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南天坐看萬古 第270章 神器屠龍

    虛幻的夢境世界中，黑色的雙首巨龍十字骨翼高懸，與環繞世界的扭曲巨蟒相對，兩者都化作扭曲世界的核心。

    而李長青輕易脫離世界，位於原點，黑色的長袍仿佛時空帷幕，讓所有仰視他的人都看不清他的本質。

    回答塵世巨蟒問題的是一道燦爛到了極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劍光，這道劍光是一切的起始，是法理的開闢者，也是萬物的締造者。

    劍光形成包裹一切的洪流，無論是惡龍吟風的意志，還是扭曲的塵世巨蟒，在劍光之中都化為純白一片，與原始的法理交融，不留下一點痕跡。

    如果說扭曲之力是某種電腦病毒，那麼這道劍光就像是程序員手中的格式化。

    開闢之力就是最強大的淨化之力，即使惡龍吟風傳承的血脈之力來源於尼德霍格，來源於咬斷世界之樹的大羅殘念。

    但李長青本身也是不完整的大羅。

    在真實世界中，以他現在的實力確實無法激發開闢劍光，不然就會在瞬間激盪起時空漣漪，損壞這具實力低下的分身，但是如今的戰場是夢境世界。

    這裏物質不存，規則虛幻，受到的反噬自然也近乎於無，還可以完全體現開闢劍光最恐怖的本質。

    在成就先天神祇之身前，李長青就靠着夢中證道大法推演過兩次開闢之劍，自然對着手段熟悉得很。

    恢弘的開闢劍光從惡龍吟風的夢境之中蔓延，藉助信仰之力，連通矮人們的念頭，形成如同心界般的眾生意識集合體。

    開闢的法理自然也順道灌入了銅須矮人神像正在鍛造的重劍之中，只見被扭曲侵蝕，蒙上一層暮光的古樸雙手大劍光輝隕落，一道道天雷編織的奧丁神紋消磨，如同加速進入了黑暗之中。

    隨後最深沉的黑暗亮起了黎明的曙光，一點開闢本質與神器集合，抵擋住時光長河的沖刷，在非清非濁的時光河水中如同游魚般輕快地躍出水面，落到位於時光之上的李長青手中。

    李長青撫摸着手中的長劍，感受着神器獨特的力量，連他也忍不住讚嘆一聲，「不錯。」

    即使世界不同，但是堪比神明的神器誕生和大周世界的地仙法寶一樣，同樣要歷經種種災難，這樣才擁有超脫世界限制，行使天地權柄的威能。

    之前的天雷降世是劫難，時光長河反噬也是劫難，惡龍吟風的扭曲信仰同樣是劫難。

    如今三災渡過，這柄神器最終完全成型。

    最為核心的力量凝聚成超越奧丁神紋的兩個先天符文，屠龍。

    這是基於銅須矮人一族千年的信念之力，也是基於如今九界腐朽世界意志的自救。

    「這可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力量啊。」

    李長青感嘆一句，雖然屠龍並不是如同時空，陰陽，開闢這種高大上的本源之力，更着重於後天行為的一種具現。

    但是放在如今的九界就代表着完全不同的意味。

    世界之樹被黑龍尼德霍格咬斷，這是諸神黃昏最主要的導火索，屠殺黑龍尼格霍德，就有着拯救大千世界的功績，再加上破滅意味大羅殘念，如果真正做到這點，以屠龍為核心，凝聚出一枚名傳諸天的道果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過黑龍尼德霍格，這位始祖巨人尤彌爾的殘念，就算是奧丁一族也不敢招惹，這九界之中，恐怕就算那位神祇得到了屠龍劍，也不敢使用它。

    當然這其中絕對不包括李長青。

    李長青的目光看向下方的雙首惡龍吟風，看向了與惡龍吟風對抗的凜冬戰衛，頷首道，「今日剛好看看這劍鋒利否？」

    他揮手一擲，樸實無華的雙手重劍帶着晨曦的微芒從時光之外落下，斬向被束縛住的惡龍吟風身軀。

    巨龍鋼鐵般的鱗甲在神器的微芒之下，就像是豆腐，長劍從兩顆頭顱之間灌入，輕易貫穿心臟，恐怖扭曲，帶有腐蝕性的青黑色龍血噴涌而出，濺射到周圍的凜冬戰衛身上。

    他們身上原本千錘百鍊的盔甲在龍血的侵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隨後就侵入到他們古銅色的皮膚之上。

