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大練城多了一位匹馬單騎的年輕劍客,每日裏一騎絕塵,翻山越嶺,走南闖北,足跡遍佈大練城方圓千里地界……
與之同時,大練城城主招贅之事經過運作大肆轟傳,各方遊子、豪客、世子、劍俠蜂擁而來,整個大練城風雲匯聚,三教九流無處不在。
城主府招贅之意更是無人不曉:不分貴賤,不論美醜,只要年歲相當,擂台上論英雄。
先論武功,再上戰場,然後各展奇謀,不擇手段,功高者勝。
雖說醉翁之意昭然若揭,但願者上鈎,此計絕妙,同時也可以看出,城主大人的心中有多麼的急切。
皇甫家最近沒什麼動靜,讓採藥頗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去參加城主府的比武招親大會,在他想來,皇甫家蓄謀已久,必然暗棋眾多,只看袁名揚這個臥底就能知道一二,因此,皇甫家應該是聽到了什麼消息,知道自己暫時不會插手管閒事,所以,只是暗地裏耍些小手段,暫時還不想徹底得罪自己。
這就有點沒意思了,雖然,採藥近日精修『馭魂真息』,進步神速,不只重新煉成了『五陰大擒拿』與『煉獄無極旋』這兩門一攻一守的拿手神通,而最大的收穫,就是真正的修成了第二式『列缺劍式。
列缺劍式每修成一式,出劍就快一分,採藥不只是出劍,出手也變快了不少,若是下次遇上鍾奎的『小輪轉密劍』,他不只能倚極快的出手速度輕易化解掉那朱紅色劍輪,破了他的劍光分化,而且還能有反擊之力,要是能再多修成兩式,空手擒下他的『真陽劍』也不是不可能。
也許是靜極思動,或者是心有所感,採藥推門而出,登臨絕頂。一覽眾山,雄踞一方的大練城也盡收眼底。
大練城背靠竹行山脈,面臨神州大地。而紅綢鋼刀會,就是從竹行山脈中打過來的。
東臨府之所以稱作東臨府,乃是東臨大海之意,竹行山脈的存在。恰好把東臨府與大練城分隔開來,所以兩家才能一直相安無事。
竹行山脈極大、極長,五鬼散人的洞府馭魂山煉魂洞,就位於竹行山脈之中,陰九娘的問情谷也在其中。山脈中隱藏的高人多不勝數,採藥此刻開闢的采煉峰,其實也是竹行山脈伸延出來的一個小山頭。
此時,山下正有數十騎飛馳而來,一個年輕彪悍的騎士一馬當先,幾乎人馬合一,有如龍般的氣勢,黑馬、黑軟甲、黑衣、黑披風。連劍鞘與劍柄都是黑色的。正是袁名揚,只是此刻看來一身血跡,頗為狼狽。
袁名揚身後數十騎卻是城主府甲士,個個騎術精深,明顯甲士中的精銳,一條條鋒利戰槍直指前方袁名揚。半尺槍頭血槽流暢,槍頭閃着寒光。顯然是在追殺。
為首一名甲士突然抬起手弩,手弩中明明空空如也。沒有裝上弩箭,但銀光一閃間,一道符籙隱約在手弩上閃現,緊接着,一支純粹由武道氣芒凝成的弩箭破空射出。
看樣子,這手弩明顯符器之屬,隨着為首甲士弩箭射出,隨後數十騎緊隨其後,縱馬走位,抬弩點射,一道道箭芒交織成漫天花雨,朝着袁名揚覆蓋過來。
袁名揚縱馬飛馳中,拔劍出鞘,巴掌寬一柄大劍盡顯兵家風采、沙場本色,雪亮亮一條劍光縱橫開闔,把人與馬全部護在劍下。
奈何他座下馬匹乃是城主府普通戰馬,尤其數日勞累,不曾好好休息,只這一下,馬速便降了三半,勢單力孤之下,一柄大劍承受不住眾多箭芒的衝擊,稍微露出空隙,頓時身中七八箭,雖有兵家內功轉移要害,但仍然吃了大虧,馬速再降,與身後甲士速度幾乎持平,再也不能拉開距離。
唰唰唰……
一片朴刀出鞘聲幾乎同時響起,數十個甲士同時退下鋒銳槍頭,把朴刀裝上,為首甲士大刀一揮,數十條雪亮刀光同時斜指,一片殺氣瀰漫開來,看眼一場貼身肉搏戰蓄勢待發。
如此危機關頭,前路草叢中突然竄出四名黑衣蒙面刀客,四柄長刀刀芒吞吐,刀法無情,毫不顧惜自身安危,照着袁名揚的馬蹄招呼過來。
大凡劍法刀譜,每一招都是有攻有守,但這四個蒙面刀客,刀法沒有半式防禦招式,只有殺招,手中長刀似乎只為殺人而生,弧形刀鋒、犀利血槽,見者寒膽。
袁名揚一柄大劍竟然不知如何取敵,座下戰馬已經被四柄長刀截去四蹄,旋即,四柄長刀一曲一變,又是一彈,唰的一下抖的筆直,竟然是以變化著稱的緬鐵軟刀,四柄軟刀織成一片刀網,封死袁名揚所有退路。
「皇甫家殺手!」
袁名揚大怒:「老子沒出賣你,你倒反咬……」說話間,大劍護身,但只擋得一刀,身上已然多了三條血口子,一身黑衣盡成暗紅。
