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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緣之人羈絆玄妙,即使不動用靈力,蕭雲落也能感覺到蘇家琦的疲憊與糾結。伏魔府 www.fumofu.com
他的靈識已能夠覆蓋員工宿舍區,目睹過蘇家琦輾轉反側的樣子。
長期睡不好對普通人身心健康影響極大,聯繫網絡上的知識和蘇家琦的日常表現,蕭雲落猜他該是患上了名為抑鬱症的病。
這種病不會直接要人命,卻會如絞樹藤般慢慢扼殺病人的生志。
蕭雲落不願他遭受這樣的精神凌遲,可受困於鐵籠與虎身,他又能為他做什麼?
猛虎着急,不知不覺就張嘴「哞」了出來。
蕭雲落我這是又變牛了?
好在有蘇家琦這個明白人在,知道老虎的「哞」相當於家貓清淺嬌柔的「咪嗚~」,表達着喜歡和親近。
他瞠大淺色的雙眸「一一你是在撒嬌哄我開心嗎?你可真是貼心的大皮襖啊!」
蕭雲落……什麼比喻?不過你喜歡我就再叫聲。
聽着一一五大三粗的牛叫,望着板縫中粉撲撲的大鼻頭,蘇家琦終於萌令智昏,伸手輕輕戳了上去。
絲絲縷縷溫暖中帶着苦澀的靈蘊,霎那間湧入蕭雲落體內,無數螢蟲般細碎的光點在昏暗的獸舍中炸開又消散,仿佛夏夜空中曇花一現的天星煙火。
監控員看到的畫面是假的,蘇家琦被擋在封板外,這樣的奇景只有蕭雲落一虎得見。
不僅如此,因這一觸,他的修為暴漲至飛升前的兩成,靈脈不再滯澀,靈力運轉通暢,令他難以自已地「呼嚕」起來。
動物行為學家分析,貓科的呼嚕聲有多種釋意,可以表達安逸滿足,安撫幼崽,緩解病痛,亦能降低人類的血壓,從一定程度上預防心臟病。
但大型貓科,如老虎,因沒有喉間軟骨,一度被認為不會「呼嚕」,其實人家是會的,就是聽起來有點兒嚇人,類似大型犬護食時的「嗚嗚」氣泡音,還自帶四腔共鳴,杜比環繞。
常人乍聞帝王呼嚕會有想跪的衝動,可蘇家琦了解大貓,對一一的濾鏡度數又高達,覺得小虎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不禁紅了眼圈。
野獸尚且對他心懷善意,為什麼血脈相連的家人卻對他那麼涼薄?
蕭雲落敏感於他的情緒變化,恨自己雖修為暴增卻仍無法化形,連摸摸他的頭都做不到,看他落寂離開,憤憤然以爪拍地。
蘇家琦清理過的地面乾淨無塵,蕭雲落的前爪周圍卻騰起一圈似煙塵的爪影,短暫浮現旋即湮滅,落下斑斕的光粉,未及着地便消化在空氣中。
蕭雲落盯着前爪,圓瞳放大幻影分身術!
這是他曾經的絕學,沒使出來時也想不起,這會兒修為暴增,加之關心情切,就給逼了出來。
不過,為什麼他的分|身幻影還是只虎啊?
蕭雲落仰頭齜牙天妒型男!
「型男」這詞是他新從網上get的,雖然根本記不得自己以前的樣貌,但他堅信自己必是軒然霞舉,品貌非凡。
是夜,萬籟俱靜,一道攝像頭無法捕捉的雄壯虎影,散發着奇異的光暈,踩着穩健的貓步,穿過封板、牆垣和房門,悄無聲息地進入蘇家琦狹□□仄的宿舍內。
虎影是蕭雲落靈力凝成的虛像,卻連通着他的五感。
肉墊落在地上的紙上,帶來不一樣的觸感,他低頭嗅聞上面的味道,熟悉的青草氣息告訴他,紙上整潔的筆跡來自蘇家琦,細看後發現這是一頁手賬。
月入元
轉賬給父母元
充值員工食堂飯卡元
醫院開藥(安眠、止痛)元
專升本教材元
請堂弟吃飯元
自留元
了解過這個世界的貨幣和物價,紙上的每個數字都令蕭雲落心酸。
蘇家琦說討厭見到家人,卻幾乎把不多的收入都給了父母,請堂弟吃飯的預算等於他一月的餐費,睡不好腳腕痛也不去治療,還甘心忍受同僚的排擠。
為什麼要這樣苛待自己?
