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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事,做下屬的,怎麼知道?
胡銳攤攤手,搖搖頭道「在下不知。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寧蔚問道「人呢?」
胡銳回道「院子裏。」
寧蔚不知石景揚因何事而來,宴請上見面時,並不像有事的樣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吳大小姐了。
難不成,&bsp&bsp因為她當眾給了吳大小姐難堪,這會兒,石景揚上門興師問罪了?
胡銳見寧蔚未動,問道「小姐見嗎?」
寧蔚站起身來,說道「來者是客,怎好不見?見吧!」
正好,&bsp&bsp她也想告訴他,她無意破壞他與吳大小姐的好姻緣。
上一世,&bsp&bsp他們在一起是個錯。
重新回來,&bsp&bsp她已經在努力糾正錯誤,退婚就是最好的佐證,希望他能相信她。
寧蔚走到門口,站在廊廡下環顧一圈,在桂樹下見到那抹頎長的身影。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石景揚負手而立,仰頭,像是望空中那彎明月,又像是看月色下影影綽綽桂樹。
寧蔚抬步走過去。
石景揚聽到腳步身,轉身看過來。
寧蔚福身見禮後,問得直截了當「石世子有事?」
石景揚想說無事,只因今日宴會上她提前離開,他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她,話到嘴邊,又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妥。點頭道「嗯,&bsp&bsp有點事。」
石景揚猶豫的樣子,印證了寧蔚心裏的想法。
寧蔚看着他,&bsp&bsp問道「何事?若是吳大……」
石景揚同時說道「證據收集得……」
兩人同時停了下來。
聽到石景揚說證據,寧蔚詫異的同時,心裏湧起絲絲愧疚。
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別人一片好心來幫自己,自己卻當他是來問罪的。
石景揚說道「你先說。」
寧蔚哪裏還敢多說?忙謙讓道「還是石世子先說。」
石景揚聽到「吳」字時,也知道寧蔚誤會自己了,怕她胡思亂想,不敢再推讓。
接着說道「益元藥鋪的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明日盧家會去衙門告益元藥鋪,我過來與你說一聲。」
寧蔚立即來了精神,「真的?那太好了。」
石景揚見到寧蔚臉上的喜色,嘴角往上抿了抿。
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明日,不只是盧家會告益元藥鋪賣假藥,還有別的人告益元藥鋪。
屆時,官府會突擊查益元藥鋪的各家鋪子。你可以去看看熱鬧,去嗎?」
寧蔚眼裏冒着晶光,連連點頭道「去,當然得去。多難得的機會!錯過這個村,再沒這個店了。」
印象中的寧蔚,&bsp&bsp沉默寡言,很難在她臉上看到多餘的情緒。
石景揚從未見過如此鮮活的寧蔚,嘴角又情不自禁的往上抿了抿。
說道「七里街上那家三品軒,對面正好有家益元藥鋪,明兒你可以在此看熱鬧。」
寧蔚連連點頭,「好,明兒一早我就過去,要上些零嘴,泡上壺好茶,好好的看熱鬧。」
石景揚見寧蔚心情大好,笑着打趣道「要不要備桌酒席,再溫些好酒,慶賀一下。
寧蔚搖搖頭,說道「這到不必,慶賀的事,我要回府來辦。」
不過是打趣的話,石景揚沒想到寧蔚當真了,問道「你還真打算慶賀?」
寧蔚揚頭看着他,反問道「為什麼不慶賀?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我在趙氏的手下討生活,被她逼得狼狽不堪,大氣都不能喘,終於看她狼狽一回,為何不慶賀?」
