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南天坐看萬古 第188章 消化雲水觀

    雲水道友的氣息消失了！

    正在和杜月兒對峙的柳山道人神色大變，只見另一位『杜月兒』從雲水道人修行的靜室中走了出來，目光笑吟吟地望向這邊。

    逃！

    柳山道人分不清兩位杜月兒的真假，一時間只覺得心膽俱裂，兩道恐怖的洪流從他身上湧現，洞穿了陰陽之隔，消失在雲水觀中。

    杜月兒有心想要追擊，但見李長青沒有立刻動手，只能夠收斂殺意，走到李長青身旁。

    「為什麼不留下他？」

    杜月兒詢問道，在她看來，李長青能夠幾息之間解決雲水道人，完全有能力繼續解決柳山道人，擴大戰果。

    李長青目光隨和，「你覺得短時間內解決一尊紫府真人，我不需要付出代價嗎？」

    「代價？」

    杜月兒看向氣息完好無損的李長青，她倒是一點都沒有看出李長青付出了什麼代價。

    「你我今日合作成功，以後有的是合作的機會。」

    李長青沒有過多解釋，這次他付出的最大代價，就是使用了一次落寶銀錢，這枚搖錢樹凝聚的神通銀錢面對一般的法器，可謂是占儘先手。

    雲水道人自認為此地固若金湯，在有心算無心之下，被李長青打了個措手不及，一身本身根本沒有發揮出五成，就倉皇逃竄。

    落寶銀錢和天地通寶一樣，並非是一次性用品，而是消耗完其中的寶氣才會泯滅，落下的那柄雲水浮塵雖然是法器，但是品質一般，並沒有完全消耗落寶銀錢的威能。

    只是增添了一道裂痕，按照李長青的估計，還可以落下兩次法器，或者干擾一次靈器。

    「你還有其它的目標？」

    杜月兒好奇地問道。

    「聽說幽冥中妖魔甚多，你外道九道以幽冥為據點，恐怕知曉很多凶頑邪魔隱藏之處，你我合夥，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說罷，他取出了那柄雲水浮塵，這柄浮塵雖然是法器，但是對李長青現在實力提升有限，這次杜月兒幫自己背下黑鍋，以後和她還有合作的機會，這柄浮塵理應作為戰利品。

    「這件法器先留在我這裏參悟一個月，之後再作為這次合作的酬勞給你。」

    杜月兒點了點頭，還算公道，她這次其實並沒有出多少力氣，就得了一件法器，若是這種機會多來幾次，她有信心能夠自己收集資源，直入第四重樓。

    當然，李長青本身得到的東西更多，整個雲水觀上百年的積累，連同這裏的地脈節點，都歸他一人所有。

    「有人來了，怎麼辦，需要我將他們全殺了嗎？」

    杜月兒聽到院落外傳來嘈雜的響動聲，邪笑着說道。

    「不用。」

    李長青淡然地擺手，他並不是濫殺之輩，不然之前也不會放過柳山道人。

    「這雲水觀或許有一些道士與雲水道人沆瀣一氣，但是絕大多數人應該還不知道雲水道人的惡行，畢竟雲水觀在這方圓千里，名聲還是不錯的，我會將黃雲蓮喚來，讓她以生死蜃幻術識別其中優良，你將首惡誅殺，剩下的就交給我。」

    ······

    「潛蛟榜又換人了！」

    望江樓內，儘管外面風雨大作，但是仍然有不少青年俊傑在此飲酒作樂。

    「一定是師兄這次的排名又上升了。」

    洗劍閣的眾人圍繞着一位英武的青年恭賀道。

    隨後有一位年齡較小的劍客嘟囔一句，「若不是師兄修行的守拙劍法最是中正平和，厚積薄發，如今哪裏還排在五十名開外啊。」

    「特別是那排在第二名的長青道人，聽說是靠着陣法之功，才能夠力伐兩山，如今海潮來臨，連人影都沒有看見，按我說，就應該將他的名次降下。」

    一旁的小師妹嗤笑一聲，「雖然我也覺得那長青道人傲慢，但是我們洗劍閣也不能夠背後嚼舌頭，小石頭，你輸給那長青道人的徒弟，下次再贏回來就是，繼續這般說下去，看師兄罰不罰你。」

