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從癘人所轉移過來的病患一共有二個, 症狀都較為輕微。讀爸爸 m.dubaba.cc
過刺血法治療,再輔以改良過的治疫湯藥,不過四五日光景, 其中八.九人的症狀已有好轉跡象。餘下一二人雖未好轉,但也並未再惡化。
「不過眼下時日尚短, 要看效果需多等一些時日。」殷慈光道:「院判已準備從癘人所再挑選一批症狀更重的病人使用刺血法治療。若仍然能有目前四五成的痊癒可能,就可以廣招大夫,將這刺血法傳授給他們, 進一步推行下, 等時日久, 這疙瘩瘟也就不成氣候。」
疙瘩瘟之可怖, 一在於傳染快速, 二則在於無法可醫,一旦染上, 就能等死。
先前疙瘩瘟大規模傳開, 乃因為百姓並不知道疙瘩瘟傳染的源頭。好在山西一行,薛恕偶然發現老鼠身上帶有癘氣, 接觸久讓人染上疙瘩瘟, 這才找一開始的源頭。之後殷承玉傳令各地官府大肆捕殺老鼠, 清理街道,保持城中整潔乾淨。從源頭上斷絕老鼠將癘氣傳給人的可能,餘下的就需要防止人和人之間的傳染。
因有山西的前車之鑑, 直隸等地在出現疙瘩瘟之後, 殷承玉便力排眾議, 調撥軍隊直接封鎖爆發疫病的城鎮。同時一遍遍篩查當地百姓。將所有染病的病患集中癘人所。
如今再看,他的做法卓有成效的,至少各地再報上來的染疫人數已越來越少。疙瘩瘟雖未能消弭, 但卻暫時得控制,沒有再蔓延開。
眼下又找治療疙瘩瘟的法,解決疙瘩瘟需要花費的就有時間和銀錢。
「這些時日你們都辛苦。」殷承玉看着他微微蒼白的臉色,道:「孤叫人自民間廣招大夫。屆時多些人幫忙,你們也能輕鬆些。」
殷慈光代太醫們謝過他。
「長姐也保重身,你好好活着,才有人庇護容嬪。」殷承玉想起上一世殷慈光早逝的結局,語氣便多幾許真心:「月底南地的大夫們也差不多抵京,民間大夫雖未必有太醫醫術精湛,但走南闖北見過的病症也多。長姐的病久未見好,可尋那些大夫瞧瞧,若需要什麼藥材,管尋鄭多寶,從孤的私庫里支取。」
一開始殷承玉願意庇護他,也出於前世境遇相似的憐憫罷。
沒想殷慈光投桃報李,竟為他做這麼多事,叫殷承玉多少有些動容。
除剛出生不久的殷承玥,隆豐帝有四兒一女。老二老三覬覦皇位,與他不死不休;老四年紀又太小,和他差着整整八歲,他出生的時候,殷承玉已開始接觸政務,幾乎沒見過幾面。
可以說,他這一路走來,沒有兄弟扶持的。
即便一母同胞的殷承玥,因為年紀太小,殷承玉看着他時,更像看一個需要保護的孩,而非可以信任的兄弟。
皇家多爭鬥,但殷承玉並不願主動挑起這爭鬥。
若殷慈光能始終如一,他並不介意多一個兄弟。
殷慈光一向個通透人,他又抬眸看殷承玉一眼,這回沒有再行福身禮,而輕聲道謝:「謝太殿下寬厚,省得。」
見他應下,殷承玉也沒有再多言語,帶着人如來時一般離開。
殷慈光立在原地目送。
瞧見他被宮人和侍衛簇擁着走向大門,廣袖長袍被風揚起,如雲滾動。
古人曾贊謝公和夏公:「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歷盡千帆,不墜青雲。」
但他覺得,太猶甚。
*
七月末時,衛西河送回來的藥材,以及巡鹽查抄的贓銀先後抵京。
有銀又有藥材,多一批有治疫驗的南地大夫,疙瘩瘟之防治更如虎添翼。
