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晚間寢時, 薛恕依舊留下守夜。讀字閣 m.duzige.com
之前守夜的小太監都是睡在拔步床外頭的腳踏上,方便夜裏子使喚。自換成薛恕後,殷承玉便叫他外間的羅漢床上睡。
殿內的燈已經熄了, 四周靜悄悄的,只暖爐里銀絲碳燃燒爆出一二火星, 偶爾發出零星動靜。
薛恕躺在羅漢床上,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着不遠處的拔步床。
慈慶宮裏的這張拔步床他也曾睡過,當時殷承玉剛復立為太子不久, 根基尚未穩健, 重入住東宮之後, 身邊只有鄭多寶一個老人, 其餘人等都是自各處調, 保不齊有其他人安插的探子細作,他不放心, 便也跟了過。
也是像今這般近身伺候着, 同同出,同起同眠。
那時殷承玉尚依靠他奪權, 雖偶爾也會忍不住刺他兩句, 可在床榻間卻幾乎是任他予取予求。唯一的倔強, 大約便是無論有多爽.快,都絕不肯發出半絲聲兒。若是被欺負狠了,便會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 忍眼角都沁出淚珠。
他既想看他承受不住地哭出聲, 愛極了他那股子不肯認輸的狠勁兒。
高高在上的神只跌落凡間, 既讓人想玷.污褻.瀆,忍不住愛他的高貴和冷傲。
那時他便深陷在這樣的矛盾里,唯恐殷承玉看穿了他的弱點, 待殷承玉的態度也總是時好時壞。但他的殿下素是個極聰的人,後相處久了,摸透了他的性子,便再不像開始那般順從,露出了滿身的刺。
但他渴望擁抱他,便連那滿身尖刺也一同納入懷。
回憶起那些舊夢,薛恕眼裏露出些許澀意,心底未到滿足的獸開始大肆叫囂起,不斷蠱惑着他。
心尖上的人近在咫尺,他不該只在此處看着。
況且殿下知他的心思,卻還是允了他留下。
心惡念洶湧澎湃,薛恕呼吸沉了一些,緩緩坐起身,一雙漆黑的眼眸在夜裏熠熠。
這是他在寢殿裏守的第四個夜,按照前幾晚的經驗,這個時辰,殷承玉已經睡熟了,只放輕了動靜,做些什麼他也不會察覺。
心臟激烈地鼓動着,薛恕耳邊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心臟跳動時的「咚咚」聲。
他悄無聲息地下了榻,靠近拔步床。
床上的人呼吸平緩,神態安然,果然睡極熟。
薛恕在榻邊站了數息,目光在平靜的睡顏上逡巡許久,後單膝半跪在榻上,將手捂熱,探向了床尾的錦被之——
殷承玉身形單薄,素體寒,睡前被子裏塞了三個湯婆子。眼下過了半夜,湯婆子涼了,被子裏也沒剩下多少熱乎氣兒。薛恕的手觸到他微涼的足,頓了一下,抽了出。
他皺起眉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轉身出了。
片刻之後,他抱着三個灌滿了熱水的湯婆子回,小心將床尾的被子掀開,將涼了的湯婆子拿出,換成了灌了熱水的,
被角掀開,熟睡的人察覺了涼意,不安地皺了眉。
薛恕看着他怕冷蜷縮起的腳.趾,將湯婆子放在他的腳底,忍不住用手掌攏住那雙精緻漂亮的足,重重揉.捏了一下。
睡夢的人有些怕癢地縮了縮腳。
薛恕卻偏偏不肯鬆手,粗糲的指腹用力摩挲過每一寸細瓷般的肌.膚,低下頭,含住那珠貝般的腳.趾,用牙齒不輕不重地磨。
他胸口盤旋着濃重的戾氣,不斷叫囂着用力咬他、弄醒他,然後在每一處都留下自己的印記。
但後,他也只是將那雙漂亮的足細細把玩品咂一遍,小心地放回了帶着暖意的錦被裏。
而睡夢當的人,對此一無覺。
薛恕單膝跪在榻邊,小心控制着氣息,凝視他許久,方才悄無聲息地退了出。
*
殷承璋身死,隆豐帝罷朝七日。
七日之後,便至欽天監擇的下葬吉日。殷承璋的葬禮按照親王規制操辦,他只是皇子,前朝後宮都免了奉慰禮,只禁禮樂、着素服七日。
殷承玉以兄長身份祭拜過,便往坤寧宮給虞皇后請安。
他過時,容嬪和殷慈光竟也在。
二人坐在虞皇后下首,瞧見他,連忙起身行禮。
自山東歸後,殷承玉還未見過殷慈光,算一算,自太醫院一別後,二人已經有些日子未曾見過。
先前殷慈光不顧自身安危,與太醫們一鑽研改了可治療疙瘩瘟的刺血法,後將這刺血法推行到直隸各個州府,救治了無數染了疙瘩瘟的病患,免了一場大災禍。
便是素對這個大女兒並不上心的隆豐帝,在回京之後聽說此事,亦難嘉獎了殷慈光。