    「師兄？」

    小石頭有些畏縮地看向旁邊不言語的師兄王清輝，上次他敗給一位沒有入道的人，丟了洗劍閣的名頭，這件事師兄還沒有算賬呢。

    王清輝正是當初邀請李長青共同探索羅華山的洗劍閣弟子，被李長青拒絕之後，王清輝倒是沒有什麼，但身邊的師弟師妹們正是年輕好事的年紀，因此才有了和李長青徒弟黃飛虎的比試。

    王清輝隨和地放下手中的茶碗，目光看向師弟，「切磋失敗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你們可知道我當初修行守拙劍法的時候，師叔帶我去太乙門切磋，總共三百場，我一共幾勝幾敗？」

    小石頭猶豫了一下，眼睛上瞟師兄不動聲色的臉，「師兄被老師譽為後繼有人，即使那些名門正派弟子，能夠勝過師兄的也不多吧，敗場我覺得在三數以內。」

    王清輝微笑着搖了搖頭。

    一旁的師妹也沒有聽過這件事，猜測道，「五敗？」

    他們跟着師兄出來，反正至今未看到師兄一敗。

    「總共三百場，我勝了十場，平了一百場，敗了一百九十場。」

    王清輝平靜地說道。

    「啊？」

    眾位師弟師妹們紛紛驚訝出聲，難以置信。

    「就是這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等修行，就是取長補短，切不可因敗而生怯懦，嫉妒之心，這樣才能夠走得比別人更遠。」

