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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停駐在了那家店門口。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屋內的端坐其上穿着水手服的「櫻花」朝他滿是嬌羞地拋着媚眼,旁邊負責招待客人的年邁女人甚至眼睛都看直了。
「你有錢嗎?」他呼喚身旁的白髮少年,一臉理所當然地伸出手「給我拿些錢,要現金,這裏不能刷卡。」
『這傢伙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五條悟無法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你要進去?」
「是啊,已經晚上十點了吧。」太宰治滿臉無辜地眨眼「總歸不能讓你進去吧,我還不至於混蛋到那種地步。」
他招呼來一旁的媽媽桑,那位大腹便便的女士立刻諂媚地笑着,呈上來一張價格表。上面根據時間附上了對應的價格,一切正如這條街巷的規矩——「明碼標價的自由戀愛」。
這是被這個內里破敗不堪的國度所應允的合法營業項目。把原本放不上枱面的東西包裝上一道人人心知肚明的外殼,再賦予一層「傳承古老文化」的天花亂墜之詞作為保護傘。
多麼醜陋的吃相。
太宰把五條悟從口袋裏掏出的一大把零錢放在一起數了數,剛巧夠價格欄目上的第一個選項。
「在外面等我,不要亂跑。」他像是家長在囑咐不聽話的小孩子一樣,「聽到了嗎?」
「嗨、嗨——」五條悟沒什麼站相地倚靠在店鋪旁,用整張臉訴說着自己此刻的惰怠,「可別在裏面搞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喔,太·宰·老·師。」
太宰治莞起唇角輕哼了一聲「我還不至於只有十五分鐘。」
楚楚可人的「櫻花」在太宰治的陪同下走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碰上如此俊美的客人,以至於踏在樓梯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飄飄欲仙。
『真是太難得了。』她偷偷抬頭瞄了一眼走在身邊的青年,純情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能夠碰上這等客人,即便是讓我倒貼工資我也十分樂意。』她心想。
「小姐,我該怎麼稱呼你?」她身旁的男子突然開口了,聲色動聽,咬字清晰而標準,不帶分毫在她看來蹩腳土氣的關西腔調。
「櫻花。」她垂下頭略帶侷促地說,「請您稱呼我櫻花就好。」
太宰跟着這個年輕的女子一同拐進走廊盡頭的障子門。
「那麼,櫻花醬——」
女子首先踏進了房間,在聽到對方正在呼喚自己後,正欲回過頭,脖頸處好似遭到某種東西的擊砍,意識倏然模糊。
太宰收回手,接住了這個陷入昏睡的女子,將她放在了榻榻米上鋪的整整齊齊的被褥的上,然後退出這處小屋,關上了房間的障子門。
從店牌的方位考慮,發出求救信號的人,應當就在靠着樓梯的方向,只有那裏的窗戶才能勉強對這家店的燈牌做手腳。
他回過頭,瞥向前方昏暗無光的樓梯口,徑直走了過去。
「系統。」他無聲地呼喚。
[我在!]小系統上線。
「這道門裏,一共有幾個人?」他輕盈地落下腳步,悄聲無息地停在了門前。
[兩個人,這裏確實是那位求救者的房間。]
「我認識嗎?」他突然問道。
小系統卡殼[……咦?哎??]
「那個先一步過來找求救者的人,我認不認識?」太宰治微眯起雙眸。
[關於這種涉及副本劇情的問題qvq,我、我不能說。]它再度瑟瑟發抖起來。
面對這似是而非的回答,黑髮青年卻輕聲一笑,風輕雲淡地「是嗎,我知道了。」
[……]
[行吧,你又知道了。]小系統表示對於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它也不知道這位宿主知道什麼了,反正他就是知道了。
而它負責什麼呢?
躺平擺爛就好了。
寺島枝穗望着那張紙,握着黑色簽字筆的手止不住地發顫。
「可是、我需要,我需要再考慮一下,先生。」她聲音不自覺地湧入了哭腔。
她是很缺錢沒錯,甚至因此欠下了一大筆債款——當地的□□三天兩頭地跑到她的租屋附近遊蕩,甚至給她寄了一大堆她那躺在醫院的母親的照片。
她惶恐極了,為了給母親治病不得不放棄學業,四處打工維持生計,沒想到還遭到騙子們招搖行騙,因着那些花言巧語被送到了櫻花町這種鬼地方——倘若不簽下這份協議,她大抵真的要學着店裏那些年輕女子們穿着輕佻的衣服,說着粗俗的話語,在下面迎接客人了。
「只要簽下你的名字,我就立刻帶你離開這裏。」男人聲音溫和,「至於你欠豐川組的那筆費用,自然也是由我們幫你支付,你們之間的所有糾葛將會一筆勾銷。」
「而你母親後續的所有醫藥費與贍養費,也可以由我們承擔,倘若有需要,我們還可以提供更加前沿的醫療設備。」
寺島枝穗深吸了一口氣。
她的眼睛漫過協議上的一行行條例,呼吸不穩,心跳加劇,身體還在不可抑制地顫抖着。
她雖然高中念到一半就輟學了,但卻是當地成績數一數二的學生。
即使踏入社會的時間不算長久,可她不是傻瓜,天下從來都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打從一開始她就明悟了。這個男人既然開出如此誘人的條件,那她需要支付的代價,也絕對不可小覷。