健碩的虎影蹲在蘇家琦床邊,借着如水的月華,以目光勾勒枕上乾淨俊秀的青年。
初時只見蘇家琦的眉眼,他就覺得這孩子面善,這次終於看清他的模樣,更從心底生出憐愛。
蘇家琦睡得極不安穩,眉心蹙起,長睫隨着快速的眼動顫動不已,下眼瞼那片淡淡的烏青襯着蒼白的肌|膚,讓他看起來脆弱又無辜,全無白日裏偽裝出來的冷靜麻木。
可憐的孩子。
蕭雲落探身閉眼,與他額頭相抵,放靈識入夢。
耳畔最先傳來女人聲嘶力竭的哭罵、男人怒不可遏的咒罵和拳拳到肉的擊打聲。
恐懼和無助充斥着蕭雲落昏脹的頭腦,身體在不受控地顫抖,牽動着肋側的銳痛。
他想借呼吸緩解,張口卻是一聲小貓似的嗚咽,嘴裏滿是咸澀與甜腥,抬手抹掉眼淚,才看清小小掌心上的血漬。
這是蘇家琦的身體、蘇家琦的視角,他夢到了幼年的經歷。
蕭雲落想保護他,帶他離開這間可怕的出租屋,可稚嫩的身體不受他控制,掙扎爬起,執拗地撲擋在地上的女人身前,抽噎着大喊「別打我媽媽!」
男人不為所動,連孩子一起打,一張被爪花的臉看起來分外猙獰。
恐懼攀升到極點,蕭雲落感到一股孤注一擲的勇氣從這具小小的身體裏升騰起來,他屏息發狠,扭頭咬上男人的手臂。
「嘶,小兔崽子!」
下一瞬,黃污的天花板自眼前掠過,蕭雲落聽見自己後腦砸在地上的聲響,尖嘯的耳鳴淹沒了他的痛覺。
如果我死掉就好了……
現實中,床前的虎影背起虎耳,露出黑色耳背上的兩團白點,粗壯的虎尾快速甩動,宣洩着怒意。
靜氣凝神片刻,蕭雲落提醒自己再不忍也要看下去,這是那孩子經歷過的,儘可能去了解他,才能更好的幫助他。
再次回到夢中,這一次,眼前兇狠的面孔,換成了上個夢中被家暴的女人。
「我不簽!這是人能考出來的分數?我到底生了個什麼玩意兒!」
「可老師說不簽就、不讓上課。」他聽到自己蚊蚋般的聲音,注意到這個時候的蘇家琦已經有了口吃的毛病。
「上課?你還有臉去上課?!」女人尖聲質問,一巴掌揮在他臉上。
蕭雲落在灼痛與眩暈中惶惑抬頭,迎面是女人揚起的另一隻手。
「打!往死里打!」家暴男人坐在藤椅上翹着腳慫恿。
他被打得偏過頭,對上門邊肖似男人的老婦的視線,她瞪着他,不像看家中寶玉,倒像看一坨爛泥,求助的話就這麼梗在了喉間。
老婦摔門而出,還落了鐵鎖。
外面隱約有人問起蘇家琦,老婦啐道「他死了!」
蕭雲落斬過邪龍,數歷雷劫,自認無忌無畏,面對這樣冷酷暴戾的家人也不禁齒寒,他同蘇家琦一起挨着,幾下之後,鼻腔中熱液滑落,滴在遞卷子的手上。
那隻小手大了一圈,皮膚皴裂,虎口生繭。
媽媽,我總是保護你,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打死我吧,下輩子,我再不要做你們的孩子……
夢境又將切換,夢外的蘇家琦攥着被角,呼吸急促。
蕭雲落終是不忍,調動靈力,將蘇家琦的意識拉入自己的識海。
靜謐空茫的天地間,柔和的橙光自頭頂灑落,童年的蘇家琦蜷縮着瘦小的身子,枕在一個稍嫌嶙峋卻足夠溫暖的膝頭,他眨着渴睡的眼向上望去,只看到飄逸的白衣青絲。
一隻冷白如玉,骨節明晰的手,輕輕覆上他的發頂,男子絮絮的低哄空靈和緩「睡吧好孩子,從今以後有我護你。」
夢裏的蘇家琦是孩子心智,有着小動物般的第六感。
這個男人的話,他信。
床上的蘇家琦鬆開雙手,眼動逐漸趨緩,呼吸變得綿長。