寧蔚解釋一句,話語裏掩不住的痛快。
四目相對,石景揚從寧蔚的眼裏看到那種壓抑許久的情緒得以宣洩的痛快。
想想她這些日子經歷的事,心裏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石景揚附和道「是該慶賀。」
寧蔚得到石景揚的應和,心情更好了,接着說道「謝謝石世子,若沒有你的幫助,我早就折在趙氏手裏了。」
這是寧蔚的真心話,回來這些日子,幾次危急時刻,都是石景揚朝她伸出援手。
不管石景揚是看在兄長的面上幫她,還是因為別的,她都感激他。
石景揚笑笑,說道「不用謝,我說過,幫你,也是幫我自己。
況且,你很聰慧,就算沒有我的幫助,你也一樣能逢凶化吉,護好自己。」
石景揚說的也是真心話,沒有客套的意思。
寧蔚苦笑一下,微微搖頭道「我或許能避她一時的算計,卻不敢保證自己每次都能躲過她處心積慮的算計。
我清楚自己的境況,就眼下,我在趙氏眼裏,仿若螻蟻一般,我的生死大權,都握在趙氏手裏,我是生是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石景揚知道寧蔚說的是實情,可這樣的實情,聽得他揪心。
寧蔚微微吐口氣,接着說道「嶺南雙陽這回,若沒有石世子的援手,我是避不開的。」
說到這裏,寧蔚自嘲的笑笑,看着石世子說道「這回虧得石世子幫忙,否則,這會兒,我該在投胎轉世的路上了。」
石景揚看着自嘲苦笑的寧蔚,胸口覺得堵得慌,說道「阿蔚慎言,不吉利的話不要亂說。」
「事實……」寧蔚本想說事實如此。看到石景揚正色的樣子,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石景揚看着寧蔚,低聲叮囑道「往後不可再胡說。」
寧蔚從石景揚的眼裏看到關心與憐惜,不好拂他的一片好心,點頭應下,「好!」
石景揚見寧蔚乖巧的樣子,心裏舒服了些,想要抬手揉揉她的頭,手抬起來了,才意識到這樣做不妥,改而摘了一枝桂花,尷尬的說道「今年的桂花開得有些早。」
寧蔚看看桂花,回道「是,今年的桂花開得格外早。」
石景揚聞了聞手裏的桂花,隨手將桂花遞給寧蔚,「很香,送你。」
寧蔚見石景揚將桂花遞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接住。
等聽了石景揚的話,寧蔚看着手裏的桂花,笑着說道「世子爺還真會借花獻佛。」
石景揚才反應過來,嘴角抿了起來,也不尷尬,直言道「過獎了!」
寧蔚將桂花放到鼻下聞了聞,「確實很香。」
夜色下,手握桂花的寧蔚,渾身透着柔光,溫婉,恬靜……
石景揚不由得看呆了,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升起,好想這一刻停止……
石景揚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趕忙晃了晃頭。
寧蔚抬起頭,正好看到石景揚晃頭的樣子,疑惑的問道「石世子怎麼了?」
「嗯?」石景揚心虛的看眼寧蔚,說道「沒什麼,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阿蔚早些歇下。」
說完,石景揚抬步走向院牆邊,一個騰空,翻牆而去。
寧蔚看着近乎落荒而逃的石景揚,眉頭微皺,低頭看看手裏的桂花,喃喃道「真是個怪人。」
寧蔚轉身往屋裏走,胡銳現身出來,朝寧蔚說道「棗花她們去歇下了,在下伺候小姐洗漱。」
寧蔚搖搖頭,說道「不用,這些事情,我習慣自己來。先生去歇下吧。」
胡銳退下後,寧蔚坐到桌邊,看着手裏的桂花發愣,好端端的,怎麼就嚇得慌張的離開了?
寧蔚喃喃道「難道桂花有問題?」
寧蔚細看一陣,沒看出桂花有異樣,「花沒有問題,難道是人有問題?」
寧蔚站起身,低頭打量自己,沒有發現自己有不得體的地方,難道是自己臉上有東西?
