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樓伸手向唯一的一方一尺大小的石壁,上方的那四方洞口就無聲地閉合。
上方關閉,幾許塵埃漫飛,地道里的那股塵封的味更是嚴重。
允子文輕輕扇了扇鼻端處,嘴裏嘀咕,「原來這裏有條暗道!」
天樓彎着腰,急劇向前移動,「這個地方是楚陌在京城最大的一個秘密情報傳遞站。為防不測,所以挖了暗道。」
走到盡道。推了上方的木板出來,發現竟是到了官宅區域。出口是一處歇腳的抬高亭台地面。
低矮茂盛的植物巧掩亭台腳。就算是周邊有人走動,也不易發現。
滿城遍兵,也只這兒最是變化不太大。好如遠離喧囂的世外桃源。
丞相府,裏面還在進行着最後的一輪地毯式抄查。不遠處的太尉府動靜略小。
允子文輕輕地問:「現在去什麼地方?」
「地道里空氣不好。她需要一處安靜的地方!」天樓放棄了近些的丞相府,抱着姬玉蘿向太尉府方向奔襲去。
夜濃雨密,魅影如幻,無人察覺。
來過太尉府兩次,憑着過目不忘的本領,避開喧囂,避開所有人,天樓帶着允子文來到府中深處的雅風院。
據天樓觀察下來,雅風院是夏侯夜這些年所住的地方。院後是一片修竹林,林中竹稀落的中央有幾間荒廢的房屋。竹林掩映,廢屋是處極好的養傷之地。
今天這麼特殊的日子,夏侯夜定沒在這破院中。
聽風院與太尉府其他或奢華大氣或修葺精緻宅院相比顯得簡陋陳舊,似下人住的地方,四周連個石燈都不曾有一個。
主樓更是漆水斑駁,已經看不出來原本是什麼顏色,在一片幽幽綠中透着一種年代的荒涼。
主樓沒亮燈,這也足以證明夏侯夜沒在。
快速穿過,來到後面荒蕪的地方。那幾間呈四合院的房屋前,天樓選了間廂房進入。
屏氣凝神靜默數秒。沒聽到方圓十多米有人走動,便吹亮火摺子。
眼前一亮,原來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地方。
滿屋的灰塵,彰顯很久都沒有人來過。
天樓騰出一塊空地。把姬玉蘿小心放睡在上面。吹滅了火摺子。
眼睛稍會便適應黏稠的黑,允子文隨意在雜物上坐下,道:「師弟!這兒也不是長久之計。」
天樓摸了下姬玉蘿的臉龐,眉峰簇起,「怪了。她身體時而像火炭。時而像冰稜子。這是什麼原因?」
「她像中了奇毒!但我卻說不好!」允子文道。
「不管她中了什麼毒,師父給我的十茶玉露丸定能解毒。」天樓扶了姬玉蘿起來,舉掌向她後背推去。
之前就給姬玉蘿服用過十茶玉露丸,卻沒有時間運功給她療傷。他相信,以他純正的至陽真氣相輔,姬玉蘿一定能甦醒過來。
她得儘快醒過來,他有好多的事要問她。
一個時辰後,姬玉蘿身子一挺,仰頭噴出一口血箭。天樓收掌,再觸及她身子時。發現她一半身子冰寒一半身子似火炭。
這情況……
天樓臉色煞白,「中毒的現象好像加深了。」
允子文急走近,向姬玉蘿左右臂摸去,一下子跌坐在地下,茫茫然地道:「真氣相輔,沒起到逼毒的作用,只能說她體內原本就有奇毒作祟。」
這麼說為她運功療傷還害了她!天樓一聽急了,「可她之前為何沒毒發身亡?」
依着心中的想像,允子文遲緩地道:「可能……可能她原本就對那毒有抗體。可後來中的那毒卻無形的催毀了她體內的抗體。兩毒交融,變成了一種……變幻莫測的毒。後果難料!」
「有道理!」天樓沉默會兒。又道:「她針端是血蠶毒。練習金蠶血針不可避免會中毒。因此,她定從小服食過奇藥抵制,可是是什麼樣的毒能一舉催毀那抵禦的抗體,又誘發她體內的血蠶毒?」
「能與血蠶毒抗衡的定是血葵花毒!」允子文道。
早聞過血葵花的鼎鼎大名。天樓大腦一片空白,稍後,遲滯地道:「難道……她沒救了嗎?」
姬玉蘿死了,真相將隨着她長埋地下,而且……她剛與他有過肌膚之親。
允子文緘默不言。
「我一定不會讓她死!」天樓倏地站了起來,大步走到屋門。輕輕地道:「我去趟皇宮。說不好準確時間,她交給你了。」
允子文點了點頭,「她心性不壞,只是誤入歧途。我會盡力保護她!」
皇宮。
經過翻天覆地排查叛黨抄查,現在已經稍稍歸於寂靜。
雲落宮。曾經以粉色為主調的寢殿已經換成了艷麗的玫瑰紅。妝枱上的那個白玉花瓶插的絹質梨花換成了象徵榮花富貴姿態各異的牡丹花。宮內的宮人也全是生面孔。
天香公主姬香蘿一襲奢華秋香色宮裝,梳了個倭墮髻,斜插支碧玉瓚鳳釵,綴下三瓣花星鏈閃爍流蘇,同款流蘇耳墜。眉眼如畫,蒙了塊與衣同色面紗,明媚又威嚴。
她坐在妝枱雕花凳,儘管一切都妥,可她卻仍是持菱花銅鏡在手,左瞅來右瞅去,好似不滿意。
走在熟悉的長廊,走在馬如風身後,天樓的腳步一點也不輕快。
說起來五年沒見妹妹了。他應該迫切地想好好看看妹妹,聽聽她的聲音,可他不知道是不是酷似妹妹的姬玉蘿早就出現過,沖淡了他內心深處對妹妹的那份親情。又或許,是妹妹對夏侯夜的態度使得他覺得妹妹變得陌生……反正,他現在一點都沒有親人相見時的那份激動,相反,心情很是沉重。
「插支簪子也不會插!」
尖銳的女音後砰一聲重響,有人摔倒的聲音。再接着,怯怯的侍女聲音飄出殿門,「公主息怒,奴重新弄,奴知錯了。」
「來人!把這婢子十指砍了。藥啞遣出宮去。」
站在殿門前的一個小太監與一個姑姑兇狠樣應聲跑入。沒幾秒,賣力拖出個眉目清秀可憐啜泣的侍女。
「小心伺候本宮。本宮可不會如那假冒的公主好糊弄……」
刻薄的女訓斥聲忽高忽低縈饒耳畔,天樓的眉頭皺了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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