架,會不會這次也能帶着她過去?如果自己去了。這個玉葫蘆想必就是自己的吧?
翡翠則是滿心的歡喜,她還小,最喜歡這種亮晶晶的東西,見到姐姐要把鐲子給她就伸手接了過來,嘴裏一迭聲的說着謝謝,又讓雪梅幫她戴上。
雪梅就解開了金鑲玉上面的搭扣,替到了她的手腕上。點着她的小鼻子笑道:「你也戴不了多大一會,這可是玉的,萬一你磕了碰了怎麼辦?一會交到四嬸的手裏,讓她幫你收着。」
翡翠原本興奮的臉色立刻垮了下來,隨後又不情願的點點頭。
雪梅又把另一隻鐲子再次遞到了芳蘭的面前。
芳蘭見到翡翠都收下了,猶豫一番後也接了過來。
「我幫你戴上?」雪梅笑着道。見到芳蘭頜首,細心地幫她戴到了手腕上。
這邊,劉老爺子也看到了雪梅的舉動,不由得拈鬚而笑,深為雪梅的體貼和大度而高興。
一個家族最重要的是什麼?就是家族裏的人心齊。如果各過各的小日子,那麼以後就不會再有什麼前途。二房是個顧全大局的,果然自己沒有白疼他們。
再回過頭看了看劉承業,只覺得心裏說不出來的膩歪。還是老話說的好,棍棒之下出孝子。自己就是待老大過於溺愛了,若是自己待他和幾個兄弟一樣,他哪裏能變成現在這樣?
他哪裏像個讀書人?竟是像個市儈的屠戶。誰見過和侄女爭搶東西的大伯?看看他分的禮物有一點公平可講沒有?好東西都在大房,若不是最後劉老爺子再主持分了一次,只怕又要涼了三個兒子的心。
劉老爺子嘆了口氣,只覺得無比的蕭索。通過這次分禮物事件,讓他對大兒子徹底失望。
雪梅和芳蘭說完了話,便走回了劉承志的身邊,拉住他的衣袖問道:「爹,你問問我爺,以後咱們家怕是要和知府家裏當做親戚走起來了。以後咱們和知府家裏來往送的禮還要不要送到老宅?」
劉承志滿心的歡喜立刻被這句話給澆了一個透心涼,就連刑氏也醒悟了過來。
知府家送的禮以後可是需要還回去的,以後即是當成親戚走動了,那麼一年四時八節還有知府和董宜人生日的時候都需要過去送禮。難道每次送過禮後知府家裏回的禮都要送到老宅嗎?只出不進的話,誰能承受得起?
刑氏就狠狠地瞪了劉承志一眼,轉過頭去問雪梅,「那乖女說怎麼辦才好?」
雪梅也沒有多說話,只是淡淡地道:「咱們已經分家了,還能怎麼辦?」
劉承志怔了怔,在心裏仔細揣摩這句話的意思。
「爹娘是一心替老宅大房着想,可是你看看今天分的禮物,可有一件好東西給咱們了沒有?一次次的忍讓和後退,只怕讓人覺得咱們軟弱可欺哩。」雪梅見到劉承志似有所動,便趁機勸道。
今天這次分禮物,因為劉老爺子也去見了知府,他要求分給四房,這無可厚非。可是下次劉老爺子不去的時候怎麼辦?萬一大房以這次為例,要求下次二房次次都要分禮物。又或者大房要求四房一起承擔禮物,這和沒分家前有什麼兩樣?
劉承志想了想,便去找了劉老爺子。
「以後絕不按這個例子走!」劉老爺子聽了兒子的話後,猛地搖頭。並且將聲音微微抬高到屋裏所有人都能聽到的地步,「以後你二房再去和大老爺家的後宅走動,那就是你二房的事情。和老宅無關,和其他幾個房頭無關。即是已經分家,咱就按分家的步子走。」
劉承志得了這個保證就連連稱是,綻放出笑容來。
劉承業倒是急了,急忙走到劉老爺子身邊低聲道:「爹,二房能和知府家的搭上關係,這對咱們老劉家是好事。以後……」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劉老爺子猛地打斷。
「二房是二房。和你沒啥關係。」劉老爺子不悅地道,「你即是已經搭上了教喻的路子,怎麼還想往大老爺子身上靠?這世上的好事不是你一個人能佔全的。」
劉老爺子說着話就往王秀兒那裏看了一眼,隨即又收回了眼神,直直地盯着劉承業。
「即是大房是教喻的人。以後你和二房就不能太親近。我是個粗人,也不會說啥好聽的拐彎的話,我就是明里告訴你。以後大房和二房除了還是兄弟外,最好不要再來往了。」
劉承業怔了怔,心裏泛起了嘀咕。
王秀兒唰的一下變得臉色慘白,身子搖晃了幾下,身後的胡養娘一把將她扶住。她真沒有想到劉老爺子竟然會當面說起這些事情。什麼搭上教喻的路子?這不就是說王秀才是和知府為敵嗎?這話明明老爺子可以私下裏和劉承業說,為什麼非得拿到家裏人都在的情況下讓大家都聽到?
這明明就是在打自己的臉!是了,一定是自己婚後,呼奴使婢讓老爺子看得不順眼了。早就聽說劉家不是什麼良善之家,沒想到竟是這麼不顧臉面?
王秀兒到底是孫媳,心裏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是臉上卻不敢露出來。只是咬着唇,垂目落淚。
敬東沒有明白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卻看到了妻子臉上的表情,便往妻子那裏湊了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王秀兒抽噎一下。止住了淚水,抬眼看了看丈夫,只覺得心裏一股暖流涌過。敬東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才能,為人也有一些自私,可是待自己卻是極好。
能有這樣的丈夫,也是我王秀兒這輩子修來的福氣。
雪梅嘆了口氣,看了看劉老爺子再看看王秀兒,只覺得說不出來的煩燥。老爺向來都是這樣,打壓一個便使勁的打壓,寵愛一個便使勁的寵愛,根本就不顧慮另一個人。
以前是眼裏有劉承業,事事苛刻其他幾個兒子,現在眼裏有了劉承志,就處處看大房不順眼。大房最得臉的是王秀兒這個孫媳,可是他非得在眾人面前打王秀兒的臉。
好像這樣就能提高二房的身份似的。
雪梅就打定了主意,讓劉承志以後少到老宅來。萬一劉老爺子拿出以前待老大的態度對待劉承志,只怕他根本就吃不消這*湯。
可是自己勸了好幾次,劉承志還是這樣事事將老宅放在前面。以後劉老爺子若是待他好了,那可怎麼辦?
說好遠離老宅的,怎麼就和老宅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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