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死亡,女子異常的冷靜,「你們想幹什麼?」
「殺了你們兄妹!」持刀的男子冷森森一笑,正待動手,窗外便由遠而近傳來一陣好聽的音樂。
那天籟之音空空靈靈,飄飄悠悠,帶着暖春的氣息,帶着百花的芳香。
眾人心魂一盪。場景轉換,陽光明媚,百花爭妍。轉眼,那攝人心魄的樂聲到了窗外,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隨雨隨風飄進屋。
眾人滿是殺氣的眼神渙散,呆滯站着,忘了動手。
一茶水澆面,女子陡然驚醒。
面前站着位姿色絕麗的白衣女子,身材修長與挺秀,懷抱一琴,一頭亮麗青絲簡單束後散披。一雙大眼透着十二分靈氣。
女子晃了晃頭,還有些迷糊,「玉蘿妹妹?」
「玉蘿?」白衣女子秀眉微攏,一副迷惑不解的樣。
女子再晃頭,定睛看去,立即警惕地退於門邊,「你是誰?」
白衣女子淺淺一笑,「別問我是誰?我救你們,應該是你告訴我,你們是誰?」
女子尷尬抿抿嘴角,秀眉一挑,爽快地道:「姜楚畫!隔壁是我二哥姜楚予!」
白衣女子打量姜楚畫會兒,那閒散的神情更是幽閒,「原來是姜家兄妹!大名鼎鼎的北軍中尉姜楚陌弟妹!」
看來人並無惡意,姜楚畫拉開屋門跑出。
走廊上,隨行的下人及護院交雜橫臥,血淌一地,從衣服來看,其中還有勁裝的蒙面人。而隔壁的屋門已破。
進得屋來,屋內已是如她的那屋一樣一片狼藉。與姜楚予同住一屋的小廝東平俯臥血泊中。素來風度翩翩的姜楚予驚恐萬狀蜷縮在牆角,渾身是血。屋內的幾個黑衣人同樣是進入呆凝狀。
姜楚予一瞧妹妹到來,眼眸一亮,想努力站起,卻痛苦地咧了下嘴角,隨後暈了過去。
緊跟步入的白衣女子向姜楚畫道:「你哥受了重傷!」
「二哥!」姜楚畫伸手捂住姜楚予胸口流淌的鮮血,扭頭向白衣女子道:「這如何是好?」
「來人武功不凡,他們很快就會恢復意識。當務之急先離開。」白衣女子神情一緊,伸手扶向姜楚予。
「我來我背我哥!」姜楚畫道。白衣女子向她投去一個讚許的目光。姜楚畫正待扶了姜楚予起來。卻驀然改變主意,一個箭步來到一位蒙面人的身前,伸手扯下他面上的黑布。
「雷鵬!」
白衣女子微微皺眉,「你認識他?」
姜楚畫斂了那份驚詫,冷冷一笑,「他是太尉府的兩大護院頭領雷鵬雷豹之一的雷鵬。」
一柄短劍自古琴身抽出,白衣女子狠狠地道:「那我殺了他!」
若不是姜楚予生命危在旦夕,姜楚陌真想押了雷鵬一起走,「他是夏侯家親信,留着他還有用!」
白衣女子秀眉一擰,不再堅持。
姜楚畫麻利地背了姜楚予。兩人很快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
大雨停後,東方升起一輪紅日。一縷陽光斜射進殿門來,斑駁的疏影在地毯上輕輕晃曳。
心情不好,姬玉蘿便就又裝病。打發張奶娘去臨華宮給皇太后說一聲,今日不去請安。
「奶娘!你就說我昨日吃點心吃得過飽。今日吐了後身體發軟。難以下榻。」
張奶娘答應一聲出去。只急得小昭要小單子去傳御醫。要不要去稟報姬明。
「休息兩日就會好。不必驚動父皇。」姬玉蘿巧言拒絕後又着小昭去喚小桂。
小昭三個小時後跑回來匯報說小桂沒在如意宮,姜夫人說天沒亮小桂就已經走了,走時臉色不好,好似行動不便。
聯想到昨晚月夜那狠狠的當心口一踹,姬玉蘿說不清為什麼,竟有點擔心小桂。
反正,從知道那些宮人要被陪葬開始,她就再不是她。
也許小桂說得對,就算是殺手,她也不是一個合格的殺手。初出荷苑的她那顆心還熱乎着。帶允子文與江如雪出宮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了想,姬玉蘿下了床榻。
青絲兩股松綰固定於後,後面系上根淡得如月色的粉帶,外穿了件淡紫青色素衫走出殿門。
小昭與小槿欲要跟隨,姬玉蘿拒絕了,只說在園中隨意走走,不用跟着。
暴雨過後,萬物嶄新,那過眼的新綠與百花在似火驕陽映射下愈加的鬱鬱蔥蔥,仿若翠滴,爭奇鬥妍,讓人心曠神怡。
裊裊婷婷經亭台,過環廊,一路走走停停,就仿似真的在漫無目的賞景,方向卻是出宮的方向。
悄悄出了宮門,徑直來到如花宮。
左右瞅瞅宮道無人,推開緊閉的宮門。
一股荒蕪又清新的氣息撲鼻而來。過眼之處蔭蔭翠綠一片,翹角殿宇深藏露頂,處處鳥啼蝶飛。
奢華幽宮,寧靜而安然。
心頭掛牽着小桂。姬玉蘿疾步來到同樣緊閉的夏侯夫人寢殿前。
門窗緊閉,隨着那眾星捧月的夏侯夫人逝去這寢殿門未開就透出一縷濃濃的死氣。
夏侯夫人新逝,小桂又是侍女,再在如花宮,小桂都不可能在主殿。
姬玉蘿轉而望向地勢略低下不氣派的房屋。片刻後,把目光鎖定一間半開窗的屋子。
蓮步快速移動,經迴廊,下台階,上台階,來到那屋門前。
靜靜地聽了幾秒,伸手推開屋門。
「誰?」從屋內迸發出的女音極弱極含糊,猶如拼盡全力才吼出這一聲。
進入屋內,四張侍女睡的鋪板床映入眼中。那個在姬玉蘿眼裏一向驕橫狡猾的侍女此刻緊張地縮着身子,靠壁坐在最後一張鋪板床上。一床青灰色棉被半裹在身上,鼻青臉腫,雙眼迸發出濃郁的懼色。
姬玉蘿倒抽一口冷氣。又驀然想起小昭匯報說小桂行動不便,她的那顆心剎時就又收緊。
小桂埋下頭,兩顆眼淚滴落被子。那淚印染素色被子,似兩朵在陽光正在綻放的花兒。
姬玉蘿來到床前,猛然大力掀了小桂的被子。就見小桂左腿僵直地搭着,微微顫抖。
她冰冷的五指試着摸向小桂小腿肌。
輕輕捏了一下,堅硬猶如過夜的饅頭,不用擼了看,就知道受了傷,氣血凝滯所致。而小桂發出一聲極輕的嚶嚀。
「你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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