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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李開陽這個么蛾子,案子近期不會被發現,可能還會埋沒很多年,可更早之前,如果沒有林老漢發現,案子反而會更早被發現。詞字閣http://m.cizige.com
這是兇手故意的。
他要做什麼?
證明洛宓不是兇手,他才是?還是他壓不住自己的殺戮欲望?
詹箬陷入沉思,但後來,她低頭看着手裏的小蘋果,忽拿起它咬了一口,小口小口的,她把它吃完了。
如果蕭譯在這裏,他會發現這一路全程鎮定如磐石的詹小姐此刻眼裏有水光。
一般人不會去吃死者祭品的,多多少少忌諱,所以當時他看詹箬拿走了一顆,還很驚訝。
不過她的解釋也很自然。
他永遠不會知道在那小山村里,那些歲月里,因為太窮了,兩姐妹從來都是一個蘋果一個梨子一個餅分開吃。
永遠一人一半。
從不計較是對方吃過的,往往拿過來就吃。
所以墓碑祭品她也不介意,也下意識想拿過來吃,不是貪吃,而是好像人還在。
姐姐還在。
系統「你小時候很苦。」
雙目似要落淚,卻始終面無表情,她輕輕說「原來我也這麼以為,但後來才發現原來那時才是我這一生最甜的時候。」
系統一時無言。
她說的是一生,包括了未來,就好像認定將來也不會釋然,也不會讓她更快樂。
如果一個人太早給自己的一生定性,就只能說明這人的心性已極度悲觀。
——————
蕭譯那邊等韓珖消息,一邊在住所把以往儲存的所有資料都打印出來。
連環殺人案的死者資料跟現場以及屍檢查報告等等。
密密麻麻的,厚厚一摞。
哪怕三年裏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現在他還是再次翻看。
第一個死者死相最慘,也是被認定在洛瑟案中關係最深的「幫凶」,新惠醫院的院長。
照片裏,昏暗的爛尾頂樓,兩側牆壁都沒封死,空曠鏤空在高空中,這位年輕有為且位高權重的一院之長一改往日在社會上光鮮亮麗的裝扮,此刻□□,脖子上纏着繩子,被吊掛在梁下,五根手指都被斬斷,泡在酒杯里,跟閹割下來的生殖器泡在一起,至於眼睛則都被挖掉了。
手指意味着權力,生殖器意味着往日他利用權力剝削且殘害女性的隱喻,眼盲則是特指盲人。
也意指洛瑟的遭遇,兇手用這種方式暗指殺戮他的動機,目標直指洛宓。
後頭的受害者男性女性都有,銷贓的,處理痕跡的,盯梢的,抓人的,一同欺辱洛瑟的等等,他們都在其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其中有三個女性是一個是洛宓特地花重金安排的保姆,也有一個是她特地委託的鄰居,讓她幫忙關照,還有一個是陪護洛瑟手術期間的護士。
她從各方面為洛瑟安排了一個舒適安全的環境,但她沒想到惡魔盯上了,用更多的錢砸開了人的底線。
那段時間,眼盲的洛瑟活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裏,但她不知道,還以為依舊是洛宓安排的,對這些人很信任,也才造成了後面的連續慘劇,其實洛瑟很聰明,從她在浴缸下面裝錄音設備還誘引秦嶢說出一些信息可以看出,可終究受限於盲人身份。
你讓洛宓如何不恨這些人?
可本質上,洛宓表現出來的是對女性的容忍跟悲憫之心。
所以這個兇手就讓三個女性都死於麻醉過量死,死後才被挖了眼睛。
你看,多可怕的洞察能力,多恐怖的細節,以至於後來負責此案的蕭譯都差點以為是洛宓下的手。
但這些死者都一樣,眼珠子被挖掉後,眼皮都用魚線縫合起來了,有點手術的意味。
蕭譯覺得其實作案手法是次要的,重要的反而是動機。
如果是當年那個兇手,這個案子為什麼會出現?
不過當年的案子跟現在這個也是有差別的,首先表達出的訴求就不一樣,兇手極端厭惡受害者,所以戕害女性身份特徵,這跟當年相反。
「難道當年是為了誣陷洛宓而犯案,對他而言就像任務一樣,表達的是洛宓的情感,但現在他是為了自己,表達的是自己的思想?」
不過現在說這個也太早了,還是得真正確定是同一個兇手,光一個魚線縫針說明不了一切。
蕭譯在等,大概晚上八點,韓珖的電話打來,聲音帶着一些疲憊,但語氣很慎重,「哥,結果出來了。」
蕭譯下意識皺眉。
難道發生了比同一個兇手更讓韓珖頭疼的事?
