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父母相信了自己會騎馬之後,李月辰覺得差不多是該搞一下馬蹄鐵了。
以前沒有製作,是因為自己畢竟沒有在他們面前騎過馬,這跳的跨度有點大。
但是現在騎過馬了,能想出這樣的東西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吧?
雖然就算直接做出來他們也不一定會多想,但李月辰還是覺得應該將發生意外的可能降到最低。
又跟父母還有兩個哥哥聊了一會兒之後,李月辰起身告退,不打擾老媽工作了。
回到了承香殿,便直接趴在桌子上開始畫馬蹄鐵的需要的工具。
其實修馬蹄打馬掌絕對是個技術活兒,僅僅告訴工匠讓他們去做是不行的,還需要親自給他們示範幾次,做一些教學才行。
而且所需要的工具也有點麻煩,尤其是修蹄刀,彎曲度要儘量貼合馬掌內部才行。
畫了一個時辰左右,李月辰將兩張圖紙交給了福來:「這一張,交給軍器監,這一張,去拿給匠作監。」
其實在李月辰看來這有點麻煩,但是沒辦法,大唐法律規定,如果是帶刃的東西,不管體積大小,必須歸軍器監。
李月辰這兩張紙並沒有捲起來,所以福來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他有些不解的問道:「殿下,這刀身為何做成這等模樣?」
「解釋不清,到時一看便知,快去!」李月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的不耐煩。
「是!」福來答應一聲,「奴婢馬上去辦。」
……
第二天正好義陽公主和上官婉兒的休息日,李月辰也沒出去,就在宮殿裏面一起玩。
本來是打算去游泳的,但是太液池水太淺,游不起來。
李月辰本來打算去曲江池游的,但是仔細想想,那裏畢竟不是皇室的私人花園,平時人不少。
若是讓老媽知道自己帶着兩個姐姐和嫂子穿着泳衣去那裏游泳,估計真能把自己吊起來活活抽死。
於是便只是帶着她們在殿裏打撲克,除了扎金花之外,還教她們都地主,德州撲克或者二十一點等各種玩法。
順帶着還變了兩個用來逗小孩兒的魔術,讓上官婉兒睜大了眼睛,歪着腦袋問道:「殿下果然還是會道術吧?」
李月辰也沒解釋,因為魔術這種東西,知道了秘密的一瞬間會感覺好像自己被當傻子逗了。
還是讓他們保持一點純真比較好。
義陽公主幾人相比於魔術,還是更覺得這靈活多變的玩法更有意思。
教她們玩鬥地主的時候,是李月辰和兩個姐姐先玩,順便讓裴清婉和上官婉兒在旁邊看着。
然而僅僅玩了三五把下來,宣城公主就開始大殺四方。
很明顯,她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學會了算牌,不一會兒面前的銅錢就越來越多了。
這樣的天賦讓李月辰忍不住心生敬佩,教宣城公主算數,絕對是自己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做的最英明的決定之一。
眼看太陽西斜已經快到黃昏了,小荷突然進來道:「殿下,英王殿下派人來叫您過去一趟。」
「好。」李月辰答應一聲,讓他們先玩着,自己起身出去見三哥。
來到外朝,就看到三哥李顯正在一臉焦急的來回踱步,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阿兄,因何事如此煩惱?」李月辰開着玩笑問道。
看到妹妹過來,李顯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月辰,阿娘此時正在含象殿發脾氣呢,快去勸勸吧。」
「阿娘發脾氣?」李月辰扭過頭往含象殿那邊看了看,「阿兄又做何事了?」
「不是我!」李顯一臉焦急,「今日常樂大公主入宮,阿爺最近頭疼未好全,便讓阿娘與之聊聊。隨後阿爺派我送些點心和茶水過去,緊接着就看到阿娘一人在含象殿發脾氣,各種器物摔了一大堆……」
聽到三哥的解釋,李月辰一臉奇怪,這發生了什麼事兒啊,居然能讓老媽生這麼大氣?
