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一點還是沒有錯的,在那之後,又出現過一次雪崩,只是沒有之前那麼聲勢浩大而已。
天亮之前邵玄不打算離開,一切還是等太陽出來再說,黑夜裏行動並不方便,也不容易認路。
又是被追殺,又是躲雪崩,逃奔了這麼久,一放鬆下來,各種感覺全都湧出來了。
飢餓,疲憊,偏偏還得保持必要的警惕,防止出現什麼難以預料的威脅。因此,邵玄在心裏把惹事的阿飛罵了好幾遍。
本來還帶着一塊肉的,中途逃的時候掉了,摸了摸身上和獸皮袋,裏面有一個矛頭,還有個葫蘆。裝着豬血的葫蘆並不大,裏面的豬血還有些,麥他們往裏放了一種草汁,防止豬血凝固。
喝了口之後,邵玄將葫蘆遞給矛,這傢伙比自己還不如,帶的東西除了幾根短矛和石刀之外,其他的都在中途掉了。
即便沒有肉,一口四牙野豬的豬血也讓失去的力量恢復了些,矛看了看周圍,問邵玄:「你說,麥他們會不會找過來?」
「不知道。」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在山谷或者盆地那邊,亦或是之前經過的山林地帶,麥他們多半會依着痕跡尋過來,可這個地方,從踏足冰雪區域之後,很多痕跡都被飄飛的雪埋了。而且,當時被刺棘黑風追殺的時候,邵玄逃到一定高度就沿着水平線上橫向逃了,沒繼續往更上方去。
晚上的氣溫比白日低得多,他們之前翻過山的時候是在白天,凍得也夠嗆,更別說今晚上了。
大概是今晚上消耗得多了,體內對四牙野豬豬血內的能量吸收也快很多,矛間間斷斷喝了三口,體內的圖騰之力也一直沒停止運轉過,沒辦法,這地方一停下來估計得凍僵,只能靠圖騰之力扛着。
閒下來了,矛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邵玄說話,畢竟他之前看邵玄不順眼,喝過四牙野豬的豬血之後有點困意,但緊繃的神經和無休止的寒風,也將睡意驅散不少。看了眼周圍,依然只有一片漆黑,近處還能模糊看到點,再遠就一點看不清了。憋了會兒,矛還是決定問問邵玄為什麼能夠在這樣漆黑的環境下看清周圍,誰知,一扭頭就見邵玄又拿着葫蘆喝豬血。
第五口了……
平時麥只讓他們一次喝一口,喝多了承受不住那些豬血裏面所含的能量,就算是矛自己在幾乎力竭的情況下,也只是間斷地喝了三口而已,那就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外來能量太多,無法掌控的話,體內會出現混亂暴動,可現在的邵玄,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看那樣子,之後會有第六口也說不定。
「喝那麼多……沒事?」矛問。
「暫時沒事。」邵玄現在感覺喝的豬血所帶來的能量,沒多久就消失了,剛緩和下來的疲憊感再次襲來,只能再喝一口,這樣反覆幾次之後,邵玄並沒發現有什麼副作用,跟着感覺走,繼續喝。
大半葫蘆四牙野豬的豬血,矛只喝了三口,剩下的全是邵玄給喝了,等豬血喝完的時候,天邊也開始泛起蒙蒙的光。
矛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邵玄,他實在不明白,這傢伙喝了那麼多四牙野豬血一點事都沒有,反而越來越精神!
這在部落里跟誰說都沒人會相信!
「現在離開嗎?」矛問道。
雪早就停了,而隨着天邊漸漸亮起來,他們能明顯感覺到氣溫的上升,等太陽出來了,也就不必要繼續動用圖騰之力了。
「再等會兒。」邵玄看着天邊說道。
天空的雲散去一些,邵玄能看到天邊茫茫雲海中聳起一個個尖角,那是遠處的山峰。峰頂隨着雲海的涌動而時隱時現,更遠處,還有更高的山峰,直刺湛青色的蒼竅。
當陽光終於出來,照向這一片雪域,色調終於不再那麼冰冷,但,看不到任何樹木,眼前的只有大片大片的白牆雪壁,再向上望,就是山峰頂端了。
雪深沒膝,雙眼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都是大片的白色,天地都似乎渾然一體,向下望,山下的世界仿佛躲在霧氣中,看不透,看不清。
眼前的情景,讓人有種迷失在無法穿越的白色世界之感,意志不堅定者大概會望之卻步。
這裏,比之前麥帶着他們翻越的山還要高,那座山連着山脈,而邵玄現在看到的就是山脈中的某一處,放眼望去,能看到那些綿延千里的白色山頂。
「這裏……是哪?」矛看着眼前陌生的風景,不安地問道。他記得翻越的地方,甚至那座山附近所有景色,他都仔細記在腦子裏,可現在眼前完全一片陌生。
逃的時候沒感覺有多遠,現在再看,才發現麻煩大了。
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裏,邵玄決定先往山下走,至少去稍微暖和些地方。
邵玄心裏還想着老克的那把刀,老克將刀給他之後,他還抱着刀到老克面前讓他放心,說會好好對待那把刀,可是現在,刀沒了。
往山下走,穿過雲霧瀰漫的地帶,山下的風景也漸漸浮現。
這片山林中,上面是沒有草木常年被冰雪覆蓋的山嶺,而山下,卻綠草如茵,經歷着短暫冬季和漫的長夏天。
幾乎是兩個世界。
邵玄兩人朝山下走了會兒,就看到雪地上凸起的那一大塊。這邊的雪已經很薄了,陽光之下正在融化。凸起的那一大團也露出了部分雪層之下的景象——黑色的鱗甲。
露出來的刀讓邵玄能夠判斷那邊是刺棘黑風的頭。
一團雪隨着雪水滑落,還帶着幾絲紅色。邵玄看過去,原本只是刺入頭顱三分之一的刀身,現在刺入了一多半,刀周圍有凝固的血跡。
刺棘黑風身上平時威風凜凜炸起的鱗刺,現在全畏縮地趴着,也不見它動一下。
示意矛先不要動,邵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前所見的便是一具龐大的骨架。與昨晚上不同的是,此刻面前的龐大凶獸,身上有好幾處骨骼斷裂,像是撞到過什麼,就算沒斷氣,這傷勢也不小,而頭部……刀刺得很深。
如果不是為了那把刀,邵玄現在毫不猶豫直接下山,不會去試探刺棘黑風是死是活,死了還好,要是尚有一口氣在,就算邵玄現在體力恢復,勝負也未必可知。
攏了攏周圍的雪,捏成個硬硬的雪球,邵玄拿着雪球朝刀扔過去。
刀身微微顫了顫,而那個龐大的凶獸,卻紋絲不動。
這樣試探了好幾次之後,邵玄才終於確定,這只在盆地那邊霸居食物鏈頂端的凶獸,是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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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壞了,把以前的一個老電腦拿出來將就着用,開個網頁卡幾分鐘,下個軟件下到中途停止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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