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王跟你說的是吧?」長毛仔也不質疑元寶的話,拎起桌面的礦泉水瓶,帶着人走上前,舉起手掌拍拍元寶的臉蛋:「元寶,這件事情很嚴重,你我兄弟一場,不要說兄弟沒幫你,你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馬王說的!」元寶乾脆一口氣把事情咬死,總之,絕不能說是飛麟講的,更不能說太子哥也知道,要知道,現在飛麟也是太子的人,而飛麟之前又是坐館的人,事情很亂,理不清。
那就把鍋丟給一個能欺負的堂主身上,總之,先把鍋甩出去,馬王派人打過來,堂口兄弟們也撐得住。
大家都是幫太子哥做事,有事你先扛扛,反正我沒出賣太子哥,你要敢出賣,你就完蛋啦。
「行,我現在去找馬王。」長毛放下手,點點頭,帶着幾個人逍遙而去。
半小時後,長毛在尖沙咀,嘉諾撒聖瑪利小學門口,找到正在接小孩放學的馬王。
他右手拎着一瓶礦泉水,戴着虎指,揮手讓幾個小弟留在車邊,獨自走到馬王面前:「馬王。」
「長毛?」馬王表情微變,也認出面前的人,將兒子悄悄藏在身後,一個男人當真正遇到麻煩的時候,第一直覺一定要是保護自己的孩子,女人。
長毛望了孩子一眼,表情隨意的道:「小孩挺可愛,有件事搵你聊聊,就幾句話。」
「歡歡,你去車上找阿姨。」馬王穿着夾克襯衫,推推小孩:「乖!」
小孩背着兒童書包,猶豫的轉身走上一輛保姆車,長毛等着小孩上車,再跟馬王講道:「有人在江湖上放風,話阿公要連任,邊個說的?」
「不是我。」馬王立即否決道,長毛仔說道:「元寶說是你講的。」
「操他娘的死元寶,那傢伙嘴最近殯葬生意不好,想要搞鬼,長毛你別信他的。」馬王張口咒罵,心底里卻開始打鼓:「這件事情不是阿公自己話的嗎?」
「難道,有人要跟阿公搶坐館,放風攪亂阿公的局,會是邊個呢…邊個有實力呢……」馬王腦海里思維開撕發散,長毛則甩着礦泉水瓶,耿直的問道:「不是你講的,那是邊個說的,你不告訴我一個名,我就要請你回刑堂幾天。」
「唔要怪我,馬王哥。」長毛仔眼神憐憫。
馬王脫口而出:「地主,是地主話的。」
「行,要是地主說他沒講,我再回來找你。」長毛點點頭:「你先送孩子回屋企。」
他也不拖泥帶水,轉身帶人坐上轎車離開,一小時後,幾名刑堂打手拉開商務車門,跳下車動作麻利的將地主拖進車內,地主幾名馬仔試圖上前阻止,刑堂人手卻亮明身份,幾名馬仔無奈作罷,地主哥的人手卻緊張起來。
「吱啦。」長毛坐在商務車內,看見地主被兄弟拖上車,迅速關上車門,用一張膠帶黏住地主的嘴,逼問道:「誰說阿公要連任的?」
「給你幾分鐘考慮,等我撕開膠帶,你最好直接說,你猶豫一秒鐘,我就把你丟下車……」商務車已經啟動,行駛在道路中央,地主雙目驚恐,聽懂長毛的話,連連點頭。
長毛仔一開始還對各區堂主有幾分尊重,可是越問道後面越直接暴力,沒那麼多時間繞彎子。
今夜就要把消息給挖出來,刑堂做事,講究效率。
長毛上下審視地主哥一番,得到對方了解的眼神,當即撕開膠布,地主毫不猶豫的說道:「飛麟,飛麟說的!」
「太子哥,刑堂在刮人,找那個放消息說阿公要連任的傢伙。」早些時候,元寶躲在店鋪里,搬出一台座機,撥打張國賓的個人電話。
張國賓收到消息,大感意外:「刑堂都開始做事了?」
「是啊,太子哥,你有什麼指示,早點放話。」元寶悄悄低下頭,捂着電話道:「兄弟們都支持你,距離換屆的時間沒幾個月啦,要掀掉阿公早點掀,兄弟們還來得及籌備,免得大動干戈,到時候引發大血拼,難收場的。」
「元寶,你說什麼胡話!我點解會掀阿公的場子,收聲,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不用管。「
張國賓教訓道。
「是是是,太子哥,我識的。」元寶連連道歉,掛斷電話之後,心中篤定:「太子哥叫我收聲,大概是要保密,也對,逼宮這麼危險的事,當然要悄咪咪的做,我理解太子哥,想必太子哥也理解我的拳拳之心,等到阿公宣佈要連任的那一天,我第一跳出來反對!」
元寶太過受制於黑柴,腦後反骨又大又粗,有機會做將來的義海五虎,寧願冒點風險都要牢牢把握,雖然都是扛把子,但是威風的扛把子,跟背黑鍋的扛把子,那可是兩種扛把子!