要知道她這個平日裏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養氣的功夫向來很好。
李月辰沒多想,便轉頭跑進了含象殿,打算去問問到底怎麼了。
剛剛進入殿內,還沒看到老媽的影子呢,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地上的一大堆碎渣子。
看材質好像是各種瓷器之類的玩意兒,當然還有一些捲軸碎紙之類的玩意兒。
站在門口的兩個宮女低着頭瑟瑟發抖,生怕哪裏做的不對引起注意。
而老媽正站在正殿中央,雙手插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僅僅從表情上看就知道氣的不輕。
看到女兒一臉小心翼翼的進來,揮手喝到:「出去!」
「我不!」
李月辰直接搖搖頭:「看到阿娘這副模樣,孩兒心疼,我不走!」
「你……」
正準備開口大罵的武則天看到女兒清澈的目光之後,忍不住狠狠一揮手,一屁股坐在旁邊的胡床上,沒有繼續說話。
李月辰對旁邊的兩個宮女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去弄些熱茶過來!」
「是!」兩個宮女鬆了口氣,行禮之後轉身就要走。
「等等!」李月辰突然扭過頭,「今日之事,本宮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明白?」
兩名宮女連忙行禮:「殿下放心!我等明白!」
聽到兩人答應,李月辰點點頭,揮揮手讓她們去弄煮茶,然後自己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那些碎片,歪歪扭扭的來到了母親身邊。
李月辰抓起母親的手,輕撫着她的手背:「阿娘,到底是何原因如此生氣?」
武則天一言不發,仍然一個人喘着粗氣。
「阿娘有所不知,方才阿兄叫我過來,特別着急的告訴我阿娘生氣……現在還特別擔心的等在殿外呢。孩兒不知發生了何事,但若是阿娘氣出了病,那可是天大的罪過……要不阿娘打我兩下消消氣?反正孩兒從小習武,身體不錯,不用怕打壞了……」
說歸說,李月辰才不相信她捨得打自己。
當然了,就算真打也無所謂,李月辰自認憑藉自己的身體素質,就算她拿木頭棍子抽應該也不會造成太大傷害。
果不其然,聽到她的話,武則天撇了她一眼:「胡鬧,別人惹我生氣,哪有打自己女兒出氣的道理?」
看到她願意說話了,李月辰就知道已經開始消氣了,於是繼續問道:「那阿娘到底為何如此生氣?告訴孩兒,孩兒去給阿娘出氣!」
一邊說着,一邊撫摸着母親的胸口幫她順氣:「無論如何,阿娘可不能為了別人給自己氣出毛病來。氣出病來無人替啊!」
武則天長出了一口氣,冷着臉道:「哼!某些人仗着你阿爺的信任,居然敢給我擺臉色!」
好嘛,看來這常樂大公主也不是個好惹的。
李月辰對於這位大公主不太了解,也沒見過幾次。只知道她跟老爹李治關係不錯。
她是高祖皇帝的女兒,年紀雖然跟老爹李治差不多,但自己見了她要叫一聲姑奶奶。
或許是因為老爹從小跟她關係不錯,所以對她特別好。
有皇帝罩着,略微囂張一些似乎也可以理解。
更何況老媽現在的身份本來就被朝中大部分人所不喜,尤其是位高權重的那幫大臣,幾乎總是想方設法的跟她對着幹。
這種情況下,若是她說了什麼讓常樂大公主覺得不中聽的話,擺臉色倒也是正常現象。
不過那又如何?李月辰不在乎誰對誰錯,她永遠都堅定的站在老媽這邊。
親情是她一向都很渴望的東西,所以哪怕知道老媽本身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作為女兒,依然會去愛她,支持她,保護她。
正想着,就看到三哥李顯正在躡手躡腳的探頭進來觀察。
雖然小心翼翼,但臉上依然能看到對母親的擔心之色。
「要進來便進來!在那裏躡手躡腳與做賊有何區別?」武則天突然大罵一聲。
被教訓了的李顯馬上乖乖的走了進來,叫了聲「阿娘。」
武則天看到他這副樣子就感覺有點生氣,對於這些兒子們,最滿意的就是李弘。
李賢也還行,雖然貪玩,聰明不用在正道上,但至少能力是不錯的。
偏偏這個老三,雖然跟老二一個德行,但又沒老二那麼鬼精。
所以總是扭扭捏捏,膽小怕事……感覺渾身都是缺點。
看到老媽又要開罵了,李月辰率先打斷道:「那要不阿娘打阿兄出出氣吧?若是能就此消氣便好了!」
聽到這話,李顯直接睜大了眼睛,一副沒想到自己會被妹妹坑了的委屈模樣:「月辰你……」
看到他這幅樣子,武則天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作為母親,她當然知道女兒是故意這麼說,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要因為生氣而遷怒於他。
可偏偏他本人就是聽不懂,還一副委屈的模樣,真是個笨蛋!
