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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顏靜姝並沒有太激動,即便她聽到清凝公主這番話後,心裏的憤怒更多了些。筆下樂 www.bixiale.com
「幾位公主可知,福樂覺得你們很可憐。」顏靜姝只是淡淡地笑着,她看向清凝公主,只見她們面色難堪,「你們覺得福樂是目光短淺、鼠目寸光,對麼?」
「恰恰相反,在福樂看來,你們才是目光短淺的那個。幾位公主可知一個東西是怎麼從百姓手裏被做出來、又是怎麼經過普通商人之手送到皇商手裏,然後再由專門的人送進宮中的嗎?」
「幾位公主可曾見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從白天到晚上日復一日的樣子?可曾知道早上多久攤販會出來擺攤?是否吃過臭豆腐和炸薯品?又是否吃過野菜飯?你們可曾上山摘野菜、烤過魚嗎?甚至自己做過菜嗎?」
顏靜姝一股腦地將前世今生經歷過的事情通通細數,她前生未嫁之時,懂民間事物自然比現在面前的幾位公主要多。後來出嫁後,被婆母姑子折騰,更是對人生有了另一番感悟。
顏靜姝雖出身商賈,但是祖上都是農民一代,祖母去宥陽探親戚的時候,自己一同跟去,都會跟那裏的姊妹們上山下河,只有回到了姑蘇城才做個大家閨秀。後來出嫁了,很多時候都在懷念人在閨閣時的趣事,大多都是這些。
這一頓炮轟說出來的話,讓面前幾位公主面面相覷,她們甚至不知道臭豆腐和炸薯品是什麼。
清凝公主看着一臉泰然自若的顏靜姝,捏緊了拳頭,她才不想在顏靜姝面前低頭,只冷哼一聲,道「這些東西要是上得了台面,早就被送進宮中了。宮裏的才是最好的,也是你見得東西少,才會把那些東西事情當寶,原也怪不得你。」
「是,福樂承認,宮裏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最好的。」顏靜姝說出這句話時,清凝公主的面上儘是得意之色,而顏靜姝只是接着淡淡一笑,「只是清凝公主,送進宮裏的東西是最好的,並不代表外面的東西就是壞的。好壞是相對的,你只知道東西好,沒有壞的對比,就不知道好在哪裏。如若一個人的人生僅僅只是局限於眼中之物,盲目去追求更好的、最好的,那才是真正的目光短淺。」
「明明是一國公主,整個腦子裏想到的只有胭脂水粉和衣裳,」顏靜姝搖了搖頭,這幾位公主和永安公主的狠辣不同,使的都是些小手段,要面對勝徳皇后、永安公主的顏靜姝根本無心在她們身上折騰,「如果福樂沒記錯的話,應當是比清凝還要小上幾歲。但福樂十歲的時候就已經跟着原先的父親在街上施粥、救濟平民了。」
顏靜姝無心要秀優越或者成就感,她只是覺得做人不能只求外物,而是要向內去追尋,而這幾位公主顯然對這些恩寵抓住不放。
「本宮是公主,是父皇的女兒,這些事情是底下人做的事兒。」清凝公主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在她看來,顏靜姝說的這些話根本就站不住腳,誰不希望擁有更好的物質條件和生活。
「可清凝公主,人總不能除了有個好父親、好母親或者好兄長,除了是個公主之外,毫無價值吧?」顏靜姝不想再說話,見這些觀念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改變的,便提出意見道,「你們若是真想要什麼衣裳、胭脂水粉,以後凡是父皇送到玉華宮的,福樂看都不看直接轉送給你們去挑都行。」
這話說得清凝公主的臉上頓時一紅,她有些局促不安,又有些羞惱,顏靜姝像極了她素日對待宮女的模樣,這倒是像顏靜姝賞她的,她怒聲道「福樂,你欺人太甚!」
「不。」顏靜姝搖了搖頭,用手默默地摩挲着書本,頭都不抬一下,冷聲道,「對福樂來說,衣裳能穿就行,胭脂水粉能用就行。」
「這些物什玩意是為人服務的,追求可以,但要是過度去追求這些東西,人活着的意義不就反了嗎?」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保住顏府和自己的性命,顏靜姝心裏這麼告誡自己。