鐵蹄聲聲中,數十名甲士已經把袁名揚與四名黑衣刀客圍了起來。
「斬立決!」
為首甲士一聲令下,數十鐵騎分成三個長蛇陣,長柄戰刀一舉,縱橫合圍,刀光連閃……
等到騎陣散開,原地只剩下了一對碎肉。
一個合圍,一個衝殺,戰鬥結束。
殺伐之慘烈,行事之果決,戰陣之精密,刀法只狠辣,竟然是分毫不給任何人辯解的機會,面對如此的兵家鐵血之旅,皇甫家所謂的殺手在他們面前,如同紙糊的一樣,雙方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或許,殺手的使命,就是暗殺與偷襲,若是給他們時間,一個殺手或者可以解決了這數十位甲士。而在面對面的對決之中,不管來了多少殺手,這一隊騎兵都能衝殺幾個來回,而損傷無幾。
「這還只是數十人,若是三千人同時衝鋒,只怕練氣士都只有逃走的份!」
看着數十位甲士收兵回城而去,採藥喃喃自語,身邊剛被救出來的袁名揚面色蒼白,還沒有從死亡中回過神來。
採藥回頭笑問道:「怎麼回事?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如何了?」
袁名揚愣愣的點頭:「完成了,但我也被鍾奎發現了臥底的身份,我沒有揭發皇甫家,但……」
採藥隨意點頭道:「無妨,隨我去大練城走走,我看誰還敢殺你,順便去看看我師弟的家人!」採藥話音一頓,接着道:「死亡的感覺十分美妙,多多體驗,益處良多!」
說走就走,採藥真的步行下山,朝着大練城方向行去,其實他的真正目的,卻因為大練城近日匯聚多股練氣士氣息,所以想去認識一下,看看有沒有故人。
袁名揚聞言回過神來,心中不由苦笑,暗道:「早不救,晚不救,偏偏在自己快死的時候出手,這個師父拜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
潤土說他家有屋有田,確實不假,田在城外,專門請了一家農戶幫忙照料,屋在城中,父母健在,除去潤土之外,還有兄弟三人,妹妹一個,五個子女中,潤土排行老四,也就是說,四個兒子中他是最小的。
老大已經頂替了老頭子的職位,上了戰場,老二自幼苦讀,打算另謀出路,老三遊手好閒,終日不在家,據說加入了什麼幫會,老四就是潤土,資質最好,可惜失蹤已久,老五在皇甫家做侍女,據說出落的花兒一樣,應該能嫁一個好價錢。
這就是袁名揚打聽到的,他這些時日單人獨騎,跑了大練城方圓千里,一日不曾休息,最後還是在城中找到。也是因為多日不歸奇士閣,被鍾奎懷疑上了,結合蛛絲馬跡,斷定了他這個臥底,恰好袁名揚回城招人,於是派人追殺了上來。
「那也應該是生擒逼問,咋的會殺你滅口呢?」
見採藥一臉疑問,袁名揚冷笑道:「城主府早就爛透了,一層層命令傳下來,早就變了模樣,而鍾奎此舉,也是借着追捕我的名義,引出其他人!」袁名揚看的很透,說完還很不服氣的道:「若非那四個殺手,他們也堵不住我!」
採藥點了點頭,掃了眼袁名揚身上傷口,想起自己身上還有葛藥師煉製的些許『百草丹』,最能恢復元氣,自己昔年為了化魂生吞了不少,也是因為這百草丹,才沒有落的像五鬼散人一樣的瘦竹竿摸樣,如今百草丹還有剩餘,但已經用不到了,想着,便摸出一個玉瓶扔給袁名揚,道:「送你!此丹號『百草小還丹』,又稱『百草丹』,有回覆元氣,滋養根骨、淬鍊體質的妙處,共分十二轉,每一轉都有每一轉的妙處,你量力服用,不可浪費!」
袁名揚大喜道:「這丹藥我聽說過,不僅可以改變資質,而且,即便深陷大軍圍困,一丹在手,也盡可殺出來!奇士閣有一人就曾經服用過,也因此,他才走上了修行之道!」
採藥見他寶貝的把玉瓶揣入懷裏,單手捂住,生怕丟失的樣子,不由皺眉道:「咋的不用?」
袁名揚臉紅道:「我打算用它來訓練死士,師父可能不知,對弟子來說,長生太過虛無飄渺,不如在有生之年,憑我一身所學搏個富貴錦繡……」
正說着呢,兩人已步行至城門口,一白袍老者正在等候,似乎早知採藥要來,遙遙就是一個稽首,笑眯眯的道:「藥師下山咋的也不通知一聲,讓老朽儘儘地主之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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