彼時太醫院試行刺血法頗有成效,已在望京的幾處癘人所推行開來。
而衛西河在信中特意提及的吳大夫,在得知太醫院竟已推行刺血法之後,分好奇。兩邊碰面之後,將彼此的施針技法展示一番,兩相和合,取長補短,竟然又將原本的刺血之法進行改進,療效更甚之前。
進八月時,癘人所終於不再進不出,已有狀況輕微的病患痊癒,從前幾處癘人所的重病區一日攏共要抬出數百具屍出焚燒,在刺血法推行之後,幾處癘人所每日死人數降百人左右,有逐漸減少的趨勢。
殷承玉看過下頭呈上來的奏報之後,下令在山西和直隸推行刺血法。
如今望京這些已掌握刺血法的大夫,被分別派往出現疙瘩瘟的州府,由他們指導當地大夫如何治療疙瘩瘟。
將批示過的奏報交給鄭多寶,殷承玉露出些許笑模樣:「交由內閣,議而後行。」
等內閣商榷完畢,將政令施行下,疙瘩瘟之危便可解。按照今世的發展,不出意外,疙瘩瘟再不像上一世那般肆虐大燕。
鄭多寶接過奏報,出弘仁殿便往中極殿。
出門時正撞上風塵僕僕的趙霖。趙霖先前被太派出辦事已許久不在東宮,今日見,鄭多寶想與他打個招呼,卻見他行色匆匆進弘仁殿。
趙霖性情沉穩,鄭多寶少見他如此情緒外露的時候。
他心裏擔憂一瞬,先辦自己的差事。
外頭通報趙霖求見時,殷承玉驚訝一瞬。
瞧見滿身風塵的趙霖,他擯退伺候的宮人:「這麼快就有消息?」
有薛紅纓的消息實在不多,他以為怎麼也要幾個月時間打探。
誰知道趙霖卻搖搖頭,自袖中拿出一封密報呈上,聲音沉重道:「臣此行趕回,為山東之事,山東有流民起,當地衛所派兵圍剿兩次,均以失敗告終。短短一月余,已有近萬百姓加入起軍。」
殷承玉臉上的笑容沉下,翻開奏摺快速看完:「具何情況?說清楚些。」
趙霖這才將此行山東見聞細細報於他。
七月中旬,他奉命秘密前往山東濟寧調查薛紅纓的蹤跡,卻在抵達山東後,發現山東情形與從前極為不同——大片的田地皸裂荒廢,路邊隨處可見無家可歸的流民。
趙霖一路行,才知道因為因今春無雨,山東遭大旱,緊隨又有蝗蝻肆虐,田地顆粒無收,不少農戶成流民。這本也正常,這些年光景不好,山東不旱災就洪澇,朝廷早有防備,各地糧倉里都存有備災糧,在碰上災年時便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好歹能讓百姓活下。
可不正常的,趙霖一路行,發現各州府根本沒有開倉放糧。受災的百姓無食果腹,能啃樹皮,食草根。
趙霖將沿途所見寫在密信中,本想探聽清楚之後便送回望京。但沒想他信沒寫好,便聽說蒲台有人反。
據說一開始因為黃河泥沙淤堵,影響運河船往來,當地官員便自各州府徵發民夫清理河道。可山東百姓剛過旱災蝗災,饑荒未解,又遭強征。走投無路之下,乾脆便反。
蒲台最初參與反叛的流民不過兩千人,他們衝進官署和糧倉,大肆劫掠。當地的衛所得知消息後派兵鎮壓,卻遭遇大敗。
打勝仗的流民們趁勢而起,往青州益都方向逃竄,最後佔據地勢險要的卸石寨,豎紅白旗,自稱「紅英軍」,打出旗號,要「毀官衙,燒倉庫」。
山東巡撫鎮壓不力,怕朝廷怪罪。將消息瞞下不報,又命青州衛再次派兵,名為招安,實為鎮壓。
結果那流民首狡詐。識破計謀。將計就計滅青州衛三千兵馬。
接連兩場大勝,叫紅英軍名聲大噪,青州以東,更多的百姓都加入起軍。
眼見着山東亂成一鍋粥,實在壓不下,山東巡撫才派人才送急奏。