十分鐘前,韓珖處理完一堆調查之事後,確定了死者身份,也去訊問了已經被請到了警局的林老漢兒子,一陣審問後,他覺得此人大概率的確不是兇手。
雖然兩人夫妻關係的確不好,妻子出軌,男的卻也沒幹淨到哪裏去,韓珖已從法醫那確定了大概的死亡時間,針對此問林老漢兒子當時行程,這人卻支支吾吾說不上,還是被韓珖言明厲害後才哭喪着臉說當時跟老闆娘在一起。
在場的警察當時就「」
這倆夫妻真是夠夠的。
接着又找那老闆娘問問,後者死活不認跟林老漢兒子關係,可後來還是承認了,因為韓珖告訴她,如果她不說實話,人家姓林的怨恨他,難道這個秘密還會藏很久?別說他們可以查出來,就是姓林的自己爆出她的一些事,恐怕也會人盡皆知,那時候局面更難看。
這倒不是威脅,而是實話實話。
她一承認,算是人證,加上姓林的交代出來的開房酒店,警方過去調了監控跟開房證明,兩人出入時間鎖定,不在場證明也就有了。
不是姓林的,那又是誰?姓林的主動指證了他老婆的姘頭,也是那小村子裏的人。
「那婆娘為什麼回去照顧我爸?以前我還特感動,現在看來,分明是跟那狗男人廝混去了,我爸肯定知道,但怕我跟她鬧翻,一直忍着不說,甚至沒說她一直沒照顧好他,那臭婆娘」
他罵罵咧咧,韓珖卻沒興趣再聽,回頭去了法醫那邊等其餘屍檢結果。
剛過去,準確的化驗時間出來了,時間沒偏差,但法醫在開胃。
韓珖是個膽大的,也不嫌惡,愣是站在邊上看,卻見法醫眉頭緊皺。
「怎麼?」韓珖對這位多年的同事還是了解的,法醫卻用刀指了下胃裏一堆腐爛東西說,「這東西不對勁。」
盤子裏的惡臭中有一顆膠囊。
兩人對視一眼,如果是活人吞下了藥用膠囊,一般兩三個消失就會融化,哪怕人死了,胃裏有液體存在,它的表殼也會融化,這屍體從被殺到出水再到埋到番薯地里,一共經歷了大概天的時間,這麼久,膠囊早該化開了。wxoΓg
除非它不是正常的藥用膠囊,本也不是為了消化存在。
它的材質本來就不能化開。
果然,檢驗後是塑料做的。
一打開,裏面裝了一張極薄且高度壓縮的「紙張」,在水裏泡過發脹,攤開後,上面兩個字。
——你好。
顯然,當年的那個兇手跟他們打招呼了,也是在挑釁。
蕭譯從韓珖嘴裏得知這顆信息膠囊的文字內容後,沒有大驚失色,只是穩重道「保存好證據,明天會開始併案,還有大範圍搜查失蹤人口,不止海市,周邊省城也問問那邊系統內的。」
韓珖「那個李開陽」
蕭譯「查他的老底,看看他有沒有問題,如果沒有,那兇手可能遠不止犯下一個案子,而是好幾個,它並不是開端,而是一個節點。」
因為有好幾個案子,總歸是能冒出一個,接着警方會跟着連鎖查到其他案子,所以無所謂這具屍體什麼時候被人發現,兇手也無暇一直盯着那魚塘,加上林老漢轉移屍體也就是兇手拋屍後三四天的事,到後面拖延一周,其實也不是很長,也不影響大局,因為在此之前蕭譯跟警方壓根還沒找到他,主動權在他手裏,不管什麼時候爆發,他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如果又是連環兇殺案,那這事可就太大了。
韓珖「我不太理解,我們這邊能確認洛宓不是真兇,但也沒有切實的證據,他為什麼要跳出來?單純為了宣告自己的存在,挑釁警方?」
蕭譯「也許他挑釁的不是警方,而是一直在查洛宓案卻始終找不到他的我。」
詹箬從海市警方□□裏面查不到案情資料,她就知道這個案子肯定併案了,資料另外機密保存,不做警方內部存檔,免得被什麼人給刺探到。
這應該是蕭譯的注意,也只有他有這個特權。
蕭譯這個人肯定沒有在自己的什麼賬號裏面保存這些重要資料的習慣,哪些資料只會裝在不聯通網絡的u盤裏,她查閱不到,除非蕭譯將u盤插到電腦上
詹箬也只能侵入法醫系統,好在她看到了內容。
膠囊?跟蕭譯打招呼嗎?
這位是在挑釁蕭譯,還是無法容忍自己只能當幕後的影子,渴望宣告存在。
還是更深的訴求?
但總歸不會只有一個案子。
詹箬看完這些內容,退出,手指敲着太陽穴,暗忖線索太少了,沒有勾連的可能性,只能等查到第二甚至第三個案子。
不過這個死者為什麼會被選中?
詹箬沒有思索太久,因為這個答案警方肯定能找到,她開始忙工作,也喊了某個黑騎士幹活。
三天後,警方鎖定了本市三宗失蹤案,但山市那邊有一宗最為可疑,韓珖已經找段青調了檔案。
但也是那天,某個森林公園中,若是月亮生了一雙眼,高聳的樹木上,樹冠茂密,但偌大的鳥巢里,有一個少年躺在白乎乎的鳥蛋中,一動不動。
他的眼睛也一動不動,不,它動了。
眼珠子突然微動,接着爬出了一條肥胖的俎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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