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仁用黃sir握了手,禮貌道:「黃sir,我聽說過你,警隊資歷最深的談判專家。」
「呵呵。」
黃榮發靦腆的笑笑,憨厚道:「其實是最沒用,談判里坐十年冷板凳的老骨頭啦,有出息的後生仔都調部門了。」
溫啟仁搖搖頭,堅定道:「靠你了。」
「明白!」
黃榮發立正敬禮:「現在情況已經了解,我先去同毒販聊聊。」
「注意安全。」
溫啟仁囑咐一聲,目送他舉着鐵喇叭,走進警戒線內,謝天生上前道歉:「唔好意思,溫sir,其它談判專家都收工了。」
「情況緊急,臨時只能調這位守飲水機,等退休的老傢伙來辦事。」
溫啟仁語氣嚴肅,尊敬的道:「阿生,記得尊重前輩!」
「yes,sir。」
謝天生滿口答應,卻不掛在心上。
也是,黃榮發肥肥胖胖,老油條的樣子,跟警隊之星,高級警司擺在一起,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警隊是講能力的地方。
「呃…呸!」
黃榮發來到倉庫前二十米的位置,舉起話筒,藏在一輛警車後頭,先呃出一口濃濃的老痰,再咳嗽兩聲,大喊:「裏面的匪徒聽着,我系高級督察黃榮發,英勇勳章獲得者,現在鄭重告誡你們,你們已經被香江警隊包圍啦!」
「天上直升機,地下飛虎隊,一百多人堵你們,有槍有炮,你們有幾條命啊?」
「現在本人限你們三分鐘之內棄械投降,超過三分鐘就把你們頭擰下來,衝到馬桶里!」
倉庫內。
江澄坐在一個木箱上,叼着一支煙,面色難看。
十三名悍匪端着武器,兩人一組把守着幾扇窗戶,餘下八人聚在大哥面前,手裏都端着武器。
三輛叉車,兩輛麵包車散亂停在中間,加上堆積的貨物,形成一道天然的陣線。
罪犯足足有二十二人,其中幾個人穿着防彈衣,實力遠比警方預估的要強。
如果光靠幾十名警員正面突破,將會死傷慘重,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謹慎。
有時候是出於負責。
一個悍匪靠着牆,聽見門外的勸降聲,跺跺腳,大罵:「操!」
「澄哥,兄弟們誰受過這種鳥氣!干他!」
「弄死他!」
悍匪們紛紛出聲。
有膽走毒的內地人一個個都是把腦袋拴褲腰帶上賺錢,是流氓中的惡棍,渾身匪氣,把面子看得比命重。
江澄卻一言不發,繼續抽煙,幾個頭目則打過手勢,出聲講道:「不要動!」
「要不要命了?」
「外邊可都是警察……」
黃榮發從口袋裏掏條手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繼續喊道:「大圈仔,我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想想你們老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再想想你們的老婆,孩子,房子……還是不投降,將來別的男人可是要住你的房子,打你的孩子,睡你的妻子,哈哈,你拿命賺的錢都被人花了,孩子還要管別人叫爸爸。」
「最關鍵,沒有人養你老母!」
現場,全身心戒備的飛虎隊員們,眼神里都閃爍出異樣的光芒,罪犯們在倉庫里更是滿心恨意,恨不得把警察給生吞活剝。
謝天生站着,咧嘴道:「溫sir。我建議把談判專家撤下來。」
溫啟仁注視前方,壓手道:「再等等。」
「咳咳!」
黃榮發咳嗽兩聲,大喊道:「黃榮發督察限你們三分鐘之內投降,最後一分鐘啦,再不投降老婆要給人睡啦!」
「香江沒有死刑,注意,香江沒有死刑,唯一的死刑就是暴力拒捕……」
一名頭目再也忍不住,上前請戰:「澄哥,衝出去吧!」
「繼續等下去,警方的人數只會越來越多,與其在倉庫里等死,不如跟警方正面對決。」
另一人道:「魚排上還有兩艘我們的漁船,開車直接衝到山下就有機會走,警方能封鎖海岸線都算不上本事。」
「我們只要找個海灘一躲,過幾天鑫哥就會派車來接我們。」
江澄深吸口氣,把煙頭踩滅,答應道:「衝出去!」
「要上車、要走路,自己選!」
「知道了,澄哥。」二十一名悍匪中有少數六人,分別坐上兩輛麵包車,其餘的人都選擇步行下山。
在警方設置封鎖的情況下,開車不一定好走,步行目標更小,更加靈活,更受匪徒們青睞。
「噠噠噠。」
一個悍匪靠在窗邊,突然探出槍口,扣下扳機。
