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哥我有個消息帶給你。」
茶几旁。
張國賓抬手遞去一杯熱茶,李成豪雙手接過茶杯,小小啜了一口出聲講道。
「你話。」
張國賓道。
李成豪道:「阿公要爭洪門山主的位!」
「嗯?」
張國賓眉頭揚起。
「下個月底,大公堂將召開洪門理事大會,全世界的理事代表都要前去參與,據說萬會長身體年邁,即將卸任,阿公跟我表態。」
「他想爭一把洪門山主的交椅。」
李成豪說道。
張國賓面色沉穩:「理事大會的事情,我有接到大公堂的電話通知,本來以為是每年例會,未想到,裏面還有這麼深的水。」
「阿公六十幾歲的人去爭洪門山主?爭到手又有幾年可以當?我不理解呀。」
李成豪搖搖頭:「別看阿公六十幾歲,可每天摟着十六歲洋馬,不比年輕人差喔。」
「你確定阿公還有爭位的雄心壯志?」
張國賓再問道。
李成豪確認道:「有!阿公親口同我講的,蘇爺,飛麟都在旁邊,看來是籌謀多時。賓哥,阿公對我們兄弟四人恩重如山,我在北美已經答應全力支持他,賓哥不要怪我。」
張國賓拂拂手,寬慰道:「我又會因這件事情怪你?就算阿公親口同我講,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就像你說的,阿公對我們兄弟恩重如山,沒有阿公又怎有我的今天?」
「何況,你作為和義海二路元帥在海外行事,你的話,就是我的話,代表整個和義海的意見,看來你我不得不撐阿公走到底了!」
「只是……」
他面露猶疑。
李成豪忙問:「怎麼了?」
「只是洪門大公堂人馬百萬,為天下洪門之首,這天下洪門山主的位置,難啊!」張國賓嘆道:「阿公一個名譽副會長,身邊僅有北美一個堂口可用,要登臨山主之位,難如登天!」
李成豪理所當然的說道:「這才需要我們和義海來撐!」
「阿公是和義海的上任龍頭,背後有我香江和義撐腰,點會不夠資格?」
張國賓飲了口茶,沉吟道:「嗯……」
如果下個月的洪門理事會是尋常例會,張國賓是打算照常參加的,但驚聞下月會議涉及洪門山主之爭又想着避避風頭,託病把會程給拖過去。
現在,聽聞黑柴要爭洪門山主的位置,看來是不得不去北美一趟。
他心存疑慮的地方,便是黑柴的姿態,性格,都不像要爭洪門山主的人呀!
李成豪看不出來的東西,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難到阿公先前是在迷惑大公堂?
私下裏培養羽翼?
這可真絕啊!
可阿公若還熱衷權勢,為何當初要急着放棄和義海的龍頭棍?
多做幾年不香嗎!
攥在手裏的權力,
不比虛無縹緲的位置誘人?
講不通呀!
張國賓嘆道:「看來要提早一段時間,前往北美跟阿公當面聊清楚。」
李成豪笑道:「阿公就等你去呢!」
「晚上哪裏吃飯?」張國賓重新拾起茶杯,嘴角浮現笑容,相比於江湖故事,聊聊到哪吃飯更讓人開懷。
李成豪砸吧嘴道:「有骨氣吧!」
「行。」
「我讓人安排。」張國賓揮手叫來秘書,吩咐秘書訂個包廂。
李成豪好些日子沒跟大老見面,不想聊兩句就閃,翹起二郎腿坐在辦公室里,又找了一個話題跟大老聊。
「聽說拳賽出了個強人,一路打到七連勝,揚言要打出十連勝,年底奪下金腰帶呀?」
張國賓笑道:「這你都知?」
「那知不知他的名呀!」
李成豪搖搖頭:「母雞呀,不過能夠打到七連勝的人,我很欣賞,證明他是個拳手!」
「真正的拳手!」
張國賓嘖笑聲道:「那看來,真拳手可都很心高氣傲,我找了大導演去同他談,給他一份夢工廠藝人合約,他不干!」
「一定要頭部約才肯簽!」
李成豪很了解大老,更了解拳手心態,笑道:「他還以為你要讓他打假賽,想用十連勝來換個頭部合約。」
「點知,你根本沒想到要他放棄,明明可以合約照拿,十連勝照打,偏偏要選一條找打的路。」
張國賓吹着茶湯:「不過,我認可他說的話,想要的東西自己掙,他若打出十連勝就真有一份頭部約給他!但狠話既然放出來了,又豈有輕易過關的道理?我已經讓兄弟們下去選人了。」
「後面三場,我安排了驚喜給他!」
張國賓笑道。
李成豪撓撓頭:「賓哥!要不要我……」
張國賓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擺着,今時今日李成豪什麼身份?去同一個拳擂新手打?
和義海三間武館開着玩的呀!