大腦一片空白。
『我該怎麼做?』她茫然地思索。
什麼都想不到了。
「機會有的時候只有一次,寺島小姐。」男人朝她展露一道和藹的笑容,枝穗卻在那笑臉的注視下渾身冰冷、毛骨悚然。
「我如果是你的話,我一定會簽下這份協議。」男人溫聲道,「畢竟這種東西,於幼時的我而言,着實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枝穗幾近誠惶誠恐地抬起頭「你——」
「啪。」是障子門陡然被人拉開的聲音。
枝穗下意識地以為這是樓下的「媽媽」找上來了,她驚慌失措地正欲做些解釋,卻瞥見門口站立的,是個身型頎長的黑髮男子。
鮮紅的圍巾隨着拉門的動作輕輕飄擺。
「我奉勸你最好不要簽名。」來者聲音輕緩,「否則你絕對會為自己此刻的愚蠢抱恨終生。」
站在寺島枝穗身旁的男人立時站起身,一把抓起小桌前的白紙。他抬手勾起包裹着脖頸的毛衣,遮蔽住自己的大半張臉,順勢壓下頭上的圓頂西帽。
「別動。」太宰治厲聲打斷了男子的動作,手裏赫然握着始終不離身的伯萊塔。
那道身影僵滯片刻,壓低頭顱隱匿在黑暗處,一言不發。
「你們的目標範疇有兩個顯著的特點。」太宰舉着手槍,一步一步輕巧地朝前邁進。
「一是具備微弱的咒力,但似乎尚未覺醒術式的『普通人』。各個年齡段都具備,不過幼童居多;二是社會關聯性薄弱,要麼在異地他鄉打工,即便失蹤也無人注意,要麼是無父無母、或生活在發展較差的鄉村地區。」
這些天的報紙,持續報道着那些被綁架的孩子的情況。他們要麼是從一些罕為人知的小村鎮被買來的,要麼是些無父無母的在街頭遊蕩孤兒乞兒。
他們即便消失了,也難以引起旁人的注意。
但是想要如此繁雜地篩選出這些目標,需要難以想像的人力與物力,很難不去深思背後在搞這些東西的具體是些什麼人。
「我真是太好奇了。」太宰說,「你們不惜『購買』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麼。」
那雙眼尾輕挑的鳶眸里摻着濃稠的惡意「做實驗?用這些具備特定條件的對象?——我很難不朝着這個方面想,你們咒術界到底想搞些什麼?」
那個站着沒動的男人一言不發。
「以及——」太宰朝前又踏去一步,槍口直抵男人的額頭。
槍口貼合着西帽的邊緣,輕緩地向上抬起「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
太宰治怔了怔。
「啪。」
對方動作利落地,一拳擊向了他的腹部。
他的雙眼在那一瞬驟然瞪大,疼痛迫使他蜷縮起上身。對方抓着這一時刻,迅速地奔向了窗口,太宰治捂着小腹,顫動着雙肩喘息,額角隨之滑落一滴水珠。
他抬起了手槍,毫不猶豫地朝那邁向窗邊的人影開了槍。
寺島枝穗在一旁發出驚叫,整座居室都漫起了刺鼻的硝煙味。
子彈用了兩枚,一槍擊打在了窗框邊緣,另一槍沒怎麼看清,光線實在太暗了,全憑着窗外那點可憐兮兮的燈光。但太宰治確信,第二槍一定打中那人了。
男人順着窗戶跳了下去。
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被人見到臉一樣,倉促地離開了。
「我認識他。」他看似在自言自語,實際是在和腦子裏的系統講話。
「連同咒力都不敢泄露分毫,簡直像個夾着尾巴落荒而逃的狐狸——我確實認識他。」他慢吞吞地直起身子,臉上漸漸揚起一道神經質的笑容。
「啊,原來是這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呢喃着重複。
……
「順着窗戶跳出那麼大一個人,你告訴我你不去追?」太宰治險些被氣笑了。
他心煩意亂地抬起手,隨性地攏起前額遮蔽了視線的黑髮,臉上掛着譏諷至極的笑容「你這是什麼意思,五條悟?」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少年回以一個同樣不怎麼善意的笑容,「讓我乖乖呆在這裏,不許亂跑。」
青年微眯起雙眼。
「五條同學,我從來沒想過,你是這麼不懂得變通的人。」他語調驟然降溫好幾個度,又慢條斯理地繼續「還是說,你這個人實在是『變通』過頭了?」
「你覺得呢?」這次輪到少年用這句話來嗆他。
「趁着剛才的功夫,我仔細思考了一下。」五條悟冷笑「我發現太宰老師,您真是位詭計多端的傢伙。」
「那真是承蒙誇獎。」太宰治掀開小半眼皮,側目少年。
「你在利用我。」五條悟漠然道,「你根本就不是提供情報的那個人。」
這句話擲地有聲地落下,太宰治卻半點反應都沒有,連同眼皮都沒動上一下。
「你看見了嗎?」他懶散地問道。
五條悟挑了挑眉「剛才跑走的那個人?」
「他長什麼樣子,你看見了嗎?」太宰再度問詢。
「看見了,而且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一點簡單的偽裝而已,在六眼面前形同虛物。」少年抱起雙臂,有如神明的子嗣俯瞰眾生一般,傲岸地揚起頭顱。
那雙充斥非人氣息的詭譎藍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延展向無止境的蒼穹里,流露出不屑與傲慢。
「——可是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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