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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潼城,太守府。讀爸爸 www.dubaba.cc
劉著在自己府中修了一座六層閣樓,無他,唯存書而已。
大戶人家的書閣之中,尋常書籍雖也金貴,但點睛之處,往往在融於情境的珠玉寶器之上。
而太守府這書閣當中卻只有書。
「或許是潼城的銀子都進了楊府,劉著家貧?」知夏坐在案前,一邊翻着手中書冊,一邊不經心地說道。
「太守舉家而逃,金銀財寶就裝了二十餘車,哪有這樣的貧家。」
溫故與知夏並排而坐,手執狼毫,在面前的書冊上圈圈畫畫。
知夏道「也是,不一定家貧,咱們梁州的書閣也沒那些珍奇寶物。」
溫故停下筆,看了她一眼「那你說這是為什麼?」
知夏回道「因為將軍說,讀書的地方就要讀書呀,其他東西添些樂趣也就罷了,若是搶了書的風頭,那便不美。」
溫故笑道「是了,我看這劉著,倒真是個愛書之人。」
「那他逃命的時候怎麼不帶着書?反而帶着財寶。」
溫故認真道「或許是他際遇不佳,讀書讀到了這步田地,把滿身的怨氣都怪到書身上來了。落難之時,只求活命,認為財寶反而不會誤他。」
說着,溫故眉眼一動,在書冊上重重圈了一筆,知夏見她模樣,忙湊上去看。
「劉俠?」
「此人正合適。」
在另一側的文良聞聲也走過來。只聽知夏盤算道「劉著曾祖的堂兄的…庶子…這一支竟沒官職?」
「劉家到底是世代簪纓,想找這一家年紀大體合適,不入朝堂也無甚筆墨記載的,還真是費一番功夫。」溫故放下筆,笑道。
知夏道「可是輩分不對呀,這劉著都四十有餘了。」
溫故放下筆「緣分天定,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知夏噗地一聲笑出來「那這劉俠如果有個女兒,該是劉著的…姑母?」
「是啊,等劉太守回了潼城…我們就去見見我這侄兒。」
……
侄兒此時正騎在高頭大馬上,老趙李茂與他一左一右並排而行,意氣風發地向潼城行來。
李茂依溫故之計勸服劉著。只說怕他前些日子被迫棄城而逃,如今就算求得援軍救下潼城,日後在大楚的朝堂之上也難免為人所詬病,故四千梁州軍已然褪下甲冑,僅着布衣,領劉著令旗,只說是劉著冒險出城,以太守之威,日夜奔波不停,召集附近村鎮青壯,又勸下豪俠綠林,再收服山匪逃兵,這才浩浩蕩蕩殺回潼城。
不僅如此,李茂更是為劉著設身處地,專遣了一隊人馬,將其家眷護在隊伍後方,以做保全。
但劉著此刻神情還甚是擔憂,言道「李茂賢弟,愚兄素知梁州軍威名,可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城中懷陽軍哪怕真只有兩千人,我們這一戰,非五非十,也難取下城池啊。」
李茂正色道「劉兄儘管放心,我們趙統領英雄蓋世,哪怕城中再多五成人馬,也如囊中之物一般。」
李茂說得信誓旦旦,可劉著還是覺得不放心,心裏想着他李茂一介書生,哪知行軍打仗之艱難。
「更何況……」李茂神神秘秘的道,「誰說城中兩千兵馬,全數儘是懷陽軍了?」
劉著皺眉道「賢弟的意思是,城中有內應?」
李茂抬手作勢一擋,道「誒,劉兄莫要言及此事。」
劉著會意,連聲稱好,心下稍寬。
此時四千梁州軍已近潼城,天色將暗未暗,目力所及之處,已可見巍巍城牆之邊界。
梁州將士士氣昂揚,以三人為首,左右先鋒各自排布,橫列雁形之陣,在這茫茫然天地之間,宛如朔月推潮,一齊向潼城開去。
駿馬嘶鳴,震地而行,如此肅殺之陣中,劉著又慫了。
臨陣方知血勇,他劉著的血勇早在潼城晾乾了。
又行了片刻,劉著見李茂老趙戰意正盛,催馬上前又退回,滿臉寫着心事重重欲言又止。李茂「恰好」瞥見他一眼,問了句劉兄可是有所擔憂?
劉著見李茂主動問起,便答道「愚兄自是信任賢弟的,可懷陽軍畢竟也是威名在外,城中若只有一兩個好漢……」
李茂打斷他,擺擺手道「不止此數。」
劉着急道「哪怕有數十內應……」
李茂又道「也是不夠。」
劉著愣了愣,試探道「莫非上百?」
李茂笑道「劉兄切莫再猜,此行,必保兄長及家人無憂。」
說話間,潼城已近在眼前,梁州軍早已在城下列陣。眾人看着陣中一騎快馬騰起滾滾煙塵而來,塵霧散處,一名玄甲黑袍的黑面小將正怒視眾人。城下軍陣緩行,約有千人之數。
劉著見此人裝束正是梁州軍,心下大喜,忙問李茂「此為內應?」
李茂搖搖頭「這是敵將。」
劉著本是個明白人,可這幾日被李茂老趙這一來二去繞了個糊塗,又是逃命又是被俘,繼而還上了戰場,魂魄都在生死裏面打了幾個來回。如今也想不清楚了。
只聽那黑面小將怒斥道「我乃梁州軍都統周通!此城已歸附於我,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劉著正要往後縮,卻聽李茂答道「此乃潼城太守劉著,爾等敗逃之兵,占我大楚城池,還不速速來降!」
劉著進也不敢退也不是。看看周通又看看李茂,心想占潼城的不是懷陽軍嗎?怎麼變成梁州軍了?李茂不是梁州軍嗎?怎麼又要與梁州軍打起來了?
正疑惑間,突然聽得對面陣中有人喊了聲太守。劉著定睛一看,周通身後有不少人都是自己的潼城守軍,再細細望去,似乎只有那些各懷心思的大族子弟和家僕。
可還未待他細想,就聽老趙一聲令下「隨我殺敵!」
老趙話音剛落,喊殺聲驟然而起,全軍齊發向城下殺去。
此時對面陣中也有一人喊道「助太守擒下樑州賊子!」
那人本就趁亂出聲,喊完更是縮進陣中,守城軍還沒反應過來,梁州軍竟先出手,將身邊的守城軍砍翻在地。
一時間馬蹄聲,砍殺聲,哀嚎聲,兵刃相擊聲,全部混到一處。
兩軍霎時間便戰做一團,只有劉著還停在原地。
此刻他心中似是清明又似是糊塗,唯一只是覺得,自己大概是上當了。可上了什麼當,卻又難說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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