    恐怖的扭曲之力開始蔓延到基因層面，光華的皮膚龜裂開來，一塊塊裂紋變得堅固，角質層加厚，形成如同龍鱗狀的細密鱗甲。

    這僅僅只是開始，隨着鱗甲的生成，龍血的扭曲侵蝕之力繼續深入，沒入每個凜冬戰衛的精神領域。

    他們原本堅毅的雙眸瞳孔豎起，綻放出如同龍類般暗金色的光輝，眼中滿是瘋狂，冷血和暴虐。

    「龍類無論在哪種神話之中，都是最具侵蝕性的血脈，如今看來九界的龍族血脈，因為黑龍尼格霍德的原因，所以以扭曲生命的血脈意志來實現。」

    李長青認真地觀察着這一幕。

    他想起一句話，屠龍的少年終成惡龍，北歐的神話之中，就記載了屠龍勇士沐浴龍血不死之後，就會得到如同龍類般強大的力量，刀槍不入，生命悠長。

    但這既是榮譽，也是詛咒。

    這意味着龍類的血脈在瘋狂侵蝕着人類的血脈，兩種不同血脈的『戰爭』之中，脆弱的人類意志最終會成為犧牲品，成為連龍類都不如，以瘋狂，冷血和暴虐為核心的龍獸。

    東方自然也有這種傳言，西遊記中小白龍就說過，他在山野中撒一泡尿，得到滋潤的走獸飛禽都會有化龍的機會。

    這足以說明龍類血脈強橫的侵蝕作用。

    如果任憑如今的凜冬戰衛自然被龍血侵蝕，他們中的十之一二會活下來，但活下來的這些人最終的結果也會逐漸喪失人類意志，成為沒有理智的龍獸。

    不過擁有屠龍之力的神器的力量可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點，特別是這件神器還掌握在李長青這位開闢道果雛形的先天神祇手中。

    污穢的龍血核心之中，神器如同晨曦的光輝綻放，穿透物質世界，與每個凜冬戰衛的精神連接。

    他們身體之中，屬於李長青的塵世巨蟒血脈也散發出強烈的力量，傳遞出李長青熟悉的聲音，「記住這篇修行之法，龍蛇變。」

    他們的精神被拉入李長青殘留着開闢之力的夢境之中，一條黑色的十字骨翼巨龍正在和一條環繞世界的巨蟒爭鬥，兩者如同世界的水火兩極，詮釋着九界之中的種種法理。

    即使凜冬戰衛們並不能完全理解這些法理的含義，但僅僅只是觀看，就讓他們瀕臨崩潰的意志得到滋潤，身體也自然而然地開始按照龍蛇爭鬥的動作演練。

    他們體內塵世巨蟒和黑龍的血脈相互爭鬥，同時又相互交織，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如今僅僅只是這樣，那麼就會形成輪轉不休的兩儀，雖然完美，但是卻難以再生出新的變化。

    天衍四九，其去遁一，就是因為有遁一，所以太極才能夠演化萬物。

    這一點，李長青在當初開闢大赤天太易境的時候就領悟到了。

    而如今，他自然就是遁一。

    李長青的意志從時光之外落下，最為這個夢境世界的開闢之主，他頂天立地，一手擒龍，一腳踏蛇，兩道凶厲古老的血脈在他這位先天開闢之神的手中沒有掀起一點浪花。

    反而以他為中心，交織成一尊巍峨而又古老的神像。

    龍首蛇身，口吞天地，身環世界。

    這就是龍蛇變，以龍蛇演化天地，最終以人立天地。

    華夏神話中龍族血脈同樣擁有恐怖的侵蝕性，但區別於北歐惡龍的原因是，華夏古老的神話之中，無論是羲皇還是媧皇，都擁有着龍身法相。

    人身借龍相御使天地之力，就像龍虎山借雷霆之相御使符籙之法一樣，這就是人皇之道的一種體現。

    龍蛇變造化之後，一龍一蛇兩尊血脈之中凝聚出兩道神職落入李長青手中，分別是惡龍吟風代表的【噩夢】和塵世巨蟒代表的【夢境】，這也是最適合李長青的神職。

    一片被濃霧包裹住的幽深國度之中，無數蛇群瘋狂扭曲，如同一幅五彩斑斕的油畫，它們中即使最小的一條，也身長十幾米，一點都不亞於惡龍吟風的體型。

    「是誰，是誰在侵蝕我的權柄！」

    恐怖的龍吟聲從傾倒的世界樹根出傳出，黑色的，近乎整個世界的巨龍在蛇群組成的王座之上醒來，祂的目光暗金色，仿佛向內傾倒的旋渦，僅僅只是憤怒的吼聲，就讓外圍實力較弱的蛇群難以控制自身理智，陷入最深沉的絕望之中。