這些年一直未曾晉升位份的容嬪,也被晉為了妃位。
「還未恭喜容妃娘娘與皇長姐。」殷承玉含笑:「聽聞皇長姐近常大本堂聽講,今大本堂里只有四弟及伴讀在上課,先生們講也都是些啟蒙之理,恐怕不適合皇長姐。大本堂離着東宮近,每兩日便會有翰林院的先生前為孤講經,皇長姐若是想聽,可以到弘仁殿。」
大本堂是皇子公們的學之地,但今除了四皇子殷承緒之外,其餘皇子公都已年長,不必再大本堂學。
反倒是殷慈光這些年為容嬪不受寵,屢屢被文貴妃針對,連大本堂學的機會都沒有。還是靠着容嬪身邊的大太監教導,加上殷慈光聰慧肯學,才不至於大字不識。
下殷慈光了隆豐帝的歡心,這才特意討了個大本堂學的機會。
殷慈光十分珍惜這個機會,雖然先生們講淺顯,但他都十分認真地聽了。餘下時候,便在大本堂里靜靜看書習字。
若碰上不懂的問題,次日上課時,再向先生請教。
他從未想過,太子會邀他弘仁殿聽講。
大燕的太子與皇子不同,太子是之儲君。皇子公們在大本堂聽課即可,但太子入東宮之後,還會有內閣諸的官員兼領東宮官職,在弘仁殿教導太子治之策。
雖然今太子已然年長,但仍會有大儒為其講經解惑。
尋常的皇子公,是絕不可能接觸到這些的。
殷慈光猛然抬頭看向殷承玉,眼裏泛起了漣漪,蒼白的面上也有了些許紅暈。
他擅察言觀色,自然知太子說並不是客套之言。
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他到底還是遲疑着搖頭拒絕了:「謝太子殿下.體恤,只是我學識淺薄,大本堂的先生便已足矣。」
他雖名義上是公,卻到底是男子。皇子與公終究不同,便是太子信任他,他也當知避嫌。
殷慈光眼的光緩緩斂,垂下了頭。
有時候,他倒是寧願自己一出生便是女兒身,至少不用陷在這樣尷尬兩難的境地之。
見他不願,殷承玉也沒有勉強,與他說了幾句話,母子二人便知情識趣地告辭。
待人走後,殷承玉方才坐下,一邊逗弄搖籃里的殷承玥,一邊與虞皇后敘話。
「容妃與長公可是出了什麼事?」
剛才他過時,瞧見容妃在擦眼淚,只是顧及容妃與殷慈光的面子,方才沒有點破。
「還不是文貴妃。」虞皇后嘆了口氣,提起文貴妃也不由皺眉:「大公受了嘉獎,容妃也跟着晉了位份。偏偏這個當口,二皇子卻出了事。你也知文貴妃一直覺容妃與大公克了她,屢次針對。今二皇子沒了,她越發瘋魔,昨日容妃與她撞上,被她當場扇了一耳光,還說替大公尋一門好親事。」
文貴妃能為殷慈光尋什麼好親事?
饒是虞皇后性情寬和大度,也實在是對文貴妃生厭:「眼下文貴妃剛喪子,陛下憐惜她多有縱容,任着她在後宮裏作威作福。容妃這才求到了本宮這兒。」
大公的婚事,到底還是她這個皇后點頭才成。
殷承玉也聽的皺眉,上一世二皇子死後,文貴妃沒了顧忌,也發過一陣瘋。只不過那時候隆豐帝沉迷長生之術,即便是文貴妃也見不到他幾面,倒是沒能翻起什麼浪花。
後他還是借着德妃的手除了這個隱患。
但今生與前世不同,隆豐帝尚未沉迷尋仙問,雖然有其他妃嬪分寵,但多年的情分在,文貴妃仍然聖心。
若是文貴妃藉機生出事端……
殷承玉看向虞皇后和殷承玥,神色沉了沉,:「文貴妃心機深沉,今沒了軟肋,母后也多加提防才好。」
他屈指敲了敲案幾:「我再調幾個好手到坤寧宮。至於皇長姐的婚事……她助兒臣良多,兒臣已有了打算,日後不論誰提,母后只管攔下便是。」
虞皇后雖然有些詫異他此心殷慈光,但還是應下了。
母子倆敘了會兒話,殷承玉留在坤寧宮裏用了晚膳,方才回了慈慶宮。
薛恕落後一步隨侍在他身後,腰間光正大掛着東宮的牌子。
回了慈慶宮後,殷承玉便弘仁殿處理政務,薛恕本想跟伺候,卻被小太監叫住,說是衛西河尋他,
他遲疑了下,到底還是先見衛西河。
衛西河先前隨着方正克前往南方徹查鹽政,一直未在京,九月才回了宮。徹查鹽政有功,還升了掌班。
「有何事?」薛恕行至雎左門,見衛西河候在門邊。一身褐衣,瞧着比離京之時更加瘦削了些,但卻身姿挺拔,精氣神極好。
衛西河是為了西廠之事而,他拱手行了禮,方才低聲稟報:「自監官了慈慶宮之後,陛下便下了旨,讓趙督接手西廠。不少咱們的人都遭了打壓,還有些眼皮子淺的,已經投了趙有為……」
他今日尋薛恕,一是報信,二則是為了討個應對之策。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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