    隨後他再次看向師弟，「你上次輸在長青道人徒弟黃飛虎手上，若是你哪天想要重新與他切磋，光明正大前去挑戰就是，再不要如這般背後說人。」

    「是，師兄。」

    幾人說這話，榜單的變化終於傳到了樓內。

    「天殺劍道杜月兒，於雲水觀強殺雲水道人，位列第六。」

    「居然是天殺道的傳人？」

    「聽說當時還有柳山道人在場，不過那杜月兒妖法變幻，讓他一時間分不清真假，錯失了救援良機。」

    「柳山道人，就是那幼年得了一條贏魚的金闕閣柳山？這······杜月兒在三尊紫府真人聯手之下，還徹底斬滅了一尊四魄真人，為何才排第六？」

    「因為如今那位第二出手了啊，長青道人出關得知杜月兒佔領了雲水觀，夜襲千里，逼走了這位天殺劍道嫡傳，看來這第二和第六之間還有很大的差距。」

    「至少在杜月兒沒有和前五位交手之前，大家都不確定結果，即使名家那群人也一樣。」

    聽到這話，眾人微微點頭。

    排名前五，除了李長青這位一日伐兩山的散修，其餘四人都各自來自大勢力傳承，在沒有真正親眼目睹敗北之前，誰也不敢肯定對方手段。

    就比如蜀山劍派顧雲英手中那兩柄仙劍，傳說中就至少是三災法寶，若是顧雲英能夠發揮全部威能，就算鬼仙也不敢擋其鋒芒。

    小石頭先還興致勃勃地聽着，當聽到李長青逼退才斬殺了四魄真人的杜月兒之後，神色僵硬，「那長青道人真的這般厲害。」

    王清輝倒是面色平靜，放下茶杯，笑着說道，「是不是那麼厲害，去一看便知。」

    說罷，他就起身離開了。

    他旁邊的一桌人，尚書文笑着對盧真觀說道，「這洗劍閣的王清輝倒是真的寵辱不驚，怪不得能夠練成守拙劍。」

    盧真觀輕笑了一聲，「當初王清輝於太乙門切磋，其實還有段隱秘，只不過沒有傳出來。」

    「還請盧兄告知。」尚書文好奇地問道。

    「前三個月一百場切磋，他沒有勝一場。」

    「中間三個月一百場，他敗了九十場，平了十場。」

    「最後三個月，他平了九十場，勝了十場，未嘗一敗。」

    尚書文深吸一口氣，「那太乙門的連山道人在哪一場？」

    盧真觀目光順着樓台望下去，剛好看到風雨中帶着師弟師妹們往外走的王清輝，「連山道人作為太乙門中僅次於冠軍侯的佼佼者，當然是最後出手。」

    「不過連山道人也聰明，出手在倒數第十一場，和王清輝平手。」

    尚書文目光凝重，「盧兄的意思是若連山道人再晚一點出手，也有可能落敗？」

    盧真觀舉起酒杯笑道，「不然呢，天下之至拙，方能破天下至巧，當初洗劍閣那位橫空出世的青雲劍都沒有練成守拙劍法，但是這王清輝卻練成了，因此才被譽為後繼有人。」

    「當然守拙劍法究竟有什麼玄奧，我們這些外人如何能知。」

    隨後他看向遠處陰沉的天空，「今年的海潮來的有些晚啊······」

    尚書文同樣看向遠處天空，「確實有些問題。」

    盧真觀轉頭看向尚書文，傳音入密說道，「那龍子敖烈約我共謀長青道人，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尚書文笑道，「盧兄不是早就有打算了嗎？又何須來問我？」

    「打算？」

    盧真觀自嘲地笑了笑，微微搖頭，什麼也沒有多說。

    ······

    大金川，一滴地脈真龍血液落入節點之中。

    李長青手持天師劍印，凌空書寫，「今臣龍虎山李長青鎮壓大金川惡道雲水，統御此處道觀，立龍虎山別院，奉龍虎山列位祖師威名，赦封水行靈君為大金川庇佑河伯，願天鑒之。」

    天道感應，一聲悶雷響徹，李長青靈台氣運再次分薄，與天地之間的規則結合，凝聚出一枚七品河伯印璽，印璽通體蔚藍，泛着點點金光，落在水行靈君手中。

    「臣受命，必將秉公為神，庇佑河川。」

    水行靈君接過神印，與之相和，身上爆發出一股浩大的神威，順着大金川將沿河兩岸土地都籠罩進去。

    半空中，純金色的功德之力凝聚，龍虎氣運卷了其中一半，留下另外一半。

    李長青一指靈台，純金色的功德金蓮綻放，將功德之力收攏，蓮台瞬間又凝實了一分。

    大概再需要三次，就可以完全頓悟功德真意了。

    李長青收攏了功德之後，重新審視自身，微微有些皺眉。

    一直庇佑着他的龍虎氣運如今雖然接連獲得功德，在本質上有一種將要蛻變，更進一步的趨勢，但是本身的消耗也不少。

    甚至已經開始影響到我自己了。

    在李長青的觀察下，一縷縷灰白色的災劫之氣從四面八方湧來，本來有氣運在身，這些災劫之氣根本落不到靈台上，但是如今接連消耗大運，赦封神祇，這些災劫自然就纏了上來。

    「當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誘餌。」

    李長青肯定地想到，「赦封神祇消耗的氣運所有人都知曉，我接連赦封神祇，在我的敵人眼中，氣運必然急劇消耗，在沒有成就龍口渡城隍之前，這些投資的氣運越多，我大劫臨身的幾率也就越高。」

    「所以他們想要真正的誅殺我，不僅不會阻止我赦封，反而會幫助我加快步伐，讓我『得意忘形』，最終氣運全失，萬劫不復。」

    「但實際上，我消耗的氣運比他們想像中要少得多，還有功德相助，災劫只是盤繞在靈台周圍，根本落不在靈台之上，迷失我的靈智，我也可以將計就計，一舉誅滅來敵。」

    李長青梳理完自身氣運之後，又將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水行靈君之上，水行靈君如今樣貌如同七八歲的孩童，不過身穿深藍色的神袍袞服，頭戴平天冠，比一般的神祇更加威嚴具足。

    一縷縷蔚藍色的氣運從大金川兩岸的黎民眾生中匯聚，反補於水行靈君的靈台之上，凝實了兩寸的靈台又增長了一分，若是李長青需要，完全可以從火行靈君和水行靈君處提取。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水行靈君的祭祀完全被大金川周圍三座城鎮的居民們接受，那個時候不僅可以彌補這次赦封正神的氣運消耗，而且還有多的結餘。

    當然完全被周圍三座城鎮居民接受信仰，若是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至少需要以年來計算。

    「你儘快將『落霞鎮』的好處傳遍周圍三座城鎮，吸引人前去定居，同時以你的名義傳播現代漁獵知識，儘快助我凝聚聖德。」

    「是，老爺。」水行靈君認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