    尼德霍格，本意就是絕望，這位黑龍自然也掌握着【絕望】神職。

    而就在剛剛，強大無比的祂感受到了自身權柄被人吞噬，更讓祂忌憚的是，自身權柄被吞噬之後，祂卻察覺不到吞噬之人的命運軌跡！

    「奧丁！」

    尼德霍格再次咆哮一聲，祂細長的脖頸處，一根樹枝狀的長槍帶着毀滅的雷霆之力深深嵌入。

    這是永恆之槍，必中之槍岡格尼爾，但當初奧丁並沒有用它來對付吞噬魔狼芬尼爾，不然芬尼爾那張大嘴根本沒有機會張開。

    因為岡格尼爾還有更加重要的作用，釘死黑龍尼德霍格，讓這條真正九界傾倒的罪魁禍首無法出現在諸神黃昏的戰場之上，讓奧丁神族獲得翻盤的機會。

    感受着長槍的力量，即使是尼德霍格也有些無能為力，祂低聲說道，「我的子民，去找到命運之外的人，然後毀滅他們！」

    諸神黃昏是命運的必然，即使掌握世界，堪比大羅的奧丁也無法阻止，那麼挽救世界的方法，自然來自於命運之外。

    ······

    李長青睜開雙眼，從夢境世界中一步跨出，落入現實，看了下被惡龍吟風血肉包裹住，如同血繭的凜冬戰衛們，他們融合自身血脈還需要一點時間。

    「冕下，我們勝利了！」

    如同銅須矮人的領袖，塔姆神色自豪，恭敬地走到李長青面前，但眼眸之中卻難掩哀傷。

    為了勝利，他們銅須矮人一族遭受了太多的苦難，等到了千年，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李長青頷首道，「你之所求，我已知曉。」

    塔姆眼眸之中的哀傷消退，驚訝地看向李長青，「冕下？」

    李長青微笑着指向不遠處，「看，他們都在那裏。」

    一尊尊矮人戰士的靈魂浮現，雖然惡龍吟風吞噬了馬托斯他們，但是短時間內，僅僅只是摧毀了他們的肉體，在這處矮人的神國之中，矮人的靈魂本來就受世界眷顧，難以消磨，如今惡龍吟風死亡，他們的靈魂也自然成功解脫。

    隨着李長青伸手一指，神國積攢的神力湧出，和矮人戰士的靈魂結合，吸收全體矮人的信仰之力，形成了九界獨有的存在。

    英靈！

    每一尊英靈都是英雄的化身，只要神國不滅，他們就是不死的存在，是神祇捍衛世界最鋒利的武器。

    當初奧丁研究出製造英靈的方法，在全世界挑選最強大的人類戰士，就是想要抵擋諸神黃昏的步伐。

    「爺爺!」

    塔姆不顧神前失禮，向着馬托斯走去。

    馬托斯身穿信仰之力凝聚成的金甲，同樣帶着自豪擁抱了自己的孫子，然後拉着塔姆重新走到李長青面前，躬身說道，「冕下，請原諒我孫子神前失禮。」

    李長青輕笑一聲，「我並不是在意虛禮之人。」

    人？

    馬托斯有些奇怪，為什麼冕下會用人來形容自己，他思考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堅決，「冕下，我們銅須矮人一族願意為您獻上信仰，將神國交於您管理。」

    面對一座唾手可得的小千世界，李長青卻並沒有絲毫激動，反而微微搖頭，「我已經得到了你們的謝禮了。」

    李長青指的是神器屠龍，這件神器應運而生，不僅僅涉及自己和銅須矮人一族的因果，同時也涉及他拯救九界的計劃，所以這件神器他拿到手中，自然理所應得。

    但是眼前這座神國······

    自己拿到手中就有些浪費了，這畢竟是銅須矮人一族力量的體現，神國對於神明來說至關重要，是成神的關鍵一步，與其洗鍊一座不屬於自己的神國，還不如建造一座完全屬於自己的神國。

    「我已經有自己的神國了。」

    馬托斯也聽懂了李長青的意思，神色略顯激動，「那這裏？」

    李長青一指面前的塔姆，溝通世界本源之力，將神國的權柄和眼前的年輕矮人連接，「他會是我的眷者，也會是我的從神，更會是未來的銅須矮人之神！」

    馬托斯帶着塔姆恭敬地低垂下頭顱，「請冕下告知我等您的神名，讓我等傳播您的榮耀。」

    李長青微微一笑，「我，諸天輪迴之主，無限夢境執掌者。」

    他話音落下，剛剛夢境世界開闢的白茫茫空間浮現在每個矮人心中，即使現在這座神國還很虛幻，但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到其中至偉的力量，貫通輪迴，連接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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