「說得好!」女夫子從門口走了進來,兩位公主的爭論她不是沒聽到,剛想進來把課上了,又覺得顏靜姝的意見頗為有趣,便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此時看向顏靜姝的眼光中滿是讚賞,夸道,「此番言論,深為大義。福樂公主不局限於女子格局,實屬不易。」
「多謝夫子,只是從前馮先生教得好。」顏靜姝微微一愣,沒想到這些話都被女夫子聽了去。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這些本來就是她奉為人生真理的話。
女夫子一聽到顏靜姝這話,微微一愣,又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心中暗暗感嘆馮伍人這人……確實是像會說這種話的人。
清凝公主見女夫子聽到了所有的話,又誇了顏靜姝,一時之間有些氣惱,又有些着急,只覺得這顏靜姝出盡了風頭。
偏偏女夫子在父皇面前甚為得臉,她又不敢甩性子。這時朝瑰公主看了出來,過去悄悄拉了一把。
清凝公主幾乎都要咬破了下唇,她一把拉開朝瑰公主,扭頭就回到位置上坐着了,只剩下朝瑰公主在一旁乾笑。
女夫子沒有細究,只是讓在場的人趕緊落座,接着開始了今日的授課。
顏靜姝低頭看着書籍,今日講的是詩詞,她明顯感受到了永安公主背地裏觀察自己的眼神。她在心中默默思慮,不知道永安公主是什麼想法。
顏靜姝不是聖母,她不會忘記永安公主曾經在顏府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武和帝如此待她,也在她心裏有了些地位,她也擔心武和帝會難受。
反倒是永安公主,她目光微滯,竟然在某一刻覺得自己跟顏靜姝有好多分相似。這種相似不光是容貌上的,顏靜姝那番對物質的論語,對她而言也非常受用。
永安公主也並不在乎這些送進她宮中的東西。她以前會禮讓這些東西給清凝公主,希望以此來討好母后。直到她投湖以後,獨立搬出景仁宮,她如同報復一般,將武和帝送進來的好東西都留下,就只為了氣清凝公主。
她難得的抬頭看了一眼顏靜姝,眼中晦暗不明,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直到永安公主在回宮的路上再一次被皇后身邊的宮女攔在了半路,她神色淡漠,看着一臉假笑的姑姑如意,並未言語,跟着姑姑往景仁宮走去。
「皇后娘娘這些日子,可等了公主好久。」如意習慣了永安公主冷漠的神色,這位公主只有在皇后娘娘面前才有幾分動容,於是她面帶微笑,在永安公主身旁輕輕笑着。
轉眼間就到了景仁宮,如意輕聲告辭,而永安公主則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宮殿。
這景仁宮曾是自己的噩夢。那時她就住在西側殿中,小小的她能在那裏頭被鎖上一個月,只能隔着窗口看清凝公主在院子裏玩。
她的眼眸閃了閃,抬頭看向景仁宮三個大字,金碧輝煌一向是勝徳皇后的風格,哪裏都要處處彰顯她國母的風采。
「兒臣見過母后。」永安公主走進景仁宮時,勝徳皇后正閉着眼睛。
冬日的風隨着被打開的宮門湧進了景仁宮內,寒氣逼人。
勝徳皇后身着一身張揚華貴的鳳袍,妝容精緻地坐在正廳,手中正抱着一個漆金貼鳳凰香手暖爐在一旁烤着火,微微亮的碳火將勝徳皇后的臉烤得有些發紅。
這便是自小將她養在身邊的母后,一個永遠精緻奪目,必然縱雍容華貴的女人,她的頭上、衣服上和鞋子上,都必須有鳳凰的痕跡,以顯示她是一國之母。
仿佛感受到了永安公主進來的氣息,勝徳皇后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了一臉淡漠的永安公主。
「永安,你過來,來母后這裏。」勝徳皇后微微一笑,讓永安公主看見了那個熟悉的笑容,她很想拒絕,可是腳步卻忍不住往前。
看着永安公主想拒絕又忍不住往自己走過來的樣子,她的內心是極盡的得意。她曾說過,這招百試不爽。