一串子彈掃向警車,全數打在車頭側面,目標直指談判專家。
黃榮發連忙抱頭蹲下,坐在地板上,把喇叭口朝天,繼續喊道:「撲你阿母,偷襲老督察黃sir,你無恥,你不要臉!」
三名飛虎隊員都不約而同的舉高槍口,一串速***準的將罪犯擊斃,旋即一名名罪犯的身影出現在倉庫窗口,槍聲連綿不絕,警匪間展開激烈交火。
謝天生瞪大眼睛,訝異道:「罪犯試圖突圍!」
「讓ab兩組協助飛虎隊,c組繼續封鎖後山。」溫啟仁再度下令。
「是,長官!」謝天生拿起肩頭的對講機,將上司命令傳達下去。
兩名警員彎腰護送着談判專家來到指揮車旁,黃榮發用喇叭罩着腦袋,邊走邊抖,看來膽小如鼠,來到長官身前卻堆起笑容,呵呵笑道:「溫sir,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謝天生滿臉不悅的望向他:「黃sir,你一上場就逼人投降,罵人全家,算什麼談判專家?」
「談判科都是這樣做事的辦?」
黃榮發也不生氣,憨厚的到:「差不多吧。」
「我上回見何sir可不這樣,別人講話有條有理,循循善誘……」謝天生話沒講完,溫啟仁就打斷道:「阿生!」
「向黃sir道歉!」
「長官?」謝天生不服氣。
溫啟仁卻道:「我們都把對面給圍了,現在不勸降什麼時候勸?談判專家不是玩語言藝術的,是警隊實力的表述者,說把他們頭擰下來就要擰下來。」
「裏面的可是毒販,你當時激情犯罪,還是搶劫犯?」
謝天生面色恍然。
溫啟仁道:「你率人上去做事,記住,江澄要留活得!」
「yes,sir!」
黃榮發不好意思道:「溫sir,sorry啊,不知道你們要留活口,不然我就少罵兩句了。」
溫啟仁握手道:「黃sir,多謝你的激將法。」
黃榮發搖頭道:「激什麼將啊,你說的對,兵捉賊,實力第一,其它都是虛的,我一把老骨頭平時守守飲水機挺好,揚名立萬的事情就該由你們年輕人辦。」
溫啟仁笑着搖頭:「我記得以前看過資料,警隊最有名的談判專家何sir,年輕時候是你的徒弟。」
「當年勇嘍,不提也罷。」黃榮發感覺有子彈襲來,猛的又一屁股坐在地板,幾名警員也將長官仆倒在地。
「轟!」
「轟!」
倉庫大門,兩輛麵包車衝出,一陣交火之後沿着兩條坡道失控下滑,在山底撞出一團大火。
江澄帶人尾隨在麵包車尾,嘗試性的突圍一番,感覺局勢不利馬上又撤回倉庫。
兩名匪徒見到許多兄弟倒在槍林彈雨下,回憶起剛剛黃啟榮督察的話,心裏防線完全奔潰,棄槍跪地,大聲喊道:「阿sir!」
「我們投降!」
「投降!」
江澄調轉槍口:「噠噠噠。」
兩人後背中槍,倒在血泊之中,一個悍匪一邊舉槍射擊,一邊拖着一名警員的衣領,飛虎隊狙擊手扣下扳機:「砰!」
悍匪倒地。
雙腿中槍的警員躺在地上,艱難掙扎,又一名匪徒衝出把警員拖進倉庫。
謝天生回到指揮車前,出聲喊道:「溫sir,有夥計中槍被挾持了。」
「阿生!」
溫啟仁陡然色變,大聲咆哮:「你怎麼辦事的!」
「sir!」
「要救人啊!」謝天生焦急的喊道,但整個人卻感覺有心無力,罪犯挾持警員的目的非常明確,警隊一旦妥協就會陷入被動。
警隊展開進攻倒是能摧枯拉朽的解決罪犯,可警員、目標人物都會死亡,任務將極其失敗。
溫啟仁嘆道:「黃sir。」
「你上?」
黃榮發咽了咽口水,出聲道:「現在罪犯情緒不穩定,夥計的情況也不清楚,我建議稍等一段時間再談判。」
「好!」溫啟仁道。
黃榮發扭頭拿出電話,撥出號碼:「撲街仔,睡什麼睡,快點到小欖村給師父撐撐場子。」
「出大麻煩了。」
何sir迷迷糊糊的扯扯被角:「老骨頭,你最威啦,有什麼搞不定的……」
倉庫里。
「嘀嘀嘀。」
江澄靠着牆,叼着煙,接起電話講道:「誰!」
「阿澄是吧?」
「我是張國賓。」一道嗓音優雅,語氣沉穩,不疾不徐的聲音響起。
江澄臉色一變,端正起姿態,詢問道:「張先生,有什麼事嗎?」
「放下武器,走出去,我保你平安。」張國賓居然是來勸降的,江澄則心頭竊喜:「在香江有張先生幫忙什麼事搞不定?」
「只要張先生一個電話,警務處長都會下令放人。」
張先生與大哥沈鑫則是良好的生意夥伴,前段時間鬧一點小衝突也已經握手言和,以張先生的信譽不至於坑他。
下章預告: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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