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呀……」黑柴扯起嘴角,勉強答應。
他已經在張國賓的笑容、殷勤、察覺到幾分不妙之意。
可阿賓的理由充分,態度熱情,令人找不到半點拒絕的理由。
「那就這樣定了!」
張國賓揮手講道:「晚上,我派車去接您。」
「好。」
黑柴已經做好準備,一定要拉蘇爺出來玩。
當晚。
三藩市,北灘會所。
蘇爺舉着酒杯,磕磕巴巴的講道:「張生,這裏是三藩市最頂級的一間夜總會,女郎們都受過專業培訓,不僅身材,技術一等一的好。」
「只要錢給夠,她們什麼都肯做,在這裏沒有人格,只有鈔票。」
張國賓雙手撐在欄杆上,站立在二層vip包廂門口的走廊處,望向台下滿是抽煙,喝酒,飛葉子的客人。
場內,燈光不算特別灰暗,中間的舞台區採用射燈,帶人一種亮眼的時尚感。
他吸了一口雪茄。
「蘇爺經常來嗎。」
蘇葉尬笑道:「呵呵。」
「常來。」
「常來。」
實際上,他也是頭一回來,只是提前做過功課,演戲要演全套嘛,多姿多水的退休生活,當然得是日夜操勞。
這時,一排泳裝女郎踏上秀台,一位位登上展示區,其中有黑有白,也有華裔,平均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統一裸足不穿鞋子。
從頭到腳,細緻到一個腳拇指頭,都可以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女郎們還會撩撥長發,叉腰挺胸,揚手飛吻。
盡力展示着身材、容貌。
張國賓捏着雪茄,回頭望道:「阿公,鍾意邊個?」
黑柴訥訥道:「都還不錯。」
「那得!」
張國賓打出一個手勢,揮手道:「全要了!」
打靶仔提着一個黑色皮箱,乾脆利落的打開,揮手把一大把美金灑向t台。
「張生說了!」
「這個台子上的全包夜!」
打靶仔大聲喊道。
「嘩啦啦!」
幾萬美金如雨一般飄蕩,灑落在泳裝女郎的身上、腳邊。酒吧里響起一陣狂叫,強大的財力與高調的作風,展現的是實力!
夜場裏的顧客根本不敢多嘴,生怕惹到什麼毒梟,富豪,齊齊都是看戲心態。
許多人鼓掌歡呼。
夜場經理馬上上台,拍掌讓台上的女郎下來,下一批女郎再重新登上舞台,開夜總會的永遠不怕妞不夠用,大不了打電話去別的場子調,只會害怕顧客太少。
張國賓,黑柴,蘇爺回到包廂里,阿昌,細苗在旁陪座。
酒吧經理帶着一排二十名洋妞進場,每位洋妞都換了衣服,有美聯航的空姐制服,有水手服,有ol,有黑絲,白絲,肉絲,金燦燦的珠寶內衣,各種款的高檔內衣,不怕客人看花眼,就怕客人看膩!
二十名洋妞直接把寬大的包廂擠滿,每個人身邊都擠着兩位性感鬼妹,火辣洋馬,更多的洋妞占不到座,只能拼命玩裏面擠。
恨不得把老闆們當場生吃!
張國賓無所顧忌的摟過一匹金髮洋馬,洋馬穿着空姐制服,用竹籤插着水果送入他口中。
他張口把水果吃下,腿上還坐着一位穿着珠寶內衣,渾身閃閃發光的華裔靚女,內衣通體由珍珠製成,綴有金色亮片,讓人看起來神聖不可直視,宛如雅典娜下凡。
可雅典娜就算真的的下凡,不好意思,一樣要給金錢下跪。
蘇爺坐在一黑一白兩個鬼妹當中,動作非常拘束,完全是個歡場初哥。
黑柴倒是左擁右抱,上下其手,可眼底還是帶着害怕。
張國賓接過洋馬遞來的酒杯,舉起酒杯敬道:「阿公,蘇爺,鍾意身邊的馬子嗎?不鍾意再叫一批進來!」
「鍾意。」
「鍾意。」
黑柴,蘇爺連忙舉起杯子:「阿賓,多謝。」
「不用謝啦,你們支持我當選洪門山主,該謝的是我,蘇爺,我讓兄弟打了一百萬美金到你賬上,就當作平時出來玩的開銷,錢不夠花,再搵我要。」
張國賓講道。
蘇爺苦笑:「不夠啦,我們支持你,又不是為了錢,往後不用再給我打錢。」
「蘇爺客氣了,阿公,聽聞你退休以後,最鍾意玩小洋馬。」張國賓喝了口威士忌,問道:「如果,今夜的洋馬不夠靚,不夠辣,或者不夠嫩!」
「同我講!」
他拍拍胸脯:「我給你換!」
張國賓張嘴要吃右邊女郎遞來的水果,一不留神卻咬到腿上靚女的一顆珍珠,連忙收回頭:「唔好意思,吃錯地了。」
「雅典娜」身體敏感,抿着嘴巴,動作卻大膽火熱:「先生,就是這裏!」
「我給你咬。」
張國賓大喜。
黑柴則道:「夠靚,也夠嫩。」
「阿賓,你心情很好啊。」
他開始側旁敲擊。
張國賓道:「上位大公堂主,馬上又是洪門山主,兄弟在側,長輩在前,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我當然開心呀。」
「呵呵。」
黑柴笑道:「以往,你可很少來歡場,今天,還是請我一把老骨頭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同我講?」
