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悶笑的聲音在她耳鬢間沙啞親昵,「蠻蠻兒,救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倏忽靠近的氣息讓人耳尖顫慄。
顧阿蠻這才驚覺這那裏是夢。
可是已經晚了。
那比夢還綺麗的人,已經擷住了她的唇。
為美人折腰,何需用刀。
……
那個拉下她蒙住頭臉的錦被,輕撫肩胛擁她入懷的男人不可能是柳淵。
漂洋過海而來的緋色香露透着薔薇旖旎,熱氣蒸騰里顧阿蠻把自己埋進浴桶里。
就算是已經定親,也好羞恥。
變數來的比想像中更加迅速。
夏椿的腳步跌撞慌亂,夾雜的冷風席捲了熱氣蒸騰的閨房,「主子,上京城門鎖了!」
什麼意思?
夏椿名下有幾個莊子,平日裏院裏的菜蔬雞鴨都是從莊子上運過來。
顧阿蠻好不容易從外地回來,夏椿打發了下人準備從莊子上運一批上了年歲的烏雞過來給自家主子煲湯,結果派出去的下人回來稟報告罪,說是上京城門今日沒有開。
上京乃是大魏重中之重平日裏幾時開門,幾時落鎖都有明確規定。
「不僅城門如此,奴婢出門看時街上官兵已經開始到處抓人。」夏椿道,「奴婢派相熟的人打聽了,說是昨日夜裏宮中失竊,城中正在奉命抓捕盜賊。」
夏椿憂心忡忡,往顧阿蠻身後看了眼,壓低聲音道,「說是宮中失了東西,奴婢瞧着不大像,本來想着再打聽一下,卻突然想起少師在。」
夏椿不好意思再說下去,這下還有什麼好打聽的,總歸這些一線八卦…不消息,還能越過少師大人去。
現在少師大人,可是他們家姑爺。
顧阿蠻不知想到什麼,臉上不自在的燙了一下,正要說話突然臉上一肅,「如果只是丟了東西,不會這麼大的陣仗。」除非是丟了什麼極其重要的東西。
不過她總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宮中出事了。
「關好院門,讓家丁輪番巡邏,這幾日繼續對外稱病。」
顧阿蠻有條不紊的安排,夏椿察覺出嚴重,「主子,可是出事了?」
顧阿蠻聲音多了幾分壓迫的沉重,如果是一年之前,夏椿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的表情會出現在自家主子的身上。
可主子看上去是那樣疲倦沉重,就好像有無形的壓力磊落在她小小的肩頭。
顧阿蠻嘆了口氣。
「希望一切只是我想多了,宮中只是丟了東西而已。」
「呯——」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隔着幾道花牆清晰傳來,透過冬日蕭條的枝丫看去,隱約見到,一大團黑乎乎的東西摔落在花園牆角。
夏椿警惕的護住自家主子,張口就要招呼家丁過來。
「慢些。」
顧阿蠻抬手阻止,她撥開花枝往前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一大團蜷縮在牆根底下,看上去像個人。
這個時候的上京。
突然出現的人……
這由不得她不多想。
她看看周圍,拎起一把不知是誰落在這裏的月牙花鏟,這應該是栽種大灌木花種用的。
月牙鏟沿又厚又鋒利,她放在手裏掂了掂,在夏椿不認可的眼神里向着牆角走進了幾步。
月牙鏟在地上那人脊骨上戳了幾下,顧阿蠻力氣不小,月牙鏟與脊骨發出清晰的悶響。
夏椿覺得這人倒霉透了,不僅翻進了自家院裏,還遇見了拿着花鏟的主子。
瞧瞧這實打實的幾下,鏟子都沾血了……等等,自家主子有這麼兇殘?
顧阿蠻看着鏟尖上的血皺了皺眉,竟然是受了傷的。
她看看高聳的院牆,從這裏突然掉進來,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心安排。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
「去找幾個身強力壯的下人過來,這人從哪裏翻進來的?就從哪裏給我丟出去。」
夏椿驚訝又理所當然的點頭,正要領命,就見地上的人哼唧一聲,她還以為對方要醒了嚇了一跳,結果卻是傷的太重,只翻了個身,人並沒有醒來。
不過那張鮮血的臉,倒是有幾分熟悉。
夏椿正要離開喊人,卻聽顧阿蠻讓她回來,顧阿蠻盯着地上的人,稚嫩的眉頭皺的像個小老頭。
怎麼會是他。
而更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這人懷裏滾出來的東西。
顧阿蠻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這玩意前不久她還見過。
正是象徵着大魏獨一無二權利的金印。
魏帝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蘭連虎這個罪臣之子又是怎麼來的?
沒錯。
地上躺着的這個,正是被顧阿蠻搞死的爹的蘭連虎。
說到這個。
就不得不提蘭易水。
想到這個昔日同窗,顧阿蠻頭痛欲裂。
「要不還是把他埋了吧。」
正打算救人的夏椿:「啊?」
「算了,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
想想接下來的善後工作,顧阿蠻心情鬱結。
這大早上的,真是糟心啊。
而更糟心的。
是在半刻鐘後,顧阿蠻親切的迎來了五城兵馬司的搜查官兵。
錦衣玉帶,皂靴腰封,人人手按長刀刀鞘,眉目凌厲,隨時準備給人致命一擊。
哪怕敲開院門的院落里的主人只有一個柔弱嬌羞的弱女子。
「怎麼這麼晚才來開門!」
領隊的人冷漠的不近人情,以至於顧阿蠻往自己院門匾額上好好看了看。
好歹也算是大魏少師未婚妻的院子,統領五城兵馬司的大皇子,見面都要鞠躬行禮,這群人一點面子都不給的嗎。
「院裏人少,丫鬟正在熬藥,走不開身,所以過來開門慢了些。」
顧阿蠻從這幾個臉生的人面孔上掃過,很好,她一個都不認識,「幾位官爺清晨叨擾上門,有何公幹?」
「抓捕盜賊!」
領頭那人一聲令下,也不管顧阿蠻是何反應,直接下令入院搜查。
「慢着。」
剛想往裏涌的官兵,被突然半閉的院門驚了一下,最先往裏跑的甚至一頭頂上了水曲柳的大門。
顧阿蠻一手攔門,看上去卻還是嬌嬌弱弱的模樣,「你們這麼一群外男進來於理不合,況且我聽院裏的僕婦們提過,你們這些官衙里的人,最喜歡做的就是憑空捏造所謂的線索,好沖我們這群無依無靠的平民百姓勒索錢財。」
顧阿蠻嬌弱的咳嗽了兩聲,面上卻義正言辭的很,「況且我馬上就要出嫁,夫家家風嚴謹,如果只是花兩個小錢息事寧人也就罷了,萬一你們人心不足,編造出一些與我不利的風言風語,壞了我的名聲,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巡查一夜,五城兵馬司的人早就風塵僕僕筋疲力盡,他們一路追蹤着痕跡跟到這附近,本來照例檢查完也就能回去休息片刻,哪曾想到遇見這麼難纏的。
頓時覺得額頭青筋直跳。
「你到底要如何!」
身側有心軟的官差道,「姑娘還是讓開吧,我們只是按例查探,不會動那些手腳,更不會破壞你院裏的東西,你若不放心,派人跟着就是。」
顧阿蠻神神在在的搖頭,「不行,我信不過你們。」
她慢慢巡視這群人一眼,「我那未成親的夫君教過我,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們一個個安的什麼心思。」
「除非……」
她慢慢一笑。
「聽說五城兵馬司歸屬大皇帝殿下,你們要想讓我讓開,除非,你們讓大皇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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