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長劍與天書撞擊發出極其刺耳的摩擦聲,讓屋內的其他人下意識地捂着耳朵後退兩步。
「連個印子都沒砍出來,長明的這把劍不行啊,他不是劍修嗎?這把劍應該不是凡品才對啊。」李火旺舉着劍思索了幾秒後,雙手抓住劍柄掄圓了再次重重砍了下去。
咬牙一連砍了好幾下,情況終於發生變化,可這變換不是來自那所謂的天書,而是李火旺手中的長劍。
「鐺~」的一聲,劍刃從撞擊處一分為二,好好的長劍變成了一把斷劍。
看着手中的斷劍,李火旺頓時有點懵,剛剛到手的武器就這麼沒了。
左右看了看,李火旺快走幾步,從死去的長仁手中,把他的那把劍搶了過來。「還好有一把備用的。」
「颯—」長劍入鞘,李火旺圍繞着那天書想着下一步該怎麼辦。
他本來是打算毀掉這所謂的天書的,可現在看來這天書還真有點東西,很難說不是什麼寶貝。
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不再自暴自棄,那麼這麼有價值的東西自然不可能隨意丟棄。「不管怎麼樣,先拿着吧,再不濟拿去當鋪換點錢也行啊。」
至於靠這東西成仙的不切實際的想法,李火旺完全拋棄了,他已經看到了之前嘗試之人的下場,他不想成為下一個。
李火旺吃力的抱了起來掂了掂,這石板重量遠比他想像的還要重一些,但是在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用布把這石板包好後,往身上一背,他對着一旁等待的其他人說道:「走吧,我們離開這裏。」
燈油被甩進丹陽子這臭烘烘的溶洞,火舌順着燈油在地上蔓延,點燃了屋內一切可以點燃了,包括長明長仁還有地上的玄元。
火勢很大,李火旺看到眼前的一幕才明白,人類的屍體是天然的燃燒物。
他們一邊順着原路往回走着,一邊逐漸點燃所有的房間。炙熱的火焰搖擺着,開始逐漸聯合,燃燒清風觀內一切可以燃燒的,熏黑這裏一切燒不動的。
「咳咳~」濃煙開始讓其他人咳嗽起來,所有人都步伐開始加快了。
三柱香過後,所有人站在陽光之下,默默地看着正在往外冒着濃煙的清風觀洞口。
濃煙滾滾搖擺直上,包裹着清風觀內的所有陰暗跟邪惡,消失在明亮的天空中。
仰頭的李火旺再次呵呵笑了笑,背着長劍跟石板,轉身向着遠處的林間小道走去。「我們走吧。」
背着糧食的其他人紛紛跟上,不知不覺中,李火旺已經成為了他們的領頭人。
看着遠處正在逐漸靠近的樹林小路,李火旺的心情此刻不再低沉。
「啊,這地方看起來很奇特,也不知道未來還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呢,忽然之間好期待啊。」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再吸着清新的空氣,他的心情開始向好的一邊轉變。
「李師兄,你慢點,我眼睛疼。」
李火旺扭頭望去,這才發現陽光下的白靈淼捂着自己的雙眼。
他走過去,捧着她的臉仔細觀察起來,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從她的眼睛瞳孔中央看到眼球後面的血管,粉色就是暗紅血管被光線照亮後的顏色。
「這……應該是某種缺陷吧?」李火旺心中猜到。
他不是行醫的不懂這些,但是他猜的到一些,因為李火旺記得那些算命按摩的老年白化病,絕大部分都是瞎子。
看起來白靈淼的這種病會讓眼睛有缺陷,比普通人的眼睛脆弱的多。
這樣可不行,李火旺從自己青色道袍下擺割下一根布條,輕輕地蒙住了白靈淼的雙眼。「以後只要是出日頭,你就蒙上。」
「但是……這樣我就瞧不見。」
「沒事,我拉着你。」李火旺抓住白靈淼的柔軟右手,帶着其他人大步向着林子裏衝去。
白靈淼踉蹌了幾下後,跟着李火旺小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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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哆~」滿臉褶子的呂狀元拿着自己的旱煙管杆在戲箱上用力敲打着。
把裏面卡住的黑煙絲都敲出來後,他再從煙袋裏掏出新煙絲放進去,用火匣子點燃。
美美地抽上一口後,他對着馬頭方向的林子喊道:「細娃子,好了麼有?」
「快了快了!」那邊傳來一聲少年的回應。
「懶驢拉磨屎尿多,拉個屎還這麼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虧待你,讓你吃觀音土呢。」呂狀元一邊抽着旱煙一邊不滿地編排着自己的小兒子。
他的視線向着車後挪去,看向林間小道上屬於自己的整個戲班子。除了一輛拉着放戲服跟樂器箱子的馬車外
還有自己大兒子一家三口,以及從村裏帶出來的兩個遠房外甥,別看班子小,可這都是他這些年來,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當。
就是靠這小戲班子,在這年景不好的時候,才可以讓自己全家吃上飽飯。
「爹,喝水吃饃。」呂舉人拿着吃的跟水葫蘆遞給自己的爹。
「吃什麼吃,沒到飯點吃什麼!當糧食白撿來的嗎?你知道現在糧食什麼價了嗎?你閨女都兩歲了,還當你是小娃娃呢!怎麼這麼不懂事!」
劈頭蓋臉被罵了一頓,呂舉人也不惱,憨憨笑了笑後退了回來,把手裏東西讓媳婦收起來。
「怎麼樣了,又挨罵了吧?你就是賤骨頭,找罵。」羅絹花把吃食放回到車上,又用手指頭逗了逗坐在箱子上的寶貝女兒。
「罵兩下又不會掉塊肉,罵就罵唄,自從娘死後,爹脾氣就這樣。」
「哎,當家的,我昨晚跟你說的話,你到底跟爹說了沒有啊?」
「等過些時間再說吧,最近沒趕到場,爹手頭也緊。」一說到這話題,呂舉人臉色苦了下來。
「嘖!手頭緊連孫女買布做衣裳的錢都沒嗎?她現在穿的都是戲服。」
「戲服...其實也能......」
「啊啊啊!鬼啊!!!」一聲驚恐的尖叫打斷了兩夫妻的交談,也讓整戲班子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不多時,其他人就看到,一個光屁股的少年郎哭爹喊娘的從林子裏沖了出來,撲向呂狀元的懷裏。
「鬼什麼鬼!大白天的哪來的鬼!趕緊把褲子穿起來!」
呂狀元雖然口中訓斥着自己的小兒子,可是他依然把呂秀才擋在自己身後,握緊手中煙杆,目光警惕地看向林子的方向。
裏面人影晃動,看起來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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