白了他一眼之後,便懶得搭理他了。
這個時候,先前的兩位宮女端着煮好的熱茶回來了,恭敬的放在了桌案上。
李月辰擺擺手:「行了,先出去吧。完了再進來收拾。」
兩名宮女答應一聲,連忙行禮告退。
說實話,她們也不想在這裏多待,尤其是這些貴人生氣的時候,往往他們這些下人就是最直接的出氣筒。
李月辰轉過頭道:「好了,阿娘被人欺負,我等豈能袖手旁觀?阿兄你去準備兩身夜行服,今夜與我一起潛入常樂大公主家裏,去揍她兒子……」
「你閉嘴!」武則天猛然喝道,雖然她也知道女兒這話就是開玩笑,為了哄自己開心,但這種話依然不能隨便說。
不過還別說,對於這麼個活寶女兒,讓她的心情好了很多,以至於嘴角也忍不住咧出一絲微笑。
看到她心情好了,李月辰也就開心了:「好,那便聽阿娘的,這次便放過他們。」
「放過她?為何?」武則天反問一句,隨後一臉陰沉,「本宮豈是好欺負的?」
李月辰搖搖頭,一臉堅定之色:「當然不是!」
至於老媽要怎麼報復,李月辰沒問,反正她作為皇后,手段肯定不會太差就是了。
……
一轉眼又過去了七八天,李月辰正在殿內跟嫂子裴清婉聊天呢,福來走了進來,打開了手裏的布袋子:「殿下。」
李月辰低頭一看,一整套的修蹄刀和和四個馬掌都已經打造完畢了。
修蹄刀的刀身是彎曲的,看起來就跟一個鈎子似的。
這是為了削去馬蹄裏面隨着時間長出來的角質層而製作的。
至於四個馬掌的尺寸,肯定也是有誤差的,這個還需要到時候在繼續調整。
抬頭看了看,天色還早,於是李月辰起身道:「去將我那匹馬牽來,去匠作監。另外,叫司馭寺的監丞一塊過去。」
司馭寺是專門負責給皇宮養馬的機構,裏面有很多養馬專家還有獸醫之類的。
原本是叫太僕寺的,不過在永徽年間改名叫司馭寺了。
打馬掌這種事情,以後不可能讓李月辰親自來做,所以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教給他們。
跟裴清婉打了個招呼之後,李月辰便起身前往匠作監。
同時順便對小荷道:「你到延英殿,與我爺娘說,我又研究出了一個新的器物,若是有興趣,請他們過來看看。」
「是!」小荷答應一聲,連忙去往延英殿。
來到了匠作監,就看到一群工匠們已經準備好了。
李月辰將四個馬掌遞給他們:「放爐里燒一會兒,方便塑形。」
隨後便直接來到自己的那匹馬面前,拍了拍它的脖子,然後直接彎腰抓起它的一條前腿,彎曲之後用自己膝蓋夾住。
其他人不知道公主要做什麼,正一臉疑惑,就看到李月辰將手中的修蹄刀扔在空中,轉了兩圈之後又穩穩接住,對旁邊被叫過來的司馭寺監丞笑了笑:「好好看着,有何疑問,完了給你們解答!」
說完,便直接低頭用手裏的修蹄刀對着馬蹄內部的角質層割了起來。
還別說,這手工磨出來的刀刃還是挺鋒利的,伴隨着一陣「唰唰唰……」的聲音,一片一片的角質層被切了下來。
但與此同時,一股難聞的味道也從馬蹄裏面散發出來。
而那匹高頭大馬,看起來不但沒有覺得疼痛,反而還微微抬起頭,耳朵向後倒去,一副看起來好像很舒服很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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