床邊的虎影則化作一條光練,沒入他的眉心,天近黎明才飛出,穿過隔壁宿舍,逶迤歸回「完犢山一號」體內。
棲架上睡着的雄虎緩緩張開雙眼,虎臉上沒什麼表情,金色的虎瞳卻明滅如炬。
晨起後神清氣爽的感覺,蘇家琦已多年不曾體會。
昨晚的夢很奇異,一個滿身聖光的溫柔的男子,驅散了他的童年陰影,還化作一隻毛茸茸肉嘟嘟大老虎,用胖胖的前爪攬住他,放在自己柔軟的肚皮上,打着呼嚕送他進入久違的安眠。
和人類的指紋一樣,每隻老虎身上的條紋都是獨特的。
蘇家琦看過「完犢山一號」的照片,覺得夢裏的胖虎就是可愛的一一。
「要是你真能陪着我就好了。」他喃喃自語地看向掌心,上面仿佛殘存着虎腹絨毛的觸感。
今天是小長假第一天,因為睡飽而心情有點好的蘇家琦,踩着朝陽出了宿舍,打算去食堂買一碗紅薯小米粥。
遇到當初錄用他的中心主任,他難得主動打招呼。
「今天不是輪休嗎,怎麼不多睡會兒?」主任是個務實派,喜歡蘇家琦這樣踏實肯乾的員工,和他說起話來很是和氣。
「今天我、堂弟來,我去接他。主任您怎麼、穿着工服?」
主任按按眼皮「別提了,昨晚做了歹夢,起床後眼皮一直跳,就想突擊檢查下散養區和虎舍區。」
主任的宿舍就在蘇家琦隔壁,兩人一起做噩夢也是巧。
至於主任的噩夢內容,蘇家琦不問也猜得到,作為地表最強貓科動物繁殖中心的負責人,腦子裏時刻繃着安全的弦,一早起床就去巡視,不是夢到了虎傷人,就是夢到了人害虎。
「飼養員七點才到崗,我和您一起去、虎舍吧。」他瞅了眼主任憔悴的臉色說。
d虎舍是他的職責區,如果被查出安全隱患,他可以馬上糾正,老吳是指望不上的。
主任由他陪着看過一圈,沒發現任何問題,離開前特意停在「完犢山一號」的籠前,掏出手機給監控室打電話。
繁殖中心的籠舍是躺着的「日」字型結構,兩個「口」字各有一扇向過道而開的滑動鐵欄門,中間的鐵隔欄需從過道拉開和下栓。
老虎們平時只在其中一個「口」字里活動,飼養員進行清掃前,會拉開鐵隔欄,用食物把它們引向另一「口」字間,清掃後拴好三道門再離開。
蕭雲落的籠舍看似封閉,其實留了帶鎖的活扳,方便飼養員進入,但需確保他見不到人類。
聽到一早被自己派去突檢的監控室負責人親口確認封板後的三道栓均已下好,主任笑着拍拍蘇家琦單薄的肩膀「你做得很好。」
是「你」而不是「你們」,可見主任深知老吳的尿性,只是礙於他是關係戶,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去忙你的吧,一天歇不過來,再來找我倒休。」
「謝謝您。」
籠中用靈識觀瞧的蕭雲落,見蘇家琦紅着耳尖靦腆抿唇,心疼他不必覺得難為情,你本來就很努力很優秀,這份誇讚是你應得的。
在棲架上慵懶地打了個滾兒,蕭雲落覺得困意上頭。
修為雖恢復了不少,但現在的兩成修為並不完全與他在修真界時等同,套着層虎皮施展「幻影分身術」、改變兩人的夢境是很費靈神的。
蕭雲落精神缺缺地打了個打哈欠得抓緊時間靜修一會兒,不出意外的話,晚上可還有得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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