寧蔚急步走到梳妝桌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也沒有不妥的地方呀,他這是怎麼了?」
寧蔚重新坐到桌邊,拿起桌上的桂花,又看了一陣,實在想不起來問題出在何處。
想不出來,寧蔚也不糾結了,放下桂花,準備去洗漱。
起身後,突然想到什麼,將桂花拿起來夾到書里,這才去洗漱。
另一邊,石景揚從寧府出來,坐上馬車,心還未平靜下來。
青山未看出石景揚的異樣,邊趕車邊與石景揚說白日裏寧府柳苑發生的事。
石景揚的腦子裏儘是寧蔚微微垂頭聞花的樣子……
青山沒有聽到石景揚的回應,試着喚道「爺,爺!」
石景揚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青山確定,他家爺剛才神遊了。
青山將剛才的話重說一遍。
末了說道「喬非說,趙氏被嚇得病下了,請了大夫過府給趙氏看診。
這個趙氏,這點事就被嚇着了,怎敢做出找兇殺人的事來?」
石景揚疑問道「嚇病了?」
「可不是,喬非說,趙氏被嚇得走路都走不動,是由兩個婆子架回去的。」
「壞了,調頭,回去。」石景揚說道。
青山愣了一下,問道「爺,回寧府?」
石景揚說道「是。」
青山立即調轉車頭,邊趕車邊問道「爺,怎麼了?」
石景揚說道「趙氏若拿這事告英哲,說英哲不孝,英哲科考的資格會被取消。」
青山也被嚇到了,問道「那可如何是好?」
石景揚說道「我去與英哲商議,你將車停到寧府的大門口,拿我的名帖去叫門。」
「好,小的明白。」
車很快停到寧府大門口,青山拿着石景揚的名帖去叫門。
門房開門見到青山,先是一愣,欠身道「請問有何事?」
青山將帖子遞上,「在下是威遠侯府石世子身邊的隨從青山,這是我家世子爺的名帖,我家世子爺要拜訪寧二爺。」
門房的接過名帖,「請稍等。」
隨後,門房將門關上,
青山走到馬車邊,「爺,名帖遞進去了。」
石景揚點點頭,說道「等着吧,看趙氏如何做。」
青山不解的問道「爺登門,趙氏還會攔着?」
石景揚說道「看看就知道了,她若要拿今日之事告英哲,十有八九不會讓我見英哲。」
寧府內,門房的拿着名帖,並未去柳苑,而是去了凌雲苑。
凌雲苑裡,小趙夫人靠在美人榻上,寧荷坐到榻邊,與趙氏說着白日裏事。
「這麼說,承國公府的大小姐恨上那小賤人了?」趙氏兩眼冒光的看着寧荷。
寧荷用小銀叉叉了一塊涼瓜遞過去,「這瓜很甜,阿娘再吃一塊。
可不是,吳大小姐當着眾人的面,說寧蔚不配與她說話。
阿娘你是沒看到,寧蔚當時那個難堪樣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承國公府的大小姐不錯,往後想法與她交好。」小趙夫人邊吃涼瓜邊叮囑寧荷。
寧荷點點頭,「阿娘放心,荷兒心裏有數。阿娘,你真的沒事嗎?」
趙氏搖搖頭,「無事。」
寧荷擔憂的說道「嬤嬤都說大夫過府來看診了,阿娘還騙荷兒。」
小趙夫人將手裏的銀叉遞給寧荷,輕聲說道「真無事,請大夫過府,那是做做樣子。」
說完,小趙夫人朝寧荷眨了眨眼。
寧荷立刻領會小趙夫人的意思,低聲問道「阿娘是要……」
寧荷的話未問完,秦嬤嬤進來稟道「夫人,門房的來稟。說威遠侯府的石世子遞了名帖,說是石世子求見二爺。」
小趙夫人坐直身,瞄一眼斗柜上的沙漏,沉下臉道「這個點了,石世子還來見那野種?
哼,不讓見,就說人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秦嬤嬤欠身退出去。
寧荷喃喃道「這麼晚了,世子爺為何來見二哥?難道他是來見我的?」
小趙夫人看着女兒,問道「荷兒,你說什麼?石世子是來看你的?」
寧荷重重的點頭,「極有可能,阿娘,荷兒有事,先走了。」
說着,寧何站起身來。
「荷姐兒,石世子為何來看你?發生了何事?你好好與阿娘娘說說。」小趙夫人的眼裏透着殷切。
寧荷急着去門口見石景揚,「阿娘,荷兒先去見世子爺,等荷兒回來再慢慢與阿娘說。」
寧荷邊說邊往外走,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小趙夫人起身追到門口,對着長廊上的寧荷揚聲道「阿娘在此等你,回來先來阿娘這裏。」
寧荷頭也不回的回道「是,荷兒知道了。」
寧府門口,門房微微打開,對立在門外的青山,說道「二爺已經歇下了,若有事,請石世子明日再來。」
果然如爺所料,青山有些惱了,問道「你是不是沒去通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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