阿公人老成精,張國賓矢口否認:「沒有!」
「當然沒有!」
「只是覺得阿公年紀輕輕,老當益壯,提前退休未免太過可惜。」
蘇爺目光閃爍,心頭明白,黑柴卻裝着糊塗,出聲說道:「我一個金盆洗手多年的老骨頭有什麼好可惜的?」
「只好後輩有出息,我就老懷欣慰了。」
張國賓直說道:「我想請阿公出山幫我!」
黑柴連忙拒絕:「不可!」
「萬萬不可!」
他又覺得太急躁了,放緩語氣嘆道:「阿賓啊,我也很想助你一臂之力,可是一個五十幾歲的老骨頭混江湖又有什麼用呢?」
「江湖上,早已沒有我黑柴的姓名,我的退休生活就是遛遛鳥,曬曬太陽,含飴弄孫,平生足矣。」
「最多再玩玩洋馬,解解饞,其它的事情,干不動嘍。」
他又做出一幅捶胸頓足的樣子。
張國賓把玩着酒杯,笑道:「這樣啊!」
「行吧,今夜挑幾個洋馬回家,算是我一個作晚輩的心意。」
黑柴咽咽口水:「幾個啊?」
「三五個總要!」張國賓道。
黑柴急忙拒絕:「太多了,太多了。」
「兩個!」
「少一個都卻點意思。」張國賓笑道。
黑柴鼓起勇氣:「阿賓,實不相瞞,我現在都是玩素的,點到即止!」
張國賓驚訝道:「阿公,以前你同我講,你常是一人雙騎,日夜兼程,和義上下都流傳你龍精虎猛,為國爭光!」
「個個都是視你為偶像,希望老了能做黑柴,現在你同我講,你玩素的?」
他一口把酒飲盡,憤恨道:「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黑柴把心一橫:「年初我生了一場大病,玩不動了!」
「ok!」
張國賓說道:「那我回頭都就跟馬王,元寶他們講,阿公在國外被洋馬給欺負了,可憐我阿公一世英名啊!」
黑柴不怕阿賓用錢,用權威脅他,更不在乎什麼江湖名聲。
可是老骨頭也要臉啊!
在國外給洋馬騎到報廢,消息傳回去,江湖同門怎麼看他?
別說落葉歸根,回去掃墓都害臊。
「阿賓!」
「你到底想怎麼樣!」黑柴氣道:「有種拿槍出來,叫一群洋馬算怎麼回事!」
張國賓搖搖頭:「你是我阿公,我最敬重的長輩,我點會拿槍指你呢?就問你一句話,洋馬!」
「你到底要玩幾個!」
黑柴攥緊拳頭,佈滿褶皺的老臉陰晴不定。
包廂里,照亮他面孔的射燈移開,他的五官重新沒入黑暗之中,只見他半晌後,長長嘆出口氣:「我一個不都玩!」
「說吧!」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
蘇爺,阿昌,細苗目光在二人間徘徊。
張國賓揮揮手讓腿上的靚女起身,再拾起桌面的一杯酒,邁步走到黑柴面前。
只見他端着酒杯突然單膝跪地,舉起酒杯講道:「義海晚輩張國賓,請阿公擔任洪門山主之位,替天下洪門兄弟坐鎮山堂,主持公義!」
狀師昌,東莞苗,打靶仔等人連忙跟着跪地,大聲喊道:「義海晚輩鄒永昌,苗義順……懇請阿公擔任洪門山主之位,替天下洪門兄弟坐鎮山堂,主持公義!」
「嘩啦!」蘇爺嚇的打翻酒杯,站起身不知所措,黑柴面色沉着,目光掃過眾人一圈,語氣玩味:「看來你早就做好打算,要讓我當這個洪門山主咯?今夜,怕是我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
張國賓高舉酒杯,大聲喊道:「賓年幼,不勝其職,洪門體大,關乎祖宗傳承,洪門百萬兄弟正需一位德高望重,胸懷宇內之人領導,尋遍天下僅阿公一人而已,請阿公恕罪!」
「若阿公不棄洪門百萬兄弟,且飲此杯,就任一屆山主之位,替兄弟們指明前路,創造未來。」
「阿賓無以為報,願能鞍前馬後,侍奉阿公終身,待阿公百年之時,披麻戴孝,扶棺出葬,年年清明祭掃,持子侄之禮!」這番話聽起來刺耳,可其中份量卻是極重,有未來的洪門山主披麻戴孝,扶棺出葬,鞍前馬後,侍奉終生,何止是榮華富貴,可以講是世代之福。
因為,從今以往,張國賓就算是黑柴的半個兒子,跟黑柴的子孫後代都是一家人,有着道義上的兄弟關係,需要關照他們一生一世,往後張國賓的家族也將跟黑柴家裏成為世交,互相扶持。
阿昌,細苗等人雙眼都是熱淚盈眶,都被賓哥的情真意切所感動,以忠義換真情!
黑柴卻是冷冷一笑:「聽說過杯酒釋兵權的,還是頭一回見杯酒授職權的,不就是要我一個老頭子給你打工嗎!行,把酒呈上來,老子喝!」
他抖了抖袖口,一副赴死之態,跟喝毒酒一般,表現的極其之英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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