趙霖趕回望京時恰在官道上遇上山東出來的信使,與對方一道抵京。抵京之後信使通政司衙門遞折,他則立即趕回東宮報信。
殷承玉攥緊密報,滿面怒色:「都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疙瘩瘟之危剛解,山東又有流民起。
一樁接着一樁,竟沒個太平時候。
惱怒歸惱怒,事情需解決。殷承玉當即命人召內閣大臣入宮商議。
此時山東巡撫的急奏已通政司,送內閣。
弘仁殿裏,內閣士再度齊聚一堂。
山東巡撫的急奏就擺在桌案上,幾位大士為之爭論不休。
次輔邵添道:「亂臣賊得而誅之,絕不能姑息!」
「你說的容易,山西和直隸剛遭大疫,錢糧都用來賑災,若朝廷派兵鎮壓,將士糧餉從哪裏來?真要打起來,山東的災民又要如何?起軍未成氣候,不如招安!」虞淮安年紀雖然大,但他身兼戶尚之職,和那些討債一般的官員為銀吵慣,半點瞧不出年老氣衰的模樣:「你要派兵也成,別找戶要銀!」
「前些日不才有一批贓銀入國庫?」
邵添當然不肯,他管着兵,年年都為要軍餉和戶扯皮。那撥出來的雪花銀,可繫着他的腰包。戶不撥軍餉,不就要從他的腰包里掏銀?
兩人一個首輔,一個次輔,為派兵鎮壓招安爭得面紅耳熱,互不相讓。
更有另外三位大士各自站隊聲援,弘仁殿一時間比菜市場要吵鬧些。
殷承玉聽半晌,沉聲道:「山東接連遭受大災,若再起禍事。百姓恐無活路。不若先禮後兵,若招安不成,再派兵鎮壓不遲。」
兩邊各有道理,再怎麼爭也爭不出個長短來。
不如採取折中的法。
招安的人選,卻又犯難。
就在朝堂上為此爭論數日仍未有定論之時,二皇殷承璋帶着隆豐帝的旨意趕回望京。
山東動亂,隆豐帝亦已得知消息,特命二皇殷承璋為總兵官,安遠侯徐惠為副總兵官,帶五千禁軍前往山東剿滅起軍。
殷承璋宣讀完旨意,目帶挑釁的看着殷承玉。
殷承玉面沉如水,一言不發地回慈慶宮。
如今山東滿目瘡痍,若再起戰事,當地百姓恐怕更沒活路。時候不想反的,怕也要跟着反。
可不論獨斷的隆豐帝妄自尊大的殷承璋,哪個都聽不進他的話。在他們眼裏,幾萬的百姓,遠比不上握在手中的權勢。
殷承玉眼底划過戾色,若不不想背上弒父罵名,他當真想……
薛恕被鄭多寶引進房時,就瞧見殷承玉背着手立在窗邊,面上壓抑的怒色和疲憊。
隆豐帝命二皇往山東平亂一事他已知曉。自然知道殷承玉為何生怒。
他摸摸袖中的密信,行至殷承玉身後,低聲道:「紫垣真人送消息回來。」
「都說什麼?」殷承玉側耳聽他說,面上的怒色稍緩。
薛恕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些許忐忑:「早前命人打探紫垣真人背景來歷時,得知他煉一種『春丹』,那『春丹』據說吃可令人重返年少,但實則與肖美人的『蘇合香』差不多。甚至藥性要更猛一些,服用多,與慢性.毒.藥無異……」說此處,他驟然抬起眼來,看着殷承玉:「上一回與紫垣真人通信時,讓他給陛下服用。如今陛下白日吃着『春丹』,夜裏有蘇合香,聽說精煥發,時常夜御數女。長此以往,恐命不久矣。」
隆豐帝底殿下生父,給隆豐帝服用春丹,他擅自做主。
若殿下生氣,他也認。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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