元寶以自己的個性設想,太子先前是隱忍,現在實力有夠,又到換屆關頭,肯定得做準備,你看,阿公都開始行動,太子肯定早有預謀。
「這是人生中的人場豪賭啊!」
元寶心中感嘆。
最激烈的時刻,終於來了!
「飛麟,如果有阿公的人找你,問你關於連任的事情,你就說是我話的。」張國賓打電話給飛麟仔。
當初,他用飛麟仔作為幌子,打着阿公要連任的名號,替各個堂主炒股,籠絡人心,現在刑堂的人找上門,遲早都會找上飛麟仔。
「我知道了,賓哥。」飛麟仔接起電話,神色警惕:「現在江湖上說你要跟阿公爭坐館,真的假的?」
「你不要聽信這些江湖謠言,我發自肺腑的要撐阿公連任,有什麼事情等我通知吧。」張國賓出聲說道。
他肯定不會把飛麟仔賣了,可是事情要有人扛,沒關係,他來扛!
大不了,大不了去跟阿公道歉,就說自己會錯意,不過恐怕阿公也不會信,這件事情的起因,肯定是某個堂口的口風沒把牢。
看來義海十傑里還是有忠於阿公的人,有機會查出來,第一個把他踹開,飛麟在重新接管尖沙咀以後,已經徹底成為張國賓的死忠,一方面是情義,另一方面是利益,兩者加在一起,忠心無可撼動。
但是,飛麟曾經也是阿公的貼身保鏢,心裏也對阿公很有感情,若是太子真要掀阿公的場子,那事情會很難辦。
「唉。」
「這個是江湖。」
飛麟放下電話,長長吐出口氣。
長毛帶人來到尖沙咀的時候,已經不再需要手段,飛麟直接相告:「這件事情是太子哥講的,有什麼事情去找太子哥吧。」
「飛麟,你tm耍我玩呢?」長毛仔眉頭連連直跳,攥着指虎,強壓下動手的衝動,大聲吼道:「太子哥是下屆坐館,你要事情推到太子哥身上,不怕死乜?」
飛麟拿出一部大哥大,遞上前道:「你不信,自己給太子哥打電話。」
長毛仔接過電話,捂着沉吟幾秒,放下電話,瞪了飛麟一眼,轉身帶人離開,當蘇爺收到是太子散佈的消息時,吃晚餐的動作停下,沉默的放下筷子,出聲說道:「有人在我們太子耳邊刮陰風,怕是想讓和義海內訌,這件事情遠比想像中嚴重。」
蘇爺要考慮的不僅是坐館的心情,還有太子的心情。
因為,和義海能否發展好,太子已經是一個重要關節,既然太子主動放出風,背後肯定有深的意思。
「不是內亂,是亂因!」蘇爺年老成精,思緒敏捷,當即想到答案,長毛開口問道:「那會是邊個?」
「警察、勝和、新記都有可能。」蘇爺說道:「警察最善於在社團換屆的時候攪鬼,除掉他們害怕的人,扶持他控制的人上位,當年的大興,長樂都是這樣倒下的。」
「當然,勝和的可能性也很大,你去查查底下有沒有鬼,把鬼揪出來,開會的時候讓他用命向太子賠罪。」
「知道了,蘇爺。」長毛仔大聲答道,事情果然複雜,沒有直接找太子哥是正確的,同時,坐館也顯然知道底下有人散步謠言的事情,不知聽完會作何感想……
o記。
黃志明昨夜帶隊掃了新記幾間地下賭場,清晨六點結束工作,正用襯衫蓋着臉,躺在椅子上,雙腿架着辦公桌,大聲打着呼嚕,洗國良穿着警司制服,噠噠,輕敲兩下玻璃門,推開辦公室門,望見呼呼大睡的黃志明,面露無奈,轉身關上門去給黃私r點了一份午餐,中間抽空去開了個會,過了兩小時,拎着午餐再度進入總督察辦公室。
「黃私r。」
「起床啦。」
他低頭看眼手錶,隨手將外賣丟在桌面,黃志明毫無反應,洗國良無奈的湊上前,附耳說道:「阿明,有靚妹。」
「哪裏!」
「哪裏!靚妹在哪裏!」黃志明頓時在睡夢中驚醒,左右四顧,望見一個保養得當的中年大叔,正笑吟吟的望着他,嚇得跳起身道:「長官好!」
「呵呵。」
「喊你吃飯沒動靜,跟你講一句靚妹,馬上就蹦起來,黃私r,你好黃啊。」洗國良開着玩笑。
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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