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你是思兒女成病了!」姜古不怒自威撂了袍裾往一張椅子上坐去,眼神示意忠伯去備飯菜。
姬玉蘿打了個顫,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姜劉氏拭了拭潤潤的眼眶,又接着逗嬰兒。
老婦人軟軟慈愛的話聲立即讓一瞬間冷凝的屋內氣氛緩和些。姜古隨後淡淡地問姬玉蘿為何會帶着孩子到此?
姬玉蘿避開姜古的目光,斷斷續續地現編着謊言:
說孩子叫天天!孩子的父親是做生意的,半年前來到皇城做生意一直未歸,不放心,便帶着孩子來尋,按着書信上的地址尋找,卻因不熟悉皇城的路,一時未找到。
說完話,她的心砰砰狂跳。
她不知道這謊言能不能矇混過關?
姜劉氏呆半晌,盈起一抹笑來走近姬玉蘿,「孩子!有書信來往孩子的父親定沒事。如不嫌棄,就暫時在這兒住下,尋到孩子的父親再着打算。我們家雖不是大戶人家,可雜糧還是管飽。我與老爺吃什麼你就吃什麼!」
善良的人總是容易輕信人!姬玉蘿感動得咚一聲跪下,抱住老婦人的腿失聲痛哭。
「起來起來!我兒子若是娶媳婦,恐也有孫兒了,如這孩子一般大,可……」姜劉氏說着說着,又拭着眼眶。
姬玉蘿想問姜劉氏與姜古為何會在這兒?可想想兩位老人定也不會告訴她實情,也就算了。
喝了碗忠伯端來上來的雜糧粥,老婦人已經把側面空着的小屋收拾出來。
一盞油燈照亮小小的屋內,姬玉蘿把孩子放到小床上睡下,返轉身,又跪在姜劉氏的面前,「叔娘!蒙你收留之恩,來日,我定會報你大恩!」
「起來起來!怎麼一進屋就跪了兩回!」姜劉氏扶起姬玉蘿,拉着姬玉蘿的手來到一張老榆木的小方桌前的凳子坐下。瞧着姬玉蘿楚楚可憐,思兒女心切的她輕輕地道:「我三個兒女都不知去向,身邊沒有一人……你就當這兒是你的家,別拘謹!」
姬玉蘿哭得如個淚人。點了下頭。
姜劉氏隨後問姬玉蘿叫什麼名,孩子的父親叫什麼?
姬玉蘿一時也不知自己該叫什麼名,想起古輕依死去的妹妹,便說叫『古輕蘿』。天樓她撒謊說叫『木婁』。
這個『蘿』字令姜劉氏臉色頓時悲戚。
姬玉蘿自是猜想到姜劉氏想起了她,她有些後悔不該說叫這名。卻聽姜劉氏道:「曾經。我有個似女兒的女兒,她名中也有個『蘿』字,只是……」
一聲長嘆,姜劉氏斂了悲傷,苦中笑着道:「這些事都過去了。生離死別之際,我已經不怪她了。她年紀小小,我猜想她也是誤入歧途!「
姬玉蘿正感動間,忠伯端了盆水進來,朝姬玉蘿道:「少夫人!這水溫度剛好,快洗洗臉吧!」
姜劉氏與忠伯出去。姬玉蘿給嬰兒洗了澡,又將就水洗了臉,剛把嬰兒的小衣浸泡於水中,姜劉氏就笑眯眯地抱着一堆質地上好色彩嫩嫩的嬰兒衣服進來。竟還有一套嶄新的大人穿的睡寢衣。
老婦人向姬玉蘿道:「這是給我孫子準備的,家門突然遭變故,如今他們都不在身邊,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不能與他們再相見,放着也是放着,就給天天先穿吧!那套睡寢衣是我新做的,恐怕不合你身。但幸好穿在裏面也不會影響什麼。」
「叔娘不用!趕明兒我找到他父親,要了銀子,再置辦!」
這讓姬玉蘿怎麼敢承受,她忙推去。而心裏打算好了。明兒就把金螭瓔珞當了換些銀子,一來給孩子與自己置辦些衣物之類的,二來孝敬姜古夫婦。
「尋天天父親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慢慢來!」姜劉氏推了姬玉蘿向床榻走去。
把懷中的那堆衣服擱到床上,從中挑了套粉嫩的外套小衣與套雪白內*衣向嬰兒身上比試去。
一番比試下來,覺得還算合身。便抱了還光着身子的嬰兒起來,先把內里穿的小衣往他身上穿去,嘴裏叨叨,「這秋夜涼,不能光着身子睡覺。我老了,但我經驗。」
姬玉蘿眼裏噙着淚水,死死地咬着唇瓣,使勁地點了下頭。
給嬰兒穿好衣服,姜劉氏未有走的意思,姬玉蘿便悄無聲息地出門去洗小衣。
院中有一口老井,還拉有晾衣的繩子。洗好後,把小衣晾好。進得屋,就見姜劉氏還抱着天天說着白話。
那慈愛的模樣,就仿佛天天是她的親孫子一樣。
婦人定是想抱孫子都快想瘋了。也罷!這也是孩子的福氣,這樣想着,姬玉蘿走近床前,逗嬰兒兩句,後道:「天天!叫奶奶!」
嬰兒早呀呀的與姜劉氏說了會兒的話了,聞母親之言,小嘴裏迸出,「奶,奶!」
也不知他是想起吃奶,還是真喚了奶奶,反正,奶奶兩字雖分開,但總算是喚出『奶』字啦。
姜劉氏當即笑得嘴都合不攏,「這孩子聰明!想來他父親與非一般人!」
這話姬玉蘿聽着高興。這段時間,她以天樓為榮,他已經在她心目中高大起來,沒有人能比。
次日,忠伯早早起來出門賣菜去了。姬玉蘿聞輕微聲響也下了床。
腳剛落地,立感天旋地轉。
使勁晃了晃頭,症狀未減。
她無力跌坐床沿,手扶額頭,又發現頭重腳輕,渾身發燙。而腹部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着。
腹部被刀刃拉了一大口子,很深,只是簡單處理,肯定發炎了。她輕輕地壓住腹部,秀眉輕攏。
人雖不舒服,但想了想,還是咬牙支撐着穿好衣裙。
欠姜家甚多,她不能等着兩位老人來伺候她。
簡單梳洗,搖搖晃晃出屋門。
陽光耀眼,姬玉蘿蹙着眉,無力伸手擋住那抹驕陽。
瞅着滿院的落葉,拿了掃帚起來掃院子。
費力的收拾一番,滿意了,便走進旁邊的廚房。
廚房很小,但五臟俱全,擺放有序。
憶起門旁有堆柴禾,出了門,抱了柴禾進去,開始生火。
不常幹這種粗活,生火的過程中被嗆得差點沒窒息。
當姜古走出門時,小臉通紅的姬玉蘿端了盆熱水走來,甜甜地笑着,「叔父!剛燒好的水,洗洗!」(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28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