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樓復接過,手好看划動。寫了『公』字,丟斷枝於遠處,站起來負手道:「多寫多領悟,功到自然成!」
『公』字怎麼看也不是天樓所寫。看來,天樓的嫌疑可以排除。姬玉蘿如釋重負,渾身輕鬆,緩緩站了起來。
放眼百花中,想起小桂悽慘的身世,有意地道:「幽幽深宮,一點也不好玩!」
皇宮城牆足有八米高,要想越牆出去也沒有誰能攔得住。可這段時間因形勢嚴峻內有暗伏侍衛,外有稀稀落落南軍巡查,而且又不熟悉地形,得費一番功夫,若是能藉助天樓出宮是再好不過。
「公主想出宮有什麼難的!」天樓心思靈巧,立即就猜出姬玉蘿心思。
姬玉蘿迴轉身,望向天樓時眼眸中多了層欣賞。
其實,她打心眼裏一直很欣賞他,現在又證明他不是那位神秘男人,綜合以往他對她那份不同於世俗人的觀念以及好,她在心裏又對他多了幾分信賴,「你有辦法悄悄出宮?」
她的直言,令天樓有些不適應,稍後才道:「皇宮正大門當然不易混出。若是從側門,我還是可以帶你出去。但我得跟着你。」
這方便嗎?他不會阻止自己做什麼吧?
姬玉蘿揉了揉鼻端。什麼嬌弱,什麼矜持,什麼高貴,全被統統埋葬在土壤里。她完全變了個人,手囂張地指着天樓鼻端,把他逼到亭柱靠着,目光灼灼,強勢叮囑,「那出宮後你可得聽我的話!」
天樓眼底有濃濃的詫色,推翻了以往對姬玉蘿的認知。那雙明眸緊緊盯着姬玉蘿指鼻端的指,神色僵硬地道:「那是當然!」
姬玉蘿臉上立即就流露出幾許得意之色。撤了手,轉身的步履從未有的輕盈優美。
假公主是不假。但這絕品公子哥天樓如此溫順聽話,她怎能不小小的美美。在他身上,她品到了少女的優越感,她完全可以無所顧慮的指派他,而不需要像在月夜面前那樣小心翼翼,把自己本性深藏。
天樓呼一口長氣,心有惶惶,卻捺何又有幾分喜悅。緊跟上,「瞧今日這天色也不早了。恐你不會盡興。明日再出宮。我帶你到天橋走走,那裏可熱鬧了。胭脂水粉、女兒家用的小飾品、冰糖葫蘆等等,琳琅滿目,多不勝數。」
一直住荷苑,還從沒游京城呢!可姬玉蘿有要事,而也對天樓已經沒有警惕,「昨晚我可沒盡興!」
天樓再次驚訝得僵了表情,「難道你還想去太尉府放火?」
「不是啦!」姬玉蘿煩惱綰了兩下額前發,道:「你識得宗正府的路嗎?」
「宗正府距皇宮隔着七座府邸,主事的是夏侯流,夏侯夫人的親哥哥!夏侯夫人被封為朝顯皇后,他也是相應的國舅了。」天樓心中暗舒,一口氣說完,又想發問,禁不住姬玉蘿一個嬌蠻的狠瞥,他說不出為何,心砰的一聲狂跳,乖乖地住了嘴。
拾階而下,姬玉蘿又道:「你對皇城情況這麼熟。不像初到皇城。」
「梨花寺離皇城不遠,這些年我時常隨若空師父下山。且我到皇城也有幾天了。熟悉很自然。」天樓略調整心緒,淡淡地道。
這倒也是!姬玉蘿分析下來對天樓的話深信不疑。
回宮安排好小桂。狂吃一頓甜心,說要到養心殿陪着姬明。姬玉蘿出了門。
來到與天樓相約的地方。靠正西門的一片梨花林中。亦是身着錦衣便服的天樓便給了姬玉蘿一身小廝衣服。
「為什麼我要穿這個?」小廝衣服一點也不好看,初次嘗到制服天樓的甜頭,姬玉蘿無所顧忌,不高興地拿着衣服翻來翻去的瞅着,眼中一派厭惡之色。
天樓習慣地撣了撣面前光滑的緞子,打量纖瘦的姬玉蘿片刻,「你太瘦,又沒我高等等。所以只得你裝下人。」
一片潔白微顫相映,男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可卻要她……
「什麼狗屁道理!我不干!」姬玉蘿發會兒怔,把那身衣服往地下狠狠一扔,再一次施用她認為可以征服天樓的舉動。只是這一次……
張牙舞爪撲上去,也不管天樓反應如何的驚愕,就欲剝下他身上的黑暗紋錦袍。
男女授受不親,天樓當即臉色大變。
姬玉蘿越發覺得這就是制服天樓的法寶,拿出與同學瘋鬧的那勁來,只管瘋了的動手。
大動作,那捱得近的梨花樹受牽連,花瓣飄落,淒悽美美歸於野花。卻被紅、黃、紫烘托,愈加地美得出塵。
天樓最後被逼到一株梨花樹後躲着,一臉通紅,狼狽不堪,第一次見識了姬玉蘿的小女子兇悍。情急之下恐嚇道:「你還出不出宮?這樣鬧下去被人發現。我們就出不了宮了。」
姬玉蘿正折騰得小臉猶如胭脂染霧。
天樓一語敲醒了她。她緊張地瞅了一眼四周。驀然想起身在古代,還肩負任務進宮。而雖說是在一片梨花林子裏。可小道環繞,依稀可見亭台小榭,難保沒有偶爾路過的宮人。沒辦法,只得認栽。
斂起那股未盡的瘋勁,拾起草地上的小廝衣服喝斥天樓背過身,走到深處不情願地換上。
系好帶子,綰好頭髮剛到天樓身後。一抬頭,就見天樓兩隻滿是黃灰的手揉向臉龐。她大驚失色,本能反應地抵抗,嘴裏反感大吼,「你幹什麼呀?別鬧了……」
「給你易容!」他發出一串好聽的笑聲,加快了手上動作。
姬玉蘿雖聽明白了,可那黃,以及天樓的大動作,她還是不能接受,便拼命閃躲,「我不易!難看死了!」
可天樓力大無窮,動作又快,一番鬧下來,姬玉蘿一張俏臉面目全非。
天樓拍了拍手,憋住笑意,打量着姬玉蘿,「這下,像個下人啦!」
話落,姬玉蘿嘴角狡黠地微微上揚,接着,惡作劇俯身抓了把混着草的泥在手,也欲向天樓臉上抹去。
天樓頓感不妙,退後一步,摸着唇邊鬍子,正色道:「你可別胡鬧。小鬍子弄掉。我就不帶你出宮。」
一語擊中心房。姬玉蘿朝天樓做了個兒時在父母面前時常做的撒嬌怪樣。撒落手中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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