這種事情提都不用提。
李成豪憨笑道:「好吧。」
「外邊的人都知道我阿豪是食腦的,現在登擂台去同人打比賽也不太好。」
張國賓彷佛聽見鬼話,瞪起眼睛:「你說也?」
「打打殺殺不好,懂事的男人要愛護身體。」李成豪又道。
張國賓有點混亂,連忙道:「阿豪,最近生病了?」
這些話完全不像阿豪嘴裏會講出來的,甚至像是換了一個人,某些話完全跟原先顛倒。
人是不可能會變的,除非被人偷了心。
李成豪對上大老的眼眸,連忙放低茶杯,站起身道:「大老,我晚上約了朋友打拳,先閃了。」
張國賓望着他匆忙逃走的樣子,愣愣道:「喔,好。」
「呵!」
旋即,他又暢快一笑。
兩周後。
新界,斧山道,一座大廈三樓,四百多觀眾們正坐在席位上,振臂高呼,吶喊助威。
「干他!」
「阿駒!」
「勾拳,打死他!打死他!」
亞洲格鬥大賽為了保證節目氣氛,一樣設有看台炒熱現場,十幾架機器正在固定點位拍攝比賽。
錄播的節目,下注者會提前收到通知,在比賽當日就進行下注。
賭檔馬仔會在現場盯盤。
直播節目方能實時觀看比賽。
甄子當穿着一條褲衩,戴着拳套,雙手正抱住頭部,死死扛着一位選手的膝擊。
此時,他早已被打的鼻青臉腫,嘴角開裂,可卻抓住機會把拳手頂在擂角,揮拳狠狠朝拳手小腹撞去。
連續搗出數拳,再甩出一記勾拳,狠狠把對手ko在地。
九連勝!
現場許多拿到小道消息的人一陣哀嚎,媽的,和義海泰拳館出身的職業拳手照樣輸啊!
除此之外,更多的觀眾起身高呼,甄子當可謂紅透拳壇,每次出場買他贏的越來越多,連勝的賠率也越加越大!
幾名義海兄弟上前拉起同門,用毛巾替同門擦掉面龐上的血液:「阿駒。」
「你還好吧?」
「醫療隊,醫療隊…….」
裁判上前舉起甄子當的手臂:「擂主,勝!」
「巴閉呀!」
「亞洲最強甄子當!」
「亞洲最強!」
觀眾中的呼喝聲中,甄子當聲嘶力竭,大聲高吼:「啊!!!」
這是他出道以來打過最狼狽的一場,全程幾乎都被對手壓着打,可惜對手耐力不行,被他撐到第三回合反敗為勝,這在觀眾看來極具反轉的一場比賽,甄子當卻從一開始就看到結尾。
因為,他第一回合就察覺出對手的特點,一直在針對對手的來打,否則光拼拳力也拼不過「阿駒」。
當可惜,泰拳是最精髓的肘擊術實則是中殺人技,正式比賽上早已被明令禁止,「阿駒」作為泰拳館最有名的打仔,由於肘擊術不能上場功夫被打了對摺,街頭廝殺,阿駒肯定能取其性命。
而,擂台上,勝負已分。
甄子當察覺到阿駒敵視的目光掃來,置身於狂熱的氛圍中,抬手用拇指擦了下鼻,用手指向阿駒說道:「你這種!」
「我可以打十個!」
「干你媽的!」
「操!」
幾個同門想要衝上,卻被裁判死死抱住,甄子當掛上披風,在一群助理的護送下離場。
下一周。
第十場!
馬王,地主,美姐,元寶……
多位義海大底坐在二樓一間包廂里,茶几上擺着幾支紅酒杯,馬王靠着沙發,抽着雪茄講道:「這次港澳台,內地,新加坡總共收了八千多萬港幣的賭注,亞洲最強真tm有點東西!」
「這次十連勝不管輸贏,算是把名頭給打出去了,將來就算吃拳擂這碗飯,照樣吃個滿嘴流油。」
美姐喝着酒道:「這算是亞洲拳賽第一個捧出來的拳擂明星吧?聽說賓哥還想要找他去拍電影,可惜年輕人不懂事,大好的前途不把握,裝什麼拳王!」
「以前那個李先生,功夫夠好吧?最後呢?英年早逝!」
「不懂事好,不懂事才有好戲看。」元寶晃着酒杯。
馬王大口咽了杯紅酒:「這一回公司的人要打輸了,我們得輸掉一億!」
元寶嘖聲道:「你還賠得起嗎!」
「廢話!」馬王罵了一聲:「這回就看龍頭門生夠不夠威了!」
崔斯敖,錢勛基,李忠,孟池四人站在後台休息室,陳稷坐在板凳上,換好服裝,戴好護具。
錢勛基忍不住道:「你得唔得呀?」
陳稷答道:「還行吧。」
「阿稷,甄子當現在號稱亞洲最強,威得很,你在拳擂上不能用兵器……」崔斯敖還沒說話,陳稷就笑着答道:「在國內練兵器也會練一點拳法套路,兵器乃手足之延伸,人器合一,方得大成,擒拿有成,方進兵器,甄子當的套路我都練過一些,但不知道我練的他會不會?」
「你練的什麼拳法?」錢勛基代入了武俠小說模式,實在好奇得緊,陳稷卻笑道:「我上台了。」
這時候張國賓,李成豪,梅雁芳,李蓮傑,程龍,洪晶寶一干人走進賽場觀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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