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
夏侯夜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只能這樣想了,淡淡拉扯了一下袍子,滿意了,抬腿大步向門走去,「前去看看女刺客,醒了就嚴刑拷問,務必問出她是什麼身份,受誰指使?整個過程,讓古姑娘看着。」
阿狼緊隨,應了聲是。
走至門前,夏侯夜驀然停下。放眼園中。
寒冬的園中,一片蕭瑟,萬物無顏色。
大寒過後,又該是一片白茫茫了。
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當初讓砍了園中所有的梨花樹是意氣用事了。
他還是渴望見到那聖潔的白。那白從未在心底抹去。
「荷苑建得怎麼樣?」
伺候夏侯夜已久的阿狼也懂夏侯夜之心思,沉聲道:「並無多少樓閣建築,已經基本上完工。只是剛剛栽種下的梨花樹今年不會開放。」
「嗯!」本也沒希望梨花樹在今年開放,夏侯夜淡淡應了聲,邁出門檻去,隨寒風便又飄來他的話,「女刺客身體虛弱,注意方式方法。」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憐香惜玉!」阿狼微微彎腰抱拳,笑得極度邪惡。
邪惡的笑在嘴角未斂去,一個『鐵』護院帶着一股風着急奔襲至。
「大人!不好了,兩個女子突然扭打在一起……」
夏侯夜細眉匆匆一簇,足尖輕點,一閃無影。
阿狼呆了半晌,回味過來,喚護院,「快……跟上。」
地牢最深處的那間地室,慘叫聲與撕打聲吵吵不絕耳,在這深處的地室里,聽着格外滲人。而兩個女子戲劇性的如市井潑婦正扭打在一起。
夏侯夜仿若個鬼魅一般閃到,嚇了正手足無措的阿鷹一跳,剛要張嘴稟報情況,被夏侯夜淡定的眼神制止了。
兩個女子啞然近身相搏。姿勢怪異地扭在一起,身上、青絲上稀稀落落沾上了草屑。
那身穿薄薄白色睡寢衣的女子看起來情況不妙,落到了下風,卻仍在竭力抵抗。更顯狼狽。
夏侯夜突然很想笑,想起了叫古輕蘿的女子化的那個紅白相間的死人妝,極倒胃口的濃黑八字眉……
「有意思!」
姬玉蘿透過薄薄髮絲簾,眼中的夏侯夜是一副陰沉看好戲的表情。
他這個表情她說起來已經習慣,在荷苑時見得多。可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覺得噁心。剎時大怒。「有意思個屁!還不救我?」
夏侯夜眼中頓時失去了光彩,卻又瞬間恢復光亮,移開了腳,「你這般無禮,我能救你嗎?」
姬玉蘿無奈,語氣變成哀求,「她快把我掐死了!」
夏侯夜煞有介事扭頭望向阿鷹,「怎麼不把她們分開?」
阿鷹臉色變了變,拱手道:「全是男人,不是顧忌古姑娘嗎?」
還在演戲。姬玉蘿瞧着夏侯夜都快噁心得吐了。
「夏侯夜!你還不救姑奶奶出來,姑奶奶真的要死了!」
夏侯夜臉色一沉,卻無奈地向阿鷹使了個眼色。
兩個護院番了一力,才把兩個氣喘吁吁面紅脖子粗的女子分隔開。
兩個女子喘息如牛,不同程度受傷。從臉部劃痕來看,姬玉蘿顯然受的傷更重些。
夏侯夜死死地用一種玩味的眼光打量着姬玉蘿,她潔白如玉的臉上有幾抹長長血痕,美人抓破臉,別有一番韻味。
「怎麼回事?」
姬玉蘿氣極敗壞捋了下墨絲,一隻玉手摸向火辣辣的臉龐。一隻玉手指着還恨不得活吞了她的姜楚畫大聲道:「這瘋女人莫名其妙,如你一樣,我可憐她是僵死之人,以身體給她的取暖。不料想,她醒來後突然就打我。落水的狗我再也不救了!」
「哦!有這種事?」夏侯夜不可置信地望向姜楚畫。
女子一臉怒意,雖被護院反束,還試圖掙脫開拼命。
這不像是剛認識,倒像是有着深仇大恨。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正如姬玉蘿恨不得殺了他一樣。
這其中定有蹊蹺。叫古輕蘿的女子的話他不相信。
挑鳳眸時從靴子中抽出一柄精美的匕首遞向姬玉蘿。雙眸深沉如夜,令人看不透,「既然她恩將仇報,殺了她!」
姬玉蘿盯着那在昏暗光線中發出冷光的匕首,一時怔住。
這柄匕首與她那柄匕首一模一樣,有着精美鏤空花紋刀柄,柄梢鑲嵌着一顆紅色瑪瑙。
入宮時,他給她匕首防身,卻沒從給她說過匕首是一對,另一把他收着。
夏侯夜持匕首邁入門柵,帶着令人窒息的氣場逼近姬玉蘿。
「殺了她!」
夏侯夜這情緒跳躍度也太快了。前一秒,姬玉蘿還曾懷疑他在試探她,可這會兒,她都有些搞不明白了。
難道他真要她殺了好不容易清醒的姜楚畫嗎?
他可是未及審問?
「你下不了手?」夏侯夜忽現出陰鷙的笑容,目光咄咄刺向姬玉蘿心房,「她幾乎掐死了你,你還同情她嗎?」
他頓了頓,又道:「讓我猜猜,是同情還是有別的原因下不了手……下不了手你極有可能是她的同夥。」
夏侯夜後面的話很重,如雷一樣響徹地室。
被逼到了懸崖,萬丈深淵前,姬玉蘿斂了心底的那份驚與彷徨,啐了一口,接過匕首,一步一步向姜楚畫走去。
運功給姜楚畫療傷,隨着時間的流逝,姜楚畫悠悠醒轉,卻一瞧是她,馬上動起了手。
太多的恩將仇報,姬玉蘿再也不能忍,也勃然大怒,情形不受控制,她只得與姜楚畫扭打在一起。
姜楚畫是怎麼想的她不得而知,如不是顧慮阿鷹監視着,又身上牢籠,她定得好好教訓姜楚畫一頓。
阿鷹也曾來喝斥,可不管用,已經瘋了的姜楚畫就是不放手。
姜楚畫已經醒來,她逃不脫嚴刑拷問……
是殺還是不殺?面對姜楚畫,兩個念頭一直在姬玉蘿腦海中盤旋,她遲疑不動手。
為了取得夏侯夜的信任以及脫嫌疑犧牲姜楚畫太殘忍。可難保全姜楚畫逃出太尉府。一剎時,姬玉蘿百轉千回,握匕首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
她真的感到被逼到了懸崖,跳是死,不跳也是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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