「永安……」勝徳皇后將手輕輕覆蓋在永安公主的手上,或許是剛從外頭進來,永安公主一陣冰涼。
她低頭替永安公主暖了會手,暖暖的觸感從勝徳皇后的手中傳來,永安公主的內心一動,看向勝徳皇后的眼睛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
「你為什麼還不對福樂公主下手……」勝徳皇后緩緩開口,她低着頭,永安公主看不清她的面色。
「再等等吧,之前冰塊的事情她發現了。」永安公主感受着勝徳皇后手中的溫度,輕聲道。
然而聽到這話的勝徳皇后面色變得極快,她一聽這話,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這種突然的暫停讓永安公主頓時愣在原地,一種恐懼感從心底滋生,普通一條毒蛇一般纏繞着她。
「為什麼還要本宮等!」勝徳皇后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瘋狂的神色,她極為憤怒,眼睛也瞪得很大,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出來,「你為什麼還不下手?你不是要跟你生母那個賤人一樣見不得本宮好?!」
勝徳皇后用力一蹬,將一旁的碳爐踢開,那碳爐頓時滾落開來,那滾熱的碳火搭在了腳底的地毯之上。
永安公主心底的恐懼還未散去,她依稀有種回到當年的感覺,那時候她也是這樣靜靜地站着,被勝徳皇后指着鼻子怒罵。
她木然,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碳火,有那麼一瞬間,她真害怕會燒起來。可擁有那麼一瞬間,她真希望能燒起來,燒掉這整個景仁宮。
「皇……皇后娘娘,您沒事吧?」門外有太監的聲音傳進來,打破了這份寂靜。
「本宮沒事,誰都不要進來!」勝徳皇后的聲音變得冷靜而威嚴,她的聲音不怒而威,外頭的太監連連稱是。
勝徳皇后看着一臉木然的永安公主,她看向永安公主的目光里滿是怨懟「你什麼時候殺了她?本宮養了你那麼多年,難道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
「母后若是真想她死,就不要說那麼多,永安自有法子,若是沒有,還請母后自己想法子,或許太子能幫上一把。」永安公主神色有些冷漠,剛剛雖然被嚇退了半步,可她到底沒能放下勝徳皇后的手。
一聽到永安公主提到太子,勝徳皇后的臉上頓時僵了,自打她的權力被淑妃拿走之後,太子再也沒有過來看她一眼。
「永安,母后怕……」勝徳皇后目光一垂,她的心中又有計謀起來,她再看向永安公主時,淚眼盈盈。
永安公主見到這個場景,心不由得一緊,她就知道母后要這樣。
「我說了,暫時不行,我已經被發現了。」永安說道這裏,看向勝徳皇后的目光變得複雜,她沒辦法拒絕勝德皇后,她太想得到勝徳皇后的認可了,以至於她投湖後醒來的第一件事情,還是在問母后會不會討厭她。
「那淑妃呢?」勝徳皇后微微抬眸,她看向永安公主的目光中帶着期望,此時此刻,她就像引誘永安公主的毒蛇,「你替母后也除掉她好不好?」
永安公主沒有說話,兩人正在對視的時候,宮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永安公主,你怎麼在這裏!」清凝公主一進到宮中,便看到母后和永安公主兩目相對的樣子,順着地上看去,掉落了滿地的爐火。
這可把清凝公主嚇了一跳,一把指着永安公主罵道「你都搬出去了,母后是我的母后,你生下來就是個沒娘的!還踢翻母后宮裏的碳火,等父皇來了,我要告訴父皇!」
眼瞧着永安公主的面色變得冷冽起來,連空氣中都多了幾分寒意,勝徳皇后將目光投向清凝公主,原本瘋狂而滿是怨毒的臉頓時在看向自己親生女兒的那一刻變得柔和。
「你別胡說。」勝徳皇后一把挽住了清凝公主,也根本不顧及永安公主